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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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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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时分,黄盖部终于不支溃败,除了祖郎的一千人马覆没外,黄盖的二千所部精锐亦有一千三百人战死城头,被鲜血淹没的上缭城墙再一次成了埋葬孙策军的坟场,与此同时,参与守城的陆逊部一千五百名士卒也是伤亡惨重,一战过后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如果孙策随后引大军杀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陆逊知道,慕沙正率领着三千精兵从豫章赶来,而徐盛的援军现在也应已在路上。

在番阳至上缭的道上,一支大军逶延西行,在如林的旌旗下,孙策盛怒的面容峥然若现,黄盖的败讯是如此的突兀,让士气高涨的孙策军上下都感到难以接受。

“传令全军将士,谁第一个拿下上缭,记首功!”孙策大声怒喝。

“伯符,是否多留一支兵在泾县驻守,万一高宠强渡长江,也能够及时救援!”对于黄盖受挫上缭城下,周瑜虽然感到惊讶,但也不象孙策一般毫无心理准备。

孙策策马扬鞭,脸上神情坚定,说道:“我意已决,公谨休再多言,此番若不能取下上缭,一雪往昔之辱,我又有何颜面再服众人,高宠那里有韩当在当利口、孙静在秣陵镇守着,要渡江岂是容易的,即便是过了江,泾县一带还有二弟接应,不会有事的。”

周瑜闻言悚然动容,孙策的话没有错,为将者需要的是有决断的勇气,要想挽回黄盖失利的影响,拿下上缭是必须的,如果因为顾虑后路而踌躇不行,就有可能失去取胜的机会。

建安三年七月六日,黄昏。

孙策率主力精锐进抵上缭城下,随同他一起出征的,除了败归的黄盖部外,还有程普、陈武、吕范、孙翎诸将。

在这二天的时间里,上缭城中也聚集起了豫章几乎所有的力量,慕沙顾不得病体初愈,亲临上缭指挥作战,接到紧急求援的徐盛所部也及时赶到。

对敌双方的兵力是:六千对二万。

数量上守军劣势并没有根本的改变。

唯有在士气上,籍着陆逊斩杀祖郎、击败黄盖的一战成名,失去统帅之后的高宠军将士再一次看到了引领胜利的领袖。

年轻的陆逊责无旁贷的成为了这支六千守军的统帅。

他所面临的形势并不比二年前的高宠好多少。

而他面临的对手,则更加的强大。

立于上缭城楼之上远眺孙策那连绵的营寨,夜风之中的陆逊一身白衣飘然欲飞,他伸出手掌轻轻触摸轻送而来的东南风,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无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陆逊这个名字都将为世人所提及。

“伯言,我与文响将军都将听候你的调遣!”慕沙火红的战袍象一团炽烈的火焰,燃起每一个守城兵卒必胜的信心。

高宠不在,身为主母的慕沙的话就是命令。

“明日,徐盛请求出战!”满面风尘的徐盛豪气不减。

陆逊微笑道:“文响兄乃是上缭城中唯一可与敌撕杀的勇将,逊正需仰仗甚多!”

徐盛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沉声道:“有公主和伯言在,上缭永不陷落!”

陆逊注视着徐盛热切的眼神,大声道:“逊定不负公主与将军之托,上缭城头高高飘扬的旌旗会等着宠帅回来!”

慕沙的眼睛已然湿润,此时此际陆逊的样子象极了一个人。

恍然中,慕沙眼前浮现的是那个一心想着戎马征战、建功立业的男子,那个日思夜想、占据了自已全部心灵的可恨又可爱的叫高宠的人。

“少冲,你在哪里?知不知道有人在为你牵肠挂肚?”慕沙眼眸中一片朦胧。

斗转星稀。

地上点点的火光衬着天下的星辰。

晚风轻轻吹动,拂动孙策掌中的一缕发丝,那本应乌黑的头发竟然添了一抹银色,孙策松开紧握的拳头,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的破不了那个宿命吗?不,不会的,我孙伯符从不相信鬼神,那鬼神也一样奈何不了我。”

宿命——,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在皖城归师的时候,江东开始流传一句民谚:“宠去盖头,龙飞九天,符有数种,虎纹为最,龙争虎斗,相生相克。”高宠的“宠”字,去掉上面的宝盖,正是一个龙字,而自已伯符两字中的“符”字,适与战国先秦时的军令——虎符相合,一龙一虎,争斗不休,在某些妄意猜测的人眼里,这一种巧合除了天意之外,再没有其它的缘由可以解释。

“伯符,派出打探敌情的斥候回来了,最新的消息是彭泽的徐盛已出兵上缭了,以瑜之见,我们正可籍敌兵力不足的时机,一面对上缭围而不打,一面遣精兵拿下彭泽,争取以皖城李术部合而为一。”周瑜从帐中走出,一双眼睛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孙策凝视远方若隐若现的城垣,然后回转身,看着周瑜的眼睛道:“公谨,你说——,除了拿下面前的这座城,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龙虎相斗,呵——,我孙策是虎,那高宠却未必是龙。”

周瑜看着孙策眼眸中跳动的复仇火焰,心中一凛,那个龙与虎的谚语虽然只不过是无端妄言,但却已在孙策心底留下了阴影。

建安三年七月七日。

上缭城,阳光早早的普照大地,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铺垫场面,城外的孙策军两万雄兵排成漫山遍野的散兵阵,上百架云梯被排在了中阵。

在阵前各有一千人的骑兵队伍看住左右两翼,这两千骑兵在缺少马匹的江东绝对够得上奢侈,他们是孙策为以后挺进中原下的赌本,现在孤注一掷的孙策把他们悉数带到了上缭,在骑兵的后面,是两千名臂力过人的盾牌手,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中阵的一千五百名云梯手安全抵达城下。

而在云梯阵之后,是一万五千余名穿着皮甲,手持长刀的彪悍勇士,刀锋光芒耀眼。攻城的勇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发出震天动地的整齐呼喝,一排一排的声浪如波涛般沖击着城墙,彷彿要把上缭整个都吞没。

首先担任进攻的是云梯手和盾牌手,孙策士卒冒着滔天箭雨,锲而不舍地向城墙靠近,虽然不时有战死的同伴倒下,但这些最底层的士卒却仍然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冲——!”当看到云梯渡过沟壕,孙策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陈武三千精锐如出弦的利箭,直向已经残破的城垣冲去。

面对三面环山,仅有一面可以通过的上缭坚城,孙策知道除了强攻,还是强攻,所以,他派出的是已方的精锐——陈武部曲。

迎击陈武的是琅琊徐盛的二千彭泽子弟,今晨,徐盛率领所部换下伤亡惨重的守城部队,面对血迹斑斑的城墙,徐盛斗志昴扬。

“守住垛口,不要让一个敌卒上来!”徐盛的声音沉稳坚定。

上缭城头响起了守军整齐而高亢的喊声,其中夹杂着浓重的彭泽腔音,在“吆哦—喝!”的

呼喊声中,数十根涂满牛油的巨型檑木被抬上城墙垛,朝着城下架起云梯准备攻城的陈武兵卒砸去。

在飞速下坠的过程中,巨大的檑木又被城下射落的数枝火箭点燃,遂卷动着滔天的烈焰,势不可挡地将刚刚竖起的云梯砸碎,来不及躲闪的陈武兵卒躲避不及,惨叫声中被檑木压在城根下,顿时刻出一道道鲜血狰狞的痕迹。

“妈的,琅琊佬,有种下来与爷爷单挑!”陈武看着溃败下来的兵卒,气极败坏的怒骂道。

见陈武进攻受挫,孙策的脸也渐渐的难看,他目光闪动,对着身旁的程普道:“德谋,你去替下子烈!”

话音未落,身后早有一人催马而出,大呼道:“大哥,且让我与程将军同去!”

孙策闻声看去,却是四弟孙翎。

“大哥,弟此去誓取了陆逊的人头来见你!”孙翎傲然嘶声道。

孙策沉默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孙翎大喜,并驾与程普冲出已阵。

程普持刀斩落一名后退的陈武军卒,怒骂道:“胆小鬼,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冲!”

在又一波冲锋中,程普与孙翎的七千士卒投入了战斗。

浴血鏊战中的上缭城墙终于承受不住檑木、云梯、刀枪的重击,有好几处城垣濒临倒塌,在这几个缺口处,徐盛部与突入的程普、孙翎两部来回拉踞,双方都是伤亡无数。

担负后援的陆逊见情况紧急,率领全部的留守兵力增援城头,胜败的结果就在这最后的搏杀中出现。

鼓声响起。

槌点准确而有力。

兼合着刚劲与绵柔。

城楼上,慕沙如同一尊屹立的女神,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在她的身畔,是两面牛皮蒙着的战鼓,在喊杀声中,慕沙的鼓点如洪亮凄厉,绵密如夏日雨前的电闪雷鸣,令人不禁神为之夺。

守军的士气在这鼓声之中渐渐高涨,一腔热血在胸中流趟,一股豪气在一次次劈杀中喧泄,在大家眼前,出现的是敌人溃败、敌将授首的壮景,随后是大军追逐败兵、战马踏过敌尸的阵阵快意。

第七十九章 窈窕佳人

“扬我天威,永镇我邦!”陆逊军属下的各级军候、屯长、什长、伍长多出自天威军校,此时战得性起,呼喝声在上缭城头此起彼伏。

过午时分,陆逊率部替下已疲战了一天的徐盛军,与他直接对阵的是程普、孙翎两部。

经验老到的程普沿着陈武军攻击的路线,集中精锐,试图撕开几个口子,而孙翎则手持利刃,避开最激烈的攻城正面,领一支精兵沿着左侧城墙攀爬而上,在城楼上的慕沙居高临下,瞧得真切,槌点骤急,高潮汹涌击来,直让听者血液贲张,不能自持。正在紧要关头,鼓声倏然绝音,陆逊回身观瞧,却是鼓皮在连番的重击之下,已然破毁。

陆逊见慕沙眼望左前方,露出焦虑之色,心知必有危情,遂不假思索,大喊一声率身旁的兵卒赶奔左城墙。

胶着的战事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傍晚,孙策依靠着几倍于守军的兵力轮番冲击,陈武、程普诸将皆是身上挂彩。孙策面容阴郁,曾经自信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欢欣,进攻上缭的恶战已整整持续了一天,面对眼前的这座坚城,孙策第一次感到了无奈和绝望。

“大哥——!”撤退下来的孙翎一脸的血污,神色灰暗,身上甲衣褪去处皮肉翻卷,巨大的创口已使得年轻的孙翎也无法支撑。

“主公,明日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这杆旌旗插到上缭城上!”程普略有些花白的须然微微颤动,在他的手中,紧握着的是一面残破的“孙”军战旗。

孙策面色阴沉,一双锐利的鹰眼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城垣,道:“收兵!”

孙策的声音沙哑低沉,前面士卒撕杀正紧,在后观战的孙策也是一样的紧张,这第一天攻战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仿佛阳光停滞不动了似的。

夏日晚上,荧火闪烁,衬着孙策军中点点的亮光。

在孙策军后营,负了轻伤的士卒正在接受军医的治疗,而那些重伤或战死的士卒则被分批运送到后方的番阳。

周瑜营帐设在离中军帐不远的地方。

这里的防守是最严密的。

陈武的宿卫环绕在四周,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都逃不过巡哨的盘查。

周瑜卸下一身的铠甲,换上平日里穿着的冠巾葛袍,手中一把羽扇轻轻摇动。军帐之中,难得的还有爽滑柔软的绸缎、干净整齐的锦案和摆放有的七弦古琴,将这个本来匆忙布置的地方烘染的顿生些许情趣,显示出主人不苟于俗的风骨和傲气。

在这个别具一格的军帐中,此刻正是琴声悠扬,如小桥流水一般娓娓听来,和白日两军对战时的激扬战鼓相比,实有天壤之别。

弹琴之人不是周瑜,而是一个年轻小卒,身材瘦削,瞧那一身装束,估摸着是刚刚新入伍的,抚在琴弦之上的一双手光洁细嫩,纤细娇柔,却又不象是一个男子所有。

周瑜斜靠在锦案边,侧耳倾听着古琴弹出的曲子,那琴弦被层层拔动,在抑扬顿挫之间弹奏出轻柔曼妙的音律来,琴音如一条潺潺奔流的小溪,由小至大,由浅至深,由简单的音阶变化为复杂的旋律。

“嫱儿,这一声却是弱了一些!”周瑜支起身,对着弹琴之人道。

背对着周瑜的弹琴人慢慢起身,解开束在头上的那缕发带,顿时如瀑般的青丝垂下直达腰际,再看青丝之下,又是一张美丽无暇的女子面容。挺拔灵秀的俏鼻、可爱闪动的眼眸,还有嘴角两腮的浅浅酒窝,无不在昭示着这个女子的与众不同。

这个女子正是当日被夏侯衡掳走的小乔,嫱字是她的乳名。

乔嫱回眸对着周瑜一笑,轻声道:“公谨,这新谱的曲子好是好,不过还只是适合男儿弹的,什么时候能谱一个女儿曲就好了!”

周瑜折起扇子,大笑道:“嫱儿如今着一身戎装,如何还羞作女儿之态?”

乔嫱凑近周瑜跟前,俏鼻一翘,道:“嫱儿本来就是女的,若不是为了公谨,才不肯来这个鬼地方呢!”

周瑜伸手拧住俏鼻,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拢在怀中,轻声道:“嫱儿的心我怎能不知,当日在秣陵城外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一世的缘份原来是老天早就注定了的,我们两个谁都无法躲避过去!”

“唉,要是不打仗该有多好,我们就可以日日琴瑟相合,也用不着象现在这般的辛苦了,最可恨的是我还要穿着这一身厚重的皮甲,与外面的一帮子臭男人整天的呆在一起。”乔嫱嘴角弯成一弧浅月,两腮的酒窝刹是可爱。

周瑜望着怀中的心爱女子,有些情不自禁,那日在秣陵城外行猎之时,正遇上夏侯衡这个淫徒掳掠了小乔父女从豫章逃来,在柴桑口饱喝了一满肚江水的夏侯衡眼睁睁的放跑了大乔,又急急的逃过梅乾追兵的围剿,好不容易到了秣陵地界,如何还能忍得住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欲火。

一路东逃,跟随南来的送行仆众已逃亡殆尽,夏侯衡的身边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夏侯衡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他需要发泄。

他需要另一种证明自已的机会。

当再一次看到小乔眼中投来的不屑鄙夷目光时,夏侯衡已是狂怒不堪。

霸王硬上弓!

对于夏侯衡这样的花花公子来说,怜香惜玉这类的念头是不会有的。

摧残与破坏,满足与喧泄,才是蔽护于父亲夏侯渊威武光环下的他的生存理想。

身为长子,夏侯衡决不是一个承继的表率。

而不过是堕落的一块腐肉。

也许这样的腐肉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多。

夏侯家族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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