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恶人-神探古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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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恶人-神探古罗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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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事和他们毫无关系,”巴维尔说,“戈尔斯特科夫无疑是个政治家,总统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享用那辆小轿车。” 
  “所以是他们用过这辆小轿车,我相信,这是车房里常有的事,他们决不会把我们领到别的什么地方去看的,他们在暗中利用汽车司机,这是一种非法的运载,只不过如此。” 
  “好像是这么回事,”库拉根表示赞同。“他们把这个姑娘关在啥地方?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缠住了她的眼睛?” 
  “尤里雅在她爸爸妈妈面前撒谎,尤其不肯向我说实话。我给弄糊涂了,无法明了究竟是谁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很清楚,这个行为是反对她父亲的。他是个强而有力的男人,吓唬不倒他,廉价收买不到他。当然这一切和即将举行的选举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要做莫名其妙的游戏?姑娘坐飞机到巴黎去,就算她能飞到特古西加尔巴。戈尔斯特科夫有许多准备为他效劳的伙伴。让他们在旅行中换乘许多次飞机,使用商业机构的警卫队。他们藏起这个美人儿,就连从前的克格勃也找不到她。如果有这种联系,又有数不尽的金钱,那么问题就很荒谬可笑了。” 
  “他们没有考虑到这种不同的办法吗?”古罗夫问道。“不是傻瓜,甚至是个很聪明的人才能想出计谋来。他们不是在这里下跳棋,以先净手为赢。如果假定说,俄罗斯帝国的王位用抽签的办法来派定,那么在象棋比赛中就应当反对特级象棋大师,而不是在玩‘傻瓜’牌时反对束手就缚的冒险者。” 
  “你表达得太复杂了。我的思想简单些:当你索取不到姑娘坦白的供词时,你一步也不能离开原来的地方。你要和她周围的人们一同工作,尤里雅有女朋友吗?”巴维尔问道。 
  “即使她作忏悔,我也不离开原处。难道你认为,一个好流鼻涕的女孩竟会知道什么正经事么?” 
  “她不会知道,但是你要向前迈进一步。你在几年前向我讲过小童话,甚至万里长征也要从第一步开始启行。” 
  在女招待还没有拿走肮脏的盘子,摆上咖啡菜碗,离开餐桌以前,古罗夫等了一会儿。 
  “我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要向我讲出心事呢?”巴维尔若有所思地说。“你不需要我的忠告,你反正是不会顺从的。” 
  “伏尔加”牌小轿车停在咖啡馆对面,两位上校正在咖啡馆里饮咖啡,两名上尉军官则呆在小轿车中,他们抽着香烟,很有兴趣地倾听上司们谈话。 
  “你不需要我的忠告,是怎么回事?要检验自己的推测吗?你有一位斯坦尼斯拉夫,聪明的首长——将军随时准备倾听你的意见。” 
  “你不知道怎么来蒙蔽我,列夫·伊凡诺维奇。” 
  “对不起,”古罗夫叫那个从他旁边走过去的女招待站住,“劳驾,请您给我们每个人送一百克白兰地酒来。” 
  “您要喝怎样的白兰地酒?” 
  “普通点的,便宜点的,”古罗夫微微一笑。“今天我付钱,可是我的工资还不够用来买一部儿童推车。” 
  “给孙子买的。”巴维尔补充说。 
  “正是,”古罗夫点点头,抽起烟来,“我不是蒙骗你,巴沙,我向你传达一则重要的情报。很早就有人妨碍我去关照戈尔斯特科夫。有人说,我被邀请来检查警卫工作,我的传奇故事只能哄骗愚鲁的人们。目前有个人可能很不喜欢我。我给你的办公室挂过电话,关于我们会面的事大家已经知道了。关于我的工作斯坦尼斯拉夫和彼得中将都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就是这些,”古罗夫两手一摊,“你瞧,其实事情简单得很。管他呢,砖头、流弹落下来,石膏剥落了,各种各样的事都会出现。三个人,不同部门的人,一下子都对我的业务感兴趣。这个古罗夫免不了要有许多麻烦事。而你,上校,即使是三言两语,我也要向沃洛金将军汇报我们的谈话内容。” 
  “你没有向我讲什么具体情况。” 
  “当侦查员掌握什么具体情况的时候,汇报往往是很晚才动笔来写的,该跳到一边去了。” 
  库拉根用指头敲敲桌布,疑惑地瞥了一眼。古罗夫耸耸肩以示回答,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 
  “你是个大流氓……” 
  “大流氓是没有的,你聆听讲话,否则要变成代表了。”古罗夫在桌布上画了一个圈,就是说,我们要压缩内容,结束发言了。巴维尔赞同地点点头并且问道: 
  “喂,你对这个姑娘打算怎么办?” 
  “不仅是现在,以后一辈子都要期待和追踪。”古罗夫从口袋中取出那个装有维克多尔近照的信封,摆在桌子上,用自来水笔压住它。 
  巴维尔责备地摇摇头,写了两个字,古罗夫把信封和自来水笔放进口袋里去,拿起了一只装着白兰地的酒杯: 
  “巴沙,为友谊干杯!” 
  “时光流逝吧!让我们干杯,预祝下一季度更快地来临,这个夏季更快地逝去。” 
  “我是个普通的密探,是不问政治的人,”古罗夫一饮而尽。“有人委托我保卫小姑娘,别的事情都不能动摇我的意志。当然,我也要动动脑筋。我想,谁也不需要尤里雅本身,她快要出嫁,我也要替她父亲负责。” 
  “但是你真的不希望前执政党回来吗?”库拉根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听见他们谈话,他提出一个问题,要证明那在谈话开头就喊得很响的政治色彩是正确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古罗夫回答。“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回来,那会把我牵连到政治中去。在这个政界中我也没有自己的人,他们的纲领我一点也不明白。像所有正常的人那样,我也希望,车臣快点和俄国媾和,不要钻入印度洋里去涮衣服,不要恢复苏维埃。折断的东西决不能修复,只要一开始重新联合,就会出现血流成河的惨象。” 
  “可见你既反对前执政党人,也反对自由民主党人。”巴维尔作了归纳。 
  “而你相信他们的口号吗?不要做一个孩子气的人,巴沙。他们是正常的男人,最想掌握政权,他们根本用不着流血,用不着建立阵营。” 
  古罗夫十分自然地撒谎,他既不相信前执政党人,也不相信埃尔德别尔信徒,但是密探要说服窃听员们,叫他们相信他是古罗夫上校,普通的密探,他研究刑事案件,对政治不一定感兴趣。 
  “耶利”党领袖杜波夫·叶夫兰皮·伊巴季耶维奇还没有正式申请参与总统选举。总统已飞抵叶卡捷琳堡,人人都不怀疑,正是在总统开始执政的具有历史意义的祖国他将宣布他决定在第二期改选时再次参选。 
  杜波夫是个知识分子式的人物,杰出的经济学家,很不中用的政治家。他还没有满四十岁,但是他那全秃的头顶上时时闪现出微光,他枉费心机地试图用那一绺绺稀疏的头发把它遮住。他稍微肥胖,长得不匀称,没有皮埃尔·别祖霍夫那副有魅力的强壮的身材,因为他个儿不高,而他的非凡的智慧和无可置疑的端正的品行却在政治上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他的名字,而且他的朋友们都把他称为耶利,所以这个党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的。他没有引人注目的匀称的体态,而且模样长得并不好看:胖乎乎的小面颊,眼睛的颜色不分明,莫如说是褐色的,时常稍微张开一点的口,仿佛他经常想发出“O”音。 
  在美国,人们真不会选举杜波夫为总统,在俄国,人们似乎也不准备推举他。一个聪明人,品行端正的优秀的经济学家——对他来说,这一切是不会起妨碍作用的,但是还差得很远。知识分子们崇拜杜波夫,要知道俄国还剩下多少知识分子了,而投票选举的却是人民。顺便说一句,知识分子并不喜欢到选民区去,毋宁在电视上倾听杜波夫讲话,而不会从座位上站起来拥护杜波夫。而人民听听这种候选人讲话,挥了挥长满老茧的手,人民用自己的手建设了可以建设的一切,而且打垮了可以打垮的一切,人民要说:“他不是我们的人啊!我们要振兴俄国,而这个人却带着一部未来派的作品,他说的是外国话,主要是他不会作出任何承诺。不是我们的人啊!” 
  只有当他——乌里扬诺夫在那一周从久加什维尔浏览一切的时候,无产者才是正确的吗?尽管用不着大惊小怪,尽管老百姓微不足道,但是得到了承诺啊!生米煮成了熟饭!土地!和平! 
  “好吧,谁将回忆到往事……那个星期我们由于疲惫和酒后不适有点儿失误,没关系,现在我们要抓住一个可靠的人啊!主要是我们应该有自己的人,让他说出明白易懂的好话啊!” 
  杜波夫的最亲密的朋友和战友是尼古拉·阿连托夫。他也有点儿候选人的怪癖,不过他是自己人,很远都能看得清。他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善于简而明地讲话,使听众容易接受。他哪里是什么可恶的知识分子,阿连托夫擅长于同任何男人达成协议,他在上流社会的隆重的招待晚会上穿着一套晚礼服,仿佛他生来就穿着这套晚礼服似的,如果说经济学家尼古拉不是受之于天的才子,那么他也准是一个聪明人。他的朋友们构成了一部大马力的二轮马车,他们只是在一大帮人中谈论事情,据说有一回他们没有能正确地分派各人担任的角色。应该推举尼古拉·阿连托夫为总统候选人,而叶夫兰皮·杜波夫就会变成一个杰出的总理。无论人们怎样对待杜波夫,人们对他都有比较明确的认识,在政界他享有较大的威望,选举日期临近,在过渡时不宜调换马匹。 
  在十二月的议会选举中这个政党已经越过了百分之五的阵地,但若推举杜波夫为总统候选人,众所周知,可以指望的只是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的奇迹。 
  尼古拉喜欢自己的领袖和朋友,而在经济问题中简直是敬若神明,但他深知政治家杜波夫的缺点,企图开导他。 
  “政治家好像一个演员,他在观众厅前面活动。你的体重多了五公斤,要不就是十公斤。为什么比尔·克林顿每天早晨跑步,而你竟不会强迫自己做做轻微的体操呀?你需要一个导演……我不知道总统候选人的竞选班子是由哪些人组成,我甚至看见你有一些必须根除的缺点。” 
  “对,对,我同意,尼古拉。而你就不能建立一个这样的班子并且率领它吗?”杜彼夫问道。 
  “不,这里需要具有职业技能的人,我没有这些必要的知识。” 
  “而我有这样的知识吗?共产党员们、比斯科维梯和将军们都有这种知识。” 
  “你住口!除我而外,谁也不要听见你说这种话啊!”阿连托夫甚至向四面打量了一下。 
  朋友们待在党领导人的办公室里,外人在任何时刻都有可能走进来。 
  “在我们之中只有你一人声望很大。党就指的是领袖,人们投票赞成你,而不是投票赞成党。你拥有雄厚的知识潜力,而你缺乏讲得通俗易懂的能力。” 
  “我听过这种意见,但是我不会简单地、在行地思考问题,而且我不愿意高呼口号。” 
  “你所愿意说的话,请你就在自己厨房里讲吧!”阿连托夫发怒了。“而在自己的选民面前你一定要用他们的语言说话。” 
  有人敲了一下门,杜波夫的助手走进来了: 
  “请你们原谅,我没有妨碍你们吧?”他走到桌子跟前,放下公文夹。 
  “恰恰相反,你来得很及时,我应该走了。”阿连托夫飞快地说。 
  “请等一等,尼古拉,”助手说道,“叶夫兰皮·伊巴季耶维奇写了一篇出色的演说,”他指了一下公文夹。“行文巧妙,证据确凿,讽刺得恰如其分,但是你明白么……” 
  “我明白,”尼古拉打断他的话。“应该把它缩短二分之一,打上句号代替逗号,勾去外国话,删除讽刺语,对不对?” 
  “我不想这样粗野……” 
  “两只皮靴才能配成一双!”阿连托夫又打断他的话。 
  “请你住嘴,”杜波夫突然提高嗓音,几乎要用拳头捶桌子,“你不是我的保姆!既然你这样聪明,又满怀信心,请让我们拼凑一个司令部,推举你当候选人吧!” 
  “好,杜波夫!只是请你不要在一个句子里把‘住嘴’和‘请’这两个词联结在一起。” 
  “只可简短地,毫无根据地叙述乘法表,”杜波夫用的是更低的语调,但是相当生硬地说。 
  “马克思的学说之所以具有无限力量,是因为它放之四海而皆准!”尼古拉哈哈大笑了。“您是自己提起乘法表来开始演讲的吧。许多人都熟悉乘法表,观众一下子就会喜欢你!”他挥了挥下,就走出去了。 
  阿连托夫驱车去和尤里雅相会。姑娘从巴黎回来之后,他们实际上每星期见一次面。他不知道尤里雅在莫斯科失踪一昼夜了,他认为是她在飞机起飞时耽搁了,但是他觉得这个姑娘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完,同时他相信,她那没有说完的话和另一个男人在尤里雅的现实生活中出现这件事毫无关系,不过他认为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 
  现在他乘坐汽车穿过密集的人流:那些骂娘的,不断地发出信号的汽车竞赛运动员。他所想到的不是亲爱的女人,而是自己的男友和政治上的同盟者。尼古拉喜欢杜波夫,杜波夫以其为人坦率和文化修养把他降服了,老一辈,甚至不是父辈而是祖父辈的少数人才保留有这样的文化水平。父辈们多数受到从前的毒害,变成了残废。即使他们十分熟悉斯大林,可是一些朋友们在口中喊着他的名字时相继死去,一些人受到他的思想的熏陶在工地上受了内伤,许多同龄人咒诅领袖,而又虔诚地信仰他的思想。父辈们在这样的时代度过了童年和青年的岁月,他们都不会承认,他们受到了欺骗。今日的祖父辈受到另一些人的教育,尽管也有人诽谤他们,欺骗他们,但在他们身上却保留着祖先的血液,他们知道可以不到教堂里去,可以不信仰上帝,但是也知道,他还存在着。 
  尼古拉并不知道,杜波夫要怎样保持纯洁和文化水平才得以置身于政界。但他坚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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