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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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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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观念大受震惊(“多可怕的电影!”)。他再也不寻人交往;他再也不是儿戏的领袖。
    他独自在林嗣街道闲逛,但并不感到孤单,未来的梦想在他心中猛烈地搅动。他已讨厌
与人交往。1905年深秋,他终于遇上了一个可以容忍的人——奥古斯特·库比席克。库
比席克是个装修商的儿子,也抱有幻想:他要成为世界著名的音乐家。他已会拉小提琴和大
提琴,还会吹小号和低音大喇叭,且正在德索埃教授的音乐学校学习乐理。一天晚上,两人
在剧院里见了面。库比席克注意到,希特勒寡言少语,穿着考究。“他脸色苍白,骨瘦如柴
,与我的年龄相差无几,随着演出的进展,他眉飞色舞。”库比席克本人则外表锐敏,宽额
,头发卷曲,好像注定要当艺术家。
    阿道夫和库斯特尔(希特勒不称他新结交的朋友“奥古斯特”)几乎每晚都双双上剧场
。若不看戏,两人便沿兰德大街闲走。每逢此时,阿道夫手中总有一根以象牙作柄的黑手杖
。一天,库比席克鼓足勇气,问他的沉默寡言的朋友是否有工作。“当然没有”,阿道夫粗
鲁地回答说。“糊口的工作”是不适合他干的。
    因为希特勒不喜欢谈论自己,他们谈的多是音乐和艺术。
    一天,希特勒突然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向库比席克朗诵了他刚写好的一首诗,随后
又将几幅画和设计稿交给他看,承认自己想当画家。在这个年龄便有这种决心,这使库比席
克印象不浅(“看到如此闪光的东西,我大为兴奋”)。打那以后,他几乎把希特勒当成英
雄崇拜。由之,他后来对希特勒的回忆虽常常夸大其词,有时甚至臆造,但是,没有一个人
能像他那样深刻了解年轻时的希特勒。
    虽然两人具有许多共同之处,但性格却截然相反。库比席克自认为是“善于适应环境,
时刻愿意作出让步”;希特勒呢,则是“非常暴躁,高谈阔论”。然而,性格上的差异反而
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库比席克善于倾听,甘心扮演被动的角色,“因为它使我明白,我
的朋友是多么需要我。”库比席克的热心倾听,令阿道夫感到温暖。于是,他便常常高谈阔
论,“且打着生动的手势,完全是讲给我听。”这些高谈阔论,通常是在田间散步,或穿过
渺无人踪的山路时发表的。它使库比席克觉得,这简直像是火山爆发,又像是舞台上的一幕
。“我只能张口结舌,一动不动,连鼓掌都忘记了。”过了好久,库比席克才醒悟到,他的
朋友并非在演戏,而是“万分认真”。他还发现,希特勒只允许你同意,不允许你反对。库
比席克常被怔住的是希特勒的口才,而不是他谈的内容。因此,库比席克时时都表示赞同。
    在这个时期,他俩常到图姆莱顿维克去。在那里,阿道夫或读书,或画速写,或画水彩
画。有时,俩人也会到多瑙河岸边的石阶上去闲坐。在此幽僻之地,希特勒常常会倾吐他的
希望和计划,甚至想入非非。当然,这也不是单方面的。
    阿道夫非常清楚库比席克的思想。“我需要什么,缺少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有时候我
甚至觉得,他既过他的生活也过我的生活。”
    阿道夫过的虽然是一个波希米亚花花公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他的住所却相当简陋。
汉波尔德大街三楼的那套住房,若不是小了一点,本来是满舒服的。厨房只有一扇窗户,朝
院子开。厨房虽小,但颇舒适,保拉和克拉拉睡在客厅里,那里挂有一幅阿洛伊斯这位傲慢
公仆的画像。第三个房间并不比洗手间大,由阿道夫住着。与先前的家不同,现在的这个家
很安静,一家人和睦相处。实际上,这个家是为阿道夫这位少爷安设的。每逢圣诞节,阿道
夫送给母亲的礼物总是一张戏票。在克拉拉眼中,阿道夫是一位年轻的王子,其天才尚未苏
醒,将来注定要成名。亲朋曾建议让阿道夫学点实用的手艺,以便为家庭增加收入,但都遭
克拉拉的拒绝。
    1906年春,阿道夫的梦想之一实现了:母亲允许他去维也纳这个艺术、音乐和建筑
学的圣地。在这个古老而罗曼蒂克的城市里,他游玩了整整一个月(他大概是住在他的教父
母约翰和约翰娜·普林斯家里)。完全被迷住了。他一直与库比席克有书信往来。“明天我
要去看歌剧《崔斯坦》(瓦格纳于1859年创作的一部歌剧,于1865年首次演出——
译注),后天看《飞翔的荷兰人》等”,5月7日他在一张明信片上这样写道:“尽管这里
的一切都很美好,我还是想回林嗣。今日去国立剧场。”同一天,他发出的第二张明信片里
,描述了皇家歌剧院的情况,认为里面的设施平平。“只有当巨大的声浪滚过大厅,当风的
呼啸声被可怕的声浪吞没时,人们才感到崇高,才忘却厅内之金碧辉煌和绫罗绸缎之满溢。
”这些话典型地代表了这个正在萌芽的画家——语法不通,却混杂着富有诗意的想像:浮华
,但敏感。
    回到林嗣后,阿道夫更是专心致志于绘画与建筑。他坚持要库斯特尔同操此业,库比席
克不从,但阿道夫终于说服了他,与之合伙购买10克朗国家发行的彩票。希特勒滔滔不绝
地讲述应如何使用赚来的钱。他说,要在多瑙河彼岸找一座大楼,将二楼全部租下,两人各
占一间,距离要远,这样,库比席克的音乐声才不致令他分心。房间由阿道夫本人装饰,墙
画由他来画,家具亦由他设计。他还梦想将他们的房子变成业余艺术爱好者的大本营。“在
那里,我们可以学音乐,搞研究和读书,但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德国艺术领域宽广,我的朋
友说,怎么也研究不完。”还有一条规定,此规定虽令人高兴,却也泄露了天机:“这个家
应由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来掌管,由她当‘城主之妻’。这位姑娘必须性格文静,以防惹来
某些不受我们欢迎的奢望或意图。”这个幻想,与大多数幻想一样,在现实中成了泡影:他
们的彩票并未中奖。
    阿道夫又在希皮塔耳度过了一个夏天,未发生什么大事,高潮也不过是他给施密特家的
孩子们买了个幻灯而已。从乡下回来后,他依旧过着一个萌芽画家和幻想家的生活。10月
初,他开始学钢琴由库比席克的老师执教。保拉回忆说,“母亲给他买了一架海兹曼牌的大
钢琴,他在钢琴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这样一个孩子,花钱再多也不为多。大概就在此
时,希特勒在库比席克跟前暴露了一件令他吃惊的新鲜事。此事发生在他们首次观看《黎恩
济》时。主角是罗马的保护人,他的升降在阿道夫的身上产生了奇怪的后果。平常,大幕一
落,他便指手划脚地批评演员或音乐。这晚呢,他不但啥也没说,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甚
至是敌对的目光”,把库比席克盯得哑口无言。希特勒脸色比平常更惨白,他竖起衣领,一
声不吭,大步走上大街。时值11月,天气寒冷。他“脸色阴恶”,领着他那摸不着头脑的
同伴,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山顶。突然,他紧紧抓住库比席克的双手,双眼“激动得狂热”。
他说话时声音沙哑。库比席克觉得,他的朋友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完全是欣喜若狂
。尽管没有听他说剧中主角是他的楷模或榜样,他利用幻想力将主角黎恩济变成了自己的雄
心壮志的楷模。”那时库比席克依然相信,他的朋友的真正目标是要当个画家或建筑师。此
刻的阿道夫完全是个陌生人。他口出狂言,“好像他身负重任,终有一天,人民将会将此重
任赋予他”——人民向他呼唤,要他领导他们去取得自由。这幕情景可能是库比席克的杜撰
,但它确实反映了他的浪漫之友的心情。当他们下山返回库比席克的住地时,已是凌晨三时
了。两人庄严地握别后,阿道夫并未回家。他再次上山,理由是“我要独自呆一会儿”。他
们家人成了他的幻想经历的受益者——但持有怀疑。保拉回忆,“他常用抑扬顿挫的语调给
我们讲历史和政治。”
    山上的事发生后不久,他便消沉了下去。在这时起,他觉得自己像陀斯妥耶夫斯基(1
821—1881,俄国小说家——译注)的主人公一样,心灵受到创伤和遭人唾弃。他甚
至能从“青春”中步入人世。钢琴课只上了4个月便停了。库比席克认为,这是因为“乏味
、单调的手指动作一点儿也不适合阿道夫”,但更可能是克拉拉·希特勒之健康恶劣使然。
    1907年1月14日,即阿道夫停止学钢琴之前两星期,他母亲去看了爱德华·布洛
克医生——是位犹太医生,在当地有“穷人的医生”之称。她镇静地告诉医生,她胸痛,一
晚一晚地不能成眠。诊断表明,希特勒太太“胸中长有一大肿瘤”。
    布洛克医生并未告诉病人,她已得了癌症。次日,医生将阿道夫和保拉召去。他们的母
亲“重病缠身”,唯一的希望就是外科手术。阿道夫的反应使医生甚为感动。“他那长长的
蜡黄脸歪了。双眼滚出了泪珠。他问,他母亲没有办法了吗?只有在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
母子间的爱是何等的深。”
    全家决定冒险让克拉拉开刀。1月17日,克拉拉·希特勒进了林嗣城的“姐妹慈善医
院”。次日,卡尔·乌尔班医生为她切除了一个乳房。此时,约翰娜婶婶——驼背,易怒,
但随叫随到——从希皮塔耳赶来为孩子们管家。克拉拉在三等病房里,3克朗一天,休养了
19天。论较舒适的病房,克拉拉不是出不评价钱,而是为了省钱——这是她的特点。由于
汉波尔德大街那幢房子有三座楼梯,而克拉拉爬楼梯又有困难,于是,全家便于同年春末迁
至多瑙河彼岸的乌尔法尔郊区布鲁登加斯9号。新住居是石块砌的屋子,外观引人。他们住
在二楼,共三间。这里很安静、舒适。只要坐上电车,跨过大桥,便到了阿道夫最喜欢出没
的地方。
    阿道夫有了另一桩心事:他坠入了情网。一直到此时,他与姑娘们的关系都是微不足道
的。比方说,一次在希皮塔耳度假,他在牲口圈里与一个挤奶的姑娘邂逅。当这位姑娘表示
愿意再深一步时,他却调头跑了,还打翻了一桶鲜牛奶。当他与库比席克在兰德大街散步时
,他们碰上一个“外表庄重,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姑娘,她有一头漂亮的浓发,梳成发髻;
她是个年轻的“瓦尔基里”(北欧神话中奥丁神之婢女——译注)。阿道夫激动地抓着同伴
的胳膊,坚定地说:“我告诉你,我爱上她了。”她的名字叫斯特芬妮·詹斯坦,也住在乌
法尔。
    他为她写了许多情诗,其中有一首叫《献给爱人的歌》,阿道夫还将这首诗给忠诚的库
斯特尔朗诵过。他承认,他从未与她说过话,但,“用不着说一句话,一切都会清楚的。”
希特勒说,他们是美妙的一对,彼此靠眉目就可传情。“这些事是无法解释的”,他说。”
我心里有的,斯特芬妮心里也有。”库比席克催他赶快向斯特芬妮和她无时不在的母亲作自
我介绍,但希特勒拒绝这样做。他说,若自我介绍,必然要介绍自己的职业,而他还不是个
职业画家。另外,他还在埋头研究挪威和德国神话;他发现,神话里的女人都是非凡的,而
他自己对性的概念或许是浪漫化的、骑士般的。没有必要向这位年轻的品格飞(德国传说中
的英雄——译注)作平淡无奇的介绍!幻想成了狂想。一切均失败,他将趁库比席克与她母
亲谈话之机,将她绑架!
    斯特芬妮继续对他不予理睬。他猜她是在生他的气(此时,她即将与一个中尉订婚。多
年后,如她得悉希特勒曾全心全意地爱过她,肯定会觉得万分惊奇的)。在失望之余,他立
誓不再受这番罪。“我要将此事结束!”他决定跳河,从桥上跳进多瑙河——不过,斯特芬
妮要与他一起殉情。他订出了一个详尽的计划,包括大家应说些什么话在内。库比席克应作
为这个悲剧的见证人。
    这个爱情事件是与一个具有幻想、感情又容易冲动的年轻人相称的。成功将导致他们结
合,而以绘画为职业的幻想也将告终;失败,则会增加又喜又痛苦的幻想。由于有更要紧的
事情,斯特芬妮很快便退出了背景。阿道夫的创作欲已从绘画转入建筑。他虽然仍孜孜不倦
地画水彩画,但他的作品——虽显示出某些天才——却不能满足沸腾在他胸中的理想和感情
。“阿道夫从未认真作画”,库比席克说。“他具有更严肃的愿望,作画不外乎是他理想之
外的爱好而已。”但在另一方面,他的建筑设计却表现了他的不可抗拒的创作欲和明确的条
理性。受理想之驱使,他居然要改变林嗣的面貌。他常常站在新教堂前,一边称赞其某些特
点,一边又在评头论足。为了改良该教堂,他竟将它重新设计,一鼓作品地画了又画。“他
把一切都献给了他想象中的建筑物,完全被它迷住了。”当他与他的唯一听众一起逛街时,
希特勒常常指出街头建筑必须改变之处,并详细阐述应如何修改。市政大楼不够威武雄壮,
他便想用一座现代化的雄伟建筑予以代替。城堡太难看了,他要重新设计,以恢复它原来的
壮观。新建的博物馆确令他兴奋,回来后还一再夸奖用大理石砌成的横饰带——它们描画了
某些历史场面。即使是这些,他都认为应该改掉——他要将它的长度增加一倍,使它成为全
欧最长者。
    他建造新火车站的计划,反映了他对市政规划的热情。由于林嗣在不断扩大,他要拆除
既难看又妨碍交通的铁轨,把车站建于城沿,将铁轨深埋地下。公园必须扩建至旧火车站。
    他的想象力是无边无际的。他计划将铁路通至里兹顿维克的顶端,在那里,他要建造一
个宽敞的旅馆和一座高达300英尺的铁塔,铁塔又需俯瞰架设在多瑙河上的高水平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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