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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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丽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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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起来:“谁呀?”   
    “我是罗斯,我们找到莎莉·斯廷森了,半小时后到哈文赫斯特北路1546号来找我。”   
    “这就去。”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14章 

    这是个西班牙古堡式的公寓建筑:白色的水泥筑出装饰用的塔尖,阳台上罩着晒褪色的遮阳篷,几条小路通向几个单元门,罗斯就站在最右边的一个门前。   
    我停下车,走了过去。一个穿着皱皱巴巴的西装、戴着晚会上用的纸做的帽子的男人大摇大摆地沿着小路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他喃喃地说着:“再换个姿势,好吗?两女一男,噢——啦——啦!”   
    罗斯领着我上了台阶,我敲了敲门。一个头发蓬乱、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年纪也不小了的金发女郎一把拉开门,脱口而出:“这次你又忘带什么了?”接着又说:“噢,他妈的。”   
    罗斯拿出他的警徽,说:“洛杉矶警察局。你是莎莉·斯廷森吗?”   
    “不是,我是埃莉诺·罗斯福。听着,我最近不单单用一种办法交给地方治安官的贡钱了,我现在没钱,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用另一种方式给?”   
    我想把她推一边去,罗斯抓住了我的胳膊。“斯廷森小姐,我们来是想问关于丽兹·肖特和查尔斯·艾斯勒的事,你可以在这儿说或者在女子监狱说。”   
    莎莉·斯廷森抓住她睡袍的前襟,按向自己的胸前,说:“听着,我已经跟那个人说过了。”接着就住了嘴,双手抱在胸前。她的样子很像老恐怖片里遇上大怪物的倒霉的妓女,我心里很清楚她遇到的大怪物是谁。“我们跟他不是一伙的,我们只想跟你谈谈贝蒂·肖特的事。”   
    莎莉打量了一下我们,“那他不会知道吗?”   
    罗斯又亮出了他招牌式的忏悔神父的笑容,撒谎说:“不会,我们的谈话只限于我们之间。”   
    莎莉让开路,罗斯和我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典型的妓女招客用的房间——简陋的家具,光秃秃的墙面,房间的一角里摆着行李箱,随时准备走人。莎莉闩上门。我说:“斯廷森小姐,我们说的这个人是谁?”   
    罗斯正了正他的领带结,我不说话了。莎莉指了指沙发:“咱们快点说吧,提起往日的伤心事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坐了下来,屁股底下沙发的弹簧和海绵在我的膝盖旁边支了出来。罗斯坐在一把椅子上,掏出笔记本。莎莉坐在墙边的皮箱上,背对着墙,眼睛盯着门,样子像个逃跑大王,她的开场白是我们最常听到的一句:“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罗斯说:“没错,但咱们还是从头说起吧,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遇到丽兹·肖特的?”   
    莎莉一边搓着胸前的一个口红印,一边说:“去年夏天,可能六月份吧。”   
    “在哪儿?”   
    “在市中心约克郡烧烤屋酒吧,我差不多就要得手了,正等着我的……正等着查尔斯呢。丽兹正在向一个看起来挺有钱的、一个浑身是毛的家伙发动进攻,但她的进攻太猛烈了,把人家给吓跑了。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天,然后查尔斯就来了。”   
    我说:“那后来呢?”“后来我发现我俩有那么多的共同点,丽兹说她破产了,查尔斯说:”想挣一份儿快钱吗?两个人一起干的?‘丽兹说:“好啊。’查尔斯就把我们送到五月花的纺织品商人大会那儿去了。”   
    “然后?”   
    “然后丽兹的表现棒极了,你们要想知道细节,等我的自传出版吧。但我可以跟你们说,我非常擅于假装高潮,但丽兹比我假得还好,她有个怪癖,就是总穿着袜子,但她像个演技大师,能得奥斯卡的那种。”   
    我想起了那部色情电影——还有贝蒂左腿上那个奇怪的伤口,“你知不知道丽兹演过什么色情电影?”   
    莎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如果演一定演得很好。”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沃特·威灵顿公爵的男人?”   
    “不知道。”   
    “琳达·马丁?”   
    “不知道。”   
    罗斯接过话头,“你还跟丽兹一起接过客吗?”   
    莎莉说:“四五次吧,都是在去年夏天,在旅馆里,都是些来开会的。”   
    “记得什么人的名字吗?会议的名字?具体的特征?”   
    莎莉笑了,接着搓那个口红印。“警察先生,我的第一条戒律就是闭上眼睛,试图忘记,我很擅长这点。”   
    “在比特摩尔旅馆干过吗?”   
    “没有,只在五月花、庄园小屋干过,可能也在莱克斯福德干过。”   
    “那些人中有没有人对丽兹的态度不一样?对她粗暴?”   
    莎莉大声笑道:“他们绝大多数都很开心,因为丽兹装得太好了。”   
    因为着急问到沃格尔的事,我换了话题,“跟我说说你和查尔斯·艾斯勒,你当时知道他去自首说是他杀了大丽花吗?”   
    莎莉说:“开始我不知道,后来……反正,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点儿不觉得惊讶,查尔斯就是有这种你们所谓的自首强迫症。好像每次一有妓女被人杀了,登上报纸了,那查尔斯就不见了,回来的时候浑身擦着碘酒,因为他总会想办法让那些软鸟的警察臭揍他一顿。”   
    罗斯问:“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犯罪情结这个说法怎么样?”   
    我说:“这个办法怎么样?你告诉我们1月10日到15日这段时间你在哪儿,然后你再跟我们说咱们都不喜欢的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听起来我还有选择权。”   
    “你有选择权。你可以选择在这儿跟我们说,或者去市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女看守那儿说。”   
    罗斯使劲儿正了正领带结。“斯廷森小姐,你记得那几天你都在哪里吗?”   
    莎莉从口袋里抽出香烟和火柴,点着了。“每个认识丽兹的人都会记得那时他们在哪里,你知道,就像罗斯福死的时候那样,总会幻想能回到过去,你知道,改变这个结果。”   
    我为刚才运用的战术而内疚,罗斯替我说了:“我的搭档刚才没有恶意,斯廷森小姐,这个案子让他很难过。”   
    这句话非常有效,莎莉·斯廷森把香烟扔到地上,用赤着的脚踩灭,然后拍了拍皮箱,说:“你们前脚出了这个门,我后脚就走。我只跟你们说,不跟什么地方检察官、大陪审团、别的警察说。我说话算话,你们前脚走出那个门,我后脚肯定跑路。”   
    罗斯说:“成交。”莎莉的脸上又有了血色。这点血色和她眼中的愤怒仿佛让她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星期五,10日那天我在旅馆里接到一个电话,一个男人说他认识查尔斯,他想买我跟一个小处男做。在比特摩尔旅馆,两天,一百五十块钱。我说我挺长时间没看见查尔斯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那个人说:”那不要紧,明天中午在比特摩尔旅馆外面来见我和那个孩子。“   
    “我破产了,所以就答应了,就去见了那两个人。两个大胖子,都带着家伙,我知道他们肯定是爹和儿子,还是警察。他们把钱给我了,那个小子还有口臭,但更恶心的我也见过。他告诉了我他爸爸的名字,我听了有点害怕,但一想到当爹的马上就走了,儿子又窝囊,所以我琢磨着自己对付得了。”   
    莎莉又点着一根烟,罗斯递给我沃格尔父子的照片,我把照片递给她。她说:“就是他们。”接着用香烟把照片上他们的脸烧了,又接着说:“沃格尔已经订了一套房间。那小子就和我开始了,他想让我跟他用他买的那些吓死人的恶心的性具。我说:‘不行,不行,不行。’他说我要是让他轻轻用鞭子打几下,就多给我二十块钱。我说:‘死也不行。’然后他……”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15章 

    我打断她的讲述,“他提起色情电影了吗?关于丽兹的什么事儿?”   
    莎莉用鼻子哼着说:“他说起棒球和他的小弟弟,他管他那个玩意儿叫大棒,可是你们知道吗?根本不大。”   
    罗斯说:“请接着说,斯廷森小姐。”   
    “嗯,我们一个下午都在做,这个孩子还一直唠叨着布鲁克林·道奇棒球队和他的大***。后来我饿得脸都青了,我就说:‘咱们去吃饭吧,再呼吸点新鲜空气。’我们就下了楼,来到旅馆大厅里。”   
    “正好丽兹在大厅里,自己一个人坐着呢。她跟我说她需要钱,正好我看得出来那个孩子喜欢她,我就在我们的交易中又帮他们介绍了一笔。我们回到套房里,我休息一会儿,让他们在卧室里做。丽兹大概在十二点半的时间出来了,跟我小声说‘小***’,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再后来就看到她的照片出现在各大报纸上。”   
    我看了看罗斯,他说:“杜龙戈。”我点点头,想象着她在12日早晨遇到那个法国大兵之前自己闲荡的样子。大丽花失踪的日子马上就要连补在一起了。   
    罗斯说:“那之后你又和约翰尼·沃格尔继续你们的任务了?”   
    莎莉把那两张照片扔在地上,说:“是的。”   
    “他跟你说到丽兹·肖特的事了吗?”   
    “他说她喜欢他的大***。”   
    “他说没说他们约好再见面什么的?”   
    “没有。”   
    “他对丽兹是怎么评价的?”   
    莎莉双手抱在胸前,“他说她喜欢玩他想玩的游戏。我说:‘什么游戏?’那小子说:‘主人和奴隶’还有‘警察和妓女’。”   
    我说:“请接着讲吧。”   
    莎莉看着门,“丽兹的照片出现在每份报纸上之后的两天,弗里奇·沃格尔来到我住的旅馆,跟我说那孩子说了他跟她做过,他告诉我说他是从什么警察局的文件上看到我的名字的,然后他就问我谁给我……拉皮条。我提到查尔斯,沃格尔就想起了他在风化组干俏活儿的时候见过他的名字。然后他就吓得不行,因为他想起了查尔斯喜欢去自首这件事。他用我的电话给他的什么搭档打电话,让他把查尔斯的档案从风化组抽出来,然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打完都快疯了,因为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告诉他查尔斯已经被拘留,他已经自首说是他杀了丽兹。   
    “然后他就把我一顿臭揍,他问了我许多问题,什么丽兹会不会跟查尔斯提到跟一个警察的儿子做过生意。我跟他说查尔斯跟丽兹只是一般的认识,不太熟,他只给她拉过几次皮条,还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但他还是一直打我,还说如果我告诉警察他儿子和大丽花的事他就杀了我。”   
    我站起身想走,罗斯坐着没动。“斯廷森小姐,你刚才说约翰尼·沃格尔告诉你他父亲的名字时你很害怕,为什么?”   
    莎莉低声说:“我听过一个传说。”突然间她看起来衰老不堪。   
    “什么传说?”   
    莎莉的声音低哑干涩:“传说他是怎么被踢出风化组那份活儿的。”   
    我想起了比尔·凯尼格对这件事的说法——说弗里奇在风化组工作时跟妓女做,得了梅毒,后来就被开出来去治病了。   
    “他得了不好的病,对吧?”   
    莎莉的声音清楚了些:“我听说他得了梅毒后气得要死,他认为是一个黑人女孩传染给他的,所以他差点把瓦茨的那家妓院给拆了,他让那儿所有的姑娘跟他做一遍,然后再去治病。他让她们用眼睛揉他那家伙,有两个姑娘的眼睛后来都瞎了。”   
    我的腿又软了,比那天晚上在仓库时还软。罗斯说:“莎莉,谢谢你。”   
    我说:“咱们去抓约翰尼。”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16章 

    我们开着我的车去了市里。约翰尼那天当白班,还要加班,所以上午11点很可能趁他一个人值勤的时候抓住他。   
    我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寻找他熟悉的穿着蓝色制服的身影。罗斯在仪表板上放了一剂喷妥撒和注射器,是他在审完红·曼雷后留下来的,看来他也知道这事是个力气活儿。我们开到基督拯救会后面的小街上时一下看到了他——一个人在抓两个掏垃圾箱的流浪汉。   
    我从车里出来,喊他:“喂,约翰尼!”小沃格尔对那两个酒鬼晃了晃手指,然后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大拇指插在武装带里。   
    他说:“布雷切特,你穿着便衣在这儿干什么呢?”我一记勾拳打在他肚子上,他弯下腰,我抓住他的头往车上撞,约翰尼的身子软了,眼神迷离,我抓住他,罗斯卷起他左手的袖子,把那剂能把人打傻的药注射到他臂弯处的静脉里。   
    然后他昏迷过去了。我从他的皮套里拿出枪,扔在车前座上,然后把他塞进后座。我跟他坐在了后面,罗斯开车。我们发动了汽车,那两个流浪汉向我们晃动手里的酒瓶致意。   
    从那里开到爱妮岛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约翰尼在昏睡中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有几次差点没醒过来,罗斯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等我们到旅馆的时候,罗斯先去查看了一下大厅,发现没有人在,就从门口给我打了个手势。我把约翰尼扛在肩膀上,把他扛到了204房间——这可是我一生中干得最重的活儿了。   
    上楼的时候他有所感觉,我把他扔在一张椅子上,然后把他的左手铐在暖气管子上,他的眼皮动了动。罗斯说:“喷妥撒的效力还有几个小时,他不可能撒谎的。”   
    我在洗手池里浸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约翰尼的脸,他咳嗽了一声,我把毛巾拿开了。   
    约翰尼发出咯咯的声音。我说:“伊丽莎白·肖特。”然后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约翰尼伸长了脖子,含糊地说:“她怎么了?”我又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他精神点了,我把毛巾扔在他腿上,他咕哝着,我问:“丽兹·肖特?你还记得她吗?”   
    约翰尼笑了,罗斯示意我坐在他身边的床沿上。“这事你别办,你看行吗?我来问问题,你控制住你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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