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箭掠红颜(苍龙堡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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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箭掠红颜(苍龙堡之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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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坐柴堆,她不嫌弃,让她住朴素的园子,她不介意,就连跟他这个在一般人眼中,身分地位都不高的樵夫聊天说地,她都能为他的事窜到如此感动……

  真是个好姑娘啊!

  欣赏之情油然而生,教罗刚忍不住兴起了想要拥有、想要留下她在身边的念头。

  像这样在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还能待他如平常的好姑娘,除了路玉蝉之外,还会有谁呢?

  这个念头刚起,罗刚却又退却了。

  他在想什么啊?

  他跟路玉蝉,也不过认识没多久,甚至谈不上是相熟的朋友,更何况,等这次教训路崇避的风波平息后,路玉蝉还是会回去继续过她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到时候他们根本连见面都没办法了。

  而且就算她因为欣赏他,愿意允许他偶尔夜探路府,与她聊天,他也不会答应的,毕竟这样等于是坏了她的名声……

  第四章

  “罗刚?”

  瞧罗刚原本聊得好好的,却突然沉默下来,表情还带点严肃,教路玉蝉忍不住担心起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什么事?”罗刚反射性地迸声,这才发觉路玉蝉不知在何时已移近他身边,认真地打量着他。

  “你不喜欢人家夸你吗?我瞧你好安静。”路玉蝉轻声问道。

  “不是。”罗刚苦笑了一声。

  她怎么会联想到这件事上头去啊?

  “那就不是我说错话了,还好。”路玉蝉松了口气。

  “你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一时神游了。”看着她放松下来的表情,他忍不住感到困窘。

  他未免想得太多了,他们才刚认识,想这些实在是太远了……

  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日后一样合得来,再来考虑这些都还不迟。

  “是因为太累了吗?你砍了许多柴,还大老远的送过来,我却拉住你拚命聊天……”路玉蝉有点不好意思地歉道:“我看还是等你有空再聊吧!”

  她也真是胡涂,罗刚可不像她这个大小姐,什么事都没动手,他是刚工作完呢!

  而她甚至连替他倒杯水都没有,只是兀自拉着他东谈西聊的。

  “不,这点事不累人的。”罗刚见她急着起身,不由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咦?”纤腕让罗刚扯住,传来一股热烫的感觉,路玉蝉忍不住浑身一僵。

  他居然握了她的手……

  这个远比刚才两人贴近坐着还要更亲密的动作,让路玉蝉不由得涨红了双颊。

  虽说他们其实做过更亲昵的举动,只是拉个手并不算什么,但是……她就是没办法不去介意自己与罗刚之间的互动啊!

  一开始让他抱进抱出家中时,她还没什么感觉,但后来他当众掳走她时,虽说是一样的动作,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多了份暖意。

  现在,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

  只是跟罗刚坐在一块儿,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被他这么一抓,心更是狂跳不己,脸像是煮沸的水似的烧烫极了。

  这这这……她到底是怎么啦?这些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啊!为什么她要这么介意?再这样下去,罗刚一定会觉得她很奇怪吧!

  不行、不行,她要镇定点,别老是胡思乱想的……

  “我是想说,跟你聊天不累,而且让我很开心,所以你不必介意。”罗刚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仅是想将她留下来。

  什么都好,他还想跟她多聊聊,而不是就这样分开。

  “哦?是是这样吗?”路玉蝉的视线直往自己的手腕瞟去,见罗刚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一方面窜到些许羞涩,但同时心里却又有些喜悦。

  复杂而矛盾的心绪让她一团混乱,完全无法处理此刻的心情,于是又下意识地坐回柴堆上。

  为了不感到尴尬,她随口应了几句,“我本来以为我这样东问西问的,你会觉得我很烦……”

  “不,你想问什么都可以。”罗刚连忙应声。

  若不是想跟她多谈几句,他也用不着留下她了。

  “那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要用通体透黑的箭啊?”为了解除自己的紧张情绪,让自己可以像先前那样,自然而然地跟罗刚聊天,路玉蝉只得先随口扯了个话题,免得什么话都不说,更让她紧张。

  “箭一旦染成黑色,不管白天夜里,都不容易因箭簇的亮光引起旁人注意,不是吗?”罗刚握着手里那绵软的手腕,心里有股极大的满足屁,就好像他平时助人之后的感觉一样,让他舍不得放手。

  “啊……对喔!这倒是真的,真亏你想得到这个方法。”罗刚的话吸引了路玉蝉的注意力,让她稍微分了点心。

  “不过我没想到日后竟会让人以此作为对我的称呼。”说着,罗刚忍不住道出了困窘的沈声笑音。

  他并不是爱好出风头人,行善也仅是希望百姓能过得快乐,所以并没想到要给自己起个什么特殊的别名,毕竟树大招风,让自己风光等于是在找死,活像在告诉官府快点来追我。

  所以当百姓与官差们,开始拿他染黑的箭作为对他这个义贼的称呼后,他还是花了好些日子,才习惯大街小巷的百姓们一声又一声黑箭、黑箭地传颂着他的事迹。

  “可是我觉得这名称挺适合你的。”路玉蝉瞧着他那略显不自在的笑容,不由得笑了。

  这男人,总在无心之中做着引人注目的事,而他自己却从不自觉呢!

  “为什么适合?”罗刚从没去想过这点,只是众人都在背后这样喊他,他也就惯了,因此便真的以此为名。

  “因为……”想起初次见到罗刚时,被他利落又凌厉外貌撼动的感觉,路玉蝉竟不自觉地红了脸。

  “因为?”瞧她吞吞吐吐的,罗刚忍不住又出声追问。

  旁人怎么看他喊他,他都不介意,唯独路玉蝉……

  他不否认,他很想知道她对他的一切看法。

  “因为……我觉得你身上的气势,很符合黑箭这两字给人的利落感啊!”

  路玉蝉说着,脸庞竟烧红起来,就连心跳都跟着急促许多。

  “是这样吗?”听了路玉蝉的说法,罗刚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嗯……你想想嘛!箭自弓中射出的力道,不是给人一股强而有力的感觉吗?所以跟你充满阳刚气息的外貌也很合适,加上你的个性又这么直爽,不拖泥带水,就像弓箭射出时,那种丝毫没有犹豫的感觉啊……”没想到罗刚会接着往下问,让路玉蝉想逃避这个话题的理由都没有,“总之,说简单点就是,黑箭跟你这个好男人的形象很符合。”

  一边回答罗刚对他别称的看法,路玉蝉发现到,她彷佛是在剖开自己心绪似的,渐渐明白了她那复杂混乱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这种害羞的心情与反应,八成是因为每回见面时,都会多了解罗刚一点,所以对他的评价也就越来越高,因此这种会脸红心跳的情绪,说穿了就是府里丫鬟们私底下传的,那种对某个翩翩美公子情窦初开的感觉吧?

  也就是说,她在不知不觉中对罗刚有了莫名的好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会产生这么怪异的反应吧!

  想着,路玉蝉发现自己的胸口开始猛跳,彷佛是要应和她的看法似的,剧烈地跃动个不停。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罗刚会听见她过大的心跳声呢……

  一思及此,路玉蝉连忙趁着罗刚专心听她说话时,乘机抽回自己的手腕,然后起身便往屋里跑去。

  虽说她也不过就是给罗刚几句赞美而已,可是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股羞怯感就再也藏不住了啊!

  “路姑娘?”罗刚错愕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刚才气氛还好好的,现下她却一溜烟地跑走了?

  “叫……叫我玉蝉吧!”路玉蝉不想让罗刚误会,于是停下了脚步,勉强保持镇定地回头喊道:“反正我们还要相处好一阵子呢!叫我名字就好,还有……我去倒茶给你喝,你先进屋吧!”

  话刚说完,路玉蝉立刻匆匆忙忙地钻进了后门,跑得不见人影。

  罗刚愣在原地,脑袋还来不及消化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反应,但是他却知道了——

  路玉蝉愿意让他唤一声她的名……

  ***

  时光匆匆流逝。

  从那一天起,罗刚几乎是天天到止华园来。

  除了偶尔上街打听路崇遁的消息时,他会隔一天才过来探望路玉蝉,否则他几乎是一改之前的规律作息,天天在下午时分出现。

  而且原本只是送了柴,帮园子里的妇人们打点些粗重工作就走的他,因为路玉蝉的关系,停留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每回他一出现,路玉蝉便会主动端茶、送点心,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许多看法,罗刚则会将自己在外头的所见所闻说给路玉蝉知晓。

  路玉蝉听得乐此不疲,每回到罗刚临走前,总会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这天,罗刚早了半刻钟到止华园,刚放下木柴,同路玉蝉打了招呼,正等着她端茶来时,便有个大婶请他到前头厅堂去修桌子。

  罗刚不置可否地到了前厅,刚修好桌子,打算绕回他平时与路玉蝉聊天的后院时,却在走廊上遇见了何湘。

  “午安,何大姊,柴火我照旧放在柴房了,前些日子没跟你见到面,近来一切都还安好吧?”罗刚有礼地拱手示意。

  这些年来,他总是如此行事,从一开始与止华园的妇人们不熟,到后来已成了例行公事。

  知道女人家力气小,要她们忙着种菜、打扫,还得捡拾柴火,是辛苦了点,因此他才代替她们送柴来园子。

  而最近这半个月来,由于他把路玉蝉放在此处,因此多少还是会担心给何湘带来不便。

  “辛苦你了,一切都很好。”何湘往他后头瞧了瞧,笑道:“路姑娘刚才说要送茶去给你,怎么,你们没遇上?”

  “玉蝉应该是到后院去了,刚才我问她招呼过后,就先绕到前厅去修桌子。”而他正想洗个手,再到后院去见路玉蝉。

  这几天来,他似乎也惯了这样的相处,而且光是与她聊聊天,喝上一杯她倒的茶,就能让他满足地度过一整天。

  这简直就像是中了蛊一样啊!

  “你们已经熟到以名字相称了吗?”何湘不怎么意外地笑间。

  “说是得相处一阵子,所以玉蝉便让我唤她名字,免得太过生疏客气。”罗刚也不隐瞒,应得干脆。

  “嗯……小姑娘心思还真容易懂啊!”何湘若有所思地吐出了笑音。

  “什么?”罗刚有些不明所以,“何大姊指的小姑娘……是说玉蝉吗?”

  “这里除了路姑娘外,还有谁是年轻小姑娘的?”何湘笑道:“罗刚,你跟玉蝉相处得还不错,对吧?”

  “是挺谈得来。”罗刚纳闷地瞧着何湘,不知怎地,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那么……你今年几岁了?该成家了吧!”何湘说着,又往下续问。

  “等等,何大姊,你问这些是……”罗刚突然有点困窘起来。

  “从前你不是说过,我就像你的长姊一样?所以稍微关心你一下,应该无妨吧?”何湘依然笑得很乐。

  “真的只是关心?可我怎么听,都像是你要给我作媒谈亲事。”罗刚疑惑地反问。

  “如果真有门适合你的好亲事,谈谈也无妨,不是吗?”何湘直截了当地应道。

  “何大姊,你这是怎么了啊?”罗刚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兼差当起媒婆来了?”

  他知道自己早该成家了,但他无法只当罗刚,还有黑箭这个藏在背后的身分要顾着,因此从来没多想成家的事。

  况且他很清楚世人对于成亲对象的要求,不外乎要有权、有钱这两样。

  很抱歉,他罗刚两样都没有,也不想争取,他只是希望平和地过一辈子,偶尔出手帮帮需要他的人,就这样。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从不去注意外边的姑娘们,即使平时他挑柴送上街去卖时,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谈论黑箭的事,更明白有不少姑娘家暗自倾慕于他,但是老实说,真能完全接纳他的人有多少?

  说不定一知道他是个樵夫,就会有姑娘直嚷着不可能、不相信了。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若真要问他,是否有想娶回家的对象……

  大概就只有路玉蝉了吧!

  “罗刚,既然樵夫都能兼差当起义贼,我这个乡野村妇又为何不能充当媒婆,替你撮合一桩好姻缘?”何湘应得很干脆。

  “这……”罗刚一时语塞。

  “除非你有意中人了,否则听我说说,也没什么损失吧?”何湘又接着追问。

  “好,你就说吧!谁托你作媒了?”罗刚有些词穷,只能叹息以对。

  这止华园明明就位处偏僻之地,少人前来,里头又只住着几名年纪同何湘差不多,甚至更年长些的妇人,所以罗刚实在不懂,怎么会有人托何湘说媒呢?

  “没人托我,只是我觉得有个对象挺适合你。”何湘笑道:“就是刚才急着端茶给你的路姑娘。”

  “什么……”罗刚愣住了。

  说了半天,何湘是觉得他与路玉蝉很适合?

  “如何?你对她有意思吗?”何湘看得出来,罗刚似乎很保护路玉蝉,才会因为有她在,时常逗留于止华园。

  而她打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路玉蝉很在乎罗刚,如今又让罗刚直呼她的名字,看来应该是对罗刚有意没错。

  她知道罗刚是个好人,若这两人互相喜欢,替他们凑成一对其实没什么不好,总比路玉蝉日后回到家,明明心系罗刚,却得被迫嫁给其它富家公子,就令人遗憾了。

  “何大姊,你这是从哪来的根据?”罗刚知道,路玉蝉应该不排斥他,否则不会每回都跟他聊上好半天,还允许他直呼她的名字。

  但这跟论及婚嫁应该是两码子事吧?

  “就凭你们在提及对方时的感觉。”何湘应得干脆,“别跟我提什么认识不深那一套,坊间多少姑娘家因为爹娘的媒灼之言就嫁了,所以认识的时间长短根本不是问题,我相信你自己也明白的。”

  “你都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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