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2-冥兽酷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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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日志2-冥兽酷杀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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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貢索呆住了。他怀疑目中所见是否古柯斐傻幕孟蟆!
        月光清朗的窗前,蹲着一只他前未见的异兽。 
        依稀像人类的头顱两侧长着一对又长又尖的大耳朵。红色的眼睛令贝貢索身体的血液为之冻结。 
        月光勾勒出他猿猴般的身影。身体外缘的长毛有如鋸齿。 
        他从獠牙间发出沙哑的低鸣。像是人类的语言。 
        “你是甚么?”贝貢索握枪的手在颤抖。 
        异兽举起五指尖长如刃的右爪。 
        贝貢索想起班达迪斯的尸身。 
        他怒吼,扣动扳机。 
        以色列制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足以用“小钢砲”来形容,所发射的点三五七英寸马格林子弹是世上威力最强的手枪弹。 
        第一颗从枪口带着火花脱射而出。 
        异兽扑前。 
        子弹没入他腹部,但并未如贝貢索预想般把身体前后贯穿,而是像投进了湖水中的石子般,消失于长毛之內。 
        异兽受到枪弹的冲击,身体朝后弹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贝貢索再发两枪。一弹失准打在异兽前方的地上,另一弹命中他右胸,炸出一蓬兽毛。 
        异兽惨嚎。 
        贝貢索知道伤害了这只怪物,心神略为稳定了下来,双手握枪,闭起左目,瞄准向异兽的额头。 
        异兽伸出右臂。 
        毛茸茸的手臂突然像橡膠般向前延伸成两公尺长! 
        贝貢索扳机—— 
        兽爪托起了贝貢索的双腕。马格林子弹把天花板上的银球打碎。 
        驟降的黑暗令贝貢索短暂失却视力——除了仍然看见那双发光的赤红眼睛。 
        眼睛越变越大。 
        贝貢索全身流汗。他嗅到极强烈的野兽羶气。 
        “沙漠之鹰”自汗湿的手掌滑下。 
        异兽骑在贝貢索的身上,四爪把他四肢牢牢擒住,紧按在床上。 
        他近距离凝视贝貢索的脸。 
        “呜……”异兽发出怨恨的叫声。 
        贝貢索想闭目。但他忍不住仔细审视这张几乎贴在自己鼻子上的兽脸。 
        ——很像人类……好像…… 
        “是你!”贝貢索疯狂地挣扎。手腿肌肉被兽爪扎破了,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是你!你真的……回来了……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我们杀死了你!我们比你强!这是不公平的!你已经死了……他妈的……这不公平……上帝啊……” 
        同时 
        阿苏尔酒吧 
        一个像夜梟般的影子在月亮前出现,飘降而下阿苏尔酒吧的屋顶。 
        莎尔玛赤裸的身上只穿着一块印第安部族花纹的暗红色披肩。她伏在屋顶上,侧头把左耳则在瓦上。 
        珊安娜在房间內酣睡的声音,透过樑柱传遞到瓦片上,微微震动着莎尔玛的耳膜。她已经确定酒吧內只得瑚安娜一人。 
        莎尔玛像蜘蛛般在屋顶上以手足迅速爬行,找到紧闭的天窗。 
        她伸出手掌贴在天窗玻璃上。玻璃自掌心处呈现龟裂,裂纹缓缓向外扩张。 
        手掌驀然穿透了厚玻璃。碎片并未墮地而发出声响,因为都被迅速握进了掌內。 
        碎片剌进了手掌肌肤,但莎尔玛没有皱一皱眉。她把玻璃碎片握成粉末状,撒到屋顶上。手掌再次张开时,伤口已经愈合了。 
        她伸手进天窗的缺口內,把窗锁悄悄打开。身体像蛇般无声地自窗戶滑下。 
        同时 
        圣何塞坟场 
        拜诺恩与波波夫同时矯健地跃过坟场外布满鏽迹的铁围柵。 
        他把珊翠丝的无头尸身扛在右肩上,右手则揪着她头顱的长发,一步一步进入坟地中央。 
        假若左臂复原了便不用如此费劲,拜诺恩心想。 
        终于他找到了要寻索的墓标。 
        他凝视木十字架下的小石板: 
        加伯列.马拉萨诺.艾斯特拉 
        拜诺恩把珊翠丝的尸首卸在地上,拔出大衣內一柄刃身宽阔得有点像铁鍬的短刀,开始挖掘坟墓。 
        拜诺恩凭着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只花了三分钟便令棺柩暴露出天空下。 
        他把那柄短刀插进了棺盖边缘的空隙,运力掀动。 
        棺盖轻易地被开启了。 
        一如拜诺恩预料,棺柩內部空空如也。 
        他再次嗅到那股野兽气味。 
        他伸手进棺柩內侧,抚摸木头上纵橫斑驳的爪痕。 
        “你究竟是甚么?” 
        艾华利.席甘多神父之日记 
        八月四日凌晨 
        ……那个叫尼古拉斯.拜诺恩的男人究竟是甚么? 
        正常人是不会到圣亚奎那这种地方来的。必定是这里隐藏的某种东西吸引了他前来。 
        我确信那是十分邪恶的东西。圣亚奎那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只是没有人愿意谈起吧——因为一切都是在半年前古铁雷斯奇迹般生存之后开始发生:镇民晚上常常看见蝙蝠;牧场的羊被噬至腹破肠流而死;十多人相继神秘失踪;加伯列姊弟被虐杀…… 

        然后是班达迪斯跟阿苏尔酒吧內那三个人的惨死。桑茲对于流了这么多血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他知道了些甚么?还是他猜到了些甚么而不敢说? 
        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坚诺.古铁雷斯。回想起来,孩童时的坚诺是多么的可爱,是天父所钟爱的儿子。但是黑暗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实在太吸引了。我无能为力…… 

        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那副样貌我到现在仍深刻记忆着:那彷彿是一张透明,没有质感的脸,每一个表情都只是纯粹脸部的肌肉动作,与情感毫无关连…… 
        噢,我的主啊……我认为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但假若古铁雷斯已不是人,他又是甚么? 
        ……更奇异的是:今午从那个拜诺恩的身上,竟然看出某种与古铁雷斯(我指的是现在的古铁雷斯)相近的特质。 
        拜诺恩跟古铁雷斯一样,正陷身于深沉的黑闇之中;但他同时又有异于古铁雷斯:他仍然渴望光明…… 
        ……拜诺恩为甚么问起加伯列死亡的事情呢?那个可怜的孩子……主啊,何以你要对他如此残酷?公义何在? 
        原谅我,我的主啊…… 
        我知道死后的审判将能昭显你的大义……可是现世所发生的一切却教我如此愤怒,令我几乎失去信心……主啊,让我祈求一次——祇此一次——让加伯列能够讨回公义,好吗?…… 

        同时 
        圣亚奎那 
        突然爆发的凄厉电结他声音响徹整个圣亚奎那镇,打断了席甘多神父的日记。 
        神父擲下鸟羽制的墨水笔,小心地把吸墨纸铺在刚写的一頁上,然后把厚封皮日记簿閤上,步出教堂之外。 
        镇內商店和民居纷纷点起灯。整个圣亚奎那惊醒了。 
        正与三名同伴赌扑克的邦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拋去手中纸牌,急忙地穿上皮靴,右手握起班达迪斯的左轮手枪,左手提着煤汽灯,与同伴奔出屋外。 
        他想起一件事: 
        整个圣亚奎那镇只有一支电结他——就在贝貢索的家中! 
        在阿苏尔酒吧,瑚安娜的睡梦也被电结他声所划破。 
        扩音箱的声量几乎开至最高限度。 
        六弦弹拨的速度节奏超乎人类的能力;拨弦声极为爽朗,可以想像弹奏者的指甲又硬又长;其中几个奇特的和弦,左手四指同时按弦的位置是任何结他乐谱也没有教授的——因为那些按弦位置之间的距离超越了人类手指的长度。 

        激烈如火焰的结他声,不是属于人间的音乐。 
        瑚安娜从中听到几个熟悉的调子。 
        悲惨孤独的音律,掀动了她心底一些快乐的回忆。 
        瑚安娜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服奔出房间外。 
        走廊的阴影中,莎尔玛露出苍白的半边脸孔。眼神中透出愤怒。 
        正从圣何塞坟场返回途中的拜诺恩,同样听到圣亚奎那的电结他声音。 
        他右手抱着波波夫,以最高速度在山岩间跳跃。 
        就在圣亚奎那镇民纷纷一手握着步枪或手枪,另一手提着汽灯或火把走到街上时,电结他声猝然而止。 
        没有人能辨別声音从何而来。 
        邦萨带着大群人,走到镇內南部的贝貢索寓所。瑚安娜与席甘多神父跟着前去。 
        到达那座两层木楼房前。屋子內异常沉静。只有二楼房间透出灯光。 
        邦萨把汽灯交给旁人,左手把自己腰间的手枪也拔出了。 
        “贝貢索!”邦萨呼喊。没有回应。 
        ——那小子一定是嗑了药! 
        邦萨这样安慰自己。 
        他率先冲前,伸腿踢向楼房正门。木门没有上銷,皮靴轻易把它踹开了。 
        邦萨紧张地把双枪指向门內。楼下黑暗的厅堂空无一人。 
        邦萨十分熟悉好友贝貢索家中的布置。他飞快地奔向通往二楼的木阶梯。另外四名手握提灯及手枪的镇民也一涌而入。 
        邦萨冲上了阶梯时,瞧见贝貢索房间门戶打开了。內里透出亮光。 
        邦萨混身冒汗,一步一步走近房门。其他四人则在走廊上守护。 
        邦萨闪到门旁墙壁,悄悄把右眼探向门口,视察房间內的情況。 
        “dios mio!(我的天啊!)”邦萨发出不可置信的惊悸呼喊。 
        屋外的瑚安娜被邦萨的喊声嚇得一阵哆嗦。 
        拜诺恩同时到达镇中央的广场。 
        镇长桑茲一挥手号令,十余名镇警立即举起步枪和霰弹枪指向拜诺恩,把他团团包围。 
        拜诺恩环视四周:桑茲、镇警以至外围一个个手握着火把的男女镇民,全部露出敌视的眼神。 
        “你刚才到哪儿去?”桑茲质问。“假如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便要立即拘捕你!” 
        “又有人被杀了吗?”拜诺恩问。“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桑茲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愤怒地从一名镇警手中抢过一柄步枪,瞄准拜诺恩:“把身上所有武器繳出!蹲下!” 
        拜诺恩无法忍受了。他褐色的眼睛直视桑茲双目。 
        桑茲的眼神渐渐变得迷惘。步枪垂了下来。拜诺恩的催眠力,完全压制了这个意志软弱的男人。 
        “把枪收起来……”桑茲随着拜诺恩的无言暗示而发出梦囈般的命令。“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在镇警开始下,众人扺达了贝貢索的寓所外。拜诺恩很高兴看见瑚安娜和席甘多神父仍然安全,却瞧见四名男子正蹲在一边一起呕吐。 
        邦萨坐在沙地上,脸色苍白无比,眼神渙散。 
        “发生了甚么事情?”拜诺恩脱下了桑茲的外衣——桑茲毫无抗拒的反应令镇民十分吃惊——披在瑚安娜肩上。 
        “不知道。”席甘多神父紧张地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你跟我上去看看好吗?” 
        拜诺恩点点头,摻扶着老神父进入漆黑的屋內。 
        贝貢索房间的情景令拜诺恩也不禁打了个冷颤。神父则似乎早已预知了一切,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 
        贝貢索尸身以头发吊在天花板的挂勾上,缓缓旋转——那只挂勾原本是用以安装闪光银球。 
        贝貢索整个下顎,连同喉部和前胸的皮肤被撕下来了。眼球被烧焦了。垂下的手腿软得不像话——关节全被折断了。 
        白沫仍然在贝貢索的鼻孔冒出。看来真正的致死原因是吸入过量毒品。床头一个空膠袋里残余着古柯勰!
        拜诺恩的视线转向尸首后的墙壁。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大字: 
        todos los traficantes de drogas deben morir! 
        句子末后还有一个奇异的血爪印。指爪呈极细长的形状。隐约可辨每只手指都有四节,尖端的爪甲长如利刃。 
        “这句话是甚么意思?”拜诺恩问神父。 
        “所有毒販都要死!” 
        在镇民口耳相传下,不久每个人都知道了贝貢索房间內的惨状,跟墙上那一行血字。大部份人都沉默下来。他们都有替古铁雷斯工作。 
        ——“毒販”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呢? 
        圣亚奎那笼罩在一股无声的恐怖中。 
        拜诺恩和神父回到了屋外,瑚安娜急步走向拜诺恩。 
        “是不是加伯列?”瑚安娜哭着问他。“是他干的吗?我知道……是他的结他声……我的结他也是他教的……是他吗?尼古拉斯,告诉我!” 
        拜诺恩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对这个女孩来说太残酷了。 
        “加伯列……他仍然活着……”瑚安娜却已从拜诺恩的眼神中找到解答。“他在哪儿……” 
        拜诺恩正在思索要如何安慰她,冷不防邦萨从后面扑了过来,左手抓住他的后领,右手握着班达迪斯手枪,把枪口贴在拜诺恩的太阳穴上。 
        “是你!你杀死了贝貢索!杀死了班达迪斯!”邦萨疯狂地怒嚎。 
        四周的镇民也开始对拜诺恩作出咒骂。 
        “还我的孩子来!”一名中年妇人哭着挥舞手上的火把。拜诺恩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被珊翠丝杀死的那个少年。 
        拜诺恩能够随时折断邦萨的双臂。但他不想进一步剌激镇民的情绪。 
        “不是我干的。”拜诺恩冷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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