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的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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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的禁方-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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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苓接过放大镜:“我刚才已经看过了。”

“你再仔细观察一下,先看乳房下面的期门穴。”

“哦,好吧。”

苏苓打开放大镜手柄上的光源开关,将放大镜贴近死者乳房下部的期门穴,同刚才一样,看到的就是一个圆圆的针孔。

“你注意观察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是不是呈现向内凹陷的状态?”

经过子琦的提示,苏苓注意到针孔周围的组织果然向下凹陷,因为针孔非常细小,如果不用放大镜贴近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种细微变化。她点点头:“嗯,你说得不错,的确是这样的。”

“你再看上面的中府穴,与期门穴刚好相反,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是呈现向外张开的状态。”

苏苓把放大镜移到死者左侧的胸口上方,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中府穴上的针孔。与子琦所说一致,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是向外张开,刚才她只是发现了这两个针孔,并没有仔细观察针孔的形状,说实话,这种细微变化,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外行人也是很难分辨和察觉出来的。她抬起头看着子琦,好奇地问:“两个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为什么会出现不同的状态?”

“针灸治疗要根据病人身体气血的虚实来进行,正气虚弱应用补法,邪气盛实则用泻法,而补与泻都可用针刺来实现。行针要诀中说,进针慢而出针快并急按针孔的为补法,进针快而出针慢不按针孔的为泻,正因为不同的运针方式,所以形成了针孔外观和形态的差异。”

“哦,我明白了,在期门穴的针刺是运用的补法,所以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向内凹陷,而中府穴刚好相反,使用的是泻法,因此针孔向外张开,难道萧碧菡的死与运针有关系?”

“不仅有关系,很可能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

苏苓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子琦似乎知道萧碧菡得的是什么病,她紧盯着子琦缓缓地问:“你怎么知道萧碧菡需要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法?”

“我……”

子琦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只顾思考萧碧菡的死因,忘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他不想说,因为说出来就会牵扯到三药。

“子琦,希望你把真相告诉我,你肯定认识萧碧菡。”

子琦显得有些尴尬,摆摆手无奈地说:“我真不认识她。”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的病情,而且知道针灸时运反了针?”

子琦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一脸痛苦地说:“是三药给她做的针灸。”

“三药做的针灸?”

子琦的话让在场的苏苓和叶雪寒都暗暗吃了一惊,如果萧碧菡是因为针灸而死亡,那三药就要负法律责任,难怪子琦的表现这么反常。

苏苓了解子琦的性格,如果没有充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地下结论,况且还牵扯到三药。她急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三药给她做的针灸?”

子琦把昨晚三药在电话里求助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最后气愤地说:“昨晚在电话里我跟三药讲得很清楚,死者的症状是肝旺犯肺,这种情况要用‘平木佐金’的方法来治疗,也就是‘泻肝清肺’,在病人的期门和中府各扎一针,先将体内的邪气泻出,为什么死者腧穴上的针孔显示情况刚好相反?而且还……”

子琦欲言又止,同时瞥了苏苓一眼,目光中有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奇怪眼神。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愤愤地说:“我打电话问一下三药,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等一等。”

苏苓急忙制止了子琦:“先不要给三药打电话,办案注重的是证据。子琦,我想知道在这两个穴位下针怎么就造成了萧碧菡的死亡?”

“如果是一般人在这两个腧穴下针不会有大问题,关键是要看这个人得了什么病。如果治疗方法适得其反,使病人丢掉性命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讲清楚。”

子琦看了一眼炕上的尸体,感觉在这里谈这种事对死者有点不尊重,于是对苏苓说:“到外面去说吧。”

“好吧。”

苏苓答应一声,抬手示意子琦先走,在子琦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苏苓突然向叶雪寒做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看到苏苓的手势,叶雪寒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身不吭地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外面的胡同里,叶雪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廖昆仑的电话。

“廖队,我是小叶。”

“有什么事情?”

“给萧碧菡针灸的是子家诊所叫三药的医生,而且萧碧菡的死可能与针灸有关,苏队让你马上安排人调查三药的情况。”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诊所。”

打完电话后,叶雪寒又匆忙走回院子里,他也很想知道萧碧菡死亡的原因。案情似乎越来越离奇,在穴位上扎两针竟然会把人扎死,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另外他感觉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第十八章 石屋暗道

捂在三药鼻子上的手帕是用哥罗芳液浸泡过的。哥罗芳,俗称氯仿,可以迅速致人昏迷,而绑架他的是童皛和夏含烟。

把三药迷倒后,夏含烟伸手从座椅后面拿过一卷背包带,熟练地将三药捆绑起来,这种一指多宽的扁平带子捆绑东西比绳子要好用很多,把人捆绑起来后无论有多大力气都挣脱不开。接着,她又用黄色的胶带把三药的嘴巴粘贴起来,然后将座椅靠背放倒,把三药推到了第二排座椅的后面。

这时越野车已经来到了东关,在距离陈家胡同只有一百来米的街道边停下来。童皛伸手打开副驾驶座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转身递给夏含烟:“你去送信,我把这个家伙处理掉。”

夏含烟应了一声,把信封放进挎包里,打开车门下去。

随后,童皛独自一人驾车离开,不一会儿,越野车驶出古城西门,然后沿着漫河西岸的一条碎石路向城北的紫云峰方向驶去。靠近山脚后,越野车钻进了一片树林,沿着林中幽静曲折的小路行驶了不一会儿,树木突然消失,前面出现了一处几十米高的断崖,在断崖下有一栋低矮的石头屋,看样子像是一座小山神庙,靠近后发现石头屋与山崖是连在一起的。

越野车在石头屋前停下,童皛推开门下了车,然后慢悠悠地绕着车转了一圈,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偶尔的几声鸟鸣,听不见任何动静。他随后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栋石头建筑。

石头屋前面有一个小门口,两边各有一个小窗户,门口和窗户都空空的,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扇,看上去像是扔在山崖下的骷髅头。

童皛走到石头屋的门口前,向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石屋里光线有些昏暗,正对着门口有一尊被香火熏得黑糊糊的石头雕像,神像的形象跟城隍庙里的土地爷差不多,有一米多高。神像前有一张石头供桌,上面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香火了。神像的后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石头屋是直接把山崖当做了后墙。

他走到神像的右侧,查看了一下神像的底座,整个底座比想象的大,是用石块垒砌起来的,上面有块十厘米厚的石板。姑姑告诉他石板的下面有个洞,他在估计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否能移开石板,因为石板连同上面的神像至少有几百公斤。他弯下腰,双手按在石板的一侧,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用力往前推,没想到没用多大力气石板就开始往左侧移动,下面好像有滑动装置。他很轻松地把神像移到了旁边,露出了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童皛探身往洞口看了一下,感觉一股冷飕飕的凉气从洞里冒出来,洞口大约有一米见方,隐约看到下面有不规则的台阶,因为光线很暗,看不清台阶下面的情况。瞥了一眼后,童皛转身走出石头屋。

回到越野车边,童皛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后,他打开车后门,只见三药手脚都被捆绑着蜷缩在座椅后面,双眼紧闭,还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伸手将三药往车门边拖了一下,然后抓起三药扛在肩膀上,快步走进石头屋里。

童皛将三药塞进打开的洞口里,随即听到一阵骨碌碌的滚落声,很快就没有了动静,从声音判断洞口下面似乎并不深。没有多想,他重新又把神像移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转身走出石屋,驾车离开。

第十九章 天时地利

苏苓和子琦来到客厅后,子琦无力地坐在圈椅上,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好像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苏苓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望着他,能体会到子琦此时的心情,而且隐约感觉子琦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说出来,所以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子琦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子琦抬起头,语气沉重地说:“昨晚死者去诊所找三药看病时就出现了一次意外,据三药讲,萧碧菡的症状是胸闷气短,他判断是气虚,所以采用补法给她针灸治疗,结果造成了萧碧菡暂时性昏厥。随后他给我打电话,询问解救的办法,我告诉他这种情况并不是真虚,所以我让他在病人的中府和期门两个腧穴下针,先泻出病人的邪气,谁知道……”

“从死者身上留下的针孔看,三药实施的治疗手段刚好跟你说的相反,是不是这样?”

子琦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三药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即便是如你所说治疗手段错了,难道就真能造成病人死亡?”苏苓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质疑的意味。

“这样的治法必然引起阴阳相错,真气与邪气不分,使病变深入,致卫外的阳气虚竭,内守的阴气紊乱,如果恰好遇到五行相克之时,如同火上浇油,必死!”

“真的这么厉害?”

“我讲得一点都不夸张,”子琦看着苏苓,“作为法医你应该很清楚,非意外死亡的人,在去世的时候会排出大小便,而萧碧菡的身体下只有尿迹没有大便排出,这正是肺受伤后将病传于肾的表现。”

“不错,一般病逝的人死前都会排空大小便,那你刚才提到死者出汗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其肝火旺盛的一种表现。用补法针刺期门穴就好比是火上浇油,肝火旺盛后反克肺金,从而使肺气更加虚弱,此时再用泻法针刺中府穴,就变成了釜底抽薪,金生水,五脏中肾属水,肺的衰弱势必会影响到肾的功能。昨天是阴历的四月二十六日,按照天干地支排列是丙丁日,丙丁属火,通晓中医的人都知道,肺脏有病的人逢丙丁日火旺时,则因金受火克而病重,若邪气胜脏,病更严重,就会在丙丁日死亡,几种情况重叠在了一起,萧碧菡在劫难逃也就不足为奇了。”

子琦话音未落,苏苓就追问道:“这么说如果两个穴用的针刺方法刚好相反,萧碧菡也许就不会死亡,甚至会医治她的病,是不是这样?”

子琦轻轻点了一下头,肯定地回答:“不错,的确如此,假如昨天不是丙丁日也不会死人,怎么会这么巧?各种因素都凑在了一起。”

叶雪寒回来后就站在门口边,静静地听子琦讲述,越听越感觉惊奇,忍不住说:“不同的日子对病人的影响会不一样,听起来有点太神奇了。”

“这个没什么神奇的。”子琦看了叶雪寒一眼,接着说,“在不同的日子里大海都受到影响而产生潮汐变化,人体会受到影响有什么好怀疑的,其中道理不是一样吗?”

叶雪寒点着头惊叹地说:“天体运行的确会对地球生物的状态产生影响,只是没想到一根小小的银针竟然会如此神奇,运用不同的针刺方法不仅能治病救人,还可以杀人于无形,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非常神奇。”子琦颔首道,“针灸绝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苏苓摆摆手示意子琦停下来,她对子琦说的这些内容不感兴趣,因为在她的心里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刚才她一直没有说话,是想让子琦自己说出来,不过看情景子琦好像不打算讲出来,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子琦,我感觉你还有事瞒着没有说。”

子琦怔了一下,瞥了苏苓一眼,然后迅速把目光又移开了,流露出很不自然的神情:“我……瞒什么事了?”

苏苓语气平和地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瞒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似乎被苏苓窥探到了内心,子琦顿时有点面红耳赤,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珠,窘迫地说:“什么事情也没瞒你。”

“我们俩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了解你就跟了解我自己差不多,说得夸张一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在你查看萧碧菡的针灸痕迹时我就看出你发现了什么,而且这件事与你和三药都有关……”

苏苓边说边紧盯着子琦,只见他低着头,不安地搓着手,估计被自己说中了要害,于是继续说:“我清楚你与三药的感情,如果有什么事情,瞒着并不是帮他。”

子琦抬起头看着苏苓,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

“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在派出所我跟你谈到过,要找到神医门的圣典秘籍必须要具备三个条件,第一是要领悟出《梦仙草堂图》中的线索;第二是必须精通神医门中的绝技‘预断生死’,因为要找到藏匿秘籍地点的入口处需要靠‘预断生死’做出判断;第三个你知道,就是傅教授头上的阎罗针法。而……”

子琦沉吟片刻,接着说:“能根据萧碧菡的病情,在中府和期门两穴运针并导致死亡,肯定是精通神医门的‘预断生死’绝技,否则根本做不到这样。”

“我明白了,”苏苓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昨晚在送你回去的路上我说凶手有可能已经找到了藏匿秘籍的地点,当时你还极力否认。现在萧碧菡身上的针灸痕迹说明凶手已经掌握了‘预断生死’,这也证实了我的推测不是瞎猜。因为是三药给萧碧菡扎的针,所以你认定三药跟整个事件有关系而不愿说出来。”

“关键问题是,如果三药按照我告诉他的方法运针,就与神医门的‘预断生死’绝技没有关系,可现在的情况……”

“由此你就怀疑傅教授头上的阎罗针也是三药所为?”

子琦一脸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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