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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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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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很紧密,所以没有光透出,但有的地方却没有那么紧密,光便透了过来。
    我又呆了片刻,一道两公尺上下,笔直的隙缝,那是甚么呢?我继续摸索著,当我
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突出点之际,我几乎尖叫了出来。
    那是一道暗门!
    在地窖中,有一道暗门,我可以由这道暗门,离开这个地窖!
    那时候,我心中的高兴,真是难以形容,我先是旋转著那圆形的突出点,但是没有
用,接著,我又试著用力按下那圆形的突出点。
    这一下,我听到“拍”地一声响,那道暗门,已弹开了一些。
    暗门一弹开,强烈的光线直射我的双眼,光线是那么强烈,使我的眼睛,感到一阵
刺痛,一刹那间,甚么也看不到。
    而且,自门内,一股极冷的冷风,涌了出来,那股冷风是如此之寒玲,以致使我在
刹那间,身子把不住剧烈地发起抖来。
    在刹那间,我心中的惊骇,实在是难以言喻的。光亮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我在黑
暗中久了,就算是普通的光线,也会使我不能适应,可是,寒冷又是怎么一回事?何以
突然之间,会有那么强烈的一股寒冷,向我正面袭了过来?
    在那刹间,我根本不可能去考虑究竟为了甚么,我只是急促地向后,退了开去,我
接连退出了几步,才勉强定了定神。
    那时候,在那扇门中,寒冷仍然在不断地涌出来,然而,除了寒冷之外,既然没有
甚么别的动静,我自然也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我开始可以打量眼前的情形了,在那扇门外,并非我想像的街道,而是另一间房间

    那间房间十分大,房间中所有一切,不是白色,就是金器的闪亮色,我看到很多柜
子,看到一张像是医院手术床也似的床,也看到了很多玻璃橱。
    那间房间的光线十分强烈,全部天花板上,都是强光灯。
    而寒冷就是那间房间中涌出来!
    我呆了不到一分钟,便向内直闯进去,才一走进,我便又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实在太冷了,我也立即注意到墙上所接的一只巨型的温度计,这间房间内的温度,是摄
氏零下二十度!
    那是一间冻房!
    在那时候,我真的糊涂了,我绝不是脑筋不灵活的人,但是,在地下秘密设置一间
冻房,却是为了甚么,我再也想不出来。
    看来,这像是一间工作室,或者具体一些说,这像是一个医生的工作室,因为在墙
上。挂著不少挂图,都是和人体构造有关的。而且,在一只玻璃橱中,有很多大的玻璃
瓶。
    神经衰弱的人,看到那些玻璃瓶中浸著的东西,会晕过去,那全是零零碎碎的人体
器官,有两只瓶中,浸在甲醛内的,是两个头盖骨被揭开的人头、人脑的结构,清楚可
见!
    我虽然神经并不衰弱,但是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下,看到了这些东西,我上下两排
牙齿,也不禁互叩发出“得得”的声响来。
    我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使我的胸口一阵发痛,我来到了一张大桌子前,拉开
了几个抽屉,我并没有发现甚么。
    房间中的寒冷,实在使我有点熬不住了,我的手指也开始麻木。但是我既然发现了
这样一个秘密所在,自无离去之理。
    我搓著手,呵著气,又来到了─列柜子之前,那是一列钢柜,每一个都有七呎来高
,两呎来宽,而且都上著锁。我的手指,虽然因为寒冷而有点麻木,但是要弄开那样的
锁,还不是甚么难事。我用了一根钢丝,化了两分钟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四倍时间)。
就弄开了其中的─扇门,我拉开了那扇钢门,一阵更甚的冷气,扑面而来。
    我又后退了─步,而当我看清了钢柜中的东西时,我上下两排牙齿的相叩声,紧密
得像是骤雨打在铁皮上一样。
    在那钢柜中,直挺挺地站著一个死人!
    那钢柜的四壁,全是厚厚的冰花,那一双双的钢柜的用途,是要来储放死人的,如
果每一个钢柜中,都有─个死人,那么,在这个地下冻房中,就收藏了二十个死人!
    我立时合上了钢柜的门,而且退出了那冻房,回到了地窖之中。
    由于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门关好,是以地窑中也变得很冷了,但是比起那冻房
来总要好得多了。
    那时,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我一直未能知道那个秃顶人是甚么人,如今,我可
以说是已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是我的心中更混乱了,因为,我更加不知道他是甚么人了
,就算他是一个医生,他为甚么要收藏著那么多死人?那些死人,他自然是非法收藏的
。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为了甚么呢?
    我在黑暗之中,想了很久,仍然一点结果也没有,而地窖中,又渐渐变得闷热起来
,我的身上又开始冒冷汗。那人仍没有来的迹象。
    我上了楼梯,用力顶著那扇活板,但是─点用处也没有,活板一定已被扣住了,我
无法离开,只好又摸索著走了回来。
    我在走了回来之后,坐在我事先布置好的障碍物之中,又想了好一会,但是我的脑
中,实在太混乱了,是以简直甚么也不能想。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得那冻房之中,传来了几下“拍拍”的声响。
    地窖之中虽然闷热,然而当我听到那些“拍拍”的声响时,我也不禁毛发直竖,遍
体生寒!
    那冻房中并没有人,自然,有死人,但是死人是不会发出声响来的!
    我倏地转过身来,望住了那冻房的门,在黑暗之中,我其实只能看到一线光芒,当
然,我不明白在冻房之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而我也几乎没有勇气走过去看个究竟,我呆了片刻,又听得冻房中传来了“吱”的
─声响,那一下声响,听来像是有甚么人,移开了一件甚么东西一样。
    我立时大声喝道:“甚么人?”
    我之所以那样大声呼喝,其实并不是想真正得到回答,而只不过是自己替自己壮壮
胆而已。
    我在呼喝了一声之后,并没有再听到甚么声响,但我的胆子,倒是壮了不少,我向
那扇门走去,摸索到了那圆形的按钮,又按开了那扇门。
第五部:生死恩怨
    当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刚才我打开过的那只钢柜的门,打
开著。
    我不必怀疑我自己的记忆力,当时,我是曾将那扇门关上的。
    可能我当时太惊骇了,并没有将那扇柜门的锁碰上。
    而且,这时,也真的不必怀疑甚么了,因为那钢柜中是空的。
    几分钟之前,钢柜中还直挺挺地站著一个冻藏著的死人,但是现在,那钢柜是空的

    我的身上,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的视线几乎无法离开那空了的钢柜。
    而当我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空的钢柜时,我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桌前的一张转椅
上。
    那人背对著我,我只能看到椅背上露出的头部,那人的头发是白的。
    但是我又立即发现,那人的头发,并不是花白的,那些白色的,只不过是霜花;他
是从那个温度极低的冷藏柜中出来的,他就是那个死人!
    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但是我却还可以想到一点,死人是不会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的

    那人虽然在几分钟之前,还是在那个冷藏柜中,但是他可能不是死人,他可能是在
从事某种试验,更可能,他是被强迫进行著某种试验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全身每一根绷紧了的神经,都立时松驰了下来。
    刚才,我是紧张得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的,但这时,我一开口,语调甚至十分轻松
,我道:“朋友,难道你不怕冷么?”
    我一面说,一面已向前走去,那人仍然坐著不动,而当我来到了那人的面前时,我
又呆住了。
    坐在椅上的,实实在在,是一个死人,他睁著眼,但是眼中一点神采也没有,他的
面色,是一种要命的青灰色,那是个死人!
    而这个死人,这时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听刚才那下声响,他在坐下那张椅子之
前,似乎还曾将椅子移动了一下,是以我才听到“吱”地一声响的。
    我僵立了片刻,在那刹间,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才好,我全身冰冷,好不容易,我才
扬起手来,在那人的面前,摇了两下。
    那人─点反应也没有。
    我的胆子大了些,我将手放在那人的鼻端,那人根本没有呼吸,他是一个死人,不
但是一个死人,而且,─定已死了很久了!
    对于死人,我多少也有一点经验,现在坐在椅上的那个死人,他的皮肤,已经呈出
一种深灰色,毛孔特别显著,一个人,若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天,是决不会呈现这种情形
的。
    但是,这个死人,却才从冷藏柜中,走了出来,移开椅子,坐在椅子上。
    这间冻房本来就冷得叫人发抖,而在这时候,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实实在在,我这时的发抖,倒并不是为了害怕,死人虽然给人以极恐怖的感觉,但
是死人比起活人来,却差得远了,真正要叫人提心吊胆,说不定甚么时候,一面笑著,
一面就给你一刀子的,决不会是死人,而是活人。
    但是我那时,仍然不住地发著抖,我之所以发抖,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奇诡了!
    我现在已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半秃的男子,一定有─种甚么奇异的方法,可以使死
人有活动的能力,这真正是不可思议的,我剧烈地发著抖,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并不是处
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而是忽然之间,一步跨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迷离境界!
    我多少有点震惊,但是也有著一种异样的兴奋,眼前的这个死人就是拜访鲍伯尔,
将鲍伯尔吓得心脏病发作的那个“石先生”的同类。他们全是死人,但是却是会行动,
甚至会说话的死人!
    我僵立了好久,才渐渐后退,那死人一直坐在椅子之上,一动不动。
    我的思绪混乱之极,在那一刹间,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做些甚么才好。
    我就这样呆立著,直到我听到了地窖之中,突然传来了“拍”地一声响,我的视线
,才从那死人的脸上移开去,抬头向前望了一眼。
    也就在那时,我听得地窖之中,传来了一下沉闷的、愤怒的喝骂声。那一下喝骂声
,我听得出,就是那半秃男子发出来的。
    接著,“砰”地一声响,冻房半开著的门,被撞了开来,那人脸色铁青,冲了进来
,他以一种异样凶狠的眼光,瞪视著我,他面上的肌肉,在不住的抽搐著,扭曲成十分
可怖的样子。
    他喘著气,由于冻房中的气温十分低,是以他在喘气之际,在他的口中,喷出不少
白气来,他几乎是在力竭声嘶地叫著:“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这时,反倒镇定了下来,我道:“你暗门设计得并不好,我很容易进来!”
    那人在才一冲进来时,显然还只是发现了我,而未曾发现那坐在椅上的死人。
    而当我那两句话一出口之后,我就将转椅,转了一转,使那死人,面对著他,他手
中的枪,那时已经扬了起来,我猜他是准备向我发射的了!
    但是,就在那一刹间,他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他尖声叫了起来:“天,你做了些甚
么?”
    我冷冷地道:“我没有做甚么,我只不过打开了其中的一只钢柜,而这位仁兄,就
从钢柜之中,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
    那人抬起头来,他的身子也在发著抖,他的手中虽然还握住了枪,可是看他的神情
,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中有枪了!
    那是大好机会来了,我双手用力一提那张椅,坐在椅子上的死人,在我用力一推之
下,突然向前,扑了过去,那人一声惊呼,身子向后退去。
    而就在他惊呼著,身子向后退去之际,我已经疾窜而出,在他的身边掠过,一伸手
,就将手枪自那人的手中,抢了过来!
    手枪一到了手中,情势便完全改观了,那时,那死人跌倒在地上,完全是一个死人
,一动也不动,而那人的身子抖得更剧烈,他后退了几步,抬头望著我,忽然之间,他
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十分难听,他道:“有话好说,朋友,有话好说!”
    他在讨饶了!
    我将手中的枪,扬了一场:“不错,有话好说,但是这里太冷了,我们到上面说话
去!”
    那人吸了一口气,又向地上的死人,望了一眼,他显然也已经渐渐恢复了镇定:“
你是只有打开一个柜子,还是将所有的柜子全打开了?”
    我冷笑著:“你以为我在看到了一个死人之后,还会有兴趣去看别的死人么?”
    那人又吸了一口气:“好的,我们出去谈谈,但是你得等我将这个死人,扶进钢柜
去再说。”
    我打横跨出了一步,手中的枪,仍然对准了他:“好,可是你别出甚么花样!”
    那人苦笑著,俯身扶起了那死人,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死人,扶著那死人,到了钢柜
之前,令那死人直站在钢柜中,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钢柜的门。
    那时侯,我已经站在冻房的门口了。
    我一直用枪对住了那人,因为我深信那人极度危险。他关上了钢柜的门之后,转身
向外走来,我步步为营地向外退去。
    一直退到出了地窖,经过了厨房,来到了客厅中,我命他坐下来,自己来到了电话
之旁,拿起了电话,他一看到我拿起了电话,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忙摇著手:“别打
电话,别打!”
    我冷冷地道:“为甚么?你知道我要打电话给甚么人?你何必那么害怕!”
    他的额头上的在渗著汗:“有话好说,其实,我也不是犯了甚么大罪,你报告了上
去,对你自己,也没有甚么好处。”
    我冷笑著:“还说你没有犯了甚么罪,在地下的冻房中,有著那么多死人,这不是
犯罪?”
    那人忙道:“偷死尸,罪名也不会太大!”
    我厉声道:“那么,你禁锢我呢?”
    那人瞪著我:“你并不是警官,老友,你假冒警官的身份,也一样有罪!”
    我不禁又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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