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by: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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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合集 by:fox^^-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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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你回来了,我必须立刻动手。方法具体我不在这里多说,蛇行蛇道,夏普家从不是个做正当生意的,别皱眉头,容易早老,会被路德维希取笑的。 
 
 
 
希望你来到巴黎后,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他。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即使将要做的事不合我一贯的理论,我仍得那么做。感情总是让人发疯的,而我原来从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潇洒。 
 
 
 
迈尔斯,写到这里时,我几乎能看到你满意的笑容了。 
 
 
 
永远是你的 
 
 
 
  费迪南·夏普 
 
 
 
 
 
 
 
阿瑟·艾尔默致帕伦希尔·道森 
 
 
 
 
 
 
 
亲爱的帕伦希尔: 
 
 
 
你弟弟还活着吗?你早晚会把他弄死,我毫不怀疑。 
 
 
 
我昨天和一个人决斗,因为他侮辱了你的名声——那该死的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社交界,而且听说警察也介入了此事,是真的吗? 
 
 
 
他们说的很难听,当然你从不会关心那些,你只要有路德维希就够了。可我是你的朋友,我得维护你的名声,但同时我又想,这种维护算什么呢? 
 
 
 
你的行为算什么,即使你深爱他——我也同情并接受你违背常理的爱——你对他的监禁和折磨又算什么呢?我被教导忠实于朋友和富有同情心——并一生遵照那教条行事——可我对你疯狂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加以维护的行为算什么呢?至少这对路德维希绝不公平,他是纯粹的受害者。 
 
 
 
昨天费迪南·夏普来过我家——你该知道他,他是路德维希的死党——想了解你们兄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拿了你的信给他看,试图让他理解你的苦处——虽然那苦处怎么看也是满纸疯话(至少在正常人看来是如此)——但也许可以引发某些有想像力者些微的怜悯。 
 
 
 
他只是沉默,然后说,他很同情你,但他不能失去路德维希。 
 
 
 
我知道你不在意同情,不在意维护,甚至不在意朋友,你只在意路德维希。可你的“在意”要杀死他了——也许那根本就是你的最终目的。我无话可劝,你已疯狂,任何关于理智和怜悯的字句都进不了你耳朵里。 
 
 
 
我的朋友,知道吗,当最初我知道那个传言时写信向你确认,是准备如果你承认且拒不悔改的话,便和你断绝关系。但是当看到你的信时,我却只觉得悲哀。也许是我太过有想像力了,是吗? 
 
 
 
帕伦希尔,所以,只要我还是你的朋友一天,我就会继续做那些你毫不在意的愚蠢维护,即使与整个社交界为敌。很蠢是吗,但我从来都是个愚蠢的人,这点也许是我与你相似的地方——脑袋不知道转弯。 
 
 
 
而且必竟我快要失去为你做什么的机会了——当你躺在冰冷的坟墓里时,所有的付出都是蠢话,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但那以后我仍有一个身份是“帕伦希尔的朋友”,我会保有这个荣幸,直到我死。 
 
 
 
                     永远是你的 
 
 
 
                        阿瑟·艾尔默 
 
 
 
 
 
 
 
路德维希·道森致帕伦希尔·道森 
 
 
 
 
 
 
 
亲爱的帕伦希尔: 
 
 
 
我现在很好,从我住的地方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邮局,但这封信不是从那里寄出的,我寄给迈尔斯,他再寄给你。 
 
 
 
别玩那些愚蠢的威胁了,杀了我?当然,反正你早就准备那么干了不是吗,我已经记不清你有多少次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把我掐得背过气去——每次我都以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你不厌其烦地在我的肉体上重复着那些毫无想像力的心理斗争,我则像只被猫玩弄的耗子一样悲惨可笑!如果你要杀我就干脆点,不想杀就别拿你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在我的脖子上磨蹭! 
 
 
 
你说你能找到我,那么就来吧。反正我已经死过很多次,虽然很可怕,但经过无数次毫无建设性的重复,我都有点审美疲劳了! 
 
 
 
我很爱你,我当然很爱你,相信吗,当费迪南要我走时,我甚至还犹豫过,一想到我的离开会让你多么痛苦,我难受得简直迈不动脚!而最终让我离去的是我的求生本能——我从未想到我的人生会如此频繁地动用这种本能! 
 
 
 
那会儿费迪南警告我:“你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我回答:“生和死是平等的。” 
 
 
 
他说:“你不该在这年纪就沉入阴冷厚重的石棺。” 
 
 
 
我回答:“可最美的错误总发生在青春里,当你老去,美丽和错误都不会找上你。” 
 
 
 
可最后他的话打动了我,他说:“死亡不是游戏,多考虑一下,路德维希,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决定听从他的意见,多一种选择总是好的,我还不够冲动——也许因为我已经脱离了那个年纪——和你“永葆青春”的本事差得远了。 
 
 
 
我这会儿还说不准是否后悔,当在你身边时我觉得死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带着期盼。而现在我同样觉得活着也是件美事——人类总能如此的随遇而安,见异思迁。 
 
 
 
你会来找我吗?我等着你,我能想像你现在的样子——多半已经完全发疯,我再也抵不过你眼中的绝望和扭曲,我会被淹没,轻易地。而当你再次看到我,大约也不会再继续那些无聊又折磨人的心理斗争了,直接杀了我,大家都轻松。 
 
 
 
我在这里的生活很好,身边有大片的草地和新鲜空气,走过山坡会有一个小教堂,离我住的地方步行大约需要十分钟,虽然建筑设计有些缺乏新意,但里面的玛利亚很美。她总无比温柔地看着我,我常在她的视线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我觉得她在嘲笑我,又在同情我,告诉我要安心等待,等待终有一天回到天父的怀抱,在那里得到永恒的宁静。她的安慰让我觉得内疚,因为我不确定死后会不会继续和你纠缠在一起,而那样的话便是和平静无缘的。 
 
 
 
亲爱的哥哥,我突然很怀念以前,靠着你温暖的胸膛,听你说话时胸腔的震颤,感觉你有力的心跳。无论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发了什么疯或是受了什么伤,你总会在那里。在你那里我可以获得安宁,心跳变得舒缓,像个玩累了终于回家的孩子。 
 
 
 
可我现在只能从你那里得到疯狂和痛苦了,你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水,汹涌着绝望,渴望把我吞没。 
 
 
 
现在我几乎有些希望你把我吞没了,我就在这安静美丽的仿如天堂的地方等着。我在院里种了些花,每天定时出去散步,和孩子一起玩,做蛋糕给他们吃(实际上是他们做给我吃)。用平淡的生活等待我命运终点的疯狂和美丽,那会像长长静默的夜空,突然绽放出的、灿烂且让人惊艳的一朵烟花吗? 
 
 
 
多有趣,像出颓废唯美主义关于疯狂与爱情的戏剧,实际上上帝有时还是挺有想像力的,不是吗? 
 
 
 
其实我离开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逃不了,剧本里的人物不可能脱离他既定的命运,而拴住他的,除了精彩的巧合,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是的,他陷在那里,是因为他自己。 
 
 
 
我是期待结局的,哥哥。 
 
 
 
         永远属于你并且不得不那样的 
 
 
 
                  路德维希·道森 
 
 
 
 
 
 
 
 
 
帕伦希尔·道森致路德维希·道森 
 
 
 
 
 
 
 
亲爱的路德维希: 
 
 
 
我找到你了。 
 
 
 
你接到这封信可以逃走,或选择留下等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给你写这封信,也许因为我觉得你会留下,我们一起来结束那烦乱又缠人的命运丝线——它透支狂燃了我们的感情、抽空我们的生命——所以最终迎接我们的只有绞索。 
 
 
 
你提到死亡,在我看来那只是深沉无梦的睡眠,代表着遗忘和消失。但并不糟糕,因为我们会在一起。我的路德维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被命运之线缠在一块——那东西打出生前就存在,所以死亡时我们也是要在一起的,对吗? 
 
 
 
我的路德维希,我的路德维希,我渴望再次这样呼唤你。我不想说抱歉,即使所有人的都觉得我该跟你说对不起,但在我看来这不是过是既定的命运。 
 
 
 
我一直很想念你,没有你便像是失去了一半灵魂,逼人疯狂的剧痛和空虚。这也许是我渴望把——无论是你的痛苦还是快乐,你的眼神还是长发——都吞食入腹的理由。那样便没人再能看见你了,只有我能感觉到你。我相信如果那么做的话,就连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和你分开,这是我从未想过,也绝不可能让它发生的事。 
 
 
 
知道我见到你时想做什么吗?我想抱着你,什么也不做,只是紧紧抱着你,让我的怀中再次充盈整个世界,和一生的幸福。所以,看在兄弟的份儿上,再挣扎,让我抱你一会儿。我有时总觉得我生命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紧紧拥抱你,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爱你——如果这还能称之为爱的话。 
 
 
 
永远爱你的那个疯子 
 
 
 
帕伦希尔·道森 
 
 
 
 
 
 
 
费迪南·夏普致迈尔斯·利维 
 
 
 
 
 
 
 
亲爱的迈尔斯: 
 
 
 
虽然我现在精神状态很糟,但我还是立刻回了你那封歇斯底里的信——是的,歇斯底里,你没有意见吧——因为你看上去比我更糟。 
 
 
 
路德维希不见了?是的,这很正常,像我那个不肖的弟弟每天向我探听道森家的八卦劲儿一样正常!帕伦希尔也失踪了?是的,不奇怪。他们在一起?我想是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冥界还是人间——但我猜是前者。 
 
 
 
如果你现在已经把你揉乱丢掉的信纸捡回来的话,请继续看。——那只是我的猜测,做不了准,我的朋友。我和你一样希望他们在某地活着,即使再没有看到那俊美面容,和他一起高谈阔论、开怀大笑的幸运了。 
 
 
 
当我把他从他哥哥那儿带走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出不来了,那是血脉相连的禁锢,连着每一滴血、每一片肉、每一根骨头、每一丝神经的。你没法挣脱,除非你不是你自己。 
 
 
 
可我当时甚至准备把他打晕带走——如果他不肯用自个儿的脚跟我走的话——是的,当我看到他憔悴绝望的眼神时,看到他即将没入那疯狂的深渊时,想到我再也见不到那如阳光般飞扬开朗的朋友时,我痛苦得不能呼吸! 
 
 
 
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带走他的行为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在对抗某个巨大又疯狂的齿轮,伸出的螳臂被轻易辗成碎末。 
 
 
 
你附上的那封在路德维希住处找到的帕伦希尔的可怕的信,你觉得他说吃了他当然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他真那么做也不奇怪。 
 
 
 
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什么爱不爱的了,我们的朋友是被过了头的爱情杀死也好,被一个子疯子愚蠢的妄想症毁灭的也罢,当他已不在后,所有的猜测都是愚蠢——对我们更多是悲伤的。 
 
 
 
我和你同样希望他还活着,可是我摆脱不了对他们命运的,根深蒂固的悲哀感。 
 
 
 
永远属于你的 
 
 
 
   费迪南·夏普 
 
 
 
 
 
 
 
 
 
 
 
 
 
 
 
 
 
 
 
 
 
 
 
 
 
魔女 
 
 
 
 
 
 
 
安非德第一次是在斯克森家的宴会上注意到那个恶魔的,莫十三,那以后以来他最大的恶梦。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惊艳的感觉,有时神会给魔鬼一个极美的容貌,和他的可怕成反比。 
 
 
 
他记得他和非列克斯家的大小姐一起出现时全场人的惊艳。 
 
 
 
那女子一头挽起的黑发,她的脸冷的、艳的,让人无法逼视,她的每一个部分似乎都是神最精心的杰作,水蓝色的长裙衬着白晰透明的肌肤,那海蓝色的宝石项链让她迷离而妖艳,美得让人害怕。可是她身边的男子毫不逊色。一身黑色西装下优雅欣长的身形,一举一动却仿佛带着无比伦比的张力,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那一头眩目的金发在夜幕般黑衣的映衬下无比迷离,却美得勾魂摄魄,他的脸庞精致中带着凌厉,俊美得像个上好的洋娃娃一般,可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却透出冰冷无机制的光芒。仿佛漂亮的玻璃球,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 
 
 
 
“保镖。”非列克斯的小姐这样微笑着说,清淡又如水晶撞击般清脆的声音,却寒得让安非德打了个寒战。 
 
 
 
“莫十三。”她向周围的宾客这么介绍他,漠然而神秘地笑着,非列克斯家的大小姐是全世界最可怕的人,却又美得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安非德看到他低下头和艾曼苏沙·非列克斯说话,仿佛是对情人般天造地合。没有笑容,当那双冰蓝的眼睛扫过众宾客时他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想到屠宰场的屠夫是不是这样扫视他圈养的牲口的。 
 
 
 
他非常不安,总觉得那晚会有什么会发生。 
 
 
 
“艾曼苏沙小姐,”他笑着上前说话,虽然这里全是达官贵人社会菁英,可是这里最有立场说话的大概就是他了,他决定至少不要这样无动于衷,“不向我介绍一下你这位漂亮的保镖吗?” 
 
 
 
“你好,我是安非德·洛羽。”他伸出手,用绿色的眼睛盯着那个男人。那头金发在宴会的灯光下迷离得仿佛梦一般,却又灿烂美丽的不真实,那双眼睛依然毫无任何生物正常的感情,让他有一种极度的诡异感。空空的眼睛,有鲜血浓稠的味道在里面翻腾。像个妖异的人形娃娃? 
 
 
 
人形娃娃朝他微点一下头,“你好。” 
 
 
 
微笑。 
 
 
 
安非德觉得手脚发凉。 
 
 
 
他的笑容一样无机制,依然冰冷却不再像个玻璃一般脆弱的娃娃,因为那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更为明显,嗜杀气息从他的笑容里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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