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雄霸天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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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雄霸天下全集-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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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但见头上白光闪动,雪饮未至,刀锋寒气已先至,冰封三尺所绽放的夺目寒光,直教人瞧得
眼寒!
身寒!
心寒!
聂风整个人更如同被冻僵一般,动弹不得,惟有眼巴巴瞪着聂人王的刀向自己劈下来!
却原来聂人王这一刀并非要取其小命,刀劲仅划衣裳而过,聂风身上浑无半分刀伤,上身衣衫却忽然随风片碎!
聂风为之一愕,他也曾旁观父亲练刀,深明他的刀法素来极尽凶残,岂料用劲之巧及拿捏之准绳,亦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当今天下,若论刀法,谁人能出其右?
聂人王着地同时,已自嘿嘿而道:
“如今漫天风雪,你又身无寸缕,若还不吃下那颗虎心,我看你仍能逞强多久?哈哈……”说罢纵声狂笑。
狂笑声中,忽地传来一阵“呜呜”低鸣,但见洞内正爬出数头小虎。
小虎们甫发现地上虎尸,急忙上下班前围着虎尸哀号,聂人王一瞥数头小虎,登时目露凶光,握刀之手迅即收紧,聂风惊见父亲杀意暴涌,私上暗叫不妙……聂人王倏地弹跳而起,叫道∶
“斩草要除根!”说着向数头小虎力砍而上!
就在此间不容发之际,一股森寒气劲从后扑来,聂人王心中一愣,连随回刀挡格。
“当”的一声!来劲在雪饮刀锋上激烈迸射,却仅是聂风掷来的一团小雪球,聂人王一顿之下,聂风已飞快横在小虎跟前,张手拦阻道∶
“爹,别要杀它们啊!”
聂人王感到适才雪球袭来时带着一股独特内力,讶然道∶
“好小子!想不到你仅凭偷学,已学得此等内力!但单凭你这点微未道行,如何来管老子的事?”
聂人王一边说一边举掌欲掴聂风,聂风为着那数头小虎的安危,居然举臂就格,小臂上且是内气充盈,一时间,父子俩宛如仇敌般对峙。
聂人王怒不遏,吼道∶
“啊,你是吃了豹胆熊心,竟敢阻我?”
聂风满脸无奈,哀求道∶
“爹,它们死了至亲,求你放它们一马吧!”
聂人王道∶
“呸!世上尽是背信轻诺之畜生,禽兽更是无行!全都该杀!”
聂风正待出言相劝,不虞小腿一痛,定神一看,原来那群小虎目睹巨虎惨死,不知就里,见人就咬,聂风右腿顿遭咬了一口!
聂人王嘿嘿笑道∶
“看吧!这群畜生全都像你娘亲一样忘情负义,你今日厚待它们,它们总有一天会反噬你!”
聂人王一句说话,聂风的心立时痛得像抽搐一般!他并非为那群小虎恩将仇报而感到心痛,而是在痛惜父亲的命运!
这世上有一种恨,唤作“悔恨”!当一个人被自己最爱遗弃,甚至反噬反反击的时候,内心怎能不悔?怎能不恨?
他也曾如此地呵她护她爱她宠她,直至最后,她竟然逼他恨她!
真是悔不当初,但愿今生今世,从来也没有爱过她!
但愿今生今世……
悔,令聂人王难以自控!恨,更令聂人王迁怒天下万物。
悔恨焚心,聂人王再不对儿子有半点留情,他忽然运腿向儿子一踢!
这一腿力贯千斤,聂风根本无法闪避,“□”的一声巨响!小身儿顿被聂人王踢飞丈外,倒地后且翻滚数周方止,受创非轻!
聂人王暴吼道∶
“天下间没有人能阻老子!”接着高举雪饮,再向数头小虎劈去!
聂风强忍痛楚高呼∶
“爹!”
然而,普天之下,又有谁可制止聂人王这无情至绝的一刀?
没有人!
“刷刷刷”的数声!在头小虎立被斩至支离破碎,其中一头的头颅更滚到聂风面前不过数寸,小虎的眼睛仍未合上,它看来比聂风更年轻……
到了这个地步,聂风已救无可救,一颗泪珠沿着他的脸庞滴到小虎的眼睛上,虎目随即合上,像已感受到他那颗曾竭力相救的心,虽死无憾!
泪热,心更热!
聂风心力交瘁之下,一口气接不上来,鲜血从口中“哗啦”喷出,终于昏了过去。
昏去之前,还听得聂人王疯狂而残酷的笑声。
“倒下了就必须自己站起来,没有人可以帮你,就连你老子也不会帮你!”
可是,聂人王自己又如何?
他为情而倒,是否能够再度站得起来?
风雪依旧咆哮!
皑皑白雪不断打在聂风的身上,早把其大半个身子埋在雪中,但他仍然知觉未复,若再如此下去的话,他的血势必凝结成霜,小命不保!
聂人王却已坐到那头巨虎的虎穴洞口,且生了一堆小火。巨虎一家大小既命丧其手上,当然雀巢鸠占!
洞口仅距聂风不及两
,委实不远,但聂人王虽见儿子危在旦夕,却始终无动于衷,漠然如故,只是以雪饮串着虎尸烧烤,看来煞是专心。
他是真的对亲生儿子如此心狠,还是在他疯狂的心中,也想看看聂风有多大能耐?
聂风并没有让其久等,他那双被雪覆盖的小手蓦地紧握为拳。他,并没有因此死去,他终于苏醒过来。
聂风随即嗅到从洞口传来的阵阵烤肉之香,此际他正饥寒交逼,倘若还没有东西下肚,必在此地僵毙无疑。
坚强的求生意志,驱策着聂风再站起来,蹒跚地、一步步地向洞口走去。
虎穴之中,正有一头比猛虎更可怕的野兽在等待着他!
聂人王甫见儿子步进,双目闪现一股异样光芒,是嘉许?还是火光在其眼中的倒影?
他的脸看来已没有先前那样狰狞,每次杀戮之后,他的情绪都会稍为平复。
聂风坐近火堆,一边擦掌一边呵气,企图就火取暖。
他这才发觉聂人王原来已把四头虎尸搬了进来,虎皮亦早被剥下,虎头则留在洞外,聂风更发觉正给雪饮患着烧烤的赫然是条小腿,一条小虎的腿!
聂风内心不禁一阵恻然,虽云猛虎嗜食人畜,但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又何来人畜给这数头老虎残害?它们其实不必惨死。
小小的心灵忽地感到,倘若适才他比聂人王更强,这些老虎便不用无辜惨死。不错!只要他比聂人王更强……
就在此时,聂人王把一张虎皮向他当头仍云,道∶
“披上它!”
聂风如言披上虎皮,骤觉暖了不少。
聂人王再从地上捡起那个聂风曾反吐出来的虎心,递给儿子道∶
“不想冻死就快吃掉它!”
言罢脸上露出一丝试探的狞笑。
虎心未经火烤,依然腥臭无比,聂风无言地望着那颗虎心,霍地一把接过,大口大口的啮吃起来。
眼见儿子毫不考虑便大吃虎心,聂人王霎时满脸失望之色,鄙夷地道∶
“呸!好窝囊!刚才你不是宁死也不要吃,如今又为何改变主意?你怕死?”反问之间聂风竟把整个虎心吃个精光,跟着缓缓抬首,圆圆的眼睛绽放一股凌厉光芒,不比聂人王的双目逊色,道∶
“错!”
一个“错”字,聂人王不由冷笑一声。
聂风道∶
“我吃虎心,只因我知道自己绝不能死,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我要击风败你,阻止你再疯狂的杀戮!”
总有一天?
聂人王一怔,他料不到儿子小小年纪,居然会口出豪言。
他哪会想到聂风虽年仅十一,但家破后五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涯,早使他学懂了许多寻常孩子学不懂的东西。
当大人们都自私地不负责任,为着自己爱恶或痛苦而忽略孩子时,那么,也就只好被逼迅速长大,适者生存。
聂风眼中的厉意未减,续道∶
“不单要阻止你,我还要阻止天下间所有滥杀无辜的人!”
这番话才是真的有志气,真正的男儿本色!聂人王听罢登时一乐,狂笑声响彻雪地,道∶
“好!不愧是我北饮狂刀之子,有种!”
谁知聂风倔强地道∶
“不!你不是我爹!我爹早已随娘亲一起死了!”
这句说话一针见血,聂风说来也觉心痛。
是的!五年前的聂人王确是一个寻常的。安于现状的父亲,可惜北饮狂刀与雪饮再生之时,也正是聂人王的未日!聂风一直熟悉的父亲早已含恨而终!
聂人王被这针狠狠刺中,顷刻怒火中烧,口中像要喷出熊熊烈火把儿子烧为灰烬,他用力抽扯聂风的长发,恨不得将之一手抽光,高声嚎叫∶
“小子!你瞎扯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聂人王喝声如雷,聂风却毫无畏色,心头有话不吐不快,果真一字字地再说一遍∶
“我说,我的爹早随娘亲死了!”
难得他父子仍念念不忘颜盈,嘴边还不断提着她,好一个颜盈,虽然负情弃子他去,却经常“榜上有名”,真是音容宛在,可见她对他俩伤害之深。
聂人王听聂风提及颜盈,怒上加怒之下,本应即时发作,然而他没有!
但见他素来兽性毕露的脸孔于此瞬间阵红阵青,阵紫阵白,显见被这一激之下,平复的脑海又再次波澜起伏,忽地把雪饮重重插在地上,人亦颓然跪倒,束个人陷于失常,口中喃喃道∶
“不错,聂人王已经死了,聂人王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嗓门渐渐哽咽,惘然落下了泪。
聂风但觉老父神色异常错乱,目光一片呆滞,混沌不堪,自觉适才出言确是重了一些,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遂上前搭着聂人王的肩膊,轻唤一声∶
“爹……”
聂人王却毫无感觉,继续自言自语,跌入回忆的深渊中。
五年经来,聂人王一直生人勿近,聂风还是首次与老父如此接近,他的手心可以感到父亲的身体如火灼般热,足见他的血并未冷,在这个热血汉子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把他变为冷血嗜杀的狂魔?
他太明白了,把父亲弄至如斯模样的,是那无法摆脱,深入骨髓的痛苦,是痛苦!
聂人王的痛苦,聂风简直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被颜盈抛弃的其中一个!
他多么想念娘亲,每当记起她曾把自己拥进怀中的那股温暖,他的心便在一下一下的绞痛!
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加速长大,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不得不领略人性!
想到这里,两行泪已沿着他的小脸涔涔滴下。
聂风定定的看着散发日渐枯白的聂人王,看着这个命途坎坷。半痴半呆的老父,清澈透明的眼睛猝然流露一股像已看通一切痛苦世情的慧黠,一种近乎慈悲的慧黠。
聂人王还在喃喃低语,倏地又抬起头来,神色迷惘地声声自问∶
“聂人王既然死了,那么,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聂风赫见老父双目又再涌起一种令人心悸的疯意,额上青筋暴现,忽然猛用头向洞壁一下下地撞去,撞得血花四溅,聂风深觉不妙,正想拉着父亲,谁知聂人王突又翘首,仰天狂笑道∶
“哈哈!我记起来了!我是北饮狂刀,杀尽天下万物的北饮狂刀!杀!杀!杀!我如今立即去杀!”
喊杀声中,聂人王把雪饮从地上一抽而起,兽性大发地冲出洞去!
“爹”聂风哭着大叫,聂人王又岂会被他轻易叫止?
聂风情急之下,急忙站起追他,可是身子元气未复,跑不了数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地上,昏了过去!
夜,深不可测。
雪地的夜,更是深不可测,诡异地分着黑白。
冰雪依然不分昼夜地漫天飘荡,在那呼啸的风声中,似是夹杂着一些若断若续的哀鸣,宛如鬼哭。
当中,可有一头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鬼。
鸣声如泣如诉,聂风是被这些鸣声弄醒的。
眼前是漆黑的夜,聂风勉力站起,缓缓步近洞口,只见扑面而来的都是风雪,聂人王已不知去向!
听真一点,那些断续的哀鸣竟是哭声,凄厉非常,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莫非是那四头老虎化作四缕虎魂,为自身之惨死而怨忿啼哭?
聂风愈听愈觉心寒,忙以冰心诀收摄心神,内心如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静静的听,一颗心像在这咆哮的风雪中驰骋着,寻找着……
这正是冰心诀独妙之处,无论身处任何环境,皆能平定心神,静听万物动向。可惜聂人王习此冰心诀时年届双十,早已不复冰清,又何来天塌不惊之心?纵使持之以恒,也是进境不大。但聂风自少更习此诀,加上天资聪敏,若单论冰心诀之修为,实比其父犹有过之,即使是绝世高手,也未必能如聂风般在咆哮的风雪中耳听八方。
陡地,聂风小耳一动,腿亦立随耳动,向雪地高处走去,似已发现了哭声出处。
由于负伤在身,聂风没法走得太快,不过走了十丈开外,未见聂人王弃在洞外的四个虎头,也不知被积雪所盖,不是因为……不期然心内一阵忐忑不安!
这样又走了廿丈路程,愈走愈高,几达雪岭之上,周遭且布满大大小小的雪丘,聂风终驻足在一高约三丈之雪丘前,因为他已可清清楚楚听得,哭声仍传自此雪丘之后。
聂风好奇之下,尽量放松脚步潜到雪丘之后,接着,他就看见了一幕骇人奇景!
原来并没有虎的鬼魂在哭泣!雪丘之后,只见聂人王所砍下来的四个虎头,竟被整齐的排放在雪地上,虎头之前,正有一个人背朝聂风盘坐。
在这翻飞的风雪中,此人仍在专心哭泣,就连聂风步近亦未察觉,聂风心中一懔,在此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像聂人王般,独居在这寸草不生的冰天雪地!
这人身上的衣衫破旧异常,布条在冰雪中飘扬,宛如旗帜,一头散发不让聂人王的散发专美,发丝更长,更散,整个人活像一头厉鬼!
聂风正想再踏前一点,岂料甫一踏步,却误踏一雪洼之中,“扑通”一声,待要抽脚再上,那人即时惊觉,也不回头看看来者是谁,身形急展,闪电消失于风雪之中!
聂风为之一呆,此人身法快绝,料不到在此荒芜雪地会居此异人!
他没有追,只是徐徐向那四个虎头步去,发现每个虎头之畔,均插着一根腐朽不堪的木条,木条之上,赫然以血书着“大猫”、“二猫”、“三猫”、“四猫”八个鲜红的字!
聂风但觉触目惊心,这是虎血?还是人血?
这个人竟会视虎为猫!眼前恐怖情景教聂风益觉好奇,于是便再静心一听,不消片刻,便听出此人匿藏于两丈外另一个雪丘后。
他慢慢地走近,一边走一边听,发觉此人并没再动分毫,似乎认为聂风仅是一个小孩,根本无法可知其藏身何处,因此在雪丘静立不动!
聂风惟恐吓怕那人,步履放到最轻最慢,他偷学自聂人王的轻功本是不弱,就在距雪丘拐弯处数步之时,为要出奇不意,猝然加快步法,一个转身,便转到雪丘之后!
那人怎料到一个小孩在大风大雪中会听知自己所在,更没料到他会如斯的快,倏忽间要急退已来不及,终给聂风窥见全豹!
那人见庐山真面被揭,霍然慌张失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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