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在此--wish you were here by阿晕(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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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在此--wish you were here by阿晕(1-18)-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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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路路放肆的伸了个懒腰,“追我的男人横跨八个职业纵跨二十年,可是我就是跟着一个看不起我的男人混,而且还明明知道他是个gay压根不会多看我一眼。我是个傻逼你不要跟我学。” 
宁昊脸色变了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幸好路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为什么跟你说呢?可是我他妈真的受够了,如果跟圈里人说我会被笑话死吧,为了他把过去都扔掉,功名利禄啊,上等人的日子啊,统统都扔了,跟着一群人渣混,日子过得暗无天日。其实我进音乐学院的时候孟夏都走了,他的故事我都是听来的……都他妈是传奇了。” 
路路正要说下去,忽然停住了,呆呆的看着窗外,宁昊顺着她的目光,看孟夏正从外面走进来,宁昊只觉得胸口发闷。 
孟夏进了门,看见路路和宁昊坐在一起,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忽略了宁昊直接坐在了路路身边。 
“真生我气了?”孟夏低头看着路路,目光关切。 
“少来,德行!”路路忽然变了脸,抬起头来娇憨的笑了。 
“用不用我负荆请罪?” 
“有诚意就埋单。” 
孟夏笑了笑,招手叫过店员,付了咖啡钱。 
“晚上陪我出去一趟吧。”孟夏依旧微笑着看路路,笑容温暖。 
“没空,有约会了。” 
“骗我的吧?” 
“靠!你是觉得我应该没人要还是诚心想害我嫁不出去啊?” 
孟夏用手指着路路的鼻子不怀好意的笑,路路一把打开他的手。 
“耗子有空,你叫他跟你出去吧。他大老远来陪我聊天,你都不理他,丧尽天良,我都看不下去了!” 
孟夏扫了一眼宁昊,依旧没有跟宁昊打招呼,只当宁昊不存在,宁昊紧张的低头继续喝咖啡。 
“那我先送你回家。”孟夏继续跟路路说话。 
“算啦!”路路摇了摇头,“你们俩一起走吧,我们约了中影门口见面,你送我过去算怎么回事啊?” 
“那我真走了,明天下午排练,我去接你。”孟夏站起来,敲了敲宁昊的桌子,做了个手势让宁昊跟他走,宁昊愣了有两分钟不知道干什么好。 
“快去吧,”路路站起来伏在宁昊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的话,你敢跟他胡说,老娘灭了你!” 
16 
宁昊跟着孟夏,上了车,孟夏趴在方向盘上,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你晚上没课?” 
“今天周末。” 
“没别的事?” 
“没有。” 
孟夏还是在犹豫,最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发动了车子。 
车上的气氛很怪,孟夏不想说话,宁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一起听Beck吵吵闹闹,把很多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噪音混在一起,最后孟夏烦了,关了车里的音响,接着就听到宁昊的肚子发出非常不雅的一阵巨响,孟夏终于憋不住乐了,他把车停到一条小胡同,带着宁昊进了一个小院,院门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四川省驻京办事处。 
饭店很小,人却不少,很多人在等位,他们俩占了个小桌,孟夏没翻菜单,点了麻酱油麦菜口水鸡麻婆豆腐回锅肉一瓶啤酒一罐可乐,这里米饭都是免费的,自己盛。 
“我也要啤酒。”宁昊说。 
“没戏!”孟夏夺过酒瓶子,把可乐推给了他。 
“吃辣的对嗓子不好吧。”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孟夏白了宁昊一眼,然后又开始感慨起来,“全北京这么多川菜馆,哪儿都没这儿地道。今儿路路怎么把你勾出来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宁昊愣了一下,想起路路的威胁,无辜的摇了摇头:“她就说心情不好,我们啥也没说呢你就过来了。” 
“少他妈装,她跟你说那点破事还能瞒我?” 
“你都知道还他妈问我?”宁昊反唇相讥。 
孟夏又倒了一杯啤酒,盯着他冷笑,宁昊被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捞起饭碗去盛米饭了。 
川办的菜味道确实正,宁昊吃的满头大汗两眼翻白,孟夏只喝光了啤酒,饭菜都没怎么动,宁昊不去招惹他,他发誓就算孟夏此刻倒在他面前死了他都不理他。 
孟夏开始不停的看表,宁昊觉得他有些紧张,他既然决定了不闻不问就彻底的不出声,吃饱了,就跟孟夏干瞪眼。 
“走吧。”孟夏也觉得瞪得没意思了。 

他们又在长安街沿线兜了两圈,宁昊很担心他刚喝过酒会被警察摁了,最后孟夏在长安街南边一条小胡同里停了车,他从后座拎起一个挎包背上,翻了翻,拿出两张票,然后下了车。宁昊追着他走了几步,发现竟然绕到了北京音乐厅。 
此时演出已经开场,门口只有几个黄牛有气无力的招呼:“要票吗?便宜!” 
孟夏走的匆匆忙忙,被一棵柏树枝扫到了头,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想了想,然后伸手把柏树枝折了下来。 
“嘿嘿嘿!这么大人了啊,被抓住不好。”宁昊咬着牙说。 
孟夏把树枝折起来塞进挎包,向宁昊一招手。宁昊匆匆跟进,顺便扫了一眼门口的海报:李贞觉教授作品音乐会。 
他们入场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一会儿,票上的座位早湮没在了人丛中,工作人员为难的给他们安排了靠边的两个位子。 
然后孟夏就那么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坐下。 
现在开始换宁昊不安了,让他安安静静的听一场音乐会本来就是一种折磨,他已经习惯了站着,不习惯坐着,他习惯了抡着酒瓶子喊革命口号,不习惯规规矩矩的鼓掌。他偷眼看看孟夏,似乎很专注的听,宁静的微笑,好像很沉迷。于是宁昊也集中精神,努力去分辨音乐的色彩和旋律线,可是他完全进入不了状态,并非音乐不够动人技巧不够娴熟,乐队很投入,观众也很投入,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大厅里如坐针毡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他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像一团乱麻,牵着他的心神摇摆不定,他最想知道的是孟夏到底在干什么,这个想法逼得他快要发疯,他开始想上厕所,现在他觉得吸收了民乐元素的音乐真的很利尿。 
折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宁昊终于趁着大家鼓掌的时间跑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新曲目已经开始了,他坐回到座位上,发现孟夏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一分钟和宁昊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听出了一个清晰的主题动机,记忆随着那段音乐翻动,他猛然想起那个夏天那么多百无聊赖的日子孟夏在他的小店门口无聊的弹着吉他,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弹起这段旋律,可是总是到一半就停下来,怎么也无法完成。 
宁昊手脚冰凉的听着,听着那段旋律在小提琴手的指尖颤抖,在木管的弱奏中飘忽,然后缓缓地成长,从跳跃的不安慢慢变得肯定而庄重,第二主题进入的时候宁昊舒了口气,他偷偷看了一眼孟夏,似乎他已经平静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神游天外。 
那段旋律还是回来了,依然在蔓延,翻卷着,澎湃着,辉煌明亮,色彩斑斓,可是宁昊觉得那条旋律线已经彻底远离了他,那段旋律本该属于一把吉他,在午后的树荫下,有些潮湿的石头台阶上,像太阳投下的光斑一般跳跃。 

演出结束了,李教授走出来致谢,他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沉静内敛,身材瘦削,面带着礼貌而疏远的笑容,观众站起来,礼貌而热烈的鼓掌,有人走上去,献上花束。 
孟夏忽然轻轻一笑,他忽然站起来,扔下宁昊向前台走去,和那些献花的人走在一起。除了宁昊,没有人注意到孟夏将一根柏树枝而不是花束放在了舞台的边缘,除了宁昊,也没有人注意到李教授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不安和惶恐。 
“走吧。”孟夏走了回来。 
“走吧。”宁昊毫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 
他转身融进退场的人流,忽然感觉到孟夏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他可以感觉到手臂的温度,而且,很沉重。 
17 


走出大厅的时候孟夏放下了他的手臂,他们沉默不语的走回停车的小胡同,上车,孟夏默默地开车,他们没有交谈,甚至没有打开音响,他们就这么闷闷的开出了城。和城里相比,北城的夜色总有些萧条落寞,路上车不多,感觉有些荒凉。 
“你着急回去吗?我饿了,得先找点吃的。”孟夏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着急。我也有点饿了。”宁昊说了一句谎话,也许孟夏说的是真的,可是他说的是假的,他不饿,胸口发堵,什么都不想吃。 
孟夏把车开进中科院附近的一条小街,停了车,路边有几家卖烤串麻辣烫的小店,门口摆着白塑料的桌子和椅子。 
他们坐下,宁昊还是要啤酒,孟夏这次终于答应了,他要了啤酒,烤串,自己要了一瓶二锅头。 
“他是你的……老师?”宁昊沉吟了一下,还是用了一个无功无过的名词。 
“你就不觉得你问的傻缺到家?”孟夏冷笑了一声,给宁昊倒上啤酒,给自己倒上白酒,然后举杯,“来,先干一个。” 
“干了得有个说辞吧。”宁昊也举起了杯。 
“为了你刚才那个傻逼的问题,为一场傻逼的音乐会,还有我一把年纪还会干的这么傻逼到家的事干一杯。”孟夏把一啤酒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宁昊没有干,倒不是没酒量,他是真没肚量。他拿起肉串啃了起来。 
“你折腾一晚上,就想干那么一件傻逼的事?现在爽了吗?” 
“没什么爽不爽的,其实我想跟他说句话的,可是想想行胜于言啊,你们不是还把这四个字刻日晷上供起来?我想跟他说你丫死了,可我还有一点良心愿意给你扫墓。音乐是精神的,精神得吃嫩肉,它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把我们啃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可是等我们老了不能血肉模糊的活下去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他妈没有了。我们的肉都烂了,臭了,有尸体的味儿,肉筋不像肉筋板筋不像板筋,蛆从我们身上爬过去,我把它们碾碎了,留下一道一道绿色的痕迹,最后我们什么用都没有了,只能被切成小块,穿起来,放到火上,撒上孜然,烤得吱吱响,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吃了,还往外吐,浪费啊!” 
宁昊把手里的肉串扔了,嘴里的也都吐了出来,孟夏大笑了起来,嚣张的笑,旁若无人的笑,宁昊觉得他会在某一个时刻中止大笑然后哭出来,可是孟夏一直笑着,一直笑到趴在桌子上,声音越来越低。 

老板扔下烤串过来看热闹,看清了是谁以后马上换了见怪不怪的表情,然后长叹了一声:“这不是孟三儿吗?有日子没来我还以为谁呢。你别由着他胡来,他就这样,胆量大酒量小,再喝他就翻这儿了,死鱼一样,那时候你可弄不走他了。赶紧赶紧,送他回家吧!” 
宁昊看着老板,呆若木鸡,半天才想起来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住哪。” 
“就那边那楼。”老板顺手一指。 

宁昊拖着孟夏,按老板指点的门牌号把他拖到了家门口,老板说得没错,现在孟夏就像一条死鱼,很沉,而且很滑,上楼的时候宁昊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他从孟夏的口袋里摸出钥匙,还好孟夏的钥匙串上除了车钥匙和家门钥匙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孟夏一进门,似乎清醒了一点,直接冲进了厕所,宁昊追进去的时候孟夏已经吐完了,吐得很敬业,基本上都吐进马桶了,反正他也没吃什么,除了胃液就是酒精,宁昊帮他冲了水,可是冲不掉空气中热乎乎的腐烂气味。宁昊扶起他,孟夏这个时候很老实,很乖,并不像宁昊那班倒霉兄弟一样喝醉了就会耍王八拳,耍得泼水不进三米之内无法近身。宁昊把孟夏扶进卧室,开灯,隔着衣服他感觉到了孟夏身体的温度,很热,滚烫的,让他难以忍受的热,他惊慌失措的把孟夏扔在了床上,扒下他的外衣,扒他裤子的时候宁昊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脱了他的鞋,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他看着灯光下孟夏的脸,有些苍白,神志不清,但是表情有一点点痛苦,只是一点点,他忽然想触摸一下孟夏的脸,轻轻地,可是他忽然觉得孟夏的身体已经着了火,只要他伸出手就会把他们两个人都烧成灰烬。 
宁昊发了会儿呆,跑进洗手间用凉水用力的洗脸,让自己变得冷下来,然后用孟夏的毛巾擦了擦脸,毛巾上有松木的气味。 
宁昊现在有时间看看这间房子了,孟夏住的地方是中科院一处老家属区,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小小的门厅,门厅连着厨房和卫生间,只有一张小方桌,一架很老旧的钢琴贴着厨房的窗子放着,顶盖上铺着几张油腻腻的报纸,上面放着油盐酱醋,瓶瓶罐罐,除此之外就再也摆不下别的东西了。卧室就更乱,孟夏的床缩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一个简易衣柜,一个很大的书架,一台极小的电视,几个看起来很昂贵的音箱,看起来舒服的折叠沙发床,被电线缠绕成一团的电脑和电脑桌,电脑旁边扔满了废纸,撕碎的,团成一团的,和有幸留了全尸的,吉他占了房间一角,都套在套子里,好像横七竖八的小号棺材。 
孟夏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宁昊把他的脏衣服扔进盆里,放进洗衣粉泡了起来,然后拿开水壶烧了一大壶水,他想找点茶叶,茶几下只翻出了几盒各种牌子的速溶咖啡。烧水的功夫他把衣服揉完了挂起来,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干这点小事似乎还不费什么力气。他担心孟夏醒过来会饿,拉开冰箱里面只有鸡蛋和牛奶,宁昊只好放弃了。 
都忙完的时候他看了看墙上那个奇形怪状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是夜猫子,现在还不到困劲,只是有点无聊,想看看电视,可是又怕吵醒了孟夏。他在孟夏的书架上浏览了一下,有小一半是CD和磁带,有一排是放着乐谱的资料盒,剩下大多是看标题就让人头大的乐理书,只有最上面一排有一些乱糟糟的小说传记和原版杂志,摆得很乱,宁昊担心他伸手的话整个书架就会向他坍塌下来把他活埋,最后他放弃了,无聊的倒在了沙发上,手却意外地从沙发的靠枕下面摸到了一本小书。 
他翻出来,看上去像一本少儿读物,仔细看了标题是一本Tim Burton的诗集,配着有趣的插图,那些插图让他有了兴趣,他关上房间灯,打开沙发灯,开始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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