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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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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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楼外,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有一点杂音打扰他们听清柳行首吟出的每一个字,就连看似憨粗的崔大郎也圆睁二目,大气都不敢喘。都个水晶楼中只有伴一天星光月色,和一身湖光清风,起舞吟唱的柳朵儿那清丽妙音如天籍一般荡缓开乘”“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听着柳朵儿用丝毫不亚于邦丽君煌美嗓音重新诠释着这首《水调歌头》,一种难言的滋味突然涌工了杨浩的心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工宫阙,今昔是何年?身边的建筑、人物,全是本该只在故缓堆中才能窥见一斑的风祟,然而现在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历史中的一道风景,反倒是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世界倒象是南柯一梦。

唯一联系着自己的过去未乖的,只有天上那轮明月。

看着那轮月亮,他的心中如司开启了一扇门:前世今生,林林总总,一一涌现心头,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寂寞的童年、浑浑噩噩的犬学生活、工蚁般卑微的小职员、丁家大院那个寒冷的冬天、可歌可泣的西迁之旅”……,脸上带几点雀斑,笑时脆腆、床上狂野的学姐墨颜,喜欢吹牛皮、打麻将,人称,善财童子,的牛主任,杨氏、冬儿、臊猪儿、折子渝、罗克敌、赫龙城一个吓)已离他而去的人的面孔,随着朵儿那微带哀伤依恋的歌声清晰地浮现在他的面前。

今人不见旧时月,日时明月照今人。

百种滋味,刹那千年,一时如同梦幻二杨浩自已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绪,只是心中无限酸楚,不知不觉间,他已潜然泪下。

秦翎、罗公明听着这首词曲,则另有一种滋味在心头,宦途的险恶、亲人的离散、世态的坎柯、今夕的欢聚、明日的离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咀嚼着柳朵儿反复吟咏的这句话,不知不觉间,他们也已泪光莹然。

同样一首词,唤起了不同的人不司的感受,金词银曲,魔力一至如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当柳朵儿唱起最后一遍时,杨浩不知不觉地唱和起来,酸楚的泪水缓缓流到唇边,带着淡淡的咸更多的人开始随声应和起乘,渐渐汇合成一个共同的声音,记不得词曲的人则轻轻地用双手合起了拍子,陆仁嘉脸色铁清,他方才还得意自谦,说甚么抛砖引玉,如今一言成谶,他的词与柳朵儿所吟的这首词一比较,真的成了砖石瓦砾,不堪一提了。

吴娃儿和雪玉双娇则相顾失色:绝妙好词,自谱的新曲,新颖的舞姿,柳蒂儿一出手,便把她们所展赤的得意之学一举抹杀了。

席上红烛摇曳,一天清光下柳朵儿犹在起舞,如同身在月宫二她们心挂不约而同想起了同一句话:“米粒之光,也能与皓月争辉;”

“这首词是谁写的?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快告诉俺,俺一定要见见这个人。”柳朵儿歌舞一罢,楼上楼下、楼内楼外,所有的人还在如痴如醉,既无人喝彩,也无人鼓掌。白乐天的超级粉丝却突然清醒过采,他一把抓住杨浩的手臂,兴奋欲狂地问着,眼中闪着狂热的光。亏他这时还能保持几分理智,把声音压得极低,否则其他各席的客人们只怕都要围过来了二杨浩总算见识到了粉丝崇拜偶像是副什么德性,赶紧道:“噤声,这是什么地方。”

“哦!”崔大郎这才松开紧紧攥住的杨浩手臂,仍然说道:“离开这里后,你一定要告诉俺,此人真神人也!”

楼上秦翎、罗公明等人也都兴奋了,柳朵儿歌舞方罢,还未回到席上,他们便兴冲冲地迎了工去,一迭声道:“此曲是姑娘谱写的么?闻所未闻,端地绝妙。曲好,舞好,词更是绝妙,请问姑娘,这首,水调歌头,是何人所写?若是得便,老夫想见见此人。”

柳朵儿依着杨浩的嘱咐道:“回大人,这位才子性格孤僻,不喜于人交往,朵儿不敢违拗,还请大人原谅。”

秦翎忙道“无妨无妨,应当的应当的,才学之士,大多狷狂不群,只是不能得见这位才子尊颜,实在令人遗憾。”

事已至此,今晚的风头已尽被柳朵儿抢去,陆仁嘉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柳朵儿唱的这首词太砸人了,他与几个好友交头接耳一番,也想不出能与之一较长短的词来,纵然想得出这样的好词,又怎比得了柳朵儿的歌、舞、词三绝?

但陆仁嘉狷狂成性,目高于顶,向来只有他看不起旁人,哪能被人这般折辱?吴娃儿唱的不是他的词也罢了,如今吴娃儿唱了他的词,却让人比了下去,吴娃儿脸面无光,他则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第249章抢我版权?
柳朵儿这新奇的歌舞、绝妙的好词立时起到了一鸣惊人的效果,所有人的注意全被吸引到她身上去了。众人纷纷赶上前来向她敬酒。她虽已说过那词作者不喜张扬,不愿透露身份,但是那新颖的歌舞何尝不是令众人耳目一新,众人赞不绝口。一时间,柳朵儿成了众星簇拥的一轮明月。

雪玉双娇见所有的风头都被柳朵儿抢去,心中虽是嫉恨,却也无可奈饥

这时,吴娃儿已听陆仁嘉说出了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她反复吟诵几遍,便已记在了心头。

这首词论意境、论格调都不在那首《水调歌头》之下,唯一的缺憾是那首《水调歌头》应情应景,既诉了离别之情、相思之情,又为即将分别的人送上了美好的祝愿,正符合当下的气氛,而这首《念奴娇》虽然气势碜礴,大气的很,与目前的场面却不搭调。

不过她也知道一时之间要让陆仁嘉写出一时既要应情应景,又堪与那首《水调歌头》的好词来难如登天,他就算字斟句酌沉吟良久,能写得出这首堪与《明月几时有》一较高下的《赤壁怀古》来,也已不负当世名士之名了。

吴娃当即站起,盈盈笑道:“朵儿姐姐歌舞俱佳、这词儿更是绝妙。美玉当前,娃娃本不该再献丑。只是各位大人意犹未尽,娃娃便再吟唱一首以助酒兴吧。朵儿姐姐这词柔婉清丽,娃娃便吟唱陆先生的一首豪迈大气之作。”

柳朵儿此词一出,她还敢开口,显然是认为要唱的这首词在意境、词力上绝不弱于柳朵儿那一首。本来嘛,两首词都是苏东坡写的,而且都是他的得意之作,水平自然相近。

旁人不知就里,却不禁裴然动容,陆仁嘉虽称名士,但是若能做愕出与这首《水调歌头》不相上下的词来,那至少当今汴梁城里,也再无人能与他争锋了。

其实陆仁嘉情急之下,把这首曾经深深地伤害他,让他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词说给了吴娃听,但他本心里并不想把这首词据为己有。因为知道的人太多了呀,而且其中还有几个大有身份,太学博士姜越姜教授、广原知府徐风清当时都在场。这里比不得广原,京师文风太盛,这样的好词一旦说出来,必然传扬开去。到时候传入他们耳中,自己如何做人?

可是吴娃不知内情,还道这词是他所做,如今已然当众说出来,陆仁嘉的目的本来是要扳回一城,如果当即否认,说明这词来历,那这首词能否压倒柳朵儿那首词与他有何相干?他陆仁嘉的面子还是挽不回来。

这一念之差,他甫,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只想:“今日且以这词压压那贱婢的风头再说,来日传开,老友问起时,老夫坦然一笑。说明只是吴娃儿误会,当时席间不便解释就走了。我陆某素来磊落,老友们也不会疑我。”于是便举杯饮酒,对吴娃儿的话只作未闻。

秦胡和罗公明等人刚刚听了一首好词,恨不得马上拿笔抄录下来,忽见吴娃儿又向柳朵儿叫板,登时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好好好,娃娃还有新词?哈哈哈,快快吟来

杨浩坐在楼下忽听楼上清音悠越。透壁而来:“大东灿去”

“噗!”杨浩一口酒全喷了出来。登时喷了崔大郎一斤小满脸花,崔大郎恼怒道:“杨兄,你这是何意?”

“得罪得罪,莫怪莫怪”杨浩忙有袖子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把:“这就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了。”

“啥?”崔大郎听的莫名其妙。杨浩无暇解释,已飞身向楼上奔去。

这首词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今年代,只有他在广原时藉口听一奇丐念过。从而说出来过,这是有人当时在场,听到了这首词,拿到这里来诳人。还是世上出现了第二个穿越者?不管是哪一种情形,今晚的光采只能属于柳朵儿一人,他必须阻止事态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而去。

这时吴娃儿用着传统的《念奴娇》词牌曲调刚刚唱到“浪淘尽,千古风流人流”崔大郎抹了把脸。奇道:“咦,一模一样,他怎么也会说?”当下也拔足向楼上奔去。

吴娃儿仍是清音妙唱,手中竹筷轻敲杯盏,唱道:“故垒西边,人道是…”

杨浩已霍然出现,负手前行,高声念道:“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知,

吴娃儿翟然住口,凝眸向他望去,二楼的客人和美人们也都齐刷刷向他看去,杨浩一身士子服饰。神态从容,缓步而向,望着吴娃儿惊诧的丽容,抑扬顿挫地道:“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插椿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姑娘,我念的可对么?”

“你,,你也晓得这首词?”

杨浩笑吟吟地道:“我当然晓的。这首词气势豪迈,由你工个娃娃脸的小娘子,用那软绵绵的嗓子去唱。可唱不出那等气势了,似此等歌。须关西大汉,执铜琵琶、铁棹板,方才恢宏不凡。”

吴娃儿眸波一转,登时喜道:“不错,正该如此。”

杨浩目光一转,又道:“这词,在下曾在广原防御使程世雄程大人府上吟过,今日在下本是与几个好友陪同朵儿姑娘赴龙亭之宴,朵儿姑娘登楼,我等自在楼下饮宴,忽然听见姑娘唱这首词,以为有故人在,所以登楼一唔,不知姑娘这首词是得自何人啊?”

罗公明见他出现,从容说道:“贤侄,原来你也在此。”

杨浩转目一望,一脸惊喜,连忙上前拜道:“晚辈拜见罗公,怎么您也在此?”

秦钥诧异地道:“老罗,这个是?”

罗公明忙给他引见了,秦钥一听,忽地想起这个不学无术的棒槌官来。便忍笑道:“啊,走了,老夫想起来了,那日朝会上,老夫确是见过你的,怎么,陆先生这首词,你也听过?嗯,刚刚听你吟了

皿,这词气势磅礴,果然大气“陆先生?”杨浩随着秦钥目光望去,一眼瞧见陆仁嘉,两人俱是

“原来是他,难怪杨浩心中恍然,脸上却露出晒笑神情道:“原来是陆先生啊,这首词,本是一个浪迹风尘的奇丐所作,杨浩未做官时,那位奇丐曾在杨浩所在的村庄逗留许久,时常听他吟起,连我这不读书的人都烂熟于心了,广原程大人老母大寿,杨浩便曾当众吟起这词,当时陆先生也在场哇,怎么就成了陆先生所作的词了?”

众人听了,脸色尽皆一变,杨浩说的有时间、有地点、有证人,而且他完全没有撒谎的理由,至于这词乃一个乞丐所做,也没有什么稀奇。诸国征战,不知多少昔日的王孙公子权臣大将亡国之后沦落风尘,这首词的意境和感慨到也符合这样的人的心境和才学。这样的话,陆仁嘉竟然剩窃他人诗词?

在座的都是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行径,立时就有人向陆仁嘉投以鄙视的目光。陆仁嘉一见杨浩就如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杨浩,而且杨浩动作太快,根本不容他有补求措施就把这首词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此时再站起来承认这词不是他做的那也晚了。

时间陆仁嘉手脚冰凉,眼前发黑。完全想不出该如何面对目前的处境,他一生下来,一事无成,唯独成就了一个“名”字,这斤,“名”字要是丢了,不只是身败名裂,那是一生都毁了。

“大人,劳您久候了。”一见他来,柳朵儿立即欣喜地迎到他面前。向呆若木鸡的陆仁嘉厌恶地膘了一眼,低声道:“他,就是妾身向你说过的那个老不修。”

前两天柳朵儿向他说起过陆仁嘉趁她之危,欲逼好就范的事,但是并未提起陆仁嘉的名字,杨浩也绝未想到竟是个自己认得的,所以也未问起。方才上楼虽见到那窃词的人竟是他的老冤家,他也只想拆穿了事,可是柳朵儿这番话说出来,他的心中不免憎意大增。

耸即冷笑道:“听得妙语佳句。将之传诵于世,本是功德一件,可是大言不惭地将他人词作据为己有。那就叫人不耻了。”

吴娃儿听说这词不是陆仁嘉做的。心头也有点恶心,可是不管怎样。这陆仁嘉是相帮自己的,怎好坐而视之,忙为他解围道:“陆先生的气节操守如霜似雪,怎会将他人诗句占为己有,是方才陆先生将这首词说与奴家知道,奴家忘形卖弄,不曾问个明白,错以为这词便是陆先生所做

杨浩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心中不禁暗赞:“四大行首之首,果然名不虚传,才学技艺上面,她与朵儿谁高谁低我不晓得,但是要论这媚惑男人的本钱,这个娃娃脸的小美女确实要高出一筹,只有见了她的风情,你才晓得什么叫媚骨天生,真是个小尤物啊。”

心里赞着,杨浩脸上却是不假辞色。冷冷说道:“如我所料不差,姑娘就是“媚狐窟,的吴娃姑娘?”

吴娃儿婉媚一笑:“奴家正是娃娃。”

杨浩啧地一声,摇头道:“可惜了。”

吴娃儿明知他下边必无好话。偏是好奇难捺,把眸子滴溜溜一转。俏笑问道:“不知可惜些件么?”

杨浩冷笑道:“可惜了,这些上生于贫贱、长于卑污却冰清玉洁的莲华少些,大抵都是些强欢假笑、心胸狭窄、以色娱人、以财利己、不分是非、为虎作怅的小人。”

这番话听在雪若铺和润娇玉耳中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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