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红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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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花红似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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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义带着江花和两个孩子,两手空空地回到了旁山县上坪乡他自己的家里,陶义的爷爷和家人见了既高兴又纳闷,他老人家指着江花怀抱中的婴儿问道:“这是我的小孙子吗?”
  江花说:“是的,爷爷,是您的小曾孙子。”
  爷爷高兴地说:“来,我来抱一抱。”说着就伸手来要抱他的曾孙子,江花只
  好把婴儿送到爷爷手中。爷爷抱过去之后,轻轻地在小婴儿额头上亲了一下,欣喜不已。陶义的叔叔、婶婶见陶义和江花带着两个侄孙回来了,也围了过来,看陶家新添的小孙子。摸摸问问,亲热不已。
  婶婶说:“我们陶家的这个小宝贝,真乖,真乖。”全家人欢欣鼓舞,笑声不
  断。一阵欣喜之后,爷爷看到陶义和江花那么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虑,便开口问道:
  “陶义呀,你什么时候从部队回来的?今天还带着江花和两个孩子回来,也
  不先打个招呼,早打个招呼,我们也好有一个准备呀。”
  陶义说道:“爷爷,我前两天刚从部队回来,先到了江花那边,今天回来也
  是临时决定的,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准备。”
  爷爷必竟是一个经过世面的老人,听陶义的话,感到有些不对头,便问道:“怎么根本没有时间准备,是什么意思啊?”
  陶义说:“爷爷您不要着急,坐下来听我慢慢给您说。”
  这时,爷爷对大家说道:“大家都坐下吧。”全家人都坐下来了,爷爷又急着
  开了口:“陶义,你说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从部队回来?”
  陶义说:“爷爷,叔叔婶婶,你们听我说,可是您们千万不要着急呀。”
  爷爷一听陶义这么说,心里更是着急:“你快说吧。”这时他爷爷已经是忐忑
  不安了。陶义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爷爷和家人听了情况之后,万分惊讶,爷爷气得脸色一阵煞白,身上微微擅
  抖,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这是啥子事情啊!?”全家人一时沉默了,都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一时没有什么主意。隐义说道:“爷爷,您千万不要着急,慢慢想办法吧。”
  婶婶说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弄点东西吃,吃饭之后,然后再慢慢
  商量,好吗?”
  爷爷说道:“行,先弄点东西吃了再说。”
  婶婶说:“你们先坐坐,我去做饭。”说完之后,她又对陶义叔叔说:“你来
  帮我一把,到地里去拔两棵青菜回来,快点啊。”陶义他叔叔立即就出门,到地里去拔青菜去了……爷爷和陶义、江花继续在那里说话。
  这时,江花把乡里面如何对她的做法,以及如何拔房子的情况,一一又细说
  了一遍,爷爷气得没有办法,他在想:“那帮乡政府的人为什么如此对江花他们呢?”他不由得问道:“江花呀,你是不是得罪过乡里面的人呀?”
  江花说:“爷爷,要说得罪他们的事,那到是有的,可能还不止一起哩。”爷爷一听感到奇怪,又问道:“你得罪过他们,还不止一起?”“是呀。”“是什么事得罪一他们?你为什么要得罪他们?”
  江花说道:“一回是农技站长贪污国家的双季稻补贴款,我们大家都抓住不放,并联合各村一起来进行追究。结果,被查出来了,站长被判刑。这事自然牵扯到乡里有的领导。
  爷爷说道:“这是一件事。”江花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当年武装部长想要我跟他好,被我坚决拒绝,惹起了他的不满,记恨在心,而当年的那个部长,正是现在的乡长。”她稍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讲道:“在这中间给那个部长牵线的人正是乡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主任。我没有同意,她也对我记恨在心。”
  爷爷听后,不由得“唉——”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难怪呀,难怪!看来你们的事真正的原因不是超生,而只不过是你们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借口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还具有一定的正当性,这事就比较麻烦了。”陶义和江花同意爷爷的看法,他们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中间的原因真的是不在超生,但超生的事可轻可重,因为超生不是江花他一个人,就是在他们村也有超生的,正常情况下只要接受处罚,采取相应的措施,也就没有事了,如果是某些特殊情况,还不一定受到处罚。爷爷要想:针对这个问题,如何能够化解或减轻呢?他冷静地思索着,寻找着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他想来想去,说道:“看来必须得去乡政府一趟,请他们帮助,看是否有化解或减轻的办法。”
  全家人怀着紧张的心情,没说没笑地吃完了晚饭之后,全家又坐到了一起。
  继续分析研究,想办法。
  爷爷说:“陶义江花你们这事,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单一的超生问题,实际上
  是领导借故打击报复。但是,你们给他们所借的是超生,这个问题就比较麻烦了。明天我们到乡政府去一趟,求助一下他们。”
  陶义的叔叔也说:“是的,我们得先摸一摸乡里面对这事的态度,争取能得
  到乡政府的支持,不然,光是我们自己的力量,那肯定是不够的。”
  陶义说:“现在我是六神无主啊,真是晴天霹雳,打得我晕头转向,在那边
  已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所以,才跑回来,和爷爷叔叔商量。爷爷叔叔说得对,实际上就是打击报复,但被他们抓住了超生的问题。”
  爷爷说:“我们上乡政府去,一是好更多地了解有关超生的相关政策,找一
  找有没有化解这个问题的政策;二是求助一下我们的乡政府,请他们给我们指条路,下面究竟该如何走啊?”全家人都同意爷爷的意见。
  爷爷说:“这些天陶义肯定是没有得到好好休息,今晚上大家早点睡觉,明
  天我们上乡政府去找张乡长给我们出点主意。”
  婶婶说道:“江花,陶义,床铺已婚给你们整理好了,就睡你们爸妈那间屋
  子吧。”江花说了一声“谢谢婶婶。”之后,大家各自睡觉去了……
  晚上,全家人都没有睡好觉,都为陶义和江花的事而烦脑。
  陶义和江花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哪里能睡得着啊!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心里
  无限伤感,白天十分坚强的两个人,此时,竟生悲惨之情,两个人越想越难过。特别是江花,感情起伏涤荡,禁不住痛哭不已,是啊!本来是非常幸福的家庭,转眼之间,竟然成了一无所有,叫她一个女人怎么不感到伤心!江花的哭泣,像汹涌的波涛冲击着陶义心。
  陶义劝江花说道:“你难过,我知道,我心里也难过,不要哭,我们慢慢想
  办法,我想我们会好的,困难会过去的,啊!你不要哭,好吗?”可是江花就是控制不住,陶义越劝,她就越感伤心难过。陶义没有办法,便抱着她,越抱,她就越哭,越伤心。触景生情,陶义也无法控制自己,是啊,好好一个家,今天竟然成了一无所有的无家可归的人,他想着想着,也禁不住流起泪来。竟然,两个人抱在一起,眼泪流在一起。
  江花看陶义哭了,她更是心痛起来了,便反过来劝陶义,说道:“你怎么也
  哭啊!啊?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好不好?”陶义一听江花如此劝他,心里越是难受,越是难受,就越是控制不住,越是哭。两个人就是这样紧地抱在一起,互相劝慰着,哭在一起,泪水流在一起……
  江花他们的哭声穿透墙壁,传到了爷爷房里,爷爷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哭声,
  他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可他一个人有话无处可说,只有叹息。他看看睡在他身边那只有五岁的小孙女陶玉,他心里面自言自语:“这个孩子才五岁呀,将来怎么办呀?”他越想越多,更是无法入睡,他展转反侧,他在想:“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早已经不是文革时候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整人的人呀?党的政策,国家的规定,都是明明白白的,该怎么样处理就处理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人家家破人亡呢?”他想起了“文革”前六十年代初那一段时期的社会安定,社会和谐,不禁叹息道:“那个时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多好啊!今后还会有那样的状况吗?什么是候再有那种状况就好啰!”
  陶义他叔叔婶婶那边也是无法入睡,他们也都听到了江花的抽泣声,他们能
  说什么呢?婶婶对叔叔说:“唉,你听见了没有?江花在哭。”叔叔应道:“听见了,你想他们被整得多惨的呀!能不哭吗?要是这事放在我们身上,你也会哭的。”
  “是啊!整得也是太惨了点,那明明是不让人活!”
  “你知道,我们这边也有超生的,超生了按政府规定处理就是了,为什么要
  把人家整得那么惨哩?”
  “江花也是,性格太硬了,办事也太认真了点,她到处得罪人,反过来你有
  什么事时,人家不整你呀?不整你才怪呢!”女人说道。
  “话不能那么说,你得看她作的事对不对?她们追究国家补贴款,那是对的
  呀,国家补给我们农民的,领导贪污了不该追究吗?就得追究。”男人说道。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可在现实中,就往往不是那么回事,你坚持了真理,
  得罪了领导,可领导就记住你了,除非你不出任何事,一旦有点事,你就等着挨吧。”女人说道。
  “这就是不正之风的表现,所以,我们还得坚持正义的东西,还是要敢于和
  那些不正之风斗争。”两个人在被窝里热情地讨论着江花和陶义的问题。陶义他叔叔这时和他老婆开玩笑说道:“要不我们也来他一个超生试一试?”他边说边动手摸他老婆。陶义婶婶用手扒拉着她男人的手,装作不愿意的样子,哼了一句,说道:“去你的吧,你给我少来劲。”她男人则进一步地逗着说道:“怎么!你还敢抗拒?反了你。”她继续抗拒道:“你要……”“我要你再给我生一个。”说完后就猛一翻身,将女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面,他女人只是嘻嘻嘻地轻声笑着……
  另一间屋子里,陶义和江花没有一点能够高兴起来的情绪,可是根本无法入
  睡,俩人只是紧紧地靠在一起,细声细气地商量着下一步的路在哪里。
  陶义说道:“我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是跟他们斗?还是不斗呢?”
  江花说道:“要斗的话,怎么个斗法?一边是政府,一边是部队。我们能斗
  得过他们吗?”
  陶义说道:“是呀,两边都是硬手,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性,一个兵,
  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哟。”
  江花说道:“还有,要斗的话,又怎么个斗法?”
  陶义说道:“所谓斗,就是申诉,就是上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别的办法一点都没有。”
  江花说道:“申诉,到哪里去申诉?上访到哪里去上访?”
  陶义说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新问题,再说申诉也好,上访也好,都不知
  道是多么地艰难呀?”
  江花说道:“如果,不斗,难道说就任他们宰割不成?再说,如果不斗,我
  们又怎么办呢?我们怎么生活呢?”
  陶义说道:“是呀,如果我们就认命了,不跟他们斗,我们今后的路又在哪
  里呀?干什么去呢?种地没有地可种,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耗子还得有个洞,鸟还得有个窝嘛,我们呢?什么都没有,怎么生活法?”
  俩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得不出一个答案,是啊,明天的路到底该如何走法?
  眼前一片茫然……正在这时,小宝贝哭了,江花赶紧转过身去,解开衣襟,把奶头塞进小宝贝的嘴里,小宝贝不哭了,可是江花,抱着小宝贝却不禁自己哭了起来,她感到这个小宝贝太可怜了,刚生下来竟然就遇到了这样一种情况,全家坠入了看不到一点光明的深渊之中,她能不伤心,能不哭吗?
  陶义面对着江花和小宝贝当前的处景,他难过极了,他的心在擅抖,他的心
  在流血,他感到自己做为一个男人,做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对于眼前的所遇到的问题,竟然是毫无办法,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惭愧万分。此时,他那复杂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也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得到的。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地、不停地着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两个娃儿到底该怎么办?路到底在哪里哟?他不停地问着自己,本来很少流泪的男子汉,此时此景,眼泪也禁不住流淌下来……
  江花转过身来,对陶义说道:“没有办法,那就等明天,爷爷到乡政府去了
  之后,看看乡政府能不能给我们指一条路再说吧。”
  陶义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第二节
  第二天上午,陶义跟随爷爷,一起来到了云坪乡政府,找到了张乡长,爷爷先开了口:“张乡长,我有特殊的事情要向你报告。”
  “陶大叔,您老有什么特殊事情要找我啊?”
  “我的孙子和孙媳妇因超生遭遇到了想像不到的打击呀,气得我一晚上没有
  睡觉,特来向你报告,请乡长你给我们做个主啊。”
  张乡长说:“是吗?是怎么回事啊?我听一听。”
  爷爷对陶义说:“陶义呀,你向张乡长汇报一下吧,捡主要的说清楚就行
  了。”陶义便把在部队和江花在乡里所发生的一切情况,都给张乡长说了个一清二楚。
  张乡长听了陶义的情况汇报之后,说道:“部队怎么对你这样处理?那是不
  符合政策的。”张乡长稍停了一会又说:“再说,你是我们旁山上坪乡的人,怎么把你送交长津县的长沟乡去呢?我们是不同的两个县,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和我们联系才对,要送回也得送回来交给我们县才对啊。”
  陶义说:“他们说我的家属孩子都在长沟乡,超生也是在那边发生的,故把
  我交给了长沟乡政府。”
  张乡长说:“你的手续呢?”
  陶义说:“没有什么手续,只有一封介绍信。”说完后,拿出了介绍信,递了过去。张乡长打开一看,那是写给县政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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