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相亲不止相亲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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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相亲不止相亲狂想曲-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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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再凑近他,差不多半个身子都探进车里,他还做镇静状:“不是说要加班,怎么还在这儿磨蹭,要不加班,我直接送你回家。”
  我有点不能置信:“不是真被我说中了吧?”
  他跟我鸡同鸭讲:“我和叶悠现在真的只是朋友,你别瞎猜。”
  我终于完全肯定,看着他绷着的侧脸,扑哧就笑出声,凑过去,就亲一口,不过是唇碰了碰脸就退开,可那一瞬,明显能感到他僵住,勾得我玩兴大发,又凑近他的耳畔轻轻吹气:“帅哥,你真可爱,今晚等我的电话哦。”
  扔下这句话,我就赶紧抽身,却乐极生悲,后脑勺撞上车顶,顾不上痛,我一手捂着,转身就跑进公司大楼,可不能等那个恼羞成怒的男人追杀上来。
  但才进办公室,他的电话就追过来:“你头撞到了,还跑,不怕颠出脑震荡?”
  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忍不住伏在办公桌上咯咯笑:“没事,哪能那么容易得脑震荡。”
  他在那头很无奈:“还疼不疼?”
  我还止不住笑,手摸向撞到的地方,指尖触到肿起的一小块,轻轻按按,不由得咝一声抽气:“还好,没事。”
  他很怀疑:“真没事?”
  “真没事。”
  “待会儿让我看看。”
  “……好好好,待会儿再说。”再笑下去,我的脸皮都要抽了,“行,先这样,加完班给你电话。”
  “好。”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知道他的习惯,等我先挂断,我刚抿紧的嘴角,又不由自主上扬:“程昊,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和叶悠之间只剩朋友关系,相信你做的,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只是,我能相信你的心吗?

  第十八章 太后驾临的日子(1)

  在初冬第一场雪过后,太后和太上皇御驾亲临的日子终于来了。
  我家高堂在临行前特地给我电话:“又不是周末,你和程昊都有工作要忙,就不用特地请假来接我和你爸,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去,行李也不多,下了飞机就直接搭出租车去酒店,很方便。”
  我家高堂是体贴小辈,才对接机事宜有一切从简的指示,但某个一直信誓旦旦让我放心的准驸马候选人怎么会错过这个大好的表现机会,直接就绕过我这个传令员和未来岳母搭上线,一通电话就哄得我家高堂心花怒放,人还未见就已经印象大好,不住地在电话里对我夸:“程昊这孩子真是有心,真不错。”
  虽然争取表现的积极程度和对我家二老到来的重视程度成正比,但太积极表现的结果是,明明航班正点到达的时间是十五点二十三分,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整,我们已经端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全是因为程昊同志对这个城市的交通状况有太坏的估计。
  而在听到机场广播播出我们等待的航班将要晚点近一小时的消息时,我很不厚道地对身边努力争取表现的同志笑:“喏,看来老天嫌你不够诚心,要好好试验你呢。”
  他反击得轻松:“有你陪着,我怕什么?”
  一句话就堵得我郁闷起来,这人的嘴皮子在我的训练下日益精进。
  虽然程昊同志是一颗红心向着我家二老,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想一心一意地为我家二老守候表诚心,但养家糊口也是必须的,所以不得不怀有两手准备——公文包里摸出资料,就把办公室换了个地方,而我,难得从文山会海里逃出来,偷得的半天就真当是休假,听着MP3翻着新买的小说,要是把周遭人来人往的背景再换成只有两人的小客厅,那就更惬意了。
  乔琪打来电话的时候,机场广播里那个轻柔甜美的女声正一遍遍地呼吁某个航班的乘客尽快登机。
  乔琪问:“你现在在机场?要去哪儿?”
  “对,”我听到他的声音,很自然就联想到苏欣,停了停才接上,“没要去哪儿,来接人的。”
  乔琪没追究我的语焉不详,只问:“明晚有空吗?”
  “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乔琪漫不经心地反问,听起来带着点笑意,“你有日子没过来玩了吧?苏欣回来这么久,都没见你露过面,最近很忙?”
  自从上次和苏欣碰面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对方,我更是在“Beauty”绝了迹。并不是耿耿于怀谁对谁错,只是,有的东西,一旦有了裂痕,越刻意去修补,反而越难回复原状,还不如,顺其自然。
  接到乔琪的电话,我就猜到他是为了这事,这人那一双利眼,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还行。”
  乔琪像是没听出我的迟疑,继续问:“那明晚到底有没有空?我这搞了个主题Party,场面挺大的,没事就过来玩玩。”
  我没答,隔了几秒,他的口吻了然:“已经有节目了?”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陪家里二老审核未来的良人,应该也是个好节目。
  乔琪在那头忽然轻笑:“也是,你该有节目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明明带着笑,听起来却十分萧索,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下一句,他的语气如常:“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也不带来给我看看,藏得也太紧了点吧?”
  带着笑的调侃让我这老皮老脸还是微微发了热,说话也支吾起来:“我……哪有?”
  “要真没,就带过来让我替你把把关,有空带他过来玩玩,我保证这儿的节目能让他尽兴而归。”
  乔琪绝对是故意的,“尽兴而归”这四字狠狠咬出来,生怕人想不起他那儿也是让男人流连忘返的千娇百媚温柔乡,我好气又好笑:“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千万别跟我客气。”
  多难得,乔琪会有闲心和我抬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人肚里七拐十八弯我还是懂几分,索性为他省了铺垫:“乔琪,有话就直说吧。”
  那头却没了声音,等了等还没动静,我提高声音:“乔琪?”
  他却还没反应,我以为是手机信号出了问题,正要从耳边拿开来看,就听到他开口:“曼曼……”
  他的声音低沉,叫了我又停住,很久都没出声,我等着等着就耐不住性子:“乔琪,你说话。”
  他终于开口,说得很慢:“曼曼,从我认识你和苏欣开始,你俩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朋友能做到这份上不容易,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上这样的朋友……有些事,她有她的难处,你不要太较真,别真跟她生分。”
  “我明白。”
  乔琪会打电话来,真正目的就是为说这几句话吧,可就只为这简单几句,他还要在电话那头酝酿半晌,哪有一点平时那种笼络客人的巧滑劲?——典型的关心则乱,可他这份心,也只有我能知道,但即使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就好。”
  乔琪的情绪明显不对,应了一句,话又断了。
  他这样的人,心思习惯藏得深,而这样隐秘的心事,被我猜中是一回事,不得不在我面前漏了痕迹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我不说,他也会有难堪吧?我暗暗叹气,把话带开:“我记得上次那半箱酒我还没喝完吧?你千万给我留着,我可是要去喝的。”
  “留着,你放心。”
  他沉沉地答一句,语气里没半点搭上我话里刻意的轻松,我体谅他连敷衍的心思都没:“那好,说好了的啊,那我先挂了,bye!”
  挂了电话,从手机通讯录里调出熟悉的号码,发了好一会儿怔,拇指才摁下去,把屏幕上的数字一个个删掉——能说什么呢?说“苏欣,其实乔琪他对你……”——这样的话,根本轮不到我来说,这两个都是人精,有什么能真是秘密,一个是知道假装不知道,另一个就假装这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我这个局外人,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叹口气,把手机扔回背包里。
  这电话接得感慨良多,都惊动了坐身边的人,终于肯从手里的资料抽出视线,分心来关照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
  从没对他提起过的苏欣和乔琪,对于他无疑都是陌生人,陌生人的那点爱不能求不得,于当事人是多少挣扎辗转,于他这个最不爱儿女情长的人来说,大概只能是无聊的风花雪月,说了还显得嘴碎。
  我随手拿起扣在膝上的小说继续翻,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很快移开,轻轻“啪”一声是资料夹合上,他问:“我要买杯咖啡,你要喝什么?”
  他一站起来,高大身形就被向阳玻璃墙照进来的光线投在手里的书页上成了暗影,我放下手中的书,一抬眼就看到毛衣上黏着的发丝,顺手就替他拈起拂掉,嘴上是习惯性地叮咛:“你的胃不好,少喝点咖啡,喝热可可吧,我也要一杯。”
  又替他拉平毛衣皱起的下摆,才觉得奇怪,这人一直就任我摆布没出声,仰起头看站着的他,正对上他垂下的眼,背着光的脸上表情专注,我在他的目光里莫名觉得不自在:“怎么了?”
  没有回答,手就被他抓住,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我的手背按在他的腰侧,我那一颗老心就缓缓跳上喉咙,只能呆愣愣地维持着仰起头看他的姿势。他还是微低下头,看着我,一眨不眨的,我开始害怕自己的老脸会被烧得熟透,撇开脸,努力清清喉咙咳一声:“不是说去买喝的?”
  我做贼心虚地望向别处,对面的椅子上,年轻的父母正在逗宝宝说话,头凑在一起的小情侣对着笔记本电脑咯咯笑,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拿着手机讲不停——没人留意,这一角差点要擦出火来,幸好。
  被抓着的手终于获得自由,他的声音:“这就去。”
  那身影,背绷得笔挺,可怎么看都透着点狼狈,我没落井下石地一直盯着看,低下头,举起小说藏起脸,再也忍不住,嘴一咧,笑得双肩都颤抖。
  这背着人偷笑很快就遭报应,还没笑够,视线所及范围里赫然多了双深棕色系带皮鞋,还是我买给他见未来岳父母的行头,某个牌子的当季新款,烧掉我一月工资的四分之一。我就装着毫无所觉,调整好表情,头垂得更低,做出看小说看得入迷的模样,可站在我跟前的人,竟然和我比定力,不言不动的,一分钟过后,我开始猜测他是恼羞成怒了,两分钟过去,我反省自己不该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狼狈上,三分钟过去,我决定投降,假装刚发现他的人,抬起脸就露出无比灿烂的欢迎笑容:“这么快就——”
  视线一抬,才知道人不对,太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刹住要说的话,却刹不住满脸的笑,僵在脸上,硬成面具。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脑子乱得都失了思考能力,本能地继续扯动嘴角,破了面具维持住微笑:“萧……师兄,这么巧?”
  “是挺巧的,”他一扬眉,微微笑,“张曼曼,你怎么每次见了我就只会说这句话?”
  明明在笑,目光却冰冷,眼底的愤怒始终燃不起,渐渐地就凝成悲哀,最后,微笑只剩下壳,浮在掩不住长途旅行带来的疲倦的脸上。
  我怔住,就像是一脚踏空,跌进了过去。
  那还是在大四下学期,他瞒着家里忽然回国,我去领申请援建西北的审批表。一出团委办公室,就看到他站在走廊里,老旧的行政楼,走廊尽头才有窗,楼外五月的艳阳炽热,楼里也只是昏暗阴凉,他就站在那里,风尘仆仆,就是这样的表情,问:“张曼曼,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以为在下一刻,就会听到,他有些嘶哑的声音:
  “你要不想出国,不想和我在一起,只要说一声,我绝对不会勉强,你这算什么,搭上自己的前途就是伟大?”
  “你要牺牲,也要问问我乐不乐意吧?我告诉你,我不乐意,不稀罕。”
  应该在下一刻,我失去注视他的勇气,垂下眼,眼泪就落下来,打在手里紧紧攥着的卷起的文件上。薄而硬的打印纸发出轻微的声响,洇开来的圆形水迹里蓝黑的钢笔字渐渐模糊。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你哪儿也不用去,只要说一句,要分手,要我走,要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要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我都成全你。”
  “你说啊。”
  在他忽然发作的暴喝中,我缓缓地说出演习了几百遍的话,没有迟疑和颤抖,平静到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不知道沉默会有这么漫长,漫长到令人窒息,要不是走廊里有人经过,结束我们的对峙,我以为自己会缺氧而死。
  他说:“好,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最后,他还说:“张曼曼,我真后悔认识你。”
  我以为,我全都忘记了,但原来,我还记得,记得老楼里微潮的霉味,记得那天他穿在身上那件我最喜欢的绿色格子衬衣,记得他声音里压抑的痛苦,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记得他说,他后悔认识我。
  我一直知道,他会后悔,一直知道。
  “曼曼。”
  有人在叫我,熟悉得带着点亲昵的声音,我茫茫然地转头,看到那个人,他的一只手里还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我让他买的热可可,两杯。
  我又听到机场广播里那个甜美的女声,听到行李箱的轮子滑过地面的摩擦声,听到那对小情侣窃窃的笑声,听到那个商务人士和电话那头的交谈声,听到宝宝的哭声,夹杂着小夫妇焦急却不得不放柔放软哄着的说话声,远远近近交织在一起,淡去的背景霍然清晰,把我拖出回忆的旋涡。
  我站起来,他正好走到我身边,看到站在我面前的人,礼貌地微笑,带着点疑惑。
  “这是萧扬,我大学时同系的师兄。”
  我偏过头,对他微笑,为两人做介绍,再转过头,微笑又用力几分:“萧师兄,这是程昊。”
  再看向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眼睛跟着心走,自顾自地把他的表情都看错。他的微笑只是淡,淡到眼里就带了点讽意,哪来的愤怒悲哀痛苦,甚至一点疲倦都看不到。一套最制式的黑色西装,别人穿是保安服,到他身上,笔挺熨帖,越发衬得他气宇轩昂,即使一手挽着大衣外套,一手拎着旅行包,也不妨碍他那一副领袖精英的光辉形象,随时可以入镜拍广告做西装代言人——他把外套换了手,用最得体的姿势对程昊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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