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吟到断肠时 by太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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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吟到断肠时 by太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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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到不了口的肉最香嘛!大不了我陪他上几回,他就知道还是湘瑶最好了。」 



  湘瑶笑著摇头,「我在他眼底,怎麽跟你比呢?你不知道,他真要你还不简单?只是他……连那样都舍不得对你。」 



  湘瑶好笨!湘瑶笨死了!我不想安慰他,让他空怀个梦想。 



  「那他就舍得欺负你了?!你说他对我痴,我应该要爱他。那你对他痴,怎麽不见他爱你呢?」 



  我那麽直接的点破,倒唬了湘瑶一跳,他或许想我多少会骗骗他的,像祺哥儿老安慰他:「日久见人心,华公子总会懂的。」 



  湘瑶愣了一下没言声,又转过头去看月娘。我想他跟我一样,不愿住这假的广寒宫,只想飞上那真的广寒宫去。 



  高处不胜寒,可这人间也没多温暖。 



  我跟著他的目光看向月娘,乾脆就跪坐下来趴在他膝头,想著湘瑶是嫦娥,祺哥儿是吴刚伐木,那我不成了捣药的玉兔啦? 



  「笑什麽?又想到什麽了?」 



  我抬起头来,「我是兔子耶。」 



  湘瑶愣著看我一会儿,然後慢慢笑了,我也笑了,他总是懂我,他明白我乱七八糟的心里经常想到些不相关的事,也总是猜中我的胡思乱想。 



  湘瑶亲腻的吻著我额角,捧住我的脸看了半天,然後把镯子褪一只下来,往我手上戴:「龙凤镯本不应分开,可是我们两个人就像一个人一样,永远都不分开,所以可以一人戴一只。」 



  我真想吻他温润、水嫩嫩的唇,湘瑶太好太温柔了,我不懂华星北怎麽舍得伤他的心。 



  湘瑶从前跟我一样是陪酒又陪宿的,自跟上华星北之後,说是只给他一个人,再不愿陪宿了。 



  人家碍著是九千岁『享用』著的人,不敢相逼,可有一回湘瑶陪了席,那人大约也醉的差不多了,连湘瑶是谁的人都给忘了,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 



  隔天正好华星北来,在後院他弹琴我唱曲,湘瑶一回来,先在他面前跪了,说他让九爷的人被他人辱了,不敢再苟活给九爷丢人。 



  华星北脸色淡淡的,说了句:「没瞧见琴官跟我乐著?这事算什麽?」 



  我看湘瑶脸颊上还带著淤伤,身上更不知是伤成什麽样子了,他在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我知道湘瑶说到做到的,他说要死,那谁都拦不住,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他真当自己是华星北的人,要给他『守节』而死。 



  当场我也对著湘瑶跪下来,抱著他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不疼了,湘瑶不疼了,湘瑶不怕,你活著我就活著,你死我就陪你死。」 



  华星北这才变了脸色,叫我们都起来,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肯也就罢了,这是用强的,你死什麽?我让他死你就不用死了。」 



  华星北到底把我当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把湘瑶当狗了。 



  这种人,就算他爱我爱到死,我也不会可怜他半分! 



  有时我觉得张爷也是王八蛋一个,可跟华星北比起来,张爷真算圣人了。 



  当年我刚唱戏时,每当要陪酒陪宿,总要师傅好说歹说,说不动用打的,用那细竹子抽,抽的一丝丝红肿,却不会留疤,然後绑著送上床。 



  我那时还拗,最後倔著不肯吃饭,连戏都不肯开口唱,一付随你怎麽办的样子。 



  张爷头几个月买过我宿,後来听说师傅管不了我了,又听说我饿著不肯吃饭,叫师傅送我上他园子一个月,保证我不敢倔。 



  他说:「小崽子不调教,光绑著有什麽用?绑著他嚐不到好滋味,就绑一辈子他都不肯的。」 



  头一天他松了我绑,只问我一句:「肯不肯?」 



  我摇头,他开始揍人,往死里揍似的,揍完照样硬要了我。 



  第二天,那可是不用绑了,我连动都动不了,他一进房,照样一句:「肯不肯?」 



  我犹豫了一下,话还没说、头还没摇,武场戏又演了一次。 



  第三天,我想他不会在我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动手吧? 



  真抱歉了,张爷说了要调教,那是非好好调教不可。 



  揍,往死里揍。 



  第四天我远远听到张爷脚步,央著侍候的奴婢扶我下床,他一进门,看我跪了,那一句「肯不肯」照问,我哭著说:「肯……琴官不受教,谢谢张爷开导。」 



  他是从那时候喜欢上看我边被操边哭的。 



  後来的一个月,张爷天天给我推拿,他粗糙的大掌抚著我处处淤伤的肌肤,眼中竟带著几分心疼。 



  他说:「琴官真傻,到最後你师傅也要用狠手段的,你当竹枝抽几下就够数了?让人给轮死了你才知道厉害!我这是救你一命。」 



  天底下能把人打成那德性还不死,还没有内伤什麽的,可能只有张爷了吧?我知道他看来似狠打一顿,其实处处拿捏著分寸。 



  所以我怨不得他,还跟了他两年。 



  华星北对湘瑶就没这份心思,湘瑶被强了,他无所谓似的,湘瑶说要死,可能他还觉得好笑,曾经睡遍千夫枕侧的表子,守贞呢! 



  可湘瑶很乾净,乾净的剔透晶亮。佛家说的『臭皮囊』,跟一颗心比起来,当然人人都会说心比较重要。就不知为什麽,没人肯承认身子给污了的的娼脔可以有一颗乾净的心。 



  我爱湘瑶,我爱他那颗晶莹剔透的心,从来我就没想过跟他上床,可我知道我爱他,我不爱自己,因为我把湘瑶当成了自己来爱著。 



  我想我说的爱,跟你想的爱,大概不大一样。 



  湘瑶抚著我的头发,边唱起:「戍羯逼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暗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不复再归,昔日汉家女,今朝胡地妾,远嫁异域,故国无期,心有怀兮愁深,心愤怨兮无人知……」 



  不复再归……不复再归…… 



  我的故乡在哪儿我都忘了,再也回不去…… 



  时光流转,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拉著湘瑶站起来,让他贴著我站在我背後,像以前他教我唱戏一样,我们一齐唱:「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万里长驱,雾暗云迷,腥膻如蚁,悲笳惨凄,悲笳惨凄,悲笳惨凄……」 



  我们一齐挥著袖子,他美丽的指尖幻化成莲,拭去假想中的泪。 



  我往旁移了一步,看著他,我的袖子成了水,波浪般舞动,月色下,凉亭是我们的舞台,我们是彼此的观众。 



  「一步一远兮,日月无光辉,天高地阔,无语当告谁,只有年年归雁,寄我相思入梦中……」 



  只有年年归雁,寄我相思入梦中…… 



  湘瑶的指尖在空中颤抖著,最後无力的落下。 



  他趴在我肩头,我知道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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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想起被後娘卖入青楼的姐姐,我知道他想起他姐姐编的草蚱蜢,他姐开苞那晚,流血太多死了。 



  不知道为什麽开苞会死人,湘瑶说他姐是活活疼死的,就像我们的第一次,不过我们昏迷之後醒过来了,他姐姐却没有。 



  他边哭还边拍著我的背,他也知道我在哭。 



  他知道我想起我爹娘,他知道我想起爹买的那只糖葫芦,他知道我想起娘头上那朵红线花,我爹娘死的时候我还不懂得要哭。 



  我那时还不知道人死了就没有了,我以为只要乖乖,爹娘就会回来。 



  没有人回来。 



  我疼的要死那第一次,满嘴叫的是娘,第二次就不叫了,终於明白没有人会回来救我的。 



  十四岁呀……两年前的事。 



  两年,想起来却像过了漫长艰涩的一辈子。 





  「戍羯逼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暗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不复再归……」 



  我们唱昭君出塞可唱的好了,唱的满场欷,吸鼻声不断,谁知道我们可是来真的,昭君出塞还是去当娘娘,我们却是成了不伦不类的闺门旦。 







  5 



  「二美嬉春图啊!」 



  正揉断了肠子伤心呢!又是……就知道是刘彤。 



  湘瑶先止了泪,娇腼的说:「大半夜的,只有你会上门。」 



  「还不到半夜呢!我赶来给琴官祝寿。」 



  刘彤手一提,「带猫来送琴官,琴官像小猫咪。」 



  我定眼一看,他手中那团白呼呼的东西还真像是猫,「给我、给我!」我马上忘了泪珠要擦乾,兴高彩烈的跑过去。 



  「怎麽了?生日还哭啊?张云鹏又欺负你吗?」 



  刘彤这才发现我们刚刚不是什麽嬉春,根本是哭成一团。 



  我顾著瞧那怪模怪样的猫咪,看它圆盘脸儿,晶绿眼睛,一身白毛不带半点杂色,真可爱极了。刘彤问什麽我都没听到。 



  刘彤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拭乾泪珠,柔声问著:「喜欢吗?」 



  湘瑶也高兴的半跑著过来:「真的是猫啊?好好玩,没看过猫儿长这样子的。」 



  「你也哭了?」刘彤惊讶的看著泪痕点点的湘瑶,虽然他只长我一岁,但外头公认的:湘瑶勇敢,湘瑶从不哭。 



  只有我知道其实湘瑶一点都不勇敢,只是他连怎麽哭都不懂。 



  「没人送我猫儿,只好躲著偷哭了。」 



  做这行的,当然不会在此时说「想起爹娘早死,姐弟从娼,姐姐也惨死……」这种不入耳的话来。 



  刘彤却心知肚明,把湘瑶也搂进怀里亲了一下额角:「华星北不能满足你,还有我刘彤呢!」 





  「省著给琴官吧!」湘瑶笑著躲开了,又抱过我的猫咪,闹说:「琴官给它许个名儿。」 



  「小白。」我想都没想就说了。 



  说出来之後他们都笑了,「琴官就是小孩子,许的名字真俗。」 



  我看湘瑶笑就开心了,问他:「你是大人吗?那让你取名字。」 



  「是你的猫呢!」 



  「刘公子给我送猫儿,你就帮它取名当寿礼行不行啊?」 



  「讨礼呢!」湘瑶拧著我耳朵,「就取个名字有什麽难的?」 



  「疼~湘瑶真舍得捏我呀?」 



  湘瑶忙松手,靠过来细看了:「真疼啊?我吹吹。」 



  刘彤一直笑看我们嬉闹,也不出声,观戏似的,本来嘛!我们就是戏子。 



  「雪龙。」湘瑶笑盈盈的的说:「叫它雪龙好不好?」 



  「雪字是映景了,可哪里来的龙字啊?」我看著湘瑶抱那猫咪,猫儿白,人也白,白成一片,煞是好看,忍不住用手圈住湘瑶颈子,垫著脚在他耳边说:「我们叫它雪童,因为它是刘彤送的。」 



  湘瑶抿著嘴偷笑,又咬著我耳朵说:「我们待会叫它一声……。」 



  刘彤无辜的看著我们一会儿笑,一会儿看他,又觉得看两个玉人儿耳鬓厮磨,看的心弦漾,忍不住问了句:「倒是取好名字没?」 



  我们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出:「童儿!」 



  刘彤在家或许也让刘相国叫『彤儿』的吧?听这一声竟「什麽事?」的回答,把我跟湘瑶笑的前仰後合,搂著对方笑个不停。 



  刘彤也不生气,跟著我们笑,倒是他来闹了这场,把我生日引起的忧伤给冲淡了,这麽一来,日子又可以再过下去。 



  真个今年欢笑渡明年,秋月春风等渡。 



  雪童让湘瑶抱回房里暖被子去了。今晚刘彤这样跑来,自然不是只为了送礼,我倒不讨厌陪他,他脾气好,人长的俊,风趣知情,而且,与其说我满足他,不如说他满足我。 



  我跟他上床从没像跟张爷时那样哭喊。 



  刘彤柔情万分的抱著我回房,他从不搞那些怪花招,就怕我受了罪。 



  回了房,他把我放在床上,唇点点的落在脸蛋上,又轻又柔,像是羽毛。 



  「可以吗?」 



  我笑了,他每次都得问这句,都进了房、上了床,怎麽说不可以呀? 



  「不可以…不可以太慢。」我笑著拉他腰带。 



  刘彤伸出舌尖舔我耳根,舔的我娇喘绵绵,他的手还往我锁骨上划著,就是不往下走。 



  「啊……刘彤……我想……」我把腿夹住他的腰,感觉到他的硬挺,「别折腾我了……」 



  刘彤终於把手往下游移到我胸前那两颗茱萸上,似水柔情的揉搓著,揉的我呻吟不止。 



  他的唇触著我的,却不深吻,小心舔著我的唇,那模样说有多淫就有多淫,却淫的优雅斯文,不急不徐的。 



  「啊……刘彤……求你……求你了……」 



  他的唇到了我胸前,那双手就更往下了,隔著小衣揉搓我私|处,可怜我今晚跟张爷那一场,根本没有快活到,平空多了几分欲望,刘彤还净是挑逗我,害我底衣都湿漉漉的。 



  等他唇瓣含住我凝香红时,我几乎要绝堤崩溃。 



  「忍忍喔,这麽快就不好玩了。」他掐住我根部说,边说还边舔著蜜汁溢出之处。 



  「啊……刘彤……刘彤……快一点嘛……。」 



  天呐!刘彤这人真有点病,非得弄得我求他不可,那……也只好求了。 



  「我好想……刘彤,给我吧?给我好不好嘛?我都求你了……再不给,我就要哭了。」 



  刘彤没有回答,却含住了玉钟,湿漉漉的指头探入幽径,一抽一抽的发出淫秽的声音。 



  「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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