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鸣青谷+番外 by: 未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绿鸣青谷+番外 by: 未夕-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宋青谷说:“这么着,房子我来买,你算我的房客好啦。” 

苗绿鸣想一想说:“这样也行。每个月我给你五百块钱的房租,你拿它付贷款也好,怎么样也好,随你。” 

宋青谷看看他,也说行。 

直到去看那房子苗绿鸣才发现,一个月五百的价,实在是太天真了。 

小鱼站在新房子中,不知怎么是好,吱吱唔唔地说:“要不。。。。。。我给你。。。。。。嗯,一个月八百?” 

宋青谷把他抓过来,凑在他耳边贼兮兮地道:“要不,你陪我一次算一次的钱,抵房租如何?” 

苗绿鸣眯起眼说:“行啊,这位爷。摸一下一百,做一次五百。” 

宋青谷捏了他的下巴做恶霸状道:“来来来,大爷来验一验货。” 

苗绿鸣说:“唉,你看那墙角怎么有一块水渍。” 

宋青谷转头望去,苗绿鸣从他怀里滑出去大笑:“验你个大头鬼!”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通乱忙,收拾东西,也不知怎么的,两人都有那么许多的身外之物。 

宋青谷的工作忙,但时间却是自由地,平时不拍片子时就回家去收拾,苗绿鸣却全靠下班以后的时间,天天熬到一点多,两天下来小鱼儿又细了一圈。 

星期天上午,宋青谷去拍条短消息,苗绿鸣一个人在家理东西,大件的东西基本上都打了包,请搬家公司送到新房子里去了。只剩下些零碎。 

苗绿鸣打开壁橱的门,把里面剩东剩西全扒拉出来准备该扔的扔,该装箱的,给它再装成一个小盒子就齐了。 

壁橱底部,有什么硬硬的东西。苗绿鸣用力拉出来看,好象是木板,外面包着牛皮纸。 

好奇杀死猫,苗绿鸣这回算是真懂了。 

他慢慢地解开外面的细绳,打开牛皮纸,里面还有一层报纸。 

露出来的,不是木板。 

手工钉的相框,朴素里别有风味。 

是两幅摄影作品。 

苗绿鸣看着相片里那人的乌发明眸,俊美的面孔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 

他记得宋青谷跟他说过,这种,叫伦勃朗布光。 

宋青谷说他最拿手的。 

果然。 

苗绿鸣呆坐一会儿,地上实在是凉,就把相片重新细细地包好了,还放回原处,什么也没说。 

在旧房子里呆的最后一天晚上,苗绿鸣的心情怪怪的,不小心在地上放的一个小盒子上绊了一下,只听得里面稀里哗啦一响,那边宋青谷大叫了起来。 

苗绿鸣把宋青谷最爱的一对法国高脚酒杯踢碎了。 

宋青谷叹息道:“这对杯子啊,跟着我一路从北方到了深圳,又从深圳回了南京啊。” 

苗绿鸣说:“对不起,我想法子赔给你。” 

宋青谷把那碎片捡出来,托在手心里,又叹一声:“问题是,哪儿买去啊。” 

第二天是星期天,两个人快十点起来,准备在这边随便吃点儿就走。 

门上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了。 

苗绿鸣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那人看着他们俩,把钥匙轻轻隔在玄关的隔板上,微笑着说:“哟,宋青谷,你要搬家?” 

苗绿鸣心里忽地涌出一个句子: 

太阳出来了,月亮就不存在了。

10

那男子看看宋青谷,又看看苗绿鸣,扬扬下巴含笑道:“宋青谷,不介绍一下?”

宋青谷的脸向来红润,这会儿却刷地退干净了颜色。

那男子倒是笑容满面的,眼睛里全是飞扬的神彩,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帅气。

他说:“我说宋青谷,你就是不想看见我也用不着这副嘴脸啊,在你新小情人面前多没面子。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何滔,宋青谷的老相好。这位是新人吧?”他走过来围着苗绿鸣转了圈哈哈笑起来:“嗯,是宋青谷好的那种调调。这么多年都没变哪。”

宋青谷总算出了声:“何滔,行了!”

何滔看着他笑。

苗绿鸣手足无措。

这是个什么状况?

三曹对案?三足鼎立?还是三方会谈?

苗绿鸣蒙了,头一阵一阵地犯晕。

何滔笑眯眯地在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划拉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一举一动之间,无限的风流俊帅。

他说:“来杯茶宋青谷,龙井就行。”

苗绿鸣下意识地就要去厨房拿水瓶,手脚动了动才省悟过来,小鱼真吓傻了。

宋青谷翻出茶叶,倒了水递过去。何滔捧在手上捂着手,嘴角含笑,低垂着眼不作声。

苗绿鸣说:“那个,我去趟卫生间。”

苗绿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

那么淡的五官,钱钟书先生说的,所谓一把热手巾就可以抹去的,真是啊,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不象个狐狸精的样子啊,怎么就一次两次地做了第三者呢。

苗绿鸣记得五笔字型,一打出“第”这个字,就出来一个联想词组:第三者。

他母亲的!何其无辜的“第”字,何其无辜的苗绿鸣!

苗绿鸣恨恨地想。

他走出来,在一角找到自己平常用的一个黑色大包,背上身,又随手拎了一旁的一个旅行袋,谁也不看说:“那个,我先走了。”

出来关上门的时候听得那个男子轻脆的笑声:“看把人家孩子吓得。我的错我的错。”

苗绿鸣迈着软趴趴的步子走在大街上,去哪儿?那边自己的房子刚刚退掉,租的时候说是长期,住了没半年就退,房东阿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里还指望再租给自己。招待所?破破的一间房,全是霉味儿还老贵的。在办公室打地铺?帮帮忙好伐,不要笑死人啦。

师兄。

只有投靠师兄了。

苗绿鸣坐在马路牙子上,托着下巴先想一个什么借口。

师兄齐讯今天下午有个会,直开到快九点才回来,回到家就看到门口坐着苗绿鸣,在吃饼干,小鼹鼠似的。

师兄心痛死了,把他拉起来,领进门,问他怎么不早给自己打电话。

苗绿鸣说:“我怕你在忙,反正我又没事,师兄。。。。。。那个,在你这里挤两天好伐?我。。。。。。我们的那个新房子,墙有一点起皮,重刷了|乳胶漆,有味道。”

师兄看看他说,“挤什么挤,那间空的卧室现成的被褥,缺什么尽管开口。”

苗绿鸣嗓子里突然紧紧地,掩饰着说:“师兄,饿了。有没有吃的,方便面就行。”

师兄说:“吃什么方便面,炒碗扬州炒饭?”

苗绿鸣哼哼说:“腻。”

师兄说:“那小煮汤面?”

苗绿鸣说:“嗯。”

师兄等他吃完了,从他手时按过脏碗去,在水笼头底下慢慢地洗,问:“苗苗,出了什么事啦?”

苗绿鸣说:“没什么大事,挺好的房子,就是墙有点儿起皮,刷一下就很完美啦。”

师兄转过身来突然抓住苗绿鸣的右手,摸索着他的食指说:“苗苗,你心里一有事儿,就会咬这根手指,今天这儿都快被你咬烂了。”

苗绿鸣扯扯脸做出一个笑脸。

师兄说:“苗苗,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给师兄说,宋青谷怎么你啦?我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叫他给你赔罪。不然,就不跟他处也算了。”

苗绿鸣说:“别,师兄,我现在不跟你说详情,等过些天,我会说给你听,我保证不象上回瞒着你。。。。。。。没什么了不得的,离了他我还活不了了?”

师兄细看他一下,说:“也行。你能这样想就行。”

晚上苗绿鸣想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带出来的那一个包里装的竟然是一堆零碎,半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

小鱼扑过去翻了半天平时带的那个包,还好,因为怕弄丢,所以把自己的银行卡从藏书的夹层里拿出来放在了包里,不然,真从姥姥家赔到了舅舅家了。

这么一折腾,苗绿鸣连澡都懒待洗,胡乱擦擦脸刷刷牙,穿了师兄借的睡衣,裹进被窝里就睡。

以为今晚就能住新房子了呢,谁想到居然流落到师兄这里来了,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人可以控制的呢?

苗绿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突突地往外冒词儿:红酥手啊黄藤酒,寂寞沙洲冷。只道是鸿雁来宾,却不料铁链锁孤舟,物是人非事事休。念去去千里烟波,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此情无计可消除,烟波江上使人愁。

直到快天亮时他才朦胧睡去,闹哄哄的心头静下来,这轻薄的睡眠间,有疼痛涌上心头。

苗绿鸣就暂时在师兄家里住下了,衣服穿的也是师兄的,后来师兄又硬给他从里到外买了新的。

很快到了学期末,苗绿鸣格外地忙起来。

这学期,省里面突然下了通知,要调研五年级的语文数学。一个班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学生用省里的卷子考语文,另一部分考数学。

仿佛沸油锅里落进了冰水,整个学校都乱了营。校长下了死命令,在区里的排名不能低于前五。

苗绿鸣他们五年级开始了复式教学,考语文的那些学生每天专攻语文,考数学的那些学生每天专攻数学,一堂课上两个老师,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老师们气急败坏,学生们灰头土脸。

苗绿鸣每天有改不完的卷子和大小作文本。

苗绿鸣想,这样也好,免得脑子闲下来想些无聊的事。

心里却还是蠢蠢欲动,每天都牢牢地记得把小灵通放在口袋里。

但是那电话却一直没有来。

那个电话狂人,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除了教学上的工作,苗绿鸣因为还担任班主任,所以还有许多琐事要做,比如写评语,收学生订杂志的钱,制定假日雏鹰小队活动计划,学生体验等等等等。直忙得小脸就剩了一窄条儿,把同办公室里中年发福的女老师羡慕得了不得。

苏剑说,苗绿鸣快成|人干儿啦。

你要不嫌我字丑,我替你抄成绩册上的评语吧,他说。

苗绿鸣说:“孔夫子不嫌字丑。我更不嫌。谢谢谢谢。”

好容易一切都忙完了,发年终奖时,苗绿鸣因为是暑假后刚来的老师,只拿了一半。

他跟师兄说要回家过年,师兄非要送他到苏州,苗绿鸣不肯,师兄说也好,他自己也回爸妈那边过年三十。师兄是本地人,他家在东郊有别墅,他再三再四地嘱咐苗绿鸣一回来就给他打电话。

列车驰出南京站的时候,苗绿鸣收到了宋青谷几天以来的第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绿绿。后面一串省略号。

切断的藕,连着的丝。

苗绿鸣回道:你什么意思?想一想,还是没有发出去。

到家时爸妈当然是非常高兴的。

苗妈妈很利落的样子,苗绿鸣的五官眉眼与她十分相象。苗爸爸却有着极英俊轮廊,可惜有一点刻板。

三十晚上,苗绿鸣拿了一堆烟花到楼下平台上去放。鼻尖全是销石辛热呛人的味道。口袋里的小灵通不停地响着,示意有短信进来。苗绿鸣抄了手懒得去看。

妈妈在楼上喊:“鸣鸣,上来给你奶奶舅舅两边打电话拜年。”

等到终于能上床睡觉的时候,苗绿鸣才一条一条地看那些短信。

有大学同学的,有师兄的,有同事的。

更多的,是宋青谷的。

一律都只有两个字:绿绿,和一串省略号。

苗绿鸣一条一条地删,删到最后一条停下来。

苗绿鸣的妈妈也是小学老师,从小家教甚严,从不许他说粗口,于是苗绿鸣回道:去你母亲的。

把短信发出去以后,他睡下了。

初五一大早,苗绿鸣起程回南京。

到了的时候,他突然不想下车。

补了票去了上海。

苗绿鸣只在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师兄师姐来过一趟上海,只记得师兄带他去一家川菜馆子吃的饭,又便宜又干净又好吃,除此之外什么头绪也没有。

打车到了南京路,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一套被他打碎的法国葡萄酒杯,开始一家一家店去找,想找到一套一样的,到时候,还给他也算是什么也不欠他的。

从早上找到晚上,终于在一家门面很小的叫做琉璃之所的小店里找到了。

其实苗绿鸣当时也没看仔细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杯子它就碎了。

如今这一对,不过是差不多的样子,一样贵的价钱吧。

捧着这对杯子,苗绿鸣坐上长途车回了南京。

回到师兄那里,师兄早回来了。看到苗绿鸣,快乐地说就猜到他这两天要回来,所以回来等他。

苗绿鸣只说了一句,哎哟可累死我啦,进了卧室扑进床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接下来的两天,苗绿鸣继续开始忙碌。

学校还给每个老师布置了寒假作业,每人写十篇读书笔记,三十五岁以下青年教师还要写三篇随笔,给钢笔字若干。

苗绿鸣还一项都没完成呢,于是开始恶补。

这一天正在师兄的电脑上写随笔,开着MSN跟苏剑交流心得,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不停地闪动。

是栀子花香常征。

苗绿鸣看着它发愣。它就不停地闪啊闪啊闪啊。

苗绿鸣终于点开它。一串宝贝宝贝宝贝宝贝宝贝。

栀子花香:宝贝,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快疯了。打你电话又不接。

小苗:我回家过年了。

栀子花香:宝贝,宋青谷的事儿我知道了,你别伤心,我负责替你向他讨个说法。

小苗:谢谢你。我不伤心。可是你什么也别问他,什么也别做,行吗?

栀子花香:其实。。。。。。他跟何滔的事儿我也了解一些。何滔一年以前走了,我也以为他们分手了。要不,我也不会撮合你们,不会赞成宋青谷追你。

小苗:这样啊。。。。。。

栀子花香:宝贝,我是真觉得你跟宋青谷更合适,一半是女人的直觉,一半是有根据的。

小苗:。。。。。。

栀子花香:宝贝,你听我说,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宋青谷是木命,何滔是火命,火烧木,木不容火,你却是土命,土养木,木固土。相信我,你和宋青谷在一起比较好。

小苗:栀子姐姐,我记得你是法学硕士。

栀子花香:这不是迷信,是科学。宝贝你可别轻易放弃。

小苗:栀子姐,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还有两天开学了。我下了先。

栀子花香:宝贝,宋青谷这些天并没有跟何滔在一起,他请了假回北方去了,他的养母去世了。

苗绿鸣愣了,最终还是打上一行字:

小苗:栀子姐,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你放心。我先下了。

临开学的前一天,南京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苗绿鸣跟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