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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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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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朕的苦心便好。”父皇淡淡地道。

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定然会是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但在帝王家,再温情的话,说出来都似乎透着一股冰凉。

从我这次离家出走后便知晓,所谓血缘至亲,在大局面前都可以轻易地舍弃。

又虚与委蛇地做了几分戏,我开口提起了同苏思毓的婚事,父皇不假思索地便允了。

我便乖巧地笑着道:“正巧皇兄也要娶巽妹妹为妻,不若就订在同一日罢。”

父皇浑浊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淡淡道:“双喜临门,倒也可。”

拜别了父皇,我一个人走在曲折的回廊中。

凤仪宫依旧静静伫立在层层楼宇之中,曾经熟悉的景象,现在看起来却生出几分陌生来。

曾经那个亲近的人,怕是也陌生了。

杏花落败,光秃秃的树枝透着几分苍凉。想起几日之前我来这里,还是杏花潋滟,满路芳香。

“曦儿?”站在门槛外的那个玄青色的人影转过身来,望见我,一贯淡漠的眸子里泛起点点光芒。

宁夜大步向我走来,伸下审视了几番,担忧地道:“听闻你不声不响地失踪了几日,去哪了?可曾受了什么委屈?”说着,朝我伸出细瘦的手来。

我却退后一步,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抬起头来望着我,我扯起嘴角冷笑:“皇兄倒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

宁夜面色一白,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我。

“若非皇兄的惦记,想必我现在还不曾回宫。”我越笑越冷:“只差一点点,景州王就得手了,皇兄,就再没人能碍着你登上皇位了。”

宁夜睁大双眼:“景州王竟派人刺杀你?”语顿,脸色又白了几分,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

我面色不改地冷笑道:“或许你确实不知情,但差点把我害死的人,确实是皇兄你。”

宁夜双眉紧蹙,像是隐忍着什么,没有开口。

我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上回宁翳投毒的那一次,其实皇兄比我更早一步就发现了罢?我离开凤仪宫两年,都能看出那个太监并非属凤仪宫,皇兄从未离开过凤仪宫,只会比我更清楚才是罢?但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皇兄却冒险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回想起当日的种种,我嘴角漾起凄凄的笑意:“皇兄,未料到,最后算计我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气氛一时冷噤。

我与宁夜对立站着。

半刻的沉默,沉重的寂静突然被一阵笑声打破。

宁夜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凄厉的笑意,眼神中却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凉。

“曦儿,你终于,长大了。”

“终于懂得辨别人心,终于懂得设局算计!”

他说着,拂袖拧过身子,莹白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抹玄青色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面对着他寂寥的背影,嫣然道:“若非皇兄的提点,曦儿绝对走不到这一步。在这里便谢过皇兄了。”

言毕,我强迫再无留恋地转过身子,踏过凤仪宫高高的门槛,决然离去。

犹记得母后驾薨的那个夜晚。

我伏在冰冷的灵柩上痛哭,却仍旧无法阻止宫人将母后的灵柩抬出凤仪宫。

寒风萧条中,我扯着宁夜的袖子道:“母后不在了,皇兄,我好怕。”

宁夜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将痛失母亲的悲哀掩埋在深处,扬起嘴角温和而坚定地一笑:“别怕,有皇兄在。”

记忆里,他总是隐忍,总是温柔。

原以为,世上最不会伤害的我人便是他。

双生龙凤,必有一失……

原来,国师的话,竟是这个意味。

我与宁夜,终究逃不脱命运。一道卜卦,一张圣旨,就将牵连我们之间的血亲至情生生斩断。

谁不道人心易变?



我离开凤仪宫,天已渐热,路过一方池塘,澄晃晃的水池里有几朵清莲,傲然绽放。

池边,有一个比莲花更洁白不染纤尘的身影缓缓走来。

我将脸上凄凉的神情收了收,对上一双淡漠如水的眼睛,道:“王上,真巧。”

莲真只微微颔首,没说别的。

我忍不住问:“王上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我是来同皇上辞行的。”他淡淡地道,“明日,我便要动身回沂州了。”

原来,他是要回去了……

那种仿佛心口堵着的感觉又来了,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

我站在那里,半响,才缓缓地道:“哦,那等回了公主府我给王上践行罢……”

莲真抬眸幽幽地凝视着我,眼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是只字未言。

胸口越来越闷了,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声音有一些颤抖,我有几分语无伦次地道:“我府上还藏着几坛子佳酿,好像是西凤酒来着,想必你,你也许会喜欢罢。还、还有……”

我又囫囵了说了一通好话,嘴皮子都有些发麻了。

莲真默默地听着,待我说完,他忽地扬起嘴角莞然道:“我又没说不去,你这是做什么?”

“……”

我一口气没顺上来,噎在了喉咙口。

天杀的莲真!

可为何,听闻他要离开的消息,我却又有一丝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下一章会有肉肉,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话说求收藏啊。最近收藏怎么老是掉呢 






、失足


“啪!”

酒杯失手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飞溅而起的酒水洒在裙角,泛着一股辛甜的酒香。

月色朦胧,清池中白莲出水,水珠从莲叶滚入池中,泛起一圈涟漪。

莲香和酒香同时弥漫在幽静的夜色中,三分静雅,七分醉人。

西凤酒入喉,又添了几分醉意。睁眼看着眼前人的眉目,竟比月色还要朦胧。

我半醒半醉地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碎在地上的酒杯,轻声道:“真真,我要成婚了……”

“哦。”莲真淡淡地道:“恐怕我是赶不上你的婚宴了。”

仿佛能听到“嗒”地一声,水珠落下。

我忍不住道:“何不再多留几日呢?”

莲真浅浅地一笑:“你这是真心话?”

被他问得我喉中一噎,有些语塞。

莲真要走,这是给本公主少了一个碍眼的祸害,我有什么好留恋的?

细细一想,便失笑道:“许是醉话,莫当真。”

莲真不语,只抬袖斟了一杯酒,微微扬起下颌兀自饮尽。

我看了看碎在地上的酒杯,又懒得叫人来破坏了当下安谧的雅致,便新开了一坛酒,捧着坛子往嘴里灌。

我并非嗜酒之徒,只是古人道借酒消愁,我这厢满心的愁怨,总得消上一消。

莲真放下酒杯,凝眉望着我。

不晓得为何,他从容淡定的神色让我心头一火。火却不似愁,借酒非但消不了,还能助长它的气焰。

是故,一小坛子酒下肚,我火气上涌了。

我将酒坛子“啪——”地一声砸向了地,伴随着这清脆的一响,我嗔道:“莲真,你说喜欢我,其实都是骗我的罢!”

莲真抬起寒星般的明眸望着我。

我胸口起伏着,仿佛堵着那口气非但顺过来不可。

“如果喜欢,我拒绝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连一句怒斥我的话都懒得说与我听么?”

“如果喜欢,听到我要同别人成婚的消息,你怎么就能坐得住呢?连同我争一争的话都不屑地说么?”

我肆无忌惮地大声怒嗔着,好似在宣泄积怨已久的情绪。

寂静的夜色中,莲香和酒香缠绵着。

莲真倏然一笑,双眼微微弯起,眼尾迤逦,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好像着魔了一般,我的眼睛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但是嘴上却强硬地道:“你笑什么?”

他笑意愈深,仿佛有朵朵白莲绽放,灼灼其华。

莲香与酒香纠缠着,不知是酒香更胜还是莲香更胜。

借着浅浅的醉意,看着沉静笑着的莲真,我忽然血气上涌,伸出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紧接着仰起头,咬上他的嘴唇。

是咬不是吻,我呲开牙,狠狠地咬上他薄凉柔软的唇。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我咬。

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已经分不清是莲香还是酒香。只是愈加沉醉,仿佛要叫人失了神智。

我松开莲真,他原本略失血色的唇被我咬得嫣红,衬着肤色愈加洁白无瑕,加上微醺的醉意,扬起眼尾慵懒地笑着,竟是愈加诱人。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这是做什么?轻薄莲真?

我真是昏了头!

莲真支着下颌坐在那里,微微有些醉意,从容的眼神里有一丝涣散。

不能再被迷惑了,我告诉自己,刻意将眼睛从他脸上挪开,抬头看着一轮清明的寒月。

“莲真,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开口淡淡地道。

“叫你带我走的那段时间里,我派人调查过,你在都城短短的几天里,暗中收买人脉,勾结权贵,早已存了异心。”

我说着,低下头凄凄一笑:“你和皇兄……嗬,真是像啊……表面上说保护我,喜欢我,暗地里却又在算计我!”

为什么……为什么身边亲近的人都要算计我?

眼前忽然一片迷蒙,我低头看着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绽开水花。

我为何要哭?

还在这个仇人面前哭,忒没骨气!

我强忍住眼泪,咬着嘴唇,倔强地低着头。

看着我这副欲哭强忍的模样,莲真莞然笑道:“忍什么?哭出来便是。”

我睁着双目狠烈地望着他:“我不要你安慰!”

“哦。”他浅浅一笑,“你尽情地哭好了,我绝不安慰你。”

……

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哭不出来了。

没道理让他笑着看我哭!

莲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一拍桌子,公主的脾气上来了,作势冷着脸道:“本宫累了,扶本宫回房休息。”

难得端一次公主架子,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莲真还算配合,伸手将我扶住,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房中。我垂着头,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自己被推倒在了床上,床铺柔软,我随手抓过一层云被,云被上仿佛混着莲香。

我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抓的不是被子,而是莲真的衣襟。

他的衣襟已经被我扯开,露出白玉似的胸膛。

我愣怔住,但是手却没有松开,脑子里一阵迷糊,忽然鬼使神差般地用手去触。

我的手冰凉,触及的却是温润如玉,光洁细腻的皮肤。能感觉到莲真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眸愈加涣散。

看到他的从容沉静有一丝溃散,我仿佛忽然来了极大的兴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反倒是愈加起劲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纤润消瘦的肩膀。

手忽然被他握住,莲真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道:“再下去,我便以为你要我侍寝了。”

“侍寝?”我冷哼一声抽回手,邪笑起来。

忽然浮现出一丝龌|龊的想法,要将这个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男子压在身下。

我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翻身压下。

他一头及膝的云发倾斜而下,乌黑的发丝蜿蜒在雪白的床榻上。

好美……

花月都及不上他的容貌。

凭什么……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及他,什么都比不过他,花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

凭什么……我一定要输……

不可抑制的一股冲动,我俯下身子,吻落在他的雪白脖子上。

微微抬头,看到他一贯从容的双眸已经不复往日里的平静,澄清的深潭里泛起点点涟漪。

我刚要轻笑,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背后有一双手探入里衣,微微发烫的手指抚上脊梁。

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可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腰间的玉带已经被解开,外衣连着中衣一道松开。

不对……不对……什么时候反客为主了!

我敛容冷声道:“谁让你给本宫宽衣了?”

躺在我身下的莲真抬起一双明眸似笑非笑:“不宽衣,怎么侍寝?”

“谁让你侍……”

话未说完,被他用手捂住。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他轻声在我耳边道,声音酥麻入骨。

莲香再度涌入鼻尖,脑袋里昏昏沉沉,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感觉身子重重向下滑去,冰凉的发丝垂在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睁开双眼,不知何时我已躺在床榻上,莲真垂着头,正睁着幽寒的双眸望着我。

“莲小人,你乘人之危!”我怒骂道。

他嘴角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乘人之危的是你。”

语气不似一贯的从容闲淡,微微有些嘶哑。

我伸手抚上他精致的脸庞,突然抬手在凌空一挥,“啪——”地一声。

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被我甩了巴掌的那半面脸慢慢浮出一丝红晕。

我有些后怕了。

这是莲真,权倾天下,城府极深的莲真。

我竟敢甩他巴掌?

等等,我是公主,我有什么好怕的?

抬眸挑衅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可是他没有发怒,也没有笑,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我。

安静地让我有些害怕。

很快我便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肩膀贴到了一片温热细腻的皮肤。

“等等!”我连忙绉谎喝止道,“那个……我今日来葵水……”

莲真侧过脸来,一双明眸茫然地道:“葵水?是什么?”

“……”

这孩子单纯地连葵水都不知道?

我一下子又放心了,这孩子应该不能人道吧?

但事实证明,单纯和能不能人道没什么直接关系。

一只将我的腰勾了起来,他落下一个炙热的吻,我这刚刚饮饱了酒的身子禁不住火燎,他细而绵长的一个吻便让我浑身如火烧般燥热起来。

“真真……唔……”我忍不住低吟他的名字。

他离开我的唇畔,眼眸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危险的笑意。

灯火被掐灭了。只有照入窗子里的月影,勾勒出他修长的身躯。

黑暗中,眼睛仿佛蒙上了氤氲的水汽,害怕得好想哭,却抵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我怎能忘了莲真的本能?

他发烫的身子贴上我的后背,伏在我耳边用酥麻的声音道:“哭出来……”

“不要……”我倔强地咬着牙道。

“嗯?不要?”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垂,轻轻地嘶磨着。

“不要逼我……”语气里已带着哭腔。

柔软却有力的手指从腰间划过,抚上双腿内侧,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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