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之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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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之步步高升-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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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轩听见对方这么称呼自己,知道自己小心功夫没有白费,脸上挂着笑容点了点头,眼神中友好的信息更加明显。

董柏言招呼着妻娘舅一家人坐下,过了一会儿菜陆续上来,董柏言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个杨廷轩可真是八面玲珑水晶心肝的人,菜式不变但是一看就是重新上的菜,分量和用料比刚才考究的多。这小子是个人物,董柏言心中暗暗下了个定义。

董柏言发现妻娘舅一家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如果那个时候是高看一眼,现在绝对是高山仰止。

心中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微笑招呼着众人吃饭,然后频频敬酒。

过了一会儿,振兴胆怯的看了董柏言一眼小声问道,“姐夫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董柏言笑了拿起酒杯说道,“振兴你像个男人,来跟姐夫干了这杯酒。”

听到这句话振兴的眼圈红了红没有说话,举起酒杯两个人碰了一下将杯中酒干掉。

“如果姐夫说,我是厂长而且是光华机械厂的厂长你信不信?”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低头说道。

振兴愣了愣然后带着满脸的苦笑说道,“姐夫我知道你是大人物,你就别拿你这可怜的小舅子开玩笑了。”

董柏言神秘的一笑说道,“振兴我以前可是听说,光华机械厂效益顶呱呱,可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拿起酒瓶给振兴倒上。

一听到这句话二舅,二舅妈还有振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弟妹倒是没有叹气,但是眼圈有些发红。

“柏言你不知道,我十八岁进厂工作,今年六十岁整,看着它一天天壮大然后一天天衰败,心里这滋味真的不好受。想起以前红火的日子,再看看现在的模样,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光华机械厂吗?”二舅长长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将它放下,将那个缠着胶布的眼镜取下来,掏出一块眼镜布慢慢地擦着,萧索无奈伤怀的神情,让董柏言看了都感觉到心酸。

“***都是让那个姓郭的搞成这样。”振兴嘴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

“振兴你胡说什么?”二舅把眼睛一瞪沉声说道。

“本来就是这样嘛!”振兴把头低下来不满意的嘟囔着。

董柏言的眼神在振兴的身上瞟了一眼,笑着对二舅说道,“二舅这里又没外人,说说又怕什么?”

“嗨,柏言你不知道,振兴就是吃了这嘴上的亏,要不是小美。嗨,这事情不要再提了。”二舅摇摇满是花白头发的脑袋,一脸的凄然。二舅妈静悄悄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振兴看了看身边的妻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美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董柏言看着他们的动作心念一闪,难道这一家人的遭遇和里面坐的郭向东很有关系?光华机械厂都是那个姓郭的搞成这样,难道也和郭向东很有关系?一连串的问号,在他的心中层层叠叠堆积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叹号。

“二舅和我说一说怕什么?难道咱们一家人还能走了话?有些话憋在心里说一说也是种释放。要不憋屈久了难免会生出病来。”董柏言笑着说道。

“姐夫你不知道,光华机械厂有多好,我从学校毕业本来有机会去别的事业单位,可我没有去直接回来分配进厂。为什么?那个时候光华机械厂简直好得不得了。真不是吹牛,以前光华机械厂的年轻后生走在路上都是高高抬起头,可是现在灰溜溜的恨不得有本事变成老鼠钻着地洞跑。”振兴一脸的难过,开始发起了牢骚。

“自从郭柏光当了厂长,光华机械厂就开始走下坡路,简直是老奶奶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郭败光真不是个玩意。”一提到这个名字,振兴的腮帮子鼓出一大块,董柏言相信,此刻那个叫郭柏光站在这里,振兴肯定会从他身上咬下块肉来。

二舅叹了口气没有出言阻止儿子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吃着菜慢慢的嚼着,看起来很费力气。

二舅妈看起来好像也对满桌子的菜失去了兴趣,只是慢慢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白开水。小美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杯子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郭柏光郭败光?”董柏言听出这两个名字在读音上好像有些细微的差别,好奇地问道。

“前一任厂长叫郭柏光。”振兴怕董柏言不明白在手指上沾了些水,在桌面上写下这三个字,“后来我们管他叫郭败光,就是家业败光的意思。”

董柏言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暗道这个人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这个外号起的更有意思。由此可见汉语言文化博大精精深,群众的智慧更是无穷,两者有机的结合起来,竟然得出一个如此具有鲜明特点,言简意赅,听得懂,整得明白,好记忘不掉的外号。

“那他为什么叫郭败光呢?”董柏言拿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两个人碰了碰杯。

“他把能卖的都卖了,要不是厂里的地皮没人买,恐怕光华机械厂已经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振兴苦笑道,接过董柏言递过的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

“难道光华机械厂除了厂房,里面一点设备都没有了?”董柏言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剩下一间间空空的厂房,恐怕自己只有痛苦的份了。

“那到不是,前两年省里专门拨下资金重新购置了一批设备,可是厂长就像走马灯一样,你来我去换个不停,谁顾得上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厂房里睡大觉呢!”振兴苦苦笑了一下,拿起酒杯大多喝了一口,也许这样才能消除他胸中不平的块垒。

董柏言的心中稍稍安定下来,“这批设备怎么样?”

二舅在一旁插话,“我倒是见过,说是新设备与国际接轨,但我看能抵上国外七八十年代的水平就不错了。”

“哪些设备能用吗?”董柏言接着问道。

“如果组装起来应该可以使用,其实比厂子原来的设备好了许多。”二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能用管什么用,厂子里的技术骨干能走的全都走了,南下的北上的都被私人企业高薪聘用挣大钱去了,谁还有心在这里挣每个月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啊!”

董柏言的心颤了好几下,二十世纪最大的财富是什么?是人才,人才都流失了,自己这个厂长还干个什么劲,总不能披挂上阵自己奋斗在生产地一下吧!就算有这心可没这技术啊!暗暗着急可是又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

“南边也有几个厂子想叫我过去,等着小美生完孩子,看看我那出生的小家伙,心里踏实了,也去那边找活干,总比在这里饿死强多了。”振兴看了看小美,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然后相视一眼彼此一笑倒也有几分柔情蜜意。

“二舅,为什么前几任厂长不召集工人,将机器组装起来,然后进行生产这样也不是办法吗?”董柏言想了想说道。

“呵呵,柏言你的想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干什么事情都得花钱,组装机器你不得聘请国外技师,这需要钱;你召集工人开工,这还得需要钱;你生产机器设备产品,原材料还得花钱吧;还有开工需要的水电费,难道不要钱吗?这些钱总和在一起没有一千万绝对下不来啊!这还是初步估算,你要考虑到生产出来的产品有没有买家,就是有买家货款会不会即时到帐,如果不到账你总不能停工吧!你算一算这得多少钱?”二舅板着指头一样一样给他数出来,让董柏言心中有一个很不恭敬的想法,为什么你老人家不少长两个指头。

头疼,真的很头疼,他有一种掉到坑里的感觉。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的想法是那么的简单。

“还有。”二舅一说这两个字,董柏言的头更疼了,强打精神微笑的看着二舅这打开的话匣子。“现在光华机械厂已经在这个行业名声都臭了,可以说它已经被这个行业除名了,你想想谁愿意和这样的企业合作?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光华机械厂?”

董柏言很配合的摇摇头。

“光华光华光花不挣,有钱买光华,让你钱花光。”二舅痛苦的摇摇头,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不难看出他的心究竟有多么疼。

“都是郭家父子干的好事,他们借着光华机械厂的名头,将外面的订单。拿道自己开的厂子去做,质量又无法保证。对方退回的机械设备再拿回到厂子里面返修,就这样一来二去生生将我们这块金字招牌毁掉了。”振兴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对父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没有人管吗?”董柏言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感觉到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管谁管他们,谁敢管他们?他们开的厂子据说还有省委领导的股份。”振兴压低声音说道。

“振兴我看你是喝多了,这样的话你也敢乱说。”二舅沉声喝止道。

“爸怕什么,姐夫又不是外人,我就是这么一说,他也是这么一听,哈哈一笑不就完了。”振兴的酒有些喝多了,舌头根子有些硬,基本上无视自家老爷子的警告。

二舅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省委领导的股份?”董柏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很迟疑地问道,“这有点太离谱了吧!我看着应该是谣传。”

“呵呵,姐夫你在天南工作,怎么会知道光华机械厂里面的内幕。你知道以前主管工业的副省长是谁吗?”振兴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董柏言眼神随意的向四周看了一下,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正在讲什么。难道会是他?一个名字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你不知道吧!”振兴将嘴凑到董柏言的耳朵跟前,自以为声音很小的说了两个字“夏斌。”,但是他的声音足以让五米开外的人听到。然后笑着回撤身体看着董柏言醉态可掬的笑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就像自己提前知道今天晚上双色球号码,然后偷偷告诉别人的那份卖弄和满足。

董柏言的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陌生,而且两个人之间,总是在间接的交手过招。更何况自己的情人柳曼尼跟夏斌有过那么一段过往。并且曼尼一直在香港不能回来,也跟这厮有深深的关系。

“振兴饭可以随便吃,可是话不能乱说啊!”董柏言故意将了振兴一句话。

一听董柏言说出这句话,歪坐在椅子上的振兴立刻坐直身体说道,“姐夫这话我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掺,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全厂里的人都知道,你在厂区随便揪过一个人问问,他肯定会按照我说的告诉你,而且一点都不带差的。”

二舅的目光在董柏言的脸上转了转,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我们组织好几次工人上访,到省政府门前静坐,可最终的结果怎么样?那对狗父子还不依旧在外面活得逍遥自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他没有这么大的靠山,早就进去吃牢饭了,不,应该挨枪子。”振兴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义愤填膺的说道。

“振兴你就少说两句吧!难道你吃的亏还不够啊!”二舅看到自己的儿子越说越不像话,低声喝止道。

“爸,你怕什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不了再把我送进拘留所,我怕他个吊。反正这个地方我是呆够了,再有个把个月看看我出生的孩子。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出去闯闯,我看总比在这里等死强。等儿子在外面站住了脚,把全家人都接过去,咱们在一块快乐乐乐的生活。”振兴满不在乎的摇着脑袋,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但是眼神里却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二舅振兴这话是什么意思?”董柏言心中暗暗吃惊。

“嗨!振兴他的为人仗义,在工人们当中挺有威信,由他牵头组织了几次上访,结果被公安局以公共场所蓄意滋事罪抓起来,关了好几个月,在里面没少受罪。要不是小美,他,他恐怕现在还出不来。”二舅妈在一旁说道,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妈,您别说了。”小美声音哽咽拉了拉婆婆的胳膊,递过一张餐巾纸。二舅妈再也控制不住伤心,抱住小美两个人哀哀的哭起来。

振兴手里握着玻璃杯,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郭向东走进去的包间,里面射出熊熊的怒火,就像一头猛虎择人而噬,短短的头发根根直立,在董柏言的眼中确实有怒发冲冠的感觉。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走。

“真振兴你干什么?你给小美的痛苦还不够?你给我们的痛苦还不够?难道你又想做傻事?小美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明白不明白?”二舅大声喝道。

振兴的身体僵住了,慢慢坐在椅子上,颓然的垂下脑袋,拿起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慢慢眼睛里留下两行酸楚的泪水。

董柏言心中叹口气,事情的大概他已经全部清除了,感觉自己好残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家人心上的伤疤,不断的揭起,让血淋淋的痛苦再次唤醒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陈年旧事。拿起酒杯将最后一滴酒送进自己的喉咙,就让辛辣的滋味在心中慢慢回荡,也许这样才会让自己的良心安稳一些。

五个人坐在桌子上沉默着,周围喧嚣的说话声似乎被这种沉默隔离在外面,封闭的空间,压抑的气氛令每个人心上都压了一块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巨石。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低低的啜泣声在周围萦绕,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柏言你刚才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二舅低声问道,眼睛看着他。

“二舅你说我说的什么事情是真的?”董柏言不解地问道。

“你要来我们厂当厂长。”二舅的话语让振兴一愣,转过头永不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表姐夫。

董柏言迎着他们的目光,过了一会儿重重的点点头。

二舅笑了,“柏言不是我们拿你当外人,是你拿自己当外人。”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和看透人情世故的光芒。

董柏言看着这个眼神,实在羞愧难当,他真有一种露出皮袍下面的小的感觉。

“二舅真对不起,我,我”他感觉自己的解释实在有些苍白无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个厂子搞起来,明天上家里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振兴他也能帮你。但是如果你在这里就是一个过客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等我家门了。时间不早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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