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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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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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就觉得难过。到后来,这双眼睛带给我的,演变成了无比的恐惧。我不敢再去想。好像只要一想起,余志的阴魂就开始在我的周围飞舞、晃动、喋喋不休。
  积极和上进接连两天都不跟人说话,一见到我,就埋头走开。隔天晚上,我们剩余的五个人又聚在一起喝酒,在还没点麦的干土地里燃起火堆,围坐着聊天谈心。积极一开始不说话,到后来说开了就停不下来,一直说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们七个人壮怀激烈地进来插队,可一个月不到,就已经有两个人先后离我们而去。上一次我们对着青河默默祈祷,祝愿石旭西天极乐,这一次我们围着篝火嬉笑流泪,用脸上的欢笑,来掩盖心中潜藏的无比悲痛和深深恐惧。我真不知道我们之中还会不会有人永远地离去。也许,下一个离开的,就将是我。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七个人,像是踏进了别人设定好的死亡游戏,每一个细节都是量身打造,不到最后一个人见生死,这游戏绝不会结束。我仰头大声说死亡快乐,于是大家一起举碗,干杯!张梅的酒量还真不错,潜力叫我们给激发出来了。姜汝明受不住,只喝了一点,就晃悠悠地趴倒在地上睡觉,积极怎么戳,他都跟死猪一样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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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哈哈声中,积极突然压低嗓子说了一句:“不骗你们,我可没开玩笑,我总觉得啊……这愚脑壳没死,他就藏在咱们身边……始终不肯出来,不肯出来……”他敞开嗓子大叫:“愚脑壳,你给我滚出来啊!别躲着,出来喝酒!”我们跟着他一起大喊愚脑壳的名字。
  巫村里的人都很通情达理,我们几个知青聚在一起时,他们从不来干扰我们。像这一次,深夜里我们这般大喊大叫、鬼哭狼嚎,声音在山谷中荡来荡去,可一百多个村民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制止我们、喝骂我们。他们理解我们的心情,即使我们这般吵闹,令他们也一样彻夜无眠。
  这一晚,我们五个人就在干土地里睡到了天亮。晚上起了一阵风,篝火堆里的灰烬被吹散了。积极躺的方向正好是风吹往的方向,他醒来时,脸上身上全是黑灰,活生生像个非洲偷渡来的野人。积极说这是愚脑壳显灵,把灰扬在了他的身上出气。说完他就跪在地上,朝远处的青河桥头深深地拜了下去。
  死神降临,死亡像瘟疫般在村子里蔓延开来。继石旭和余志之后,王二爷和黄伯也相继谢世。王二爷苦熬了四天,最后还是恹恹死去。黄伯却像突发什么致命疾病,连王婆婆都束手无策,他没熬过两天,就一命呜呼了。村子里一下子死了四个人,整个气氛都变了,一种黑色的恐怖气息,开始在这片山谷的上空弥漫开来。
  黄伯死后的第二天,黄瘸子要到对面的长生山伐木,给他爹黄伯还有王二爷做棺材。这是村子里的习俗,死后的人要用长生山的木头做棺,象征着千年不朽、长生不死。我们都以为长生山是不能去的,但是村里人告诉我们,是不能越过山脚下那片林子。黄瘸子就是在山脚下的树林里砍树。越过林子,进入山上,那才是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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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青壮年不多,黄瘸子就拉上进和他一起去,我和积极闲着无聊,死活要跟着他俩,主要还是为了近距离接触一下这座传说中的长生神的“宫殿”。他们三个一人配备了一把斧子,我右臂有伤,骗他说是撞在墙上擦伤了的,所以不能出力。余志死后,整天呆在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黄瘸子带上了一杆旱烟,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刚死了亲爹,一路上吹着口哨,心情似乎挺愉快。一进入长生山脚的树林,他就叫我们别乱跑,我们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不敢离开太远。
  往林子的深处走了一里多路,黄瘸子终于找到了一棵满意的大树,连高手高脚的上进都合抱不过来。他们三人轮流交替砍伐,一个抡累了,另一个接着上,一直忙活了快两个小时,这棵大树终于咔嚓一声缓缓倒了下来。接下来还要按三米的长度截出两段,到时再回村里,等着明天拉一批人来拖木材。
  砍倒大树,四个人就坐在一块儿休息。黄瘸子点起旱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上进闲不住,有点跃跃欲试:“瘸子哥,把这杆子借我砸吧两口行不?”黄瘸子从不介意别人直接喊他瘸子,村里人都这样叫,他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牙,把烟杆递给上进。上进深深吸了半口,结果呛得不停地咳嗽。积极大笑着说:“你别呛得两腿一蹬,跟王二爷一个样了。”上进一听,故意含住烟嘴,两只眼半睁半闭,头还不停地左摇右晃。这是王二爷特有的吸烟方式,没想到上进还真学得有模有样,逗得我和积极开心大笑。
  黄瘸子却没笑,他一把将烟杆夺了过来,严肃地说:“别学死人,要受诅咒的!”上进张开的嘴巴顿时闭不住了:“不会吧,这……这也受诅咒?”他的声音有点结巴,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
  黄瘸子问:“你们晓不晓得这座山的故事?”“晓得。”“那山上的房子呢?”我说:“队长说是一个外地人来修的。”“福田哥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修房子的人是个巫婆?”我们一听,顿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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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瘸子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传说,到底是传说,长生神住在里面,所以有长生不老的法子。可这世间哪有神仙哟?咱村里人遇事求神拜佛,也没见得有啥好处。所以传说大都不可信,人怎么可能不死?”积极连忙追住他的话头:“可你连那巫婆的诅咒都相信,难道就不信这世上有神仙?”
  黄瘸子愣了一下:“这个嘛……两回事,两回事……”他似乎也觉得圆不了这个说法,就不停地吸旱烟不说话,末了把烟一灭:“得了,咱们该干活啦,走着!”站起来,摸准树干大概三米长的地方,一斧子劈了下去。积极和上进也爬起来,上前去帮活,我就坐在原地看他们抡斧头,有节奏地吹口哨。积极和上进不时地回头骂我混蛋,我就把口哨吹得更响更带劲,存了心要气气他俩。
  这一砍又花去一个钟头,好歹是截下了一段,黄伯的棺材算是有了着落,还剩下王二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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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晌午。我们拿出揣带的干粮,就着水吃了。因为只剩下王二爷的棺材,所以工作量不大,不急在一时。黄瘸子吃完干粮就躺在落满枯叶的地上睡起了午觉。我也靠倒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上进靠到我身边,小声地问:“蛮牛啊,你说……我该不会出啥事吧?”我问:“出事?”他说:“就那个诅咒。”我顿时笑了:“这种东西你也信,简直辱没了咱这一代社会主义有志青年的脸面。”他推了我一把:“少跟我装高尚,你还不是暗地里跟张梅搞事儿,拜倒在石榴群下,更是辱没了咱这一代有志青年的品德。”我故意逗他:“怎么了?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啊?张梅可是少有的好女生哩!”他很不屑:“你就臭美吧!懒得跟你说,我睡会儿觉。”说完躺靠在一棵树上,不再理我了。我心里想,张梅真的很好啊,如果有幸能与她结成连理,那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儿。
  可我俩的觉都没能睡成,因为积极从远处跑了回来,把我俩推搡起来。他神秘地说:“我找着人参啦!”我讥笑他:“人参可是东北三宝,咱这大南方的,你骗人也要找点由头嘛。”积极扁着脸说:“不信就算了,我可拿斧子去挖啦。”说罢果然提起地上的斧头,往远处走去了。这一下我和上进坐不住了,甭管信与不信,都撒开腿,几大步追了上去。
  积极站住的地方,生长着一棵细小的绿苗。他指着这株绿苗:“你们看,这叶子是掌状的复叶,花高高地顶出来,花菩还是钟形的,这不是人参是啥?”我听不懂他的话,但他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煞有介事,听起来像是书上的术语,不像是瞎掰的,再说他妈是医生,他从小就接触这些,多少懂一些,前几天他不还采过毒蘑菇吗?因此我对他的话信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这地方处在亚热带,怎么还会长出野人参来?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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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极已经开始动手挖了。他把地上堆积的枯叶刨掉,露出深褐色的泥土,然后用斧子砍。这里的泥土比较湿软,用斧子挖掘十分费力。积极挖了一些就不干了,改变策略,直接把土层砍松。我们轮流砍了会儿,积极说:“好了!”两只手握住树干,使劲地往上提。
  可这一提却没把人参拔起来,换了上进试,还是拔不动。积极又刨去一些松软的泥土,用斧子把更深的土层砍松了,然后再来尝试。他拔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我装模作样地用左手弄了几下,被他推开了,接下来又轮到了上进。
  比起我和积极,上进毕竟更加身高体壮。他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两只手抓紧树干,憋足了气,使了招“旱地拔葱”,外加看门绝技“野猪嚎”,人参顿时被连根拔了起来。他估计没料到自己的劲这么大,没做好准备,随着力的方向,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俩高兴地为他鼓掌喝彩,巴掌刚拍了两下,忽地看清拔起来的东西,两只手顿时僵在了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定格了。这时上进也看清怀里抱的是什么玩意,伴随着一声比“野猪嚎”更加有力的嚎叫,将人参苗像烫手山芋般地奋力一抛,连滚带爬地往后挪。
  呆了半晌,上进爬起来,揪住积极的衣领,愤怒的大叫:“积极我日你娘,鬼来的人参,你连我都耍!”积极一脸委屈,飞快地摆手:“我……我没耍你,我也不知道啊!”
  所谓的“人参”苗的根部,长出来的哪里是什么人参,竟赫然是个白惨惨的头骨!!
  我没心思管他俩胡闹,走近几步,这株苗是不是人参我不知道,只知道根部长了许多根须,只不过根须把人头骨紧紧地缠住了,一部分根须都顺着眼洞口洞扎进头骨内部去了,因此上进才连带头骨一起拔了出来。这也难怪刚才我们三人轮番上阵,拔了这么久才拔起来。
  人参一拔,先前生长的地方露出一个坑,坑的深处,明显还可以看到一截颈骨,原来这地方埋着一具完整的尸骸,只不过这珠人参偏偏选定尸骸的头部扎根,让上进狠劲地一拔,尸骸顿时身首异处。也活该这具尸骸倒霉,谁叫它撞上积极、上进这两个百年不遇的混球呢?不但身前暴尸山野,死后这么多年,最终还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估计它要是泉下有知,恐怕要硬生生地气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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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上进害怕起来,刚才的诅咒之说已令他心有余悸,这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扯断了一具尸骨的脖子,他颤着嗓音说:“大哥啊……或,或者是大姐……我一时失手,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惦记着我啊!这事都是积极那混球闹的头,你要是心里有气,可千万记得找他,他膘肥体健,鬃毛整齐,经得起整……”“好你个混蛋,人家的头是你活活掰断的,怎么扯上我了?大哥大姐阿公阿婆们,这混球长得比我俊俏多了,最适合你们惦记……”积极连忙回骂。
  我听着他俩喋喋不休就闹心,这时候还胡扯乱道,赶紧分开他俩说:“吵什么吵!咱们三个都在场,人人有份,谁也别想逃!”他俩一听,立马就瘪了。我说:“弄都弄断了,咱们得想办法补救,耍嘴皮子顶屁用。赶紧把尸骨挖出来,想办法把头骨接上,再挖个坟立块碑,让人家入土为安。”
  说干就干。斧子挖土麻烦,但没有其他工具,也只能将就用着。等到整个尸骨都挖出来时,咱们三个再一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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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骸的手掌上,每一根指骨都戴着一枚戒指,戒指的颜色全然不同,虽然在土里埋了很长的时间,但仍然看得出隐隐泛耀的光泽。这种戒指我连见都没见过,估计每一枚都价值连城。尸骸的腕骨上戴着翡翠镯子,绕上了铃铛,脚腕上挂有银铃,肋骨处还绕着三个金箔项圈,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而这一切竟然全部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挖出来的无名尸骨上,不得不说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稀奇的事之一了。
  积极忍不住把手伸向戒指,我一巴掌拍过去:“干什么!”积极的表情说不出的心痒难骚,我连忙用更加发狠的眼神瞪住他。骸骨的头是上进弄断的,他倒不敢再冒犯这具尸骸。我们剥下一些小枝条的树皮,把头骨和颈骨绑在一起,算是接骨成功,然后劈出一块木头,当作墓碑,准备把尸骨埋回去,心想马上就能没事了。
  可这时我们才发现,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许多。
  挖出尸骸的坑洞里,竟缓缓地探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三角形状的头!
  那是一条蛇。
  我们三个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抱在手里的尸骨掉到了地上,绑好的头骨又啪地滚落开来。
  我们没空去理会尸骨了,继那条黑蛇之后,又有一条大蛇跟着从洞中探出了身子,接下来又是一条,又是一条,红的、褐的、黄的、白的,花的,色彩五花八门,总之跟尸骨手上的戒指一样,各色俱全,应有尽有。
  上进吓得大叫:“妈呀,我真是不该学王二爷的抽烟模样!”他竟然还认定这一切是他冒犯诅咒带来的结果。
  大蛇一条一条地爬出坑洞,粗略一看,几乎都是两、三米的体长,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洞里一直往外爬个没完,好像整座长生山的蛇都汇聚到了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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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极急得破口大骂:“蛮牛,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接什么骨嘛!看来咱们挖出尸骨的时候,把蛇窝也给端了,蛇的祖宗十八代都让你从地底下给揪出来啦!”这当口我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回骂他:“这能怪我?你要是不挖人参,会闹成这样?你前些天不还说什么蛇胆大补、蛇肉鲜美吗?这下中你意了,足够你饱餐下半辈子了。”积极说:“我说的是一两条……这回你大舅、大姨妈、伯父伯母、太公太婆们都来啦,我咋消受得起啊!”我回骂:“积极的十八代祖宗,你们的孙子就在我旁边,可要看准了咬!别认错人了!”我们嘴里对骂,那是虚壮声势,胸腔里实际上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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