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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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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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茅山一派杀戮之心是极重的,只要看见有孤魂野鬼在飘荡,那就跟猎人见了猎物一般,优先以灭为主,灭不了的才改成驱或者送。而天正道凌正阳这位祖师爷有点亦正亦邪,既拜三清祖师和三茅真君,又时常提着酒肉去些乱葬岗和那些孤魂野鬼一块儿畅饮,为人颇有些江湖味儿。
    不过,这鬼吹灯的规矩既然流传了千年就自然是有道理的,查文斌心想,你还真以为我是个路过的要拿你家宝贝,道爷可没工夫跟你扯这些犊子。右手往拿七星剑上一按,猛得向后一拉,剑身一颤“嗡嗡”作响。
    他从怀里又掏了根蜡烛出来,点着之后可再也没放那东南角去,而是朝着棺材头上的盖板上滴了蜡烛油,顺势就给立在这棺材上了。
    烛光下,那七星宝剑身上所带古朴的花纹忽闪忽闪,给人说不出的感觉,一丝凉意里头透着股邪气。那蜡烛的光很是微弱,有几次若不是查文斌用火折子补火怕是都已经要灭了,这让查文斌分外有些恼火,他进此地本就时间有限,心想着个别小鬼莫不是在捣乱,索性提着七星剑狠狠的朝那棺材板上钉了下去。果然,那蜡烛像是立刻得到了氧气一般,火光一阵大起,火苗瞬时就窜的老高。
    查文斌心想,你这小鬼果然也是个欺软怕硬之辈,那我也不得和你再客气,不由得手中力气一下子就增大,只听“哗啦”一声,那棺材盖板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一半。
    接着烛光,查文斌低头一看,这棺材里头哪有什么尸首,就连个遗骸也没剩下。一眼望去,这棺材的后半截是空空如也……



第四百八十五章:八字娃娃
    “空的?”查文斌的心中一阵疑惑,这棺材既然是空的,又为何会如此的分量,难不成这棺材木块中间真的夹杂的是铅块不成?
    他用手往那棺盖上轻轻敲打了几下,“咚、咚、咚”,回声铿锵有力且很稳定,并没有夹层的感觉。看着这一头空空的棺材,查文斌联想到那个红掌印,推测这里头不可能空无一物,于是便盯着那半边未开的棺材另一头。
    那盖板不沉,双手扶住往回一拉,就像布了导轨的抽屉一般被轻松的复位。按着那微微上翘的棺材头,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气牢牢屏住,突然掌心一发力,“哗啦”一声,棺材就被往后给拉开了半截。
    里面的景象再一次让他失望了,比之前多出来的仅仅一只绣花的枕头,上面绣的是个童子戏鲤鱼的图案。棺材的下面还铺着一层蓝色的棉被,很薄,肉眼就能看出下面没有任何东西,被子的成色并不像是已经有很多年头的产物,更像是现代机器工坊里出品的纺织物。
    两头都是空的,查文斌很难接受这个答案,他本以为这里头会是一具邪尸,再怎么有一具残骸也能接受。这地方,几百年也不会有人轻易进来,谁闲着没事在这放几口棺材。
    一,这玩意看上去根本不是什么阵法;二,他确实能感觉到周围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煞气。
    他觉得不甘心,把手直接伸进了棺材里,顺着那被子上上下下的摸索了一遍,除了坚硬的棺材板,空无一物,就连那枕头都被他捏了又捏,就差把里面的棉花给拆开看了。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他把目光聚集到了另外几口棺材,特别是位于中间的那两口大棺材,从这口小的要纵身跃过去,以他这样的身手没有问题,距离不过一步远。
    捉摸着要不要再开一口瞧瞧,这棺材里头要真是空无一物,那就当做是别人摆的迷魂阵,本来想着开棺多少有点打搅到亡者的安歇,他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想到这,查文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给拉开瞧瞧,到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说这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紧张的事,他的一只手此刻还停在那口棺材里,人一边思考这手一边往外抽,等到他决定要过去开那口大的时候才意识到手掌一直还抓着那条棺材里的被子。
    等到查文斌觉得手掌心捏着的东西有些丝滑,他才看到自己已经拽出了那条被子。不管怎样,这都是棺材里的东西,他又不是盗墓贼,要了作甚?于是,手一抬就又重新丢了回去。
    这一丢,倒是多出了一个新发现。
    被子原本是铺好的,只有正面朝上,被他这么一拽一丢也就乱了形状,让那被子的内里给露了出来,其中一段长条形的白色东西引起了查文斌的注意。他又再次提起了那条被子,只见那段长条形的东西上赫然印着一行字:‘杭州第一丝绸厂’,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查文斌顿时觉得这是谁在暗地里故意下的这么个套,他扯起嗓门对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大喊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摸摸的,有本事的就站出来让我瞧瞧!”
    一想着自己的时间是何等的宝贵,却无端浪费在这里,心里那叫一个气,拔出棺盖上的七星剑拧下蜡烛,抬起一脚踹向了那棺材盖板。只听“哐当”一声,那盖板跌落在地立马腾起了一阵灰。
    除了灰,这盖板里还飞出了另外一件东西,查文斌看到,在那打翻的棺材盖板内里面上竟然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约莫有两个手掌大小。这儿光线不好,但他看得真切,那盖板上空荡荡的多出这么个东西很是扎眼。
    注意那东西后,查文斌没有犹豫,一个翻身落地,拿着蜡烛走近一瞧。好家伙,这是一个人偶娃娃,被人用线给吊在了棺材盖的内里面,若是只推开棺盖和检查棺材里面还真发现不了有这东西。
    查文斌附身去捡那娃娃的时候心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东西的出现八成意味着降头或是邪术。拿起来一瞧,那娃娃的身体用的是稻草,外面用白色的布包扎做了驱赶和脑袋,很特别的是,这娃娃连在棺材盖板上的线是一根墨斗。
    这根墨斗不是系在娃娃的身上,而是从他的心脏部位用针扎进去的,针的另外一头还插在棺材盖板上。
    这种东西拿在手中,查文斌顿时觉得火冒三丈,这绝对不是什么正派人士的所为,自古银针扎小人这种手法都是些卑鄙下三滥的招数,若是懂行的人用这招害人,可谓是歹毒无比。
    他手中拿着的是蜡烛,心一想,这般东西自该毁了去,于是便举火去点。那娃娃本是布料加稻草所制,遇火便着,那小脸蛋上涂抹着一缕腮红和那道用朱砂所画的嘴在火苗的窜烧下开始变形,竟然给人一种要哭的感觉。
    也正是这个让人产生错觉的表情使得查文斌的脑海有了一丝短暂的空白才没有当即扔掉手中的娃娃,当外面的白布完全被火包围吞噬的时候,剥去了外衣的娃娃里面露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片。火的高温使得这张纸片开始发卷,查文斌意识到这张纸片时,稻草的火苗已经让它开始冒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被化作灰烬之前抽出了那张纸,借助烛光,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八个字,当这八个字以轻微而颤抖的声音从他嘴里读出来,下一刻,这个男人的怒火将被彻底点燃。
    “癸亥、己未、癸卯、丁巳。”每一个字,他都是咬着嘴唇,每一个字念完都可以听到牙齿互相之间的摩擦发出的“咯咯”声,那团还在燃烧的娃娃被他狠狠的砸向地面,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脚又狠狠得踹向那团燃烧的火,只想把心中所有的愤恨都宣泄而尽。
    是的,这个一个八字,而这个八字他太熟悉了。而更加熟悉的是那八个字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字:查良!
    这世上八字一样的人有很多,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秒同时出生的人不止一个,但是“查良”,这是由马真人亲自取的名字,他是查文斌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
    他再也安奈不住了,手中的那张八字被他撕的粉碎,他的眼睛开始变的通红,他的左手开始微微弯曲,手上的皮肤迅速老化,那些手臂上的青筋迅速暴涨,查文斌扬天长啸:“啊……!是谁!”
    这一声呐喊,震得屋顶上的石板纷纷跌落,震得那三口被吊着的棺材来回摇晃,震得让一只守护在外的卓雄和大山都听得真切。
    卓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朝着大山问道:“刚才那声音是文斌哥?”
    大山直勾勾的蹬着卓雄道:“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该是出啥事了吧?”卓雄立刻看向柳爷身边那个长着奇特大耳朵的男人向他问道:“你外号顺风耳,刚才有没有听到啥声,那个是不是我文斌哥?”
    外号谛听的那个家伙看了看柳爷,柳爷开口道:“问你话呢,听没听到照实说。”
    “没有听到。”
    卓雄听到这话,心里又急又躁,一团怒火立刻就腾了出来:“你不是号称顺风耳嘛?你咋个会没听到,你是不是怕进去有危险才故意这么说的,他妈的,早就知道你们是一群白眼狼。让我家哥哥进去送死,你们倒好,在这里坐视不管不闻不问,枉我家哥哥仁义替你们消灾,到头来是成全你们这群小人!”
    见他如此发飙,柳爷赶紧过来打圆场道:“卓雄兄弟,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是按照查先生的吩咐……”
    “你少给我放屁!人模狗样的东西也配叫我兄弟,为什么我兄弟二人明明都听到的东西,你这个还号称顺风耳的人竟然说什么都没听到,难不成他的耳朵是聋了嘛!”
    柳爷脸色一变道:“你别出口伤人!”
    卓雄气得是瑟瑟发抖,心想要不是你们,查文斌找到超子早就出山去了,哪会只身进这么个破地方,拿起手中的八一杠拉了一把枪栓道:“出口伤人?我还拿枪呢!”
    “哗啦、哗啦”一阵枪栓的拉动声后,七八条黑漆漆的枪口立即对准了卓雄和大山。
    卓雄的心中自然是把查文斌的安危摆在了第一位,他毫不示弱的把枪口对准了柳爷骂道:“妈的,果真是一群白眼狼,今天要是我文斌哥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们全部留下陪葬!”



第四百八十六章:梁塌
    突然间,只听“咚”得一声,接着就是“哗啦啦”一阵石头雨,大小的石头不一,砸得大家伙儿是抱头顾不住腚。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地震啦!”,那些人哪里还顾得上眼下的情况,一团人当即乱作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卓雄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扯,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道:“快走!”
    再等那阵石头雨消停的时候,柳爷只看到大山和卓雄二人已经闪入了石门,原来刚才哪里是什么地震,而是大山看情况怕卓雄要吃亏,抄起了一块篮球大的石头朝着上方的崖壁上砸了过去,那些粉碎的石头顿时落下让大家伙儿乱了阵脚。趁着这机会,他一把拉着卓雄就进了门,这小子听说查文斌有难,那还有商量?
    柳爷一看人也没了,这队伍一下子就彻底只剩下自己人,几个手下询问他的意思是出去还是进去,柳爷瞅了一眼那担架上的超子道:“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他知道查文斌这人重义气,只要他的人还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查文斌不替自己办事儿,他盘算着,要是这几人进去之后出不来,那就索性自己再带人冲进去,总之,这一趟他是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死也得死个明白。
    再说查文斌在里头看见了那份印着自己儿子八字的纸条,那心中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点,瞬间他便失去了理智。高高举起手中的七星剑朝着那吊着棺材的麻神狠狠的劈了下去,“咚”得一声,一口大棺材应声落地,那棺材板也直接被摔开,从里头照样的用同样的手法吊着个小人。
    这个人偶娃娃比先前那个要大上一号,查文斌一把拿起来直接在手中就给撕开,果不其然,在这个玩偶的背后同样也有一张八字,而这个八字竟然是他那因为生产小女而死的妻子。
    查文斌的妻子知道的人很少,认识的人更加少,关于她的信息我更多的是从外公那儿得来,就连河图对他这位从未见过的师娘也无半点信息,查文斌对她的往事从来都是三缄其口。
    他的妻子姓“钭”,单名一个“妃”字,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姓氏,出自姜姓,据说是炎帝的后人。
    钭妃是查文斌隔壁一个村的姑娘,钭家是外来户,据说祖籍是浙江开化人,五几年闹饥荒来到了浙西北。钭妃的父亲是个铜匠,会做铜壶、铜锅等一些生活用品,也会做些唢呐、钵等乐器。这些乐器都是道士们做法的时候需要用的,马真人就是这样认识了钭妃的父亲,就这样,两个老人给搭了线,钭妃就嫁给了查文斌。
    钭家做些买卖,但在那个年代也仅仅是糊口而已,钭妃的父亲非常有远见的给女儿念了书,这钭妃在当时的村里算得上识字的文化人。听我外公说这个女人出自寒门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嫁给查文斌后很少抛头露面,以相夫教子为业,最终死于产后大出血。
    关于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一张黑白的照片,这张照片现在还在河图的手里。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件右开襟的褂子,垂耳的短发,燕眉式齐刘海,模样很是清秀,看着也很斯文,据说这张照片是她嫁给查文斌的前一天去县里照相馆拍的,这个女人这一生就留下了这么一张照片。
    关于她和查文斌的故事,我想她是幸福的,因为查文斌自她后终身未再娶,一个男人肯为一个逝去的女人如此,想必感情是很深厚的。
    拿着那张八字,查文斌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这个世上晓得钭妃八字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这个女人低调的连他们村里的人都叫不出她的名字,有很多人在她嫁过来这些年里竟然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究竟是谁?
    查文斌看着那个已经被他撕烂的人偶娃娃暗自发誓,如果被他找到,他一定不会轻饶!伤害他自己,没事,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伤害他的家人,这是不能被原谅的!
    他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两口棺材,一大一小,不用猜测,透过前两口他已经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是自己的女儿吧,而还有一口应该就是留给自己的。
    这是何等的歹毒,非要把自己一家人禁锢与此,怪不得总是梦到女儿被那个梦拉扯着,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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