《一切从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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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心开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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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二月后,早上的寒冷更加严峻了。偶尔还会咳嗽的非常厉害,引起别人的注意。乾也很担心,不只一次向他询问"没关系吧?"虽然他自己也很在意,但是要去医院的话至少要请半天假,期末已经临近了,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请假。而且在十一月他用年假去医院的时候,情况也不是这么差劲。 

初芝决定先忍耐一下,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后再去。可是他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在距离这一年还有二十天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极限。那天早晨,初芝因为自己的咳嗽而醒了过来。浑身都被大量的汗水浸透了。因为咳嗽的频率,喉咙也在火辣辣的作痛。在为了喝水而从床上起来的瞬间,头部好象被针扎过一样的疼痛。身体也好象灌了铅一样,虽然非常想要休息,但今天他预定要和教授其他班级世界史的老师一起讨论考卷的事情,一想到会给对方添麻烦,初芝就硬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学校。 

上午的讨论勉强是参加完了,可是那之后初芝去了社会课准备室躺倒在沙发上后,就再也动弹不了了。头疼得要命,咳嗽也无法停止。他觉得不行了而打算回家,可是就连身体也撑不起来。虽然他想隔着一扇门叫住走廊上的某个人,但就连大点儿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因为咳嗽过头的关系,他的声音早已经干枯了。最初发现初芝窘境的是结束了第四节课后返回这里的乾。他一看到初芝躺在那里咳嗽不停的样子就慌忙奔了过去。 

"你没事吧?" 

平时就算不太舒服初芝也会强撑着说"没事",可是现在他已经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了。"能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吗?"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初芝就咳嗽了两次。 

"你要回去吗?" 

"我要去医院。" 

乾把手上的教科书扔到了桌子上。 

"我带你去,反正从现在起就是午休时间。" 

"出租车就好!" 

怒吼的声音也已经嘶哑了。初芝对于让自己必须怒吼的乾感到非常气恼。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小时,你第五节不是还有课吗?" 

啊,看到乾半张着嘴的没用样子,初芝轻轻叹了口气。 

"抱歉这么吼你,能帮我叫一下吗?" 

"啊,我知道了。" 

乾跑到了外面去,虽然初芝觉得用手机叫车不就好了,可现在也没精神和他抱怨了。过了五分钟左右乾回来了,喘着粗气说车子就在门口等着。初芝好不容易撑起了身体,但几乎立刻就向前跌了下去。双腿无力到让人失笑的程度。乾抓住他的胳膊,初芝抬起了头。 

"我背你过去。" 

初芝老实的让乾背起了自己,无力的身体腾空而起,初芝闭上了眼睛。走在走廊上的期间,他听见了几个学生"初芝,你没事吧?""怎么了?"的询问声,但是都没有回答。 

在宽阔的脊背的遮挡下,看不见前方的初芝,直到坐到了助手席上,才第一次注意到这是辆红色的汽车。 

"我不是说过叫出租车吗?" 

"这就是出租车。" 

乾若无其事的说道。 

"开、开什么玩笑!?" 

初芝为了下车抓住了车门,但是很快就被强行拉了回来,还被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车子被发动了起来,初芝为了表示自己的怒火而跺着脚,但很快就放弃了,他已经连生气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对负责的老师说初芝老师身体不舒服,要送他去医院。你从早上身体就不行了吧?大家全都问你没事吧,非常担心呢。所以初芝老师从下午起就请假,而我的课也转成了自习。" 

车子大大摇晃了一下,和上次一样,不自然的摇动很多。 

"那个,是哪家医院?" 

到了这个地步,初芝也失去了反对的力量。 

"美乡综合医院。" 

"啊,那里我知道。" 

车子的速度提升了,驾驶比平时还要粗暴。感觉到车子的摇晃,初芝茫然注视着前方。能从路面看到大海,那是一种带着非常寒冷的近乎白色的蓝色。 

结果到了医院他也走不动,最后还是乾把他从停车场送到了候诊室。对那个紧贴着自己半步都不肯离开的男人,初芝最后只能低头求他回去,因为如果开快一点的话,他还赶得上第六节课,乾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不久之后消失了踪影。 

那之后他被叫到了诊疗室,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照了X光和验了血。在结果出来之前,医生让他先在诊疗室的床上休息一下。大概是因为医院这个场所让他安心的关系吧?他迷迷糊糊陷入了梦乡,最后是护士叫醒了他。 

主治医生站在床边告诉了他结果,他指着X光的照片,应该是肺的部分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一片雪白。 

"你得了肺炎,要住院一周看看情况。" 

听到住院后初芝十分惊讶。 

"住院?不用那么夸张吧?" 

"现在血液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能肯定。不过也有可能不光是单纯的炎症,还有细菌性问题,总之要先看看情况。" 

初芝坐着轮椅离开了诊疗室,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在候诊室那里有一个人影,明明叫他回去却没有回去的男人快步*近了这里。 

"怎么样?那个……" 

初芝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或是追究他为什么没有回去了。 

"我要住院。" 

乾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初芝反而觉得自己不能再露出悲怆的表情了。 

"不要那个样子,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看看情况,一周就可以出院。" 

"可是……" 

大概是为了让对方不要担心吧,初芝自己也对于自己还能发出精神的声音感到惊讶。 

"抱歉老是要麻烦你,不过我还有事拜托你,我接下来就要住院,什么准备都还没做。所以你能帮我从家里拿些适当的换洗衣服和内衣来吗?不用那么着急,明天你下班之后顺路走一趟就可以了。" 

"明白了。" 

初芝从裤子口袋中取出钥匙交给了乾。 

"真的不好意思。" 

把钥匙交给乾的时候,乾趁机握住了他的手,但初芝也只能装作没有注意到。乾回去了之后,初芝在护士的带领下坐上了电梯,当护士按下五层的按钮时,他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当轮椅停在了那个房间的前面时,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这个房间吗?" 

"对。" 

伴随着护士的笑容,轮椅被推了进去。 

"我就算不住单人房间也没关系。" 

"因为事出突然,其它的房间都没有空地,实在抱歉。" 

这里没法象孩子一样任性到底,初芝就这么被带进了房间中。即使上了床,初芝也实在不想躺下,将医院的病号服交给了初芝后,护士说了声"我回头再来"就离开了房间。 

门啪塔一声关上了。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夕阳在初芝的脚边留下了大大的影子,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当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同时,恐怖立刻包围了他的全身,总觉得亡灵好象在对自己招手一样,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被命运安排到了这里吧! 

初芝突然产生了想要呕吐的冲动,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什么东西也没有。按下护士铃后,护士很快就拿着纸巾和盆子跑来了。因为咳嗽而受伤的喉咙被胃液冲击得更加难受了,好不容易呕吐感才平息了下去,结果这让他加倍的疲劳,更加动弹不得了。护士离开房间之后,初芝趴在枕头上哭泣了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渗透进枕巾里。 

那之后护士送来了晚饭,初芝几乎没有动口,尽管他知道不吃饭的话就没有体力,但就是张不开嘴。 

他害怕太阳下山,害怕周围陷入一片黑暗。看着消失的影子,他的绝望不断加深。今晚自己一定无法入睡吧?他也不想入睡。 

在过了晚上7点以后,他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他不想让护士看见自己哭的红肿的脸孔,所以就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那个……我来迟了。" 

初芝吃惊的从被子里伸出了脸,站在那里的就是乾没错,他的肩头扛着初芝的旅行包。 

"我不知道住院的人都需要什么,因为一边打电话问母亲一边收拾东西,所以就弄到了这个时间,真的很抱歉,希望你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谁也没说让他今天之内就一定要准备好。初芝还特意叮嘱他明天也可以……这样一来反而让初芝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拜托你这么麻烦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我倒是没有事情,你看一下旅行包里面好吗?" 

旅行包里装着充足过头的各种东西。不要说是内衣了,就连茶杯、筷子、勺子和水果刀都一应俱全。初芝取出必要的东西以后,把剩下的就都先放进了柜子里面。乾从房间的角落拉过把椅子,坐到了床边。 

"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坐下来的男人是打算多呆一些时间吧?初芝对于身边能有个人陪着而感到了单纯的高兴,但是很快又提醒自己不能这个样子。 

"足够了,非常感谢。因为我不能叫父母或是由纪来,所以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乾好像不好意思一样低下了头。 

"这种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啦。" 

"今天真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抱歉让你来回跑了好几趟,你路上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哦。" 

乾慌忙抬起了脑袋。 

"我还可以再留一段时间的。" 

"那你回去的时候不就太晚了吗?" 

"没关系,而且晚一点的话路上还不会塞车。" 

也许是这样吧,虽然初芝这么说服自己,但最真正的原因还是他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 

"明天我带点小说或者游戏来吧,老是躺着也太无聊了吧?" 

初芝想要回答却咳嗽了起来,于是乾慌忙说"你不用勉强说话啦",然后帮初芝拍打着背部。 

在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回响着嘎吱嘎吱的椅子声,以前睡在这个房间床上的人是阿岸,坐在椅子上的则是自己,事情会变成这样该不会是老天爷故意开的玩笑吧? 

"沿着海岸线行驶非常舒服哦,来这里的路上堤防很低,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虽然傍晚的时候很拥挤,但只要过了高峰时间车子就不多了,开快一点的话只要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从学校到这里。" 

初芝并没有在听乾的话,如果这是老天爷注定的命运的话,那么自己的未来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初芝用双手捂着眼睛。 

"你累了?已经想睡了吗?" 

"对。"初芝小声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来的。" 

"你不用来了。" 

你不用每天都来。虽然一个人呆着让初芝难受得想哭,但你还是不用来了。乾只是同一个工作场所的同事,没有理由再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我是很想来啦。不行吗?我刚才也说过了,其实相当近的。" 

"我都说了不用了。" 

即使语气想要难听一些也没有了力气。沉默之后,乾站起来离开了房间,在听到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初芝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不要!不要!"他在心里拼命的叫着。我不想留在这个房间里!我不想一个人留在阿岸住过的这个房间里! 

可是他又无法任性的要求对方陪着自己。只要他开口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一整个晚上都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想利用不掩饰对自己抱有好感的男人。 

可是,他想回去,想回家。希望有人能带走自己。因为他总觉得阿岸的亡灵就站在这里,在呼唤着他,他会被阿岸带到自己并不想去的地方。 

"呜呜呜……" 

从喉咙深处泄露出来的呜咽,被他强咬着牙齿忍耐了下去。即使如此也还是没能完全阻拦住,一部分流淌在房间里。 

过了一阵之后,门唐突的被打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和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初芝一时不知所措。 

"初芝老师?" 

旁边响起了应该已经回去了的乾的声音。 

"已经睡了吗?" 
伴随着嘀咕,可以听见椅子的嘎吱声。还有呼吸的声音,乾就在他的身边。初芝没有问他为什么没回去,因为问了的话就必须让他回去。乾没有义务因为自己寂寞就要留在这里,可是初芝还是很快就输给了软弱的自己,只有现在而已,他握着拳头乞求着原谅。 

他又哭了出来。不过只有一点,泪水很快就消失了。只是因为身边有人在这一点点原因,亡灵的影子似乎就远去了。因为不是孤单一人而产生的安心感让初芝进入了梦乡。 

在晚上十点被护士叫起来的时候,他周围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虽然又要孤单单的面对寂寞,但是却没有了入睡前那么厉害的绝望感。在一片漆黑中,看着电视机的一闪一亮的光线,初芝思索着乾明天也会来这里吧? 

同时也想到,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道歉。 

后辈每天都来医院探病。住宅和学校之外又要加上多跑一个医院,乾所增加的负担可想而知。初芝觉得吓吓他,他也许就会不来了,于是每次见到他都对他怒吼,但是他的敌人并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的男人。虽然嘴上一再叫他不要来,但是遇到有会议要开,他晚上9点才能赶到的时候,初芝又会明显产生松口气的感觉。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没用。 

那一天,他从屋顶回来的时候乾已经在病房里了。开始时他吃惊的想到他不应该在白天出现啊,然后很快又记起了今天是星期六。 

"你去哪里了?" 

乾坐在几乎成了他专用座位的椅子上,满脸不高兴的问道。 

"有点事情。你什么时候来的。" 

初芝脱下披在病服外的外套,放在了脚边。 

"我十五分钟前就来了。" 

初芝多少有点内疚,虽然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他也实在无法当着对自己抱有好意的男人说,刚才是去给女朋友打电话了。 

"你是去外面打电话了吧?医院里面禁止使用手机。" 

不用隐藏对方也已经看了出来。初芝没有回答,直接跳上了床。 

"今天外面不是冷得要死吗?好不容易治好了肺炎,不要太勉强自己的身体哦。" 

"啊,你说的对。" 

面对真心为自己担心的男人,初芝老实的回答。他已经住院六天了,*着点滴的治疗,咳嗽也已经逐渐平息。结果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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