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总敲两次门 作者:詹姆斯·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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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总敲两次门 作者:詹姆斯·凯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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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记者就怎么说的话,找就得说,是我在开车。我没有对验尸官撒任何谎,法官,我仍旧觉着是我在开车。”

  “喝醉酒一事,你撒谎了。”

  “说得对。我喝得酩酊大醉,也确实撒谎了,但我现在明白了,知道能使我摆脱眼前这一切的只有事实。不错,我是喝醉了,喝得烂醉,我当时所能想到的就是,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喝醉了,因为我在开车。一旦他们发现我喝醉了,那我就完了。”

  “你对陪审团会这样讲吗?”

  “我只能这样讲,法官,可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是她在开车。是我开着车上路的,这个我清楚。我甚至还记得有个家伙站在那里笑我,可等车往下栽的时候,怎么又变成她在开了呢?”

  “你开了能有两英尺远。”

  “您是说两英里?”

  “我说的是两英尺,接下来她便把方向盘从你的手里夺过去了。”

  “哎呀,那我一定很恼火。”

  “哎,你说的这种事,陪审团以许会相信的,听上去好像是你在瞎编乱造,可事情的真相往往显得如此。是的,他们或许会相信的。”

  萨基特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指甲,而我则难以控制脸上现出的笑容。我很高兴他又开始问我更多的问题,这样我就可以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而不只是总在想自己如何轻而易举地愚弄了他。

  “你何时开始给帕普达基斯干的,钱伯斯?”

  “去年冬天。”

  “你在他那里干了有多久?”

  “直到一个月以前,大约有六个月。”

  “这么说你给他干了有六个月?”

  “大约有这么久。”

  “在此之前你做什么?”

  “喔,到处流浪。”

  “沿途免费搭乘他人便车旅行?偷乘货车?哪里能讨到饭就在哪里讨?”

  “是的,先生。”

  他打开一个公文包,把一堆文档资料放在桌子上,并开始翻看起来。

  “去过弗里斯科吗?”

  “生在那里。”

  “堪萨斯城?纽约?新奥尔良?芝加哥?”

  “全去过。”

  “进过监狱吗?”

  “进过,法官。一个人四处流浪,免不了时不时地和警察发生麻烦。是的,先生,我入过狱。”

  “进过塔斯克森的监狱吗?”

  “是的,先生,我想在那里关了能有十天吧,原因是非法侵入铁路领地。”

  “盐湖城?圣迭哥?威奇托?”

  “是的,先生,所有那些地方都去过。”

  “奥克兰?”

  “我在那个地方被关了三个月,法官,原因是我和一个铁路警察发生了冲突。”

  “你把他打得不轻,是吗?”

  “哎,都说他被打得不轻,可你也该看看冲突的另一方,我自己也被他打得不轻。”

  “洛杉矶?”

  “去过一回,但只呆了三天。”

  “钱伯斯,你怎么给帕普达基斯干起来了呢?”

  “那只不过是一种偶然。当时我身无分文,而他正需要个帮手。有一天我突然来到他开的店找点吃的,他提出给我个活干,我就答应了。”

  “钱伯斯,你觉着这件事怪不怪?”

  “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法官?”

  “我是说,你四处流浪了这么多年,而且就我看来,又从未做过什么,甚至从未试着去做点什么,你竟然突然安居下来并开始工作,又干得很稳当,这你不觉得怪吗?”

  “这样做,我并不怎么开心,这点我承认。”

  “可你却干下去了。”

  “尼克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好的一个。我赌钱赢了之后,曾试图告诉他我不想干了,可我又实在不忍心和他说,因为他和以前的助手曾有过好多麻烦。后来他出事了,不在店里了,我就跑了。我跑了,就这样。我想我本该对他更好些才是,可我的脚闲不住,法官,它们一说走,我就得和它们一起走,于是我便悄悄离开了。”

  “后来,就在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被杀死了。”

  “您这么说可是让我感觉有点不好,法官,因为也许我和陪审团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我和您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觉着这件事很大程度上都怪我,要是那天下午我没到他那里去,没有鼓动他喝点什么,或许他就不会离开我们了。您要明白,也许我说的这些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也说不准,因为我喝得烂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怎么说,要是她上车后没喝那两杯酒,或许车就会开得更小心此,是不是?这件事反正我是这么看。”

  我看了他一眼,好摸清他的反应。他根本没有看我,只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来到床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招了吧,钱伯斯,你为什么在帕普达基斯那里呆了六个月?”

  “法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的,我见过那女人了,钱伯斯,我猜得出你为什么留了下来。她昨天去过我的办公室,一只眼发青,伤得也不轻,但即使这样,她看上去也很漂亮。为了获得这种美色,不少人不论脚闲得住还是闲不住,都告别了流浪生活。”

  “反正我的脚没闲住。不是这样的,法官,您错了。”

  “你的脚也没逛荡多久。你戏演得也太好了,钱伯斯,眼下这起车祸昨天还一目了然,显然是一起杀人案,可今天却化为乌有了。我每查一处,就会跑出来个证人给我提供点情况,而当我把他们所提供的情况汇总到一起时,反倒什么把柄也抓不着了。行了,钱伯斯,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杀了这个希腊人,越早招供,对你越有利。”

  你听我说,此时我的脸上没再略过任何笑容,我只觉得嘴唇在发木,试着张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您在攻击我,说我做了件相当不好的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法官。”

  “几分钟前你还夸夸其谈,跟我说什么只有说出真相,才能使你摆脱眼前这一切。你现在怎么倒哑口无言了?”

  “您都把我搞糊涂了。”

  “好吧,咱们一件事一件事谈,这样你就不会糊涂了。首先,你一直在和那女人睡觉,是不是?”

  “没影的事。”

  “帕普达基斯住院的那一周,是不是?那时你睡在哪?”

  “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而她则睡在她的房间里?算了吧!说真的,我见到了她。要是我的话,就算是我得把她的房门踢倒并因强奸罪而被绞死,我也会闯进去的。你也会的。其实你就是和她在一起。”

  “我甚至从未动过这种念头。”

  “那你和她一次次去格伦代尔的哈斯尔曼市场又怎么讲?回来的路上,你和她都干了些什么?”

  “那是尼克本人叫我去的。”

  “我没问你是谁叫你去的,我是问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感到头昏眼花,必须赶紧采取措施掩饰自己。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发火。

  “好吧,就算我俩发生了关系。我俩没有发生关系,可您说我们发生了,那就算发生了好了。哎,要是真的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话,我们又何必要杀死希腊人呢?哎呀,法官,您说我和她睡了觉,我倒是听说过有人为了能像我这样和这种女人睡觉而去杀人,可从未听说过有谁已经和这种女人发生了关系之后还会再为这种事而去杀人。”

  “没听说过?那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原因之一是那有一份家产,帕普达基斯置办它花了一万四千元,当场付的现金。同时也是为了得到那一小笔价值一万元的意外伤害保险赔偿金,这是帕普达基斯为自己投的人寿保险。你俩想拿到这份小小的圣诞礼物,不相信会有什么危险。”

  我尚能看清他的脸,但周围的一切却变得漆黑一团,而我则在尽力不使自己昏倒在床上。接下来,只见他把一杯水端到我嘴边。

  “喝点水,你会感觉好些。”

  我喝了一些,也的确需要。

  “钱伯斯,我想相当一段时间里,这将是你参与的最后一起谋杀,但如果你万一想再策划一起的话,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别把保险公司扯进去。他们在一起案子上所花费的钱是洛杉矶县肯让我花费的钱的五倍;他们的侦探也要比我所能雇用的侦探强五倍。他们可不是好糊弄的,眼下他们正在追踪你,这样做他们就可以免于赔付。想占保险公司的便宜,这你俩可是犯了大忌了。”

  “法官,真希望救世主能要我的命,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保险单。”

  “那你为何面色苍白如纸?”

  “难道您不会如此?”

  “喂,一开始就设法让我站在你这边怎么样?全部坦白,迅速服罪,然后法庭那边由我来替你交涉,你看如何?为你们俩请求宽大处理。”

  “没门儿!”

  “那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一套又怎么讲呢?什么只能说实话,只好对陪审团全盘招供等等。你现在以为撒谎能救了你吗?你以为我会听信你这一套吗?”

  “我不知道您将听信什么,让它见鬼去吧!您坚持您的看法,而我坚持我的。我没有杀人,这就是我所坚持的。您听明白了吗?”

  “嗨,这可出人意外,跟我来硬的?好吧,你给我听明白了,我要告诉陪审团的就是:开始,你和她是不是在偷情?后来帕普达基斯出了起小事故,你俩便在一起寻欢作乐,夜里同床共枕,白天去海滩玩耍,抽空儿便手拉手,送秋波。后来你俩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鉴于他这次出了事,那就设法让他领取意外伤害保险单,然后把他干掉。于是你便离开了,好给她个机会做成此事。她不停地唠叨,不久便把他说通了。他领了保险单,数额很大的保险单,保险范围包括意外伤害、健康以及其他所有项目,共花了四十六元七角二分。这样你们就万事俱备。两天之后,弗兰克·钱伯斯故意意外地在街上碰见了尼克·帕普达基斯,尼克试图说服弗兰克回来继续给自己干。真没有想到,尼克和妻子已经安排好了要去圣巴巴拉,旅馆也定了,其他一切也都办妥当了,因此没什么可说的,弗兰克·钱伯斯只好念在旧交情的份上和他们一起去。你去了,路上你把希腊人灌得有点醉,自己也多喝了点,还在车上放了两个酒瓶子,为的就是让警察恼火。再有,你们不得不走马里布湖那条路,以便让她看看马里布海滩。都夜里十一点了,而她却要开车去那里看一排前面浪涛翻滚的房子,亏你也想得出。但你们并没有去那里,而是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你用酒瓶子打了希腊人的头。用这东西打一个人的头可真是不错,钱伯斯,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因为你在奥克兰就是用这东西打了那个铁路侦探的头。你打了尼克的头之后,那女人便发动了汽车。就在她往脚踏板上爬的时候,你从后面俯身向前,握住方向盘,用手动油门控制汽车,接下来该你往出爬,可你真的有点醉,对不对?你动作太慢,而她把车从边缘推下去的速度又过于快了点。这样她跳了下来,而你却被困在车里了。你以为陪审团不会相信这些,是吗?会信的,因为所有这一切,从海滩之行到手动油门,我都将予以证明。一旦我这样做了,对你就不会有任何宽大处理,伙计,有的只是绞索,你就吊在那上面。绞死你之后,他们会把你和另外那些人埋在一起,这些人原本可以不掉脑袋的,可他们太他妈的笨,没能抓住机会做笔交易。”

  “根本没这种事,据我所知不是那样。”

  “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是她杀了人?”

  “我不想和你说有任何人杀了人。别烦我了!根本没这种事。”

  “你怎么会知道没有?我还以为你喝得烂醉了呢。”

  “据我所知没这种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她杀了人?”

  “我根本不是这种意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意思,没有别的意思。”

  “听着,钱伯斯,车上有三个人,你和她,还有希腊人。毫无疑问,不是希腊人干的。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就剩下她了,对不对?”

  “谁说一定有什么人干了?”

  “我说的。咱们现在抓着点苗头了,钱伯斯。也许不是你干的,你说你讲的是实话,也许你讲的真是实话。要是你讲的是实话,像你说的,你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把她视为朋友的妻子,这样的话,你该有所行动才是,对不对?你该署名控告她才是。”

  “您所说的控告是指什么?”

  “如果她杀死了希腊人,那她也曾企图杀死你,对不对?你不能让她因此而不受惩罚,否则,也许有人会觉着怪得很。确实,你要是对此不予以追究的话,那可真够傻的了。她为了获取保险赔偿金而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也试图把你杀死,对此你不能无动于衷,对不对?”

  “如果她这样做了的话,我也许会有所行动,可我并不知道她真的这样做了。”

  “如果我向你证明她干了这件事,你就不得不署名控告她,对不对?”

  “如果您能证明此事,那当然了。”

  “好吧,我会证明的。你们停车后,你从车里出来了,对不对?”

  “不对。”

  “什么?我还以为你喝得烂醉,什么都记不得了。迄今为止,你已经第二次记起当时所发生的事,我为你感到吃惊。”

  “据我所知不是这样。”

  “可你出来了。听听此人的供述:‘我们路过时,我没太留意那辆车,只见一个女人握着方向盘,一个男人在里面大笑,而另一个男人则在车外面的地上呕吐’。这么说,你出去到车后面呆了会儿,你吐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用酒瓶子打了帕普达基斯的头。你回到车上后什么也没注意到,因为你喝得烂醉,而帕普达基斯反正已经昏了过去,也就几乎没有什么可让人注意的了。你坐在后面,喝得烂醉,趁此机会,她把车速扳到第二档,把手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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