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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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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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林子,从解释的角度来说其实是查文斌走进了一个为他设置的梦境。这个梦境里头他可以支配自己,而那个魇只是设立了一个梦境,主导这个梦境的终究还是自己。愿意醒来那便是醒来了,路自然也是有了,若是执迷不悟者,一辈子都会在这个梦里转圈。
    可惜世人有几个能放得下,所以大部分的人在这里便留下了,如此看来那魇不过是借助了人对红尘的贪恋做了个小小手段而已。
    查文斌反问道:“你自己何尝又不是在这个圈子里走不出去?”
    那紫金道人的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僵硬,查文斌接着说道:“你可有曾想过你是谁?你又是从哪里来,将又要到哪里去?你没想过,你想的只是固步自封在这片由你虚构的世界里,试图做一个救世主,却全然不知这些被你困住的人原本有属于他们该去的下一个世界。他们的未来又凭什么让你做主?这一世的恩怨自魂断灯灭就该消亡,下一世的命就得看这一世的造化,否则还要世人修道行善积德作甚!”
    紫金道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不愉快的额道:“下一世?下一世的好坏,谁又真正论证过,为的不过骗点香火钱罢了!”
    “世间凡夫以身为“我”,智者以心为“我”,却不知“道”才是真正的我。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回到那个世界,而人的心却可以通过道德的自我实现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所以,人生的真谛是以生求存,回归本源,以天地人法为道,以不变对有变。你被内心的狂妄遮住了道性,你已然入魔,好自为之吧。”说完,查文斌便朝着那紫金道人作了个揖,准备下山……^…^(。)——^…^



第三百三十二章 :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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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查文斌却又想起上山的原本目的,又回省抱拳道:“我还有一事不明,前些日子曾经遇到一个白衣举人,他说他的名字没有上生死簿,敢问这是如何办到的?”
    “天下九幽十类之生死;尽归地府管辖,但凡有魂有魄者皆不可逃过生死簿,你我都不例外,何况乎那个举人。只不过,这里是由我搭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认为生死簿上没有自己的名字那便是没有,他若认为生死簿上有,那么他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查文斌只知魇在传说中比魔要更强,但却不知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当真可以划出一片世界完全**开来:“当真有如此厉害?”
    那道人笑答:“一切皆无又一切皆有,在这里,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就一如你在梦中,想要吃果子手中便有了果子,若是吃了嘴里又想肉,那嘴中的果子便又成了肉,这便是太虚幻境的无穷道。天地变幻皆与我无关,我要变幻那便变幻,对立天命而不相抗,容纳天下万有为己用,逍遥一生,快活一生,这般生活,谁不欢喜?”
    “照你这般说,不光是他,连你自己都是活在梦里。生死簿上没有除名,只不是是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谎言告诉自己已经除名了,天总有亮的时候,梦也都会有醒的时候。不过也多谢你的提点,原本我以为我会就此沉沦下去,现在看到你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让我更为坚持我本来的道。”
    “你的道又是什么?”那紫衣道人问道。
    “回到当初,回到本来,回到自然。”他走了一步指着那水潭说道:“一如这一潭水,无论里面能倒影出月亮,但实际的月亮终究是挂在天空,与这潭水又有何干?望着井中月,以为井中便有月,殊不知井中的那轮月不过是幻影罢了,给井上加个盖子,井里便什么都没了。我曾以为别人叫我一声查道士就以为真的是个道士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收起符纸,扔掉宝剑,脱掉这身衣服,我只是我,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那紫衣道人见查文斌执意要走,大声道:“你当真不肯留?”
    查文斌抱拳笑道:“我要走,你还想强留不成?”
    那道人脸色一沉,手中翻出一张招魂幡,那幡上鬼气腾腾,无数个只剩下骷髅的小鬼张牙舞爪,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在此地收集的魇。魇本就是人最原始的邪恶,这张招魂幡可谓是集天下罪恶为一体了。
    “我若真要强留呢?”
    “噌”得一声,七星剑寒光闪过。“那你大可以试试。”
    那紫衣道人将手中的招魂幡向着查文斌一挥,只觉有一股滔天怨气直冲门面而来。查文斌心里叹道:“好厉害的煞气。”连忙举剑御敌,却觉得自己手背忽得吃痛,定睛一看,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抓着一条三角头型的毒蛇,那蛇正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了自己虎口。
    这一吃痛,他便使劲甩,等到那毒蛇被甩到地上,却分明听见“铛”得一下金属碰撞声。低头一看,刚才甩掉的分明就是七星剑,附身准备去拿,那剑柄却又突然窜出一蛇头来,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查文斌抬起手,看刚才被咬的虎口之处却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再低头,分明就是七星剑正在地上。
    那股煞气滔天的袭来,无数恶鬼张牙舞瓜的冲着他来,查文斌闭上眼睛一把抓起地上的七星剑面对前方一扫而过。风声骤停,再睁开眼,手中的已然是剑。
    幻境的可怕之处便是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但是它却能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你,但是同样,环境也可被自己所用:既,你想要什么,大可自己幻想。
    举剑向那道人说道:“胜负已决,你输了!”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破太虚幻境的人,我也真心想留你。”
    “三日之内,此处将重归人间,告辞!”
    查文斌朝着紫衣道人作了个揖,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四周却是虫鸣水滴,一副盛夏夜晚的景象,水潭里倒映着一轮明月,那紫衣道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太虚幻境确实为那紫衣道人所化,但这一切与查文斌自己也脱不开干系。这就好比我们睡着后进入梦里,梦的确是另外一个三维空间,这个空间并不是自己意志所能支配的,进去了便是进去了。但是在这梦里头遇到的事情,如果意志力足够强大,其实是可以强迫自己去支配这些事情的发生的。
    他能进入这太虚幻境,是因为他是道士,他能走出这太虚幻境,同样也是因为他是道士。道本无形无态,却又构成世界,非得道者活在现实,得道者进入道的幻境,不然为什么只有道士才能看得见那些牛鬼蛇神,而普通人却啥也看不到呢?所谓风水是幻境,阴阳是幻境,鬼魂是幻境,生死同样是幻境。
    但幻境终究是幻境,虽然它也能影响到现实,唯独走出幻境,返璞归真,才是人间正道。所以当他闭上眼感受到此处原来的面貌,才睁开眼,那个紫衣道人,还有那飘荡的魂魄也就随之不见了。
    为何经常说自己见到鬼的人多半都是相信这一套东西的呢?因为不接触这些东西,便不知道这世上原本还有鬼,不知道也就自然不会害怕,一旦害怕了,人的火焰便降低了,那些脏东西也就不请自来了。相反,为何屠夫的火焰极高,脏东西都绕着走。那是因为他们对于生死看的太淡,每天都在和鲜血与死亡打交道,自然就不知道怕了,那些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也是这个道理。一旦有自我暗示,往往就会真的发生,这是因为我们已经走进了一个设定好的幻境。
    查文斌能进此处,完全是因为那白衣人,在进山之前他的脑海里便对这片林子充满了未知的感觉,以他的职业判断此处必定有凶灵恶鬼之类的在作祟,于是紫衣道人的幻境便真实的展现出来了。这完全是一个误打误撞的结果,没有白衣人的暗示,查文斌也发觉不了这世上还真有幻境的存在。
    等他下至半山腰便看见山脚有好多火把在闪耀,原来是黑子叼着查文斌的口信下山前去喊人。村里人一听查道士在山上出了事,立马操着家伙连夜赶了山来。
    那时候的查文斌影响力最够之大,因为他的一句话,三天后,村里人将这片林子化为了灰烬,理由是开荒种植高山玉米。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查文斌说那山上不干净,他们很多的祖辈都被困在那儿不能转世。
    这还了得;几个村代表一拍桌子就当即决定按照查文斌说的做。这片林子本就是村集体的,但因为地势太高,一直没有做开发。在烧山的时候,他们在那片水潭里发现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棺椁,足有几十具之多。
    这些棺材被一一打捞起来,有的都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个底板,这件事情在当地曾经轰动一时,因为这些棺材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个时期,时间跨度上下有几百年。
    当那些原本只能有野兽穿越的林子完全被抹去之后,人们才发现这里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裸露的墓碑,横七竖八的躺着的,这片林子原来就是一个乱葬岗。
    如果那白衣举人知道自家的宅基地下面都是坟窝子,不知道当年他还会不会听“高人”的指点搬到那里去。
    任何幻境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要地面上茂密的林子被去除,这幻境也就不破自解了。而那些诸如白衣人一类以为自己在生死簿上已经除名了的,当晚便会被阴差们押解回了地府。烧完的那个夜里,村里跟我这般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一个是敢睡觉的,挨家挨户的狗都在狂吠,那些幽长的哭声,从远处的山里不断的传出。
    魇是不会消除的,查文斌也没有能力去消除他,只是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他的幻境,他又需要再重新找一处地方,或许这个地方就是你家的屋子后面哦……^…^(。)——^…^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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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千年的时候被誉为千禧年,那一年我十四岁,河图已经成为一个大小伙了。这孩子读书的天赋远没有他在道学上的精通,那一年他十七岁。
    十八岁的河图已经能跟在师傅后头做一些简单的法事,比如哪家孩子受了惊吓,哪家阳宅的大门需要朝什么方向开。这些事儿,查文斌已经逐渐不过问了,他越来越多的开始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我因为学业的关系,去外婆那个地儿也开始越来越少了,十五岁的我已经开始念初中得住校了。
    说起那所初中,它已经承载了我父辈那一代的光景,如今的我也同样踏入了那所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老学校:杨村中学。
    这个初中当时是离我家最近的中学,位于半山腰上,要去学校,得上一条很长的斜坡,大概有两百来米。那时候,大家都是骑自行车去学校,年轻的小伙子们经常比较谁能从坡下直接骑到坡顶的学校大门口,可是一直到我毕业,能到顶的人还是没能出现,足见这坡的长和陡。
    每周日的下午提着菜和米骑车去学校,周三傍晚回家拿菜和米,周五傍晚再放假。一周可以回家两次,其余时间都住在学校里。
    因为学校地处农村地区,所以生源并不是很多,一个年级分甲乙两个班,三个年级加上教职工总共也就三百人不到。没有专门的宿舍楼,用的是老的教学楼改造的,一楼是男生宿舍,二楼是女生宿舍,一楼通向二楼的中间地方设置一道大铁门,有专门的宿管阿姨管着。
    学校的条件很艰苦,二十来个男人分上下铺住在半间教室里,里面几张旧课桌堆满了脸盆和装菜的饭盒,我带的最多的便是梅干菜炖肉,这玩意放的时间长,还挺下饭。宿舍里没有卫生间,也更加没有浴室,男孩子夏天就在外面打着赤膊用冷水冲,冬天就索性熬着三天回一次家再洗,因为地势太高,还经常停水。
    这二层的宿舍楼还是第二年才住上,第一年住的是一层的平房,也是老教师改的。这地方还是当年我爸爸他们念书的教师,里面的破败情况便可以想象了。不过那时候,大家条件都一样,没见过城里的孩子是怎么生活的,以为全中国也就这般了,所以也就没人叫苦。
    初一那一年,母亲帮我被子铺好后留下二十元钱便和其它家长一道离开了,我记得那天晚上的第一顿饭,因为饭盒里头的水放少了,米是夹生的,那可是做倒头饭的好原料,就着那倒头饭,我含着眼泪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片平层的宿舍楼在第二年被拆了,为什么被拆了呢?是因为宿舍里头出了一桩人命案子。
    比我大一届的一个女生在宿舍里头喝农药自杀了,为什么会自杀,那时候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学习压力太大,也有人说她是和老师闹矛盾,其实她的成绩相当好,人也长得漂亮,很懂事的一姑娘,她叫杨丽。
    那时候,我们需要上晚自习,从六点半到十点,因为大家都住校,这样校方就可以统一管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缺席的。那天是礼拜天,到学校的第一个晚上,杨丽便和老师请了假,说是身体不好,想在宿舍休息。老师自然不会怀疑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撒谎,关切之下让同学送她回了宿舍,当晚下了晚自习后,第一个打开宿舍门的女生那大声的尖叫几乎传遍了整个校区,拿着牙刷在门口刷牙的我都吓懵了。
    一寝室的农药味,那是是甲胺磷,一种过去在农村地区常见的农药,剧毒!当时我也跟着去围观,杨丽穿戴整齐得坐在靠在下铺自己的床头上,头歪向一边,满嘴的白色泡沫还夹在着血丝,鼻孔里也都是泡沫,头发盖住了半个脸,双手摊在两边,其中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空瓶子。
    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把一整瓶的甲胺磷全部喝掉,这个花季般的少女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没有人能想的明白。
    她的死,彻底打破了校园的宁静,所有的孩子都不敢再继续呆在学校里。因为太晚了,学校也不敢让余下的学生们都连夜回家,只好把我们全部都集中在各自的教师里点着灯一直熬到白天。那一夜,有很多女生都吓哭了,特别是和杨丽一个宿舍的女生,说什么都不敢继续呆在学校里,那个年纪,直接面对死亡的冲击,我们还接受不了。
    杨丽的死没有任何征兆,她没有谈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矛盾,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稳定可以上重点高中,家境也还尚可,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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