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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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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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够了。”我没口子答应,画堂春笑容更胜,显然以为我让小人带着性别标志是为了调戏她:“现在还危险着呢,你别瞎想,把你的生辰告我。”
    画堂春思索一番,很聪明的按阴历说了出来,我用匕首割下她一缕发梢,扭在一起,当毛笔用。
    白天阳气旺盛,破除一切污秽,很多算人替身之法不能使用,反倒是夜间,最适合搞这些邪术,我如今做的两个纸人,与爷爷当年做的替命木偶人差不多,只是他那个要二十四小时防备,我只要撑过今夜,便做的简单万分。
    忍痛划开中指,将血挤进手心,这也是没奈何的办法,施法用的血不沾俗物,一般都要用朱砂混起来放在玉质或陶瓷的小碟里,可此时没有,只能用掌心接着,虽然脏了些,却也沾着人气。
    挤出血,画堂春闪电般抓过我的中指塞进口里,轻轻吮吸,轻灵的舌尖微微滑过,十分撩人的动作,给这破败的土屋平添万分春色,尤其她的双眼正含情脉脉,桃色盎然的望着我,不由自主便感觉全身燥热,怎么坐也不自在。
    身体虽然换了,可这勾人的本事却丝毫没落下,我紧夹着腿等她放过我,这才用毛发沾着血在小人背上写字画符。
    两道符咒画好,将她与我的头发放在纸人上,我虔诚的诵了一遍《高上玉皇心经》,一般的道士做法念咒掐诀而不诵经,一旦开始诵经,就是祭祀典礼要搞大动作,此时我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念篇经文求老天爷保佑,毕竟爷爷教的这招虚灵很奇异,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做成。
    诵经完毕便是对人祈祷跪拜,置身险境画堂春而不自知,拜了纸人拉扯着要与我夫妻对拜,气的我吹胡子瞪眼狠狠发了一通脾气,这才乖乖的坐好,可看她的样子不但没觉得委屈,好像还挺享受。
    纸人贴在画堂春与我的额头,拍击几下鬼穴,将魂魄逼进去半分,再取下来时,两个纸人便会动了。
    不是能跑能跳能歌善舞,它们好似被风吹拂,时而弯腰时而侧身,但屋子门窗紧闭,全无一丝风声,我心知这是成功了。
    “姐姐,现在还不能用,咱们再等半小时,我估计要是他们像害人,应该会请咱们吃下了迷药的饭菜,若是没有,应该会安全了。”
    画堂春笑道:“你呀,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不请吃饭就不会害人?你想想,他们家境平寒,怎么会正巧多余一间屋子给咱们住?屋里的家具摆设还列列俱全,若是这屋里的人丧生,他们总会分了这些东西!从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们要害人了。”
    我没好气道:“聪明的女人不容易被喜欢。”
    画堂春低头,声音如蚊子拍翅:“其实我很傻的,刚才就是灵机一动。”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人喧哗,我急忙将门闩插好,两手伸指头分别架住两个纸人,绕着桌子游走:“请君来,请君去,为我生,为我死,并蒂花开同根生,比起鸟飞共振翅,玉清敕,上清敕,太清敕,三清老爷护弟子,一阎君,二阎君”
    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两个纸人交到右手甩出,如长了眼,有思维的鸟,轻飘飘向着油灯飞去,我极为尴尬,难堪,伸手在裤裆里摸了一把,又在地上蹭灰,最后唾了口唾沫双手抹匀,低着头走到画堂春面前,在她额头上抹黑。
    “别说,别问,你当我发神经,千万不要说话,一开口泄了精气,神仙来了也没用。”
    画堂春点头,眼中却透着关切和焦急,我说:“没事,我精气旺盛,泄不走。”
    给自己头也抹黑,我紧咬牙关带着她向里屋走去,径直钻到了床底下,忐忑的望着外面。
    之所以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是为了不和两具纸人争气运。
    锅底灰抹在身上鬼都看不见,因为锅灰是被柴火烧出来的,最能挡火的俗物,又是黑漆漆衰到极点,抹在身上挡住命火阳气,弱了气运走背字,便不会被鬼看见,我干的事也是这个道理,外屋的两个纸人便是我们,用秽物挡住本身的气运,他们便命火阳气大盛,自然有替身的功效。贞贞住才。
    藏在床下看不见外屋,不然便可以看到与我和画堂春一般模样的两个人正坐着,只是举手僵硬,神情呆滞而已。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明晃晃的火焰将挡窗户的彩格子布照的黄通通,我心说终于来了,便捂住画堂春的嘴,屏息静气等着。
    砰的,门被踹开,两个威武雄壮,留着络腮胡须的藏族大汉赤手进来,哇哇叫着听不懂话,拖着两个纸人往外走,纸人徒具其表,终究不会挣扎,很快便随着他们离开,屋子外渐渐安静,再听不到吵闹声。
    “快走,咱们趁机逃跑。”
    那纸人只能坚持两个小时,若是被打的狠或者用火烧,用水浇都会露出马脚,我早就打定主意,他们拖走纸人就逃跑,可刚从床下钻出来,忽然眼前一黑,如迎面被大卡车撞过的眩晕感传来,又好像有两只巨大的怪兽一左一右将我撕扯,全身仿佛裂开的疼痛。
    画堂春见我不对劲,轻声却焦急的询问,我扶着她怔怔站了好一会,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湿透,却终于回了些力气,不敢置信的说:“杀了?这就杀了?”
    从纸人被拖走到现在只有三分钟左右,也就是从屋里走到村口遇见他们的距离,他们根本没有抢夺财物和逼问来历的想法,拖出去就手起刀落。
    有什么深仇?民族歧视?我看画堂春没有变样,大为愤怒,男的杀了,女的还能如何?
    “不对,不单单是杀了。”我心里忐忑的喃喃自语:“就算杀了,那魂魄也该飘回来,怎么好像被绞碎的感觉?”我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没事么?什么感觉也没有?”
    画堂春迷茫道:“没有啊,除了落山时摔下的疼,没有什么感觉!”她担忧的看着我:“你没事吧?还能走么?”
    “走?我现在抬手都费劲。”我虚弱道:“这样吧,你赶紧走,从后面离开。”
    画堂春固执道:“我不走,死也与你死一起。”
    “别给老子玩这套,赶紧滚,你不知道落在他们手里是什么下场?”我推开她,跌坐在床上:“快滚,不然你想死都死不了。”
    画堂春灿然而笑,温柔的坐在我身边:“就不走!那些被坏人折磨的女人呀是不敢死,我敢呀!咬舌头,磕脑袋,想死还不容易么?”她枕在我肩膀,深情的说:“要是死了,咱们就亡魂同宿,要是没死,你还舍得离开我么?”
    “你他吗是真傻,赶紧去找我表哥他们来救命!”
    画堂春一愣,二话不说向门外跑去,刚跑出屋子,又尖叫着退回来,老母鸡护崽似的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吃人 金钻破百加更
    
    四个身影,人的模样,五官俱在。…四肢健全,身上还穿着藏族平民的粗布麻衣,露在外面的皮肤黑里泛着暗红,确实是**人的模样,可他们没有丝毫的人味,望之一眼,感觉的从天灵盖冷到浇地。
    他们的脸是凹的,好像被一颗极重的铁球砸了进去,可鼻子挺拔,眼球外凸。也不知道这是四个什么生物。
    画堂春挡在面前,四个人也不进来,就在那里与我们遥遥相望。
    “你们是谁?”我假装威武的发问,不让他们看出我的虚弱。
    “阿阿”站在最前面的人回答。
    能沟通就好,虽然言语不通,却可以用眼神和肢体交流。
    我勉强站起来将画堂春推开,试探的向前走了一步,四个人立刻上前伸手要抓我,我立足不稳倒在画堂春身上,她又将我保护,随着她向前,那四人居然后撤。
    我惊疑不定的在画堂春身上扫视,却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便小声问她:“他们怕你?”
    画堂春微微歪头:“我不知道。”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色堪寺的护身宝贝?”
    “没有,旺嘉叫我换了衣服下来的。”
    “那他们怕你什么呢?”
    我找不到原因,画堂春小心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阿阿”
    “别问了。你往前走,一有危险就赶紧退后。”
    画堂春听我的话向前走两步,四人后退两步,画堂春再逼,他们再撤,最后退到了门外。
    这里的屋子没有门槛,却有一根不太高的木条横在门框防止夜风灌进来。这四人走路不抬步,脚底擦着地面。硬生生将被钉子钉牢的木条踢断,连带着屋子一阵晃动,抖下不少灰尘,可退出了屋子,他们不再后撤,要不是我拉了一把,画堂春就低头撞在他们身上。
    接近门口,我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哭泣悲号的声音,也不知是人还是鬼在嚎啕,此时没心思管他,我问画堂春:“若是你身上没带东西,他们就是怕你了!”
    “我有什么好怕?”
    我猜测道:“听说灵童转世都有高僧赐福洗礼,你有没有受过这些?”
    “当然受过,我出生时就被确认为法王弟子,要沐浴接受法王赐福,信徒与教徒的朝拜三天。你的意思是我有佛祖保佑,所以他们害怕?”
    我胡思乱想:“不会,我平常也供奉真武像,怎么不见他来保护我?”思索一番,我琢磨出个原因:“他们是信徒,所以尊敬你。”
    画堂春不置可否,我让她现在念经试试,她不愿意,担心在我面前失了娇媚,我气得大吼了一句,那四个怪人立刻上前要抓我,画堂春将他们拦住,也不坚持,盘膝坐在地上,深吸口气,虔诚的念了起来:“地里咕噜地里咕咕”
    藏经,我也听不懂,可是从她小嘴里吐出肃穆的声音,居然透着一股博爱慈祥,如母亲怀抱般的温暖,我不禁感到心神平和,想要爬进她怀里舒心的睡觉。怪不得和尚们不会招魂请鬼的术法却依旧有着极多的信徒,光是高僧诵经时的平和感,就能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愿意信奉。
    不过五乘诵经就没有这种感觉,应该是他的心不虔诚,便无法将心里的意境传达给别人。
    经声响起,门外站着的四个汉子动容,接连发出阿阿阿阿的声音,语气急促又慌张,他们自顾自叫了一阵,便举起双臂伏倒在地。
    四人的腿不能弯,平展的扑在地上,腰为支点,双臂撑起一点距离又落了回去,虽然难看,我也明白他们在朝拜,看来确实是本教信徒,说不准还给画堂春行过礼,鞠过躬。
    我捏捏她的肩膀示意站起来,一边诵经一边向门外走去,那四人果然不敢乱动,在地上转着方向将脸扭向我们,或者说他们不敢将屁股和双脚对着心中尊敬的人。贞贞引扛。
    慢慢后退,画堂春声音逐渐放大,差不多离开有二十几米的时候,我们一齐转身跑去,扭头看一眼,那四人还在起伏着行礼并没有追来,不由得心中安定。
    身体所限,说是跑,其实是画堂春扶着我快步在这些屋子间穿梭,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还没跑多久,就听到后面的吵闹,明晃晃的火把光快要将我们笼罩,最初在村口见到的那些人追了上来,发现后便将我们包围,有些握着藏刀,有些拿着锤子木棍。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画堂春寒着脸用藏语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七嘴八舌,画堂春对我说他们没回答,只是在大喊找到了,抓住了之类的话。
    约莫过了五分钟,人群里出来一个中年人,叽噜咕噜说了一长串,画堂春回了一句,中年人面色十分难看,阴沉着不说话。
    我问道:“他说什么了?”
    “说要杀了咱们。”
    “没了?”
    “没了!”
    我怒道:“他叨叨了半分钟,你告我就说要杀人?”我懒得与她说多,扯着脖子喊:“央金,央金你给我出来。”
    藏民听不懂我的话,却也听见央金两字,那中年人难过的说了一句,画堂春诧异道:“他说央金死了。”
    站了这么久,我气喘吁吁,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喜欢我,就别骗我,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画堂春沉默一下,嘟着嘴说:“他说我是法王弟子,不敢冒犯,只要将你交出去,就会放我走!”
    “他抓我干嘛?”
    “没说。”
    我也不敢让她问,保不准又是连篇谎话,直接推开她向男人走去,她拉我的衣服,我说:“跑一个是一个,你趁机去找表哥来救命。”显然撑不到救兵来了,按他们刚才拖出去就杀的作风,估计小命难保。
    画堂春也明白这个,执拗的不松手,那中年人见我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抓着条绳子绑了起来,画堂春没有阻拦,担忧的揪着衣服跟在后面。
    将我带到娘娘村口,火光照亮了这里的一切,我顿时胃里翻涌,止不住的作呕。
    村口确实有口井,只是刚才被村民围着看不见,此时那井的旁边有两具尸体,都是女尸,全身**,面目扭曲,一具侧身的脸对着我,是带我们进村的央金。
    她歪着脖子,眼中没有生机,粗糙的皮肤透着被晒多了的病态红色,更深的则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双眼暴突,脸上的皮肉都扭到一起,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死去。
    从脖子到小腹,一道深深的伤口,两边的血肉翻卷,露出模糊内脏,而她的双腿则诡异的扭曲,下体一片狼藉。
    我用胳膊挡着画堂春的双眼,将她转到别的方向,紧咬着嘴唇才没吐出来,那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
    爷爷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具下葬三十多年的僵尸跳了出来,明明是万念俱灰,毫无心思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动了邪念,但凡被僵尸糟蹋过的妇人,死相极为凄惨,除了血肉被啃食,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四肢折断扭曲,因为人类受不住僵尸的巨力,欢好时随意的动作便会骨折。
    央金和另外一个女孩显然就是这样死的,她们身边还散落着破布碎衣,而凶手应该就是那四个怪人。
    最初见到的老人在少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说了一句后画堂春告诉我:“他说你害死了央金和卓玛,要拿你喂他的四个儿子。”
    居然是他儿子,我万分意外,却怒火中烧,看来今夜的娘娘村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我们到来便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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