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雄霸天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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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雄霸天下全集-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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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阿黑与阿铁亦很懂事,主动帮徐妈清洗衣裳,减轻了她不少负担。如是这样,就在三母子齐心合力下,苦苦熬过三年。
徐妈由于日夜忙于缝补衣裳,兼且年事渐高,一双眼睛愈来愈不行了;而阿铁与阿黑亦已有十七岁,终于,他俩找得一份为当地药铺采药的差事。
徐妈总算可以享点清福,不用再紧眯一双老眼日缝夜缝了。
生活虽仍清苦,但阿铁与阿黑为着徐妈,纵使二人采药时弄至手损脚伤,还是不哼一声,不吐一句怨言。
这样又熬过两年。
二人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两兄弟均长成两个魁梧伟岸的青年,拥有着相同的面貌、五官,惟一不同的是——性格与气质。
阿铁与阿黑愈是长大,愈是相似,只有性格则大为迥异。阿铁愈大愈坚强如铁,较明人情世故,经常忍不住出手帮助村民,故甚得孩子们的喜爱。而阿黑……
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冷,一天比一天神秘。
虽是相同的两张脸,然而谁都无法想像,他俩居然会流露着天渊之别的气质。
江湖术士口中的所谓“面相”之学,在他兄弟俩的脸上根本毫不管用。
阿黑的冷面,令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可会怒?可会笑?
人们对不知的人或物,只会感到恐惧;于是,许多此带的人都极为害怕阿黑,严如他是妖怪一样。
就像此刻,他仅是背着盛满今天所采草药的草萎步近,欢笑着的孩子们全都止住笑声,光睁着眼不知所措,有些更情不自禁连退数步。
阿铁也感受到孩子们的怯意,他忙道:
“怎么了?你们适才不是笑得很开心的?”
孩子们并没理会他,小脸依旧“肆无忌惮”地写满惧意。
有时候,惧意也是一种侮辱。
阿黑似乎也察觉孩子们的不妥,因此他在步至孩子十步之位时便自行止步,不再踏前,只对阿铁道:
“有足够吃的吧?”
满首的自发,更有数撮寥落地洒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令她看来更憔悴、更苍老无依;事实上,无论远看近看,她看来也有六十多岁了,确是很老。
天色愈来愈黯,她依然在门前呆坐,只因她正在等着儿子们回家。
天下父母,半生养儿育女,一生的结局、下场,还不是呆坐家中苦等子女回家?
冉冉地,两条高大身影自远方步近石屋,老妇居然毫无所觉,是因为她在想着其他事情,抑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察觉有人步近?
不错!她真的无法察觉,她的一双眼睛,已经陷于半盲了……
在过去数年当中,她曾日以继夜地替人缝补,以维系一家生计,以供养两个井非她亲生的儿子,她的老眼愈缝愈是昏花,愈不中用,最后,她仅能看见一尺之内的东西。
然而她一点也不后悔,仅为她在晚年得到两个像样的儿子。
两条高大的身影终于步至老妇跟前,其中一个轻声唤道:
“娘亲。”
轻唤“娘亲”的人是阿铁,另外默不作声的是阿黑;这个老妇,正是二人此数年来含辛茹苦的娘亲一一徐妈。
徐妈乍闻这声轻唤,脸上乍现喜色,方才惊觉有人步至跟前,她连随使劲揉着一双老眼,翘首望着二人,吁了一口气道:
“你们两个今天为何这样晚?娘亲真是担心死了!还怕你们给毒蛇咬着哪。”
徐妈噜噜苏苏的站了起来,一边摸着墙,一边步进屋内,还一边的道:
“你们以后在采药时,记着要小心点啊!草丛内有那么多毒蛇蜘蛛……”
阿铁看着母亲一边摸着,一边前行的佝偻、伶仃背影,不由鼻子一酸,她如今连前路也不大看得清楚,必须倚墙方可前行。
这一切的苦,都是为了他兄弟俩:,
徐妈小心奕奕的步进厨内,徐徐端出一个盛着三碗粥的盘子,微笑着道:
“瞧!今晚的晚饭很丰富呢!是肉片粥!”
仅是下了一块薄如蝉翼的肉片,这碗粥便叫丰富?可知这家人如何穷苦!
阿铁连随上前接过盘子,把三碗粥放到桌上,徐妈不忘嘱咐:
“有缺口的那只碗子是娘亲惯用的,别要坏了规矩。”
阿铁如言把那碗粥放到徐妈跟前,无意中发觉,徐妈碗内的仅是稀粥,没有肉片。
只得阿黑和阿铁的粥内才有肉片……
啊?怎么会这样的?
也许,这间屋其实只得两块肉片,但却有三个人,徐妈只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犹怕阿铁会弄错,干瘦的手指无限小心地在碗边苦苦摸索着,直至摸着了那个缺口,方才肯定这碗是她“早有预谋”、连半块薄如蝉翼的肉片亦不忍下的稀粥,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还恐节外生枝,忙着强颜笑道:
“来来来!快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吃的了……”
阿铁一颗心直向下沉,回首一望阿黑。
阿黑仍是木然如故,似乎并没发觉。
看着母亲为了他兄弟俩能穿得像样一点而自己节衣缩食,一身衣衫褴楼,一脸寒酸;看着母亲那半盲而迷茫灰蒙的眼睛,阿铁心中骤觉不忍。
他忽然闪电拈起自己粥内那块肉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放到母亲粥内。
徐妈双目半盲,当然瞧不见他这个动作,阿黑仍是低着头,好像亦没瞧见。
娘亲,对不起了……
你如此疼我们两兄弟,阿铁是知道的。
但你这块肉片,阿铁纵使吃进肚子、只怕……只怕比死更为难受。
阿铁并没告诉阿黑,既然阿黑不知,就由得他吃下去好了,不知比知更为幸福。
他想着想着,正欲举粥欲呷,才发觉未有汤匙,急忙道:
“原来还没拿汤匙,娘亲,你稍候一会。”
说罢立走迸厨中取来汤匙,先递了一只给娘亲,再递了一只给阿黑……
可是,就在他把汤匙递给阿黑刹那,他斗然发觉,阿黑碗中的肉片竟然不见了!
阿铁一瞥阿黑,心想:阿黑一定饿得很,这么快便吃掉那块肉片。
然而当他坐下,正要舀粥而喝时,他信眼向娘亲的碗中一瞄,赫然发觉,娘亲的碗内不知何时……
竟然又多添了一块肉片!
阿铁心头陡地一动。难道……
他迅即回望阿黑,阿黑并役看他;只是自顾舀着稀粥,专心地、一口一口地、默默无言地吃,恍如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时徐妈亦已舀了一口粥放到唇边,摹觉有异,连随把这口粥放近眼前看个清楚。
她终于把这口粥看得清清楚楚!也看见了两个儿子的心!
人间所有父母,一生宏愿,或许亦仅是能看透子女们对自己的心吧?
霎时之间,徐妈那只握着汤匙的手不知所措地凝顿半空,凄惶地颤抖,进退维谷。
良久良久,她这只手方才把那口粥送进自己嘴内,她一边仔细咀嚼着那两块肉片,一边硬咽地赞道:
“真…好吃,娘亲…很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粥……了……”
说着吃着,已然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两行老泪,已傍惶地滴进那碗稀粥中……
窗外,蓦然下起雨来。
正在吃粥的阿黑与阿铁,匆忙跑出屋外,替母亲捡回那些在竹篱笆上晾晒的衣物。
他们所居的小屋位于西湖畔的一角,正当二人刚粑衣物悉数取下之际,阿黑倏地定定的凝视偌大的西湖。
“阿黑,你在看什么?”阿铁问。
阿黑的目光并未离开湖面半分,他平静的道:
“湖下,似有一些东西。”
阿铁蹩着眉,极目细眺,湖下那有什么东西?
只有满湖给缠绵雨丝打成的涟漪。
“也役…什么,大概是鱼吧。”阿铁道:
“我们还是快回屋里吧,否则准会着凉。”
阿黑并没再说什么,仅是默默转身,随阿铁一起进屋。
就在两条高大魁梧的身影步进屋内后,涟漪处处的西湖面,蓦地起了一阵异常的变化。
但见某个角落的湖水赫然被徐徐分开,在湖水分开之处,一条人影缓缓的从湖水之下升起。
一条白色的人影,是女的!
这条白色人影,体态异常修长、婀娜,虽然从湖下升起,然而那一身白如梦幻的丝罗襦裙,居然没湿半分。
裙上且伸出无数柔滑细长的白练,白练宛如千丝万缕,又如数不尽的白蛇,不断在雨中飞荡,赫然滴雨不沾!
这是武功?还是……?
她脸上蒙上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跟睛,一双可能已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眼睛!
然而这双眼睛,此际却充满了疑惑。
她凝眸注视阿黑与阿铁所居的石屋,迷惘地低声呢喃,道:
“五年了,自五年前一别,我找了你五年,终于找到了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找到两个失去记忆。一模一样的……”
“步惊云?…
千里寻他
这里,不知是何处何方。
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幽暗迷离的空间。
四周除了黑暗,还弥漫着一层袅袅烟雾;瞧真一点,却原来并非烟雾,而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霞气——
她!
她仍是如五年前一样,一身出尘素白,惟是,纵然从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白纱下的脸,从她的气质,也该知道她比一年前更美丽,更完美无瑕,更无懈可击……
惟一的缺点,是——
多情!
第三章众里寻他
夜阑人静,小情不知为何,竟会在阿铁兄弟及徐妈熟睡后,悄悄溜出屋外。
天地一片混饨苍茫,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注视其中一堆黑沉沉的树叶,这然道:
“你可在?”她竟然对一堆树叶说话,她可是傻的?
树叶内亦居然有人回答:
“想不到,仅仅半个月,你在西湖已艳名四播。”
小情道:
“一切色相尽属虚幻只是世人过于沉迷了。”
树叶中人道:
“已经是第十六天了,你,情况如何?”
小情道:
“很好,他们一家都待我很好,尤其是那个徐妈及阿铁,也分别把我视为女儿及妹子般看待。”她说来竟有点儿感触,是为徐妈与阿铁而感触,她似乎对他俩渐有好感。
“那,你可分辨出谁是——步惊云?”树叶中人问。
步惊云?难道小情正是那个……“
小情若有所思,答:
“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他了,不过还不敢肯定……”
“而且,他很冷!”
冷?“她说的可是……?
树叶中人道:
别忘记,他曾有一个外号,唤作‘不哭死神’,既然不哭,何以不冷?“
“但……”小情又道:
“他,冷得令我难以与他说话。”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叶中人冷笑。
“嗯。”小情微应。
“瞧你眼神,你似乎有点动摇?”树叶中人又问。
她为何动摇?她真的是妖?凡与她在一起的人都会被损阳元?所以她动摇?
小情只是无奈的道:
“他们…是一家很善良的人,对我…也实在是太好了。”这句话真的是衷心话。
“这个我不想听!只是此事不宜过于张扬,你明白没有?”树叶中人道。
“我明白的。”小情轻轻点头。
“好!不过你还要小心计算日子,好处为之吧!”
树叶中人说罢,树叶内嘎地传出“疯”的一声,显然那人已经远会。
小情还是呆呆的站着,口中在不断呢喃,似乎,她真的在算着余下的日子。
日子又过去了。
对于普通人,也许并不觉对日流逝,然而对于小情而言,却是异常重要。
她每天皆在细数着日子,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今天已经是小情留下来的第十九天,对她来说,也是很特别的一天。
因为阿铁终于带她一起去采药,这还是她首次陪他俩一起外出。
目的?
阿黑这个极度的冷,除了偶尔和阿铁及娘亲说一两句话外,平素简直比哑子更像哑子,阿铁与他一起五年,固然十分清楚他的性格,他带小情一起去采药,其实是希望小情能有多些与阿黑相处的机会,实在是他身为大哥的一片苦心。
三人上孤山,踏苏堤,一路上,小情眉梢眼角出奇地孕含微笑;阿铁心想,最大的可能,她是为了能与阿黑了起才会如此吧?
可惜,阿黑似乎并不开心,他而遥摇的跟在二人身后,俨如他们的影子。
虽然阿黑的态度令小情有点尴尬,不过既然大家已一道起行,惟有就这样两前一后,一直的向前行。
过了苏堤,但见流水淙淙之处,架着一条石桥。
小情忽然发奇起来,但还是羞羞地低下头问:
“不知道…那条桥…唤作什么名字?”
她是在问身后的阿黑,抑是身衅的阿铁?无论如何,阿黑因距她太远而装作没有听见,亦根本便不预备要答,他没发一言。
阿铁见情势不妙,惟有抢着先行回答:
“那桥唤作‘断桥’,从前,则唤作‘段家桥’。”
小情闻言更奇,道:
“断桥?这名字听来十分不祥,像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故事……”
“它确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故事。”
“哦?”小情睁着一双清澈招水的大眼睛。
“小情,你可听说过白素贞那个传说?”阿铁老早已把她唤作小情了。
她点了点头:
“嗯,她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女子。”
“这条桥,正是传说当年她产子之地,跟着,她例被那许仙出卖,以盂钵收去……”阿铁说着,脸容竟尔泛起一阵唏嘘。
难怪此桥是个玉石俱焚的故事原来曾有一个女子在此写下她撤底心死的故事。
小精瞧着阿铁,目光中居然露出一丝试探之色,问:
“阿铁大哥你似乎很同情白素贞。”
“嗯。”阿铁微应声。
“那,若有天有一个像白素贞那样的女子愿一生一世跟随你。你会怎办?”
若我是那个许仙,能够遇上一个像白素贞这样为自己死心塌地的女子,必会穷尽一生心力去呵护她,保护她,,绝对不会像许仙那样出卖她!“
小情闻言轻轻一笑,她虽然时常注意阿黑而此际眼神对阿铁亦不禁暗泛一片欣赏之色,叹道:
“可惜,白素贞并不幸福,她没有遇上你。阿铁大哥,将来嫁给你的女孩,一定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孩子。”
阿铁间语温然一笑,道:
“是吗?不过我倒认为,有一个人更能令女该幸福。”
“谁?谁会比阿铁大哥心地更好?”
“阿黑!”
“他?”小情也不禁斜瞥身后远远的阿黑,此刻阿黑双目正直视着前方,本应可看见他俩,然而竟视若无睹。
“不错。”阿铁答:
“阿黑是一个很一心一意的人,他干每一事都很专心;特别是对人,很专心。”
他语中有话,好像在极力推荐。
“譬如呢?”小情问。
“他与我及娘亲在五年前遇上,一直部把我俩视作至亲的人。”
“不过他很冷,也很孤单,就像如今,他为何不与我们一起上路呢?”
阿铁连忙为阿黑辩护:
“小情,你错了。他虽有点怪,但其实并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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