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布鲁克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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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布鲁克林1-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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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颜色的丝带胡乱扎在一起。
这小女孩的父母是怎么搞的?这么深的夜里让她一个人守在这儿?走近了看清小肩膀上披挂的单薄衣物,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小女孩努力地屈起膝盖,抱住腿,试图阻挡势不可挡的寒冷。

“娜西卡?”他蹲下,抓住细小的身体摇摇。娜西卡突然大梦初醒似地抬起头,揉揉眼睛,惺松地问道:“Harry叔叔?”
小脸在看清摇醒他的不是Harry而是几个月以前笑得可怕的青年时,突然皱起。胸脯抽搐两下,然后……
好不容易告诉抽抽噎噎的娜西卡自己并不是要把她拉去卖,也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变成人形要吃掉他,又掏了两颗太妃糖安抚她。总算安定下来。
这才问清楚小女孩的父亲原来是个酗酒的赌徒,白天出去还没有回来。母亲早已和父亲分居。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等着父亲回家,但是这时候会叫醒她的总会是回来的Harry(叔叔,小女孩娜西卡这么叫他),然后带她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问她为什么Harry总会在这时候回家?小女孩皱起小脸努力地思考,总算想起来,Harry(叔叔)是出去在咖啡馆打工。
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烦躁地抓抓头发,又问他在哪家咖啡馆打工。好吧,他确实应该考虑五岁小女孩的智力,但是问题是,在这种严寒之下等不知何时会回来的Harry,又穿着单薄的衣物,无异于自杀。

干脆离开吧……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娜西卡重新抱住双腿蜷缩起来。叹了口气。自己也坐在楼梯口,拉开夹克召唤娜西卡过来(为了说服她自己不是怪物又费了不少口舌)。
小小的身体警惕地坐上自己的双腿,当包含自己体温的夹克包裹住索索发抖的身体时,娜西卡终于放松下来,舒适地小声叹口气。小脑袋靠上自己的颈弯,不一会儿就发出酣畅的呼吸。

一边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种狼狈的地步,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人太过善良,怀里的小小身体散发出逼人热度,不知不觉也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中听着楼下铁门喀嚓一声,有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突然惊醒,想起小女孩告诉他的,这时候回来的总会是打工的Harry,抱着熟睡的娜西卡走下半截楼梯,站在楼梯拐角。

铁门外大雪纷飞,萤光闪烁的夜景描绘出站在铁门处的黑影。纤瘦的侧影,双手揉搓着呵出阵阵白气。
这样谨慎而坚决的侧影,显而易见地只有一个人有。他刚想张嘴喊叫。

叫他什么?Harry?Potter?还是单纯地Hey?

黑影后又闪出一个身影,公寓管理员的小屋灯光隐隐打出金色秀发,轮廓圆润的身体。是Sabrina。

他不知道自己屏住了呼吸。这是确实的,直到眼前的一切全部结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缺氧。
像是凝固了般的慢动作,看着Sabrina拦腰抱住青年,看着青年反手抱回去。看着女子凑上黑影的嘴唇,看着黑色的头颅微微转换角度缩短两个人的距离。

看着嘴唇的短暂接触之后,放开,耳语几句,Sabrina离开。黑发青年呼出一口白气,拉上铁门,心不在焉地走上楼梯。
兀地发现站在楼梯拐角定定地瞪着自己的是高自己半个头的白金色青年,绿眼睛惊吓地张大。
“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张张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怎样?不欢迎我吗?Potter?”他意识到自己挑起眉毛。走廊灯光下Potter露出些微受伤的神情。

“我只是问一下……没有欢迎不欢迎的——”他转身走上楼梯。

“你和Sabrina——”使用学生时代惯用的嘲讽语气,前方的纤瘦肩膀突然僵硬,他装作没有在意地抱紧怀中的小躯体,继续说:“都是这样接吻互道晚安的吗?Potter?我以为你饥渴也不会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Sabrina和我只是朋友。”Harry平静地陈述。
“难不成你在霍格沃兹都是这样和那只臭鼬还有泥巴种,这样?”他突然有一种和16。7岁的Potter在霍格沃兹走廊上争吵的错觉。而自己的心情简直就像……
就像揪着妻子偷情的吃醋的丈夫一样。

“不许你叫他们臭鼬,泥巴种!听到了没有??Malfoy??”脊背猛地和坚硬冰冷的水泥墙壁直接接触,Harry揪着自己的夹克领口,恶狠狠地逼近他。绿眼睛后跳跃着愤怒的火光。

“OK~OK~”这个是Harry,是他所认识的Harry,仿佛重逢旧人的喜悦将被学生时代的敌人逼至墙角的羞辱冲淡得毫无影踪,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看着眼前青年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用下巴指指臂弯里熟睡的肮脏小女孩:“或许我们应该先把她安置好再吵架?不是吗?Harry?”

那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是鄙夷的,仿佛吐出什么嫌恶东西的Potter,而是婉转温和的Harry。
那一刻青年眼里闪过什么东西,尴尬地放开他,咳嗽一声:“当,当然,Draco。”
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敌人这样温和地呼唤,心中升起的是奇异的感动,鼻尖也几乎发酸。当然,他的意思是,几乎。


娜西卡这一晚发了高烧。考虑到她在风雪里的时间,小女孩能撑到半夜才开始呻吟,一想至此连Draco自己也惊叹。

被Harry抱到沙发上,身边裹着大堆的毛毯的娜西卡,小脸在毛毯里红通通得让人心惊。
Harry端了一盆冰水,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浸入,拧干搭在娜西卡高热的额头上。

在巫师世界里长大,从来没有试过用麻瓜的方法对待平常疾病,Draco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地观看。突然想到这一点,他情不自禁问道:

“为什么不给她施点降温咒,应该会很有用的。”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家庭医生也往往这样做。比麻瓜的方法快捷,而且安全。Harry虽然在麻瓜世界长大,经常出入Hospital Wing的他不会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咒语。

握住毛巾的手猛然间凝固。

远处传来哐啷哐啷窗户被风吹打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应该没有问题的啊……这样想,霎时发现对方浓黑睫毛在苍白脸颊上投下的暗色阴影。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Harry似乎变得越来越疲倦,几天之内可能看不出变化,然而相比几十天前的状态,现在的Harry显然比之前的Harry更要疲惫。

黑发青年轻轻吸了一口气,把毛巾搭上娜西卡额头,又深深地呼出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提任何有关于那里的事情?……不想听。”

他无言地点点头,心知肚明他说的“那里”是什么。谁也不知道Harry和Voldermort的战斗发生了什么?当人们在Riddle庄园找到他们的时候,只有一个尸体冰冷的Voldermort和一个昏迷的Harry。

《预言家日报》也没有从“活下来的男孩”,哦不,是“杀死那个人的男人”那里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但不管怎么说,那必然是极其可怖的回忆,像是洁白墙壁上的污渍,怎样也无法抹去。只要生活在那堵墙壁之下,就要终生被恶魔一样的回忆纠缠。为了逃避这些,所以宁可舍弃一切也要离开。而逃避的方法不外乎有两种,要不否定自己,要不否定别人。

Harry选择了前者。
而自己选择了后者。

结果事实证明两个人都错得极惨,是命运之神的残酷玩笑吗?抛弃了他们,却又让他们在纽约这所城市遇见彼此。仿佛是告诉他们在这悲惨的深渊还有崖顶微弱的晨光。

现在连这晨光也要离去了。

和Pansy的婚期近在咫尺,就算满心不愿,也要离开了。本来就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偶然碰在一起,他有Sabrina,自己也有Pansy,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对自己怀着同样的心意,何必再停留呢? 

布鲁克林 
第七章 
“生日派对……你会去,对吧?”第二天Harry和他一起走下楼梯时,黑发青年略为紧张地发问。路人甲同学的生日派对就是今天晚上,心想机票也可以明天或者后天买,在纽约也只过了三个月的一多半,回到英国也是无所事事,不用急着走。
况且总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布鲁克林,布鲁克林,甜润花香,清香落叶,冬天冷冽的寒风。

Harry。

Harry不知道他要离开,话说回来,要向他开口说:“Hey!我的婚前旅行结束了,订机票是明天的事情,今晚的派对之后,我们就此拜拜。”这种话打死他都讲不出来,自己在Harry的眼里是不是会像游魂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今晚之后,更是干脆地从地球一角消失。那家伙大概在梦里也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像胆小鬼一样,连一声都不吭偷偷溜回老家的自己吧。

那就换个方式,抓住他细瘦的肩膀使劲摇晃,大声喊叫:“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脑袋被狗屎糊住的白痴!我现在就要回英国去了,怎样?会不会觉得暗自窃喜,总算不用再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纠缠了?你就乖乖在纽约扮演你可怜巴巴地,被世界遗忘的落魄英雄吧!告诉你!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围绕着你转的!乖乖待在这儿直到老死吧!”

不,不行。他挫败地呜咽一声,抓住下巴遏制自己想要撞墙自尽的冲动。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就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有暴力倾向,越来越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思想了。

简而言之就是越来越变成陷入热恋的小狗……恶毒的声音在心底悄悄说。

Harry Potter,我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上了霍格沃兹,遇见了你,更失败的是婚前旅行还要来纽约,谁知道你就躲在这儿,还偏偏让我碰见?

不过这种失败很快就会纠正了,他自嘲地一笑。

从今晚以后,我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对,只是今晚。


***


出门的时候Pansy怀疑地问他要去哪里。被他以朋友的酒会搪塞过去。Pansy是个聪明的女孩,不会看不出自己未婚夫的狼狈模样,但她机敏地没有再提,这一点他致以无限感激。她是真正的Slytherin,狡猾而野心勃勃,而且明白什么时候该敞开胸怀。

要不是Parkinson先生的要胁,她理应和比他更为优秀的Pure Blood结婚,比如说,Blaise Zabini,而且据他所知,这个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对Pansy一往情深。

感觉自己好像渐渐陷入某种互相追逐的游戏,他追着Harry,Harry追着Sabrina,Pansy追着他,Blaise追着Pansy。每个人都忙得气喘嘘嘘然而一无所获,尽管如此,还是锲而不舍。正犹豫着该不该去派对,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但愿今晚是个不会留下遗憾的夜晚。

根据路人甲同学给的地址停在街边,结账之后走上楼梯。是临街的六层小楼,铁栏杆和水管暴露在外。20世纪初期的设计,这是纽约的特色之一。

走上三层,敲门,有什么人在门里狂热地呼喊大笑,叹了口气,正想着自己是否需要自助,门突然打开了。

Sabrina满脸喜色地拥抱他:“亲爱的Draco,我们还怀疑你今晚会不会来呢!”

他有些窘迫地拉开环绕自己脖颈的手臂:“我说过自己会来的啊,当然不会食言!怎么会被别人这么想?难道是……我做人太失败的缘故?”弯起嘴角,希望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魅力逼人。有效地起了镇静作用。

“可是Harry说……他今早问的时候,某人好像满腹怨念似的。”Sabrina夸张地做个眩晕的姿势,转头向后方泛起一朵甜笑,“对不对Harry?”

Harry。

黑发青年错愕地抬起头:“啊?呃……似乎……似乎是这样的。Draco……看起来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

他挑起眉毛:“哦?你看得出来?”

“哦……嗯……”黑框眼镜后绿眼睛尴尬地一闪:“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在意。”举起手中的香槟做个祝酒的姿势,黑发青年微微一笑,随即向墙角一边聚集的人群移动。显而易见,这场谈话到此结束。

为什么每次自己和Harry的谈话都以怪异的方式结尾?还没来得及放出两句厥词就被身边的美女揪住胳膊:“实话实说,为什么你又在早上见到Harry?难道说……?”

他重重地咳嗽两声:“并不是每个人都处于发情期,Sabrina――”

后面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眼睛一直追逐人群中看似毫不显眼的瘦削背影,一团蓬松柔软的黑发。

再后来灯光打暗,轻柔爵士乐从墙角响起的时候Sabrina拉他走进厨房,灌以味道怪异的鸡尾酒……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从这个女人手中拿任何吃的和喝的东西。

再后来酒至半酣,Sabrina开始说起什么,昏昏沉沉地也不清楚自己答应了什么。似乎问他说什么时候离开,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她不是Harry,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路人甲同学端着香槟笑吟吟走来,向他祝酒之后对方直截了当地发问:“你们看见Harry了没有?他刚才说要喝点水过来这边。”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这里聊天,根本没有看见Harry走进厨房。”Sabrina简短地回答,随后啊地一声捂住嘴巴,“该不会……”

金色卷发下碧蓝的眼睛愧疚地向白金色头发青年这边一闪:“该不会他听到你说你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情了吧?Draco?你们是学生时代的好友,结果连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不向他说,他说不定是生气了?问题是……”

“咦?等一下,Draco,你说你明天就要回英国?等……”

轻柔爵士乐被酒杯打碎在墙上的脆响划破。
路人甲同学踉踉跄跄地被从厨房推搡出来,

“等,等一下,Draco,冷静点!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他妈的给我滚开!”他气急败坏,口出恶言。随后抓起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夺门而出。

那家伙是世界上无人能敌的笨蛋,傻瓜,蠢材和白痴。
守口如瓶而且毫不透露内心,而且是个超级胆小只想逃避的家伙。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响偷偷离开,就像五年前从霍格沃兹离开一样,心中隐隐的不详预感告诉他其实只是提前离开,像五年前的事件不会再次重演。另一面却固执地坚持他一定会逃开,就像那次一样,不知要逃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当个失意的落魄英雄,假装悲壮地悄悄老死。那家伙以为自己一定要过浪漫悲凉的生活,像个乖乖的小英雄一样。那么他,Draco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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