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院诡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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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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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诧异地抬起头,棠哥儿也知道我听见了什么,他伸手指了指四周,轻声说,“对。这里……有东西。”
光天化日,阳光从玻璃窗外暖暖地洒进来;上海十月末的天气稍稍凉爽,但夏意未去。但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依然感到一股寒气窜过脊柱。
“所以……不是什么绑架案或者恐怖袭击,病人们失踪,是那个东西造成的?”
“你说呢。三十个活人,突然之间全部失踪,没有目击者,没有打斗和反抗,没有监视器拍到这一切。”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个视频文件。“这是那天的监控记录。从这里开始,画面突然翻转了。当画面再次恢复的时候,人就消失了。”
三点五十五分,画面第一次发生反转。四点十分,画面恢复正常,人消失。期间间隔了一刻钟,这一刻钟里,中内病房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昆麒麟在仓库失踪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会不会就像上次一样?什么东西张开了入口,将这三十个人吞食进去了?
我把这个想法和棠哥儿说了。
余棠说,“你说的那种可能,是指那个世界因为某种错位,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了缺口。这种错位可以是意外,也可以是人为。但有一点,要造成这种错位是很困难的,并且精度很低,可能你想在中国上海造成一个错位,但是错位跑到了阿拉斯加——别笑,可能的。只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精确到锁定这几个病房,趁着没有医护进入病房的时候把入口张开,将三十个病人吞食进去,这个人和上次在仓库张开女蟹巢穴吞食昆麒麟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人呢?”
棠哥儿告诉我,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已经很少很少了。并且难度极高,几乎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而且完成一个术法,基础的三件套是不可能少的:法器,法阵,人。如果有术法能够违背这个三件套,出一个就是轰动——天眼为什么能够被誉为第一术,就是因为施展条件不明,余三少似乎完全不需要什么法器法阵,单凭个人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发动天眼。比如那天凌晨时候,我在仓库里差点也被拖进女蟹巢穴——无论是谁操控这个巢穴张开入口的,三少几乎是同时锁定住了仓库,强行介入对方的术法,硬生生把我重新拽了出来。
“所以,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他目的是什么,不知道那三十个人究竟现在是生是死……”他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看这情况,我只能尽力把其他人忽悠在外面,然后我们俩在里面查。”
“我们俩?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以防万一呗,人多好办事。你不答应的话,就叫昆麒麟来?”他望着我,笑得特别诚恳,我要是个妹子肯定满口答应了。“关键是他不太喜欢我们家,估计不答应……”
……虽然我不是妹子,但好像也不得不答应了。
可我不答应他又会怎么样啊?我本来也不是他们这一行的。我说,棠哥儿,你们这种事要找帮手,难道不是找个行业内的比较好吗?为什么只找我或昆麒麟?
“你也想得太容易了。我过来就是代余家来的,找外人帮忙,就等于给了别人一个话柄,觉得我家不行了。”他说,“而且你这种体质太合适了……”
懂,意思就是我又要当个小鲜肉了。
我心里其实特别想拒绝,也特别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家——但没办法。棠哥儿要是去找陈叔,陈叔去找我爸,我爸绝对不分青红皂白就卖儿子的。与其等到那一步,还不如我自己利落点答应算了。
我说,帮你没问题,但是有一点,我不玩命的。什么从三层楼跳下去,什么脑袋开花,什么对战黑社会……这些事我不干的啊。
不对不对,正常人都不干!
余棠果然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我,点了点头:没事,我也不干。
现在是中午,大家肚子都饿了。我们先去徐家汇吃了午饭,边吃边说了下午的计划——这两天我们可能要住在中内病房里,哪怕找到点蛛丝马迹也好。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可能性,分成“人为”和“意外”两栏——人为那一栏最上头的就是“绑架案”。
我说你还挺唯物主义的啊。他说大兄弟我可是警察啊,能在警察能力范围内解决的事情,我当然希望它就只是个绑架案。而且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绑架案——假如那些病人的失踪是人为的,不管怎么样,作案人付出的人力财力都会十分巨大,他肯定有目的。你说一个人再变态再变态,杀三十个人的我见过,可是绑架三十个人的从来没有。
“那照你这么说,人还是能找回来的?”我一听就来了精神——人要是还活着,那可好办多了。
只是棠哥儿摇了摇头,转着那啤酒杯,眼神郁郁的。
“……我说了,他如果有目的,就应该会绑架三十个人,然后要挟警方、家属甚至社会给他想要的。”他放下了酒杯,手指上沾了白色的泡沫。“……但如果是变态作案,那么,我们只会找到三十具尸体。”

第48章 中医内科病房

被他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心情其实也有点沉重了。对,好像绑架三十个人就一定会有目的,比如赎金之类的;可万一对方纯粹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呢?
杀三十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头老太,难度可比大马路上随机杀三十个人低多了。
如果是杀人案,那这就是余棠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恶劣的事件之一了。所以我们都希望是绑架案,好歹人还活着。
夜幕下,七院高大的新病房楼如同一具黑色的棺木,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我们走到老病房楼,穿过了警戒线,进入了病房。
一到二楼,大家都察觉到了,那股鱼腥味比白天来得更浓烈。
天黑了,老病房里也一片昏暗,已经没有护工负责开灯关灯了。窗外微弱的白光勉强照亮走廊,总感觉黑暗中会有什么汹涌而出。我打开了灯,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
因为要在这里过夜,所以下午时候我们各自去准备了东西用具。我爸妈恰好出去旅游了,家里没人,我拿了些换洗衣物就过来了。睡觉的话我提议是睡在走廊尽头的值班室,但余棠觉得不好,因为如果是在另一头出事,跑来跑去的时间就远了,还不如睡在靠中间些的办公室,把东西都挪开,弄两个军用睡袋过来凑合。这样不管是病房哪里出事,我们跑过去都不会很久。
我从护士台那里拿到了整个二楼所有的钥匙串,扔在了办公室桌上。洗澡喝水都有淋浴室和水房——但是医院的值班淋浴室大多都是护士用的,男医生几乎不用。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大老爷们,没护士和我们抢浴室了。
办公室惨白的日光灯将四周照得鬼影重重。但我毕竟在医院值了那么多年班,这么点胆子还是有的;余棠是刑警,胆子肯定也不会小,所以我们俩还算是比较放松的,甚至让外面的员警叫了夜宵外卖过来。中内有WIFI,可以上网,但是棠哥儿告诉我,现在整个医院的网无论内网还是外网都被他们监控着,看看新闻无所谓,最好别看什么私人的东西。
我就看了几集美剧,大概八点多就看了会书,然后准备洗澡睡觉了。我先洗,洗完了换棠哥儿洗,他还是待在办公室啃宵夜。
现在整个中内病房、整层楼就我们两个活人了,也没护士来管管不管灯,我们就把走廊里面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我想起了以前有个朋友问医院限不限电的问题。这个……哪怕有一天高院都限电了,也没人会限医院的电的……)。浴室在值班室过去三五步的距离,也位于走廊另一头了。
我抱着换洗的衣物和沐浴用品过去。就在我即将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头顶罩来一大片阴影。
——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沐浴篮子都摔了;结果抬头一看,只是几只飞蛾扑在灯罩上罢了。
浴室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湿气,而且很脏,地上都是护士们洗澡时留下的头发。尤其是淋浴室的下水道口,简直就是一团黑色。我把东西搁在了淋浴室里,就先把水拧开预热——老病房楼里的设施不是很好,浴室的水温忽冷忽热。过了一会水温大概上去了,镜子上都浮起了一层水蒸气。
我拉起帘子,钻进去洗澡。这个淋浴室很小,女孩子可能还行,塞一个大老爷们就有些勉强了。
水声哗哗的,伴着那股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鱼腥气,我总觉得有点难受。当年学医的时候,就算福尔马林那味道自己都是五分钟习惯的,可这股鱼腥味无论何时都那么刺鼻,让人完全适应不了。本以为洗澡时候会好一些,结果随着水汽浓郁,那气味也跟着浓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灯闪了一下。
我开始没有注意。病房的灯具老化了,再加上浴室里水汽重,灯具的线路老化本来就正常。但是那个灯闪了几下,突然开始频繁地闪烁起来。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我拉开了帘子,把浴巾裹上走了出去——刚刚拉开帘子,灯就再一次发疯一样地乱闪起来,吓得我又缩了回去。
——难道是棠哥儿说的那个东西来了?那种鬼片里面,鬼要来之前都会闪闪灯,摔摔东西什么的。虽然昆麒麟和我说没有鬼会那么无聊,但万一人家想丰富一下死后生活呢?
我只能小心翼翼,再一次把帘子拉开。就算外面有东西,也好过被它隔着帘子干掉。
灯闪闪停停,现在又正常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决定快点回去洗完这个澡;可在转身的一刹那,整个浴室又陷入了无限的闪烁之中——我抬头看向那个灯,就见到灯罩里一个灰影扑朔——
草,一只飞蛾罢了。
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这个时候,闪烁的惨白灯光中,我看到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当我看清镜子上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手印!
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子上密密麻麻印满了黑色的手印!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老子记得很清楚,自己进浴室的时候绝对没有它们的!当时的镜子很正常!
那黑色手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印上去的,正在一点一点地向下流淌黑水,积蓄在洗手池里。我再迟钝都知道不对劲了,裹紧浴巾就要出去找棠哥儿。然而这一瞬间,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有什么东西想破门而入!
在这种时候,人的本能都是退开一步的——我直接就退到了淋浴室里,水还没关,温热的水浇在我的身上,让人稍微镇定了一些;门口的撞门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伴随着巨响,浴室顶上的日光灯应声而暗。
黑暗中,我只能听见水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那一下一下响起的、巨大的撞击声。
“棠哥儿!”我大喊,“——余棠!”
病房的隔音是很差的,我在这里喊,他那边绝对听得到!
这两声喊得很响,震得我自己耳膜都在发痛;可当我要再次喊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进入到这种状况里的——自己明明站在淋浴室里,正常呼吸,却突然仿佛进入到了水中——对,我就像是站在水中,水正从我的口鼻处涌入,疯狂灌入肺部。短短几秒钟里面,自己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强烈的窒息感随着那些不存在的水的灌入,正急剧地加强!
这时浴室顶的日光灯再一次短暂闪烁,仅仅亮了一两秒——就在这一两秒里,我清晰地看见有人站在浴室的帘子外面,正紧紧贴着帘子,离我不到半米!
那是个黑色的影子,隔着塑料帘子,静静站在那。两秒后日光灯再次黯淡,浴室里重新回到了一片漆黑——可我正好像溺水一般地在挣扎;而半米开外,有个黑影正等在外面。
我倒在了地上——无论那是什么东西,自己都已经快到了极限。人在溺水窒息的状态下最多能活五分钟,但其实三分钟左右就会开始失去意识。我仍然能听见那巨大的撞击声,而同时清晰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凑近。那股鱼腥味已经浓烈到几乎灌满我的肺部,可是我连吐都吐不出——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我隐约看见门开了,露出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一个人影先是立在外面,然后很快冲了进来拉开了帘子。
这个人,好像是昆麒麟。
当门打开的刹那,所有的溺水感与窒息感迅速地减弱,我的肺部重新开始获得空气;但是人的缺氧状态是无法改变的,双眼前开始昏黑,人正不断昏沉下去——只是能听见昆麒麟在叫我。门开着,我努力看着那里传来的白色灯光,让自己的注意力可以集中,不至于昏厥过去。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门外出现了又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是倒置着的——不是倒立,而是整个倒了过来。它立在天花板上,头朝下,姿势很奇怪,像是正在不断抽搐,脖子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这是什么东西?
我想告诉他,但是喉咙口火辣辣的,还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抬起手,指向门口——昆麒麟几乎立刻就会意了,转头看向那个倒置的人影。它转向走廊那一头走去,很快脱离了我们的视野。
“我去追它!”他将我扶坐起来。我坐在马桶盖上,不断咳着,抬起头的时候这人已经冲出去了。淋浴头里仍然在放着水,水声哗哗,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昆麒麟?”
等到稍稍能说话的时候,我开口喊了一声,然后扶着墙出去,想看他到底追到那个人影没有。走廊上的灯同样也在闪烁,而且是一整排走廊上的日光灯——我走出了淋浴室,看向那条空空如也的走廊,睁大了眼睛。
不断闪烁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什么人影,没有昆麒麟,没有余棠。这条空旷的走廊是那么平静,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第49章 循环

“昆麒麟?余棠?”
我抓起马桶盖上的换洗衣物穿上,冲着空旷的走廊喊两个人的名字。可无论是谁的回应都没有响起。
莫非是昆麒麟追它出去的时候被余棠看见了,于是二追一,都跑了?
不至于吧?那该有多大动静,两个人默契到这个程度了?
我是不知道昆麒麟和余棠关系怎么样,但看看那货和余三少的关系,估计恨屋及乌,不会太称兄道弟啊。总不至于一个人去追黑影,另一个看见了,一对眼神,就一起追上去了?
我现在在走廊最里面,而当时人影和昆麒麟都是往右边跑的,现在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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