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秦野的声音因为动了手术有些嘶哑，却为他的冰冷平添了一份生气。
“哼我等着看呢！”丁鹜两手交叉抱臂，斜靠在墙上，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秦岚和他没怎么接触，不知道他性格如此，听到他的话，转过脸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想要上前找茬，被病床另一边的秦烟拉住，“姐，丁鹜人其实挺好的。”
靠着墙的某人听到这句话霎时脸红，扭过身不让这边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故作潇洒的做出挥手的背影，“那么，小不点你就在这慢慢伺候他吧！我先走了。”镇定地走到门外，关上门，迅速离开，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嘻我看出来了！”秦岚离得丁鹜最近，看到他的红耳朵和背影，笑出了声，眼睛一转，却是不打算告诉秦烟。
因为秦野受伤，秦烟这几天断了晨练，每早都忙着炖补汤提去医院给他喝。给一起锻炼的林老爷子发了条简讯告诉他事情经过，说了声抱歉最近忙会不去晨练。没想到对方提着一瓶药酒到她家门口来了。
“喏这瓶药酒可是我老爷子的珍藏，看你那大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才贡献出来的！”林老爷子将酒瓶递给她，目光十分恋恋不舍。
“这怎么行！”秦烟连忙推拒，想将手里的酒瓶还给对方。
“拿着拿着！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林老爷子摆摆手，硬是不接。
秦烟拿着酒觉得颇不好意思，见是在拗不过对方，最终还是收下了，“我替大哥谢谢您！哎快进来坐吧！林爷爷站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秦烟吐吐舌头觉得不好意思，连忙邀他进来，端了一杯家里最好的茶水招待他。
“丫头，我来这拜访，其实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啜了一口茶水，林老爷子将他这次的来意缓缓道了出来：“长话短说吧，我和老朋友组织的古武俱乐部不断壮大，也有了一定规模，而今面临一个人手不足的问题。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你在古武上的能力是极不错的，所以，我想聘请你来俱乐部里做教练。我知道你现在也已经四年级了，课程比较松闲，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秦烟有点难以相信，“我还差很多呢……”
“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棵好苗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唉……”林老爷子叹着气，一副沮丧的表情，眼角余光却偷瞄着秦烟脸上的表情。
“不是……林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怕我不能胜任。”秦烟怕对方误会，连忙解释。
“怎么会！既然你答应了我就放心了，这是地址，后天下午你就可以来了！”林老爷子不等她反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写了地址的纸张放在茶几上。
“诶？”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后天见呀小丫头！”林老爷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诶诶？我送送您……”秦烟见他都快要走到门口了，连忙赶过来给他送行。
“就这么说定了！再见”林老爷子主动关上门，脸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脸纹皱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啊？就这么定了？”大门的关门声让秦烟才回过神，张着嘴，一脸茫然。回答她的是厨房里饭锅的响音，来不及再想这事，她快步跑回厨房按下开关。
就这样，秦烟在这个迷迷糊糊的时刻，与林老爷子签下了一个奴隶她到上将位置时仍然必须背负的责任。
、36、第一堂课
秦烟又看了另一锅枣香乌鸡汤，这汤滋补效果不错，正舀了一勺尝尝汤炖的够不够绵，门铃又响了。“谁？”她放下勺子跑到门边。
“开门！”丁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烟赶紧给他开门。他一进门，就抽动鼻子往厨房方向闻了闻。“你煮的什么？”说话的时间已经走到厨房里，舀起一勺汤吹冷了喝。
“给大哥煮的补汤……”
“留一半给我盛着晚饭来吃。”丁鹜毫不气的刮搜一半，俯着看她，圆盈的眸子里满是骄傲的目光。
“哦，好。”秦烟听话地拿出一个悖⒘艘话肴夂吞婪沤Ｏ适摇！�
“快点快点！你不想上课了是吧？”丁鹜又催着她，只得加快动作。提着保温盒，秦烟上了丁鹜的飞行器。最近去送汤和上课都是丁鹜来接的，说是她那个慢机器怎么有他的飞得快。秦烟自然已经习惯不忤逆他了，丁鹜说什么她也就听着做。
大哥因为才动手术不久，很累，还在睡觉。秦烟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将保温盒轻轻放到床头柜上，转头就看见大哥醒了，睁着眼睛看她，眼里还带着一丝疲惫的倦意。
“哥，你继续睡吧！我还要上课，就先走了。这东西记得中午喝，早上喝可能会有点腻。”见对方还是一直维持着睁眼看她的表情不变，秦烟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啊……”秦野发出一道不明所以的轻声，然后眼睛睁得更大，平时稍微上扬的眼角也因此不怎么看的出来，凌冽的气息消散。
“那大哥，我走咯？”秦烟大概猜到了，秦野这是还没醒明白，处于睡醒迷糊状态。
“喔……”秦野歪着头目送她出去，然后眨眨眼睛，又闭着睡了过去。
这是联盟大赛后第一天上课，班上同学们都还很兴奋，叽叽喳喳讨论着比赛的盛况。班长拿着一个小礼盒走到秦烟面前，略微紧张的开口：“小烟，听说你大哥受伤进医院了？”
“啊，是的。不过已经动了手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个……这是送给他的礼物，你帮我转交一下好么？”班长的喉咙有些紧，声音干巴干巴的。
“……好，我会给他的。”这是秦烟第一次收到给他大哥的礼物，心想原来班上也有他的粉丝呢。
班长见她把盒子收进包里，松出一口气，随即找了个话题和秦烟聊。“听说，你和丁老师在拍拖？”
“噗……”秦烟正拿着杯子喝水，差点一口喷到桌子上。“你听谁说的？我和他除了师生关系外就只是朋友啦！”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转而丢进垃圾桶。
“啊！不是么？你们俩天天一路上学放学的。”班长架了架脸上的眼镜，一脸怀疑不相信的表情。
“丁老师家离我家挺近的，再说他家里没人就只有天天到我家吃饭……真的没什么的。”
“丁老师家里的人呢？”
“唔，不知道？”好像是从未问过丁鹜家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呢？班长本来还想再问几句，可惜上课铃响了，只能坐回位子上去
第二天下午是秦烟和林老约好的日子，为了不迟到，秦烟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银月，去东区古武俱乐部。”好一段时间没有开银月了，秦烟微笑着拍拍她的机身，似乎感觉的主人的亲昵，飞行器闪过一阵银光。
眼前一栋最高楼层只有五层高的院子在周围几十上百的大厦中分外显目。秦烟站在门外叩响了复古的大门，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见到是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对了对。“您是林老新请的教练秦烟吧？想不到这么年轻有为，真是幸会！”中年男子确认了照片是她后，笑脸迎迎地开门。
古老的大门半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条迂曲的回廊，两旁种着花花草草，再往右边看还可以看到一条人工湖。湖水绕过假山，分成两支，一支被竹筏慢慢牵引到假山上，再形成小瀑布，从山顶摔了下来。另一条被高矮不一的荷叶连着绕成一个圆字形，最后和小瀑布落下的湖水再度汇合。
院子里的风格有点像苏州园林，墙壁上雕着各种典雅的镂空式图案，一两座石拱桥在绿意中隐约可见，竹林茂密，新长出的一两株矮竹紧挨着湖水，一大半叶子都浸了进去。
“这里真美。”在现今的世界里，看到这一处古意盎扬的别院，秦烟有种心旷神怡的舒适。
“是呢！这可是几位老爷子花了大心思大手笔弄出来的，当年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震惊呢！”这位姓王的大叔是院子里类似管家的存在，据说是俱乐部里最老资格的成员，因为喜欢这个环境，交了一大笔钱，辞了原本的工作，呆在这里当杂务管家。
“这边走。”王叔给她指了一个圆形拱门，“这里面路线很复杂，初来没有人指引一定会迷路的，我花了两年才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熟悉透……”说到这的时候，王叔挺了挺胸，一脸骄傲的表情。
他领着秦烟到了一栋三层高的房屋前停下，“到了，林老有事还没赶来，他让我转告，你先教一节课，等一会儿他就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说话声，走出了一个大约可能有一百多岁的男子，要知道，随着人类寿命的延长，真是不太好辨认一个人的年龄。
“她就是新请的教练？”话是对着王叔问的，但对着秦野礼貌地点了点头打招呼。
“是的，林老的意思先让她教那群少儿班。”王叔对面前这男子显得十分恭敬，前身微弯，回答他。
“哦，你好，我是田尛，欢迎加入俱乐部。”男子微微一笑，介绍着自己。
“我叫秦烟，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见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她把想要伸出去的右手收了回来。
“正好，里面就是少儿班，只有十几个孩子，你应该能行吧？我和王叔就先去其他班了。”
“秦烟小姐，我们就先告退了。”王叔礼貌地行一礼，尾随着田尛离开。
秦烟被单独留下来还有点无措，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回想了一遍自己所教的武当太极的拳法一遍，才推门进入。
少儿班里分成了两个派系，右边是俱乐部里一些喜好古武的大人带来的，左边是几位创始人去孤儿院领来的根骨不错的孩子。秦烟一进门就看见孩子们站成了两团。一团叽叽喳喳说着话，另一边的孩子都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少数几个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教练，我叫秦烟，以后会和你们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秦烟扬起一个亲和的笑容，对着孩子们介绍自己。
“我教授的是武当太极，也许这里面有些人练过其他派系的太极，不过不要紧，任何古武都是相通的。有什么疑问或者不懂可以随时来问我，我的教程在开头一段时间可能会很枯燥，希望大家能坚持……”
“教练，你怎么还没我高呀！”右边年龄最大的一个男生开口，满是戏谑。身边的小孩听了他的话，都哄然而笑。
“额……浓缩是精华，既然大家不相信我的实力，可以向我挑战。勇于挑战，是一个武者应有的品质。”秦烟继续笑着，没有介意他的话。
“那我就来试试！”这个高个子男孩看来是这群人的领头，一个翻身跃了出来。嗯，功底还不错，秦烟看着心底默默给出了评价。
男孩抱拳向她鞠了一躬，就开始攻来，秦烟作为一个老师当然先是不还手，让了他十招。对于古武的领悟，加上前半辈子她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经验，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孩？
男孩见十招下来未打中她，心里就开始发急，出手就是狠招。秦烟这时动手了，一个后发先制，抓住他的手腕一扭，骨骼错位的声音立刻在房间里响起。紧接着男孩一阵哀嚎，想捂着手腕又怕碰着疼，周围的小孩被她的手段惊住了，都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她会伤人。
“恩，看来你们已经服了，以后好好上课吧。你叫什么名字？”秦烟问着和她对打的男孩。
“田……田冕……”男孩咬着嘴唇，忍痛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过来，我给你接上。”秦烟又温和一笑，让田冕背上打了一个寒噤。
逮住他吊在半空的手腕，秦烟一扳。对方又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捂着手想要止痛，却发现手腕已经接回来了。“咦？”他转了转手腕，发现真的好了，一脸难以置信。
“回到你原来的位置，我们下面开始上课。”秦烟的话在他耳后响起，田冕一惊，慌忙跑回孩子中去。
秦烟看了看渭泾分明的两泼孩子，皱了皱眉将他们打断顺序，按高矮调在了一起。尽管一部分撅着嘴不情不愿，但迫于刚才的下马威，不得不听她的话。
“古武，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基础，下面一个小时的马步练习。”
、37、东方武痴
“……”
“教练，什么是马步？”一个矮个子男孩睁着一双大眼，怯怯地问。
“你们平时怎样练习基础的？”
“绕着院子跑步……”
恩？这样？秦烟沉思了一会儿，走到最前面。“大家看着我做一遍，然后模仿着来试试。”说着两腿横跨，双臂一收，摆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姿势。
“看清楚没？就这样，蹲一个小时。”秦烟收回手脚，转过背对孩子们讲。
“那动作……好怪异……”田冕撇过头去有些不愿意做这个动作。
“那么，还有什么意见吗？“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秦烟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问话。
“不……马上就做！”这个孩子似乎回想起被秦烟修理的场景，连忙挺直身子回答，如果忽略他红黑的脸色的话。
田冕双腿跨开，将手臂紧贴下胳肢窝。秦烟看了看，用脚把他的腿再踢开了些，按住他肩膀往下压。“嗯，就是这样，坚持住！”拍了拍的肩膀表示鼓励，秦烟又去指导下一个孩子。
蹲马步是让下盘变稳的一个好的方法，秦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2000年，这个练习方式会断绝，她觉得很可惜，这个方式对一个习古武的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初次蹲马步的人会觉得这个动作简单粗俗，看似很没有必要，但能坚持十几分钟的却少之又少。机甲时代的人们身体素质要好很多，但过了七八分钟后，一些相对弱的孩子就开始摇摇晃晃，双腿打颤了。
“扑通”第一个孩子摔到了地上，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挨着摔到地上。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四五个孩子在坚持。秦烟看了看光脑，已经过去二十分钟，点头暗叹这些孩子体力不错。
“坚持不住的，休息一分钟再来！如果下一次坚持比上一次时间短，我想你们很乐意陪我练练。”秦烟看着这些小孩乱七八糟的躺着、坐着、靠着，嘴角扬起一个邪邪的笑容，配上她那双睡眼，出乎意料的协调。
之前田冕手腕错位的惨样孩子们都还在历历在目，看着她笑容，都非常自觉地爬起来摆开步子继续。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孩子都站不住，扶着墙听秦烟讲话，：“下面，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休息，五分钟时间放松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