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蒋钦下令跳水。蒋钦以及其余的士兵全都是跳船落水，他们入水后，并没有立刻往上浮起来，而是憋着气往前游，不断地远离这一处地方。甘宁却浮起来，伸出脑袋回头看了眼孙坚的大船，咬咬牙离开了。
孙坚在战船上，看见甘宁的水军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船，大喝道：“都给老子杀，杀死这些该杀的锦帆贼。”
甘宁带来了二十艘大型战船，至少有三四万人。
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一起跳入江中，立刻使得江水上涨，甚至阻断河水流动。
许多的士兵先后落下，有的士兵甚至于被压在了水底，最终因为憋气而死。甚至于有的士兵落下后撞断了其余士兵的脖子，死状凄惨。总之，所有的士兵蜂拥跳水，死伤的人简直不计取数，无法统计。
孙坚乘船杀来，不断的冲杀，杀死了所有的水军，不接受任何人投降。
江水通红，成了一片血河。
这一场厮杀持续了近三个时辰，除了少部分的蜀国水军士兵潜水逃走，其余的人全部被杀，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不过，蒋钦、甘宁还是侥幸逃走了，并未被杀死。
吴国战船上，孙坚心中激荡无比，这一次终于打了一次胜仗。
虽然借助于突然变化的风向，但天时本就是战争的一个因素，这只能说孙坚运气好，甘宁运气背，没有杀死孙坚的能耐。
“踏！踏！！”
周瑜走到孙坚身旁，抱拳说道：“主公，按照甘宁的战船进行粗略估计，至少杀了甘宁的水军两万多人，甚至于他们的死伤更多，不可能少。有了这一次胜利，甘宁的水军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元气了，这是我们江东水军发展的机会。”
孙坚深吸口气，笑说道：“不知道王灿得到消息后，会是什么情况呢？”
孙策冷笑道：“父王，但愿王灿不会气死。”
董袭说道：“甘宁和蒋钦率军袭击我军，却遭此大败，若是王灿气愤之下罢免了甘宁和蒋钦，亦或者是直接斩杀甘宁，那就好了。”
孙坚摇头说道：“董袭啊，王灿不会自毁城墙的。”
董袭听后，撇撇嘴，却并未说话。
孙坚并没有给董袭解释，继续说道：“立刻启程，我军尽快赶回吴郡，整饬水军，让水军隔断长江，开始围剿甘宁的水军。”顿了顿，孙坚又吩咐道：“公瑾，甘宁落水逃跑，你派人沿途追杀。能杀死最好，杀不死也要造出声势，让甘宁难以安稳。”
“诺！”
周瑜抱拳应下，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战，总算是一扫先前的郁闷，没有悲伤的气氛了。
……
距离夏口三十里的一处江滩上，甘宁、蒋钦等一众士兵全都上岸了。一个个士兵躺在地上，静静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甘宁神色黯然的说道：“公奕，大军遭此惨败，我有何面目见主公啊！”
他环视周围一圈，发现上岸的士兵只有百余人，更是心情低沉。
蒋钦说道：“老甘，我们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想想以前做水贼的时候，不也时常遇到困难吗？这次大败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我的过错，而是老天的错。天象大变，我们***为力。现在要做的是收拢沿途的士兵，然后返回江夏，这才是正道理。”
甘宁深吸口气，说道：“好，收拢士兵，我回去向主公请罪。纵然是死，也得见主公一面。”他站起身，走到蒋钦面前，伸手扶起蒋钦。
所有的士兵走到岸边歇息，半个时辰后，才开始赶路。
PS：三更之二；
：
第1090章 主动去请罪
甘宁和蒋钦带着百余士兵沿路收拢士兵，人数逐渐的增加。***
一开始，跟在甘宁身边的只有百余人，最后已经收拢了近两千余人。
一群人衣衫褴褛，非常落魄。
半路上，甘宁已经让人把战败的消息传回江夏，也把详细的过程告知了王灿，这也是甘宁和蒋钦合议的办法，先给王灿一个缓冲的时间。
返回的路上，蒋钦却又显得忐忑不安。
当初，蒋钦劝说甘宁，显得非常理智，而且通晓大义。
但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又难以平静。
蒋钦跟在甘宁身旁，低声说道：“老甘，我们这次折损了近乎八成的水军，士兵损失了三万多，你说主公会怎么处罚我们两人？”
甘宁打定了回去受罚的准备，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随意的说道：“公奕，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考虑的，反正都是回去请罪的，主公怎么定夺，就怎么办。你考虑得过多，但也猜不透主公的心思，走吧，我们抓紧时间赶路，早些返回江夏。”
这时候，甘宁反倒比蒋钦更加的豁达。
蒋钦一脸无奈，摇摇头跟在甘宁的后面，继续赶路。
……
江夏，城内。
太守府大厅中，王灿坐在主位上，神情凝重。
下方，贾诩、郭嘉、徐庶和周泰表情严肃，气氛显得很沉重。所有人都知道江东水军战败的消息，而且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最后，贾诩轻声说道：“主公，此战之败，不在于甘宁和蒋钦二位将军，而是天气变化莫测，此乃天时之过，两位将军并无过错。”
徐庶接着说道：“兵士损失这么大，若是不处罚，肯定不行的。”
贾诩无奈的点点头，无法反驳。
几万条活生生的性命突然被杀，任谁也不敢轻易的忽视。
周泰是水军中的排行老二的将军，是水军副都督，除了甘宁之外就属周泰最大。他也是水军将领，只是因为保护贾诩从而不在其中，现在也不好插嘴。
王灿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你有什么主意？”
郭嘉笑道：“如何惩处，主公自有主张，无须嘉多嘴。”
王灿白了郭嘉一眼，摆摆手说道：“看来你们也难以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都下去把，我自己好好地考虑一下。等甘宁和蒋钦回来后，让他们立即见我。”
“诺！”
贾诩、徐庶、郭嘉和周泰回答一声，都静静地离开了。
王灿一个人坐在大殿中，陷入沉思中。
事实上，若是仔细的想想，甘宁和蒋钦的确没有任何过错，而且风向不变，被烧的就是吴国的战船，不可能是甘宁作茧自缚。然而，即使罪责不在甘宁身上，却又死了三万多人，这是甘宁领兵出现的失误，甘宁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所以，这就是让王灿难以抉择的地方。
处理了甘宁，对甘宁和蒋钦都不公平；不处理甘宁，却又难以服众，毕竟死了几万名士兵，不是一个小数目。
“唉！！”
王灿叹息一声，起身走到大厅门口，看着蔚蓝的天空，不断地考虑着。
站了半个多时辰，王灿才长松了口气。
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松开了。王灿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露出了笑容，但晴朗的天气却突然阴沉下来，乌云汇聚，下起了瓢泼大雨。
“嘀嗒！嘀嗒！！！”
雨一直下，已经连成了一条竖直的直线。
王灿看着院子中水花四溅的地面，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后院中。时隔一个时辰后，典韦急匆匆跑进来，禀报道：“主公，老甘和蒋钦回来了。”
王灿眉头一挑，问道：“人在何处？”
典韦回答道：“正在府外等候，而且看情况很惨啊。”
“传！”
王灿说完后，径直出了后院，朝大厅行去。当王灿走入大厅的时候，甘宁和蒋钦都已经在大厅中跪着，等候王灿进来。
等王灿入座后，甘宁和蒋钦拜道：“罪将甘宁蒋钦，拜见主公。”
两人是冒雨进来的，身上还有着雨水。
地上，也已经形成了一滩水泊。
王灿开口问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你们两人返回江夏，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灿的目光落在甘宁身上，示意甘宁先说。
甘宁以头磕地，沉声说道：“主公，此次水军损失了八成以上，士兵损失了三万有余，一切都是罪将的责任，请主公降罪。”
王灿皱眉道：“除此之外，没有了吗？”
甘宁抬起头，沉声道：“末将之罪不容宽恕，要杀要剐，全听主公安排。”说完后，他又以头磕地，不说话了。
王灿看向蒋钦，问道：“公奕，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钦规规矩矩的说道：“主公，罪将和甘都督一样，请主公责罚。”
王灿深吸口气，摆手说道：“甘宁，出去跪着吧，好好地反省反省。至于蒋钦，你和甘宁穿一条裤衩，也出去好生跪着，什么时候有话对我说，再进来。”王灿大袖一拂，让两人出去跪着，而王灿则坐在大厅中。
大厅外，还下着雨。
两人跪在大厅外，挺直腰杆，一动不动。
雨水滴落在两人身上，让两人更加的狼狈不堪。幸好现在是炎热夏季，雨水不冷，若是冬季跪在雨水中，才令人难以忍受。时间流逝，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大厅内的王灿一动不动，大厅外的甘宁和蒋钦也一动不动，还在雨中淋着。
这时候，贾诩穿着蓑衣来了。
贾诩先去大厅中拜见王灿，问道：“主公，天空中还下着雨，两位将军一直在外面跪着，恐怕对身体不好，再说这样的惩罚也无济于事啊。”
王灿说道：“文和，这不是对他们的惩罚，只是他们还没有想通问题的关键。”
“哦，这是为何？”
贾诩好奇的看着王灿，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王灿沉声说道：“他们都是来请罪的。”
说完后，王灿就不说了。
贾诩眼眸微眯着，又打望了王灿一眼，仔细的考虑着王灿的话。最后，贾诩笑了笑，拱手说道：“主公，卑职告退。”
王灿并未阻拦，让贾诩离开了。
贾诩经过甘宁和蒋钦身旁的时候，低声说了四个字‘戴罪立功’。他是一边走，一边说话，没有任何的停顿。话音落下，贾诩已经消失在甘宁和蒋钦的视线中。甘宁听了贾诩的话，精神一振，微眯的眸子骤然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异彩。
蒋钦仔细的琢磨着，脸上却有些疑惑。
这时候，却听甘宁喊道：“主公，罪将有话说。”
蒋钦不管其他，也喊道：“主公，罪将有话说。”反正贾诩已经支了招，不管是否管用，先试一试再说。
“进来吧！”
大厅中，传出王灿的声音。
甘宁和蒋钦带着一身的水渍，朝大厅内行去。两人进入大厅后，又恭恭敬敬的朝王灿行了一礼，然后等着王灿说话。
PS：三更完成；大家新年快乐。
：
第1091章 新任九江太守
“滴答！滴答！！”
甘宁和蒋钦身上，一滴滴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滩水渍。
王灿看了甘宁一眼，又看了蒋钦一眼，问道：“公奕，你有什么话要说？”
蒋钦顿时愣住了，傻在原地。
他原本的打算是甘宁挡在前面，他可以照着甘宁的话依葫芦画瓢。然而，王灿突兀的直接问他，让蒋钦顿时愣住了。
蒋钦愣在原地，王灿又望着蒋钦。
甘宁伸手扯了下蒋钦，一下让蒋钦清醒了过来。
蒋钦忙说道：“主公，末将虽败，有大罪，却不甘自堕，恳请主公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待诛灭了江东水军，诛灭了吴国孙氏，主公要杀要剐，末将绝无二话。”他心中还是迷糊的，却直接把贾诩说的戴罪立功说了出来。
饶是如此，却也修改了一点点。
王灿哈哈一笑，又看向甘宁，问道：“兴霸，你有什么话说？”
甘宁抱拳道：“主公，此战之败，末将有罪，却也想戴罪立功，请主公给末将找回场子的机会，剿灭吴国水军，戴罪立功。”
王灿沉声道：“若是不能立功，又当如何？”
甘宁掷地有声的说道：“若是不能立功，两罪并罚。”
王灿点点头，喝道：“来人，请周泰。”
事实上，王灿的想法的确是贾诩猜测的那样，希望两人戴罪立功。甘宁和蒋钦折损了几万水军，使得水军力量损失了大半，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惩处。
然而，若是罢黜两人的官职，更让水军的力量大减。王灿不能罢免两人，却又不能让两人没有一点负罪感，所以只能戴罪立功，让两人时刻警醒着，保持着不要忘记发生的事情，督促两人戮力同心，奋力练兵，争取早日恢复水军的力量。
因此，必须象征性的惩处一下，让两人记住这件事。
铭记耻辱，才能知耻而后勇。
不多时，周泰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甘宁和蒋钦一眼，然后恭敬的朝王灿揖礼，抱拳道：“末将周泰，拜见主公。”
“坐！”
王灿摆手让周泰坐下，周泰问道：“主公，有什么事情吗？”
王灿说道：“甘宁和蒋钦致使大军惨败，力量折损大半，我意罢黜甘宁的水军大都督之职，然罢免甘宁后，水军你的威望最高，我意由你接任水军大都督，执掌水军。”
甘宁听后，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知道这一次兵败不在他的指挥失误，却也知道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泰闻言，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挤眉弄眼，又挠了挠头，说道：“主公，末将只是一个武勇匹夫，有一点蛮力和胆量，若是上阵杀敌，末将可以胜任，也乐意之至。您让我率领水军，统帅数万大军，这不是为难末将吗？不成，不能接任，您还是让老甘担着吧。”
王灿盯着周泰，问道：“幼平，真不愿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周泰依旧摇头说道：“末将喜欢的是阵前杀敌，那才畅快淋漓。然而，当个大都督，整日考虑军中琐事，劳心劳力，还要受气，一点都不爽快，不成。”
王灿笑了笑，目光一转，喝道：“甘宁听令！”
甘宁抱拳说道：“末将在！”
王灿吩咐道：“你率军二十艘战船攻击吴国大军，致使三万余水军将士被杀，影响甚大，其罪甚大。本王罚你一年的俸禄，罢黜你水军大都督一职。但念你功勋卓著，有大功于水军，有大功于蜀国，命你担任水军副都督，暂掌水军，望你戴罪立功，早日洗掉今日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