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总敲两次门 作者:詹姆斯·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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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总敲两次门 作者:詹姆斯·凯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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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看见我下手了可怎么办呢?他醒来后会怎么说?”

  “或许他没看见,反正咱们必须让他听信咱们的说法,只能这样,就说你当时在现场,灯突然灭了,你听见他滑倒了,和他说话他没答应,然后你就喊了我,就这些。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能改口。要是他看见了什么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他的想象,仅此而已。”

  “他们怎么不快点把救护车开来?”

  “就会来的。”

  救护车一到,他们就把希腊人放在担架上,抬进了车里。科拉和他乘坐在同一辆车里,我则开着车跟在后面。离格伦代尔还有一半路的时候,一个州警察搭载了他们的车并以每小时七十英里的速度向前驶去,我被甩在后面跟不上了。等我赶到医院时,他们正在从车里向外抬他,那个州警察正在那里指挥,看见我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两眼直视着我。还是那个警察。

  他们把希腊人抬进去,放在一张平台上,推进了手术室,我和科拉则坐在大厅里。不一会儿,出来一个护士,她也和我们坐在了一起。这时那个警察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位警官,他们不停地望着我。科拉正在和那个护士讲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刚走进去,我是说刚走进盥洗室,去拿条毛巾,这时就好像是有人放了一枪似的,只听‘啪’的一声灯全灭了。喔,天啊,声音可怕极了,我听见他倒下了。在这之前,他正起身准备打开淋浴喷头。我和他说话,叫他的名字,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周围漆黑一团,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是说我还以为他触电身亡了什么的,因此便大叫起来。听见我的喊叫,弗兰克便赶了过来,把他从水中捞出来,我则迅速打电话叫救护车。要不是他们这么快就赶到了,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接到夜间求救电话,他们总是动作很快。”

  “我真担心他会伤得很重。”

  “我想不会的。他们正在里面给他拍X光片,有了X光片,就可以判断病情。我个人认为他伤得不重。”

  “喔,天啊,但愿如此。”

  那两个警察自始至终一声不响,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们。

  他们把希腊人推出了手术室,只见他头部缠满了绷带,然后又把他推进了电梯,科拉,还有我、护士、警察也都跟着上了电梯。他被抬到楼上的一间屋里,我们也跟着进去了。他们把他安顿在一张床上,护士见房间里椅子不够用,便又出去拿来几把,这样大家就都坐了下来。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护士让大家保持安静。一个医生进来看了看,又出去了。我们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护士走过去看了看他。

  “我觉着他现在醒过来了。”

  科拉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目光移开了。两个警察倾身向前,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只见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现在觉着好些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一言未发,房间里十分安静,静得可怕,我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

  “你不认识你的妻子了吗?她就在这儿。只是因为灯灭了,你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摔倒在浴缸里,你不为自己感到害羞吗?你妻子对你很恼火,难道你不想和她说句话吗?”

  他尽力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却说不出来。护士走过去给他扇扇子,科拉握住他的一只手拍了拍。他又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然后再次张开嘴巴,望着护士。

  “当时全黑了。”

  护士说他需要保持安静,我便带科拉下了楼,让她上了车。我俩刚刚上路,那个警察就已经骑着摩托车跟在我们后面了。

  “他怀疑咱们,弗兰克。”

  “就是他。他一看见我站在那里放哨,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头,他现在仍旧是这样认为。”

  “咱们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全都取决于那个活梯,就看他是否能悟出它放在那里的用途。还有,你是怎么处置那个铅头棍棒的?”

  “还在我这儿,就在我衣服口袋里。”

  “天啊!要是他们当场逮捕了你并搜了你的身,那咱们早就完蛋了。”

  我把自己的刀给了她,让她把袋子上的绳子割断,把滚珠轴承掏出来,然后我让她爬到车子的后面,抬起后座,把袋子放在座位下面。袋子放在那儿,看上去就像块破抹布,这种东西和其他工具一样,谁都会有。

  “现在你就呆在后面,密切注视那个警察,我将把这些滚株轴承一次一个地扔进灌木丛中,你要注意看他是否会有所察觉。”

  她留心地看着,而我则用左手开车,右手横放在驾驶盘上。我扔了,像扔弹子似的把它扔到窗外马路对面。

  “他转头了吗?”

  “没有。”

  我把剩余的全部扔了,每两分钟扔一个,他始终没有任何觉察。

  我们回到了酒馆,那里仍旧一片黑暗。去医院之前,我没顾得上找保险丝,更不用说换上一个新的了。我停车时,警察从边上过去了,赶在我之前到了那里。

  “我要看一眼那个保险丝盒,伙计。”

  “没问题。我自己也要看一看。”

  我们三个人都去了后面。他打亮了手电筒,随即奇怪地哼了一声并弯下了腰。原来先前见到的那只猫正四脚朝天地躺在那儿。

  “多么不应该的事啊!一下子要了它的命。”

  他举起手电筒,朝门廊顶棚的下方并顺着活梯照了照。

  “这就对啦。还记着吗?刚才那会儿咱们还看见它往梯子上爬呢,没想到它踩空了梯子,掉在了你们的保险丝盒上,结果就一下子要了它的命。”

  “就是这么回事。你刚走没多远就出事了,只听‘砰’的一声,就好像有谁开了一枪似的,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车开进来呢。”

  “救护车在路上追上了我。”

  “你刚走开没多远。”

  “从梯子上一下子掉到保险丝盒上去了。唉,事情往往如此。那些可怜而又愚笨的东西,怎么也弄不明白电是怎么回事,你说是不?弄不明白的,先生,这对它们来说简直是太难了。”

  “命够苦的。”

  “就是这么回事,命苦。一下子就要了它的命,还是只挺漂亮的猫。还记着它爬梯子时的样子吗?我从未见过比这更逗人喜爱的猫了。”

  “颜色也很漂亮。”

  “一下子就要了它的命。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我该走了。你知道我也是不得不核实一下。”

  “说得对。”

  “再见。再见,小姐。”

  “再见。”

  
  









第五章

  对那只猫、保险丝盒或任何其他东西,我们未做任何处理便钻进了被窝,科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先是哭个不停,后来又着了凉,浑身发抖,我花了两个多小时才使她安静下来。她在我的怀里躺了一会儿之后,我俩便聊了起来。

  “再也别干这种事了,弗兰克。”

  “说得对,再也别干了。”

  “咱们一定是疯了,彻底地疯了。”

  “只是咱们侥幸,才得以脱离险境。”

  “都怪我。”

  “也怪我。”

  “不,怪我,是我动的这个念头,你本不想干。下次我听你的,弗兰克。你很聪明,不像我蠢得要命。”

  “只是不会有下次了。”

  “说得对,再也不干了。”

  “即使咱们这一次得了逞,他们也会看出破绽。对这种事,他们总能看出破绽,出于职业习惯他们就一定能看得出来。因为你看啊,那个警察有多快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头。这一点真是令我毛骨悚然。他一见我站在那儿就察觉到了。既然他如此易如反掌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那要是希腊人死了的话,咱们还会有多大逃脱的可能性呢?”

  “我想我并非真的是个恶妇,弗兰克。”

  “我说的不会错。”

  “要是我真的是的话,就不会这么容易便受到惊吓。我吓坏了,弗兰克。”

  “我自己也吓得够戗。”

  “你知道停电那会儿我想要什么吗?只想要你,弗兰克。那时我根本不是什么恶妇,只是一个害怕黑暗的小女孩。”

  “我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你让我满心感激。多亏了你,否则真不知道咱们会怎么样。”

  “关于希腊人跌倒的说法,编得是不是很像?”

  “他自己居然相信了。”

  “只要是有一点点可能性,我就能斗过那些警察,每次都是这样。你总得给他们个说法,就这样。所有的细节都得编出来,又要尽可能说得跟真的似的。我没少和他们较量过,因此我了解他们。”

  “你把问题解决了。你总会替我把问题解决好的,是不是,弗兰克?”

  “你是我所在乎的惟一一个女人。”

  “我想我真的不想做个恶妇。”

  “你是我的宝贝儿。”

  “对啦,只是你的笨宝贝儿。好吧,弗兰克,从现在起我听你的。你出主意,我干活。我能干活,弗兰克,干得不错。咱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当然会。”

  “咱们现在睡觉好吗?”

  “你觉着你能入睡吗?”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一起睡觉,弗兰克。”

  “你愿意吗?”

  “愿意,太愿意了。”

  “亲亲我。”

  “能亲你,真是太美了。”

  次日清晨,电话铃声把我俩吵醒了。她下楼去接的,接完电话上来后,两眼放出惊异的光。

  “弗兰克,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他的头盖骨破裂了。”

  “严重吗?”

  “不严重,但他们不让他走,大概要他在医院里住上一周吧。今晚咱们又能一起睡觉了。”

  “过来,亲爱的!”

  “现在不行,咱们得起床了,还得开店呢。”

  “快过来,要不我就揍你!”

  “你这个疯子!”

  这对我俩来说确实是十分快乐的一周。每天下午,她都要开车去医院看望希腊人,但其他时间我俩都在一起。我们每天都正常营业,而且还主动找生意做,也还真的揽到了生意,让他住在医院里不用干活,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款待吧。当然,那天一百来个主日学校的孩子们乘着三辆公共汽车来到店里,要了一大堆东西好带到树林里去吃,这也帮了不少的忙,但是即使没有这笔生意,我们也赚了不少的钱。从现金收入记录机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说真的,从那上面是看不出我俩之间的甜情蜜意的。

  后来有一天,不是她一个人开车去医院,而是我俩一起去的。她从医院里出来后,我们便向海滩疾驰而去。她要了一件黄色泳装和一顶红色泳帽,换装出来时我一下子没认出她来,她看上去像个小女孩。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她有多年轻。我俩在沙滩上玩耍,后又在水里游出了很远,任凭浪涛摇晃我们的身体。我喜欢头部随波浪摆动,她则喜欢双脚随波浪摆动。我俩面对面躺在那里,手在水下握着。我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也只能看见天空。我想到了上帝。

  “弗兰克。”

  “怎么啦?”

  “他明天回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我得和他睡觉,而不是和你。”

  “你是得和他睡觉,只是等他回来时,咱们将不见了。”

  “我就盼着你这么说。”

  “只是你和我去流浪,科拉。”

  “只是你和我去流浪。”

  “只是两个流浪者。”

  “只是两个吉卜赛人,但咱们会在一起。”

  “说得是,咱们会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我俩收拾了行李,至少科拉收拾了行李。我曾买过一身西装,穿上它,似乎也就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可带了。她把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手提包,装好后,把它递给了我。

  “把它放在车上,好吗?”

  “车?”

  “难道咱们不带车走吗?”

  “不带,除非你第一个晚上就想在监狱里过,不能带车的。偷一个男人的老婆,这没什么,但偷他的车,那可是非法侵占财产。”

  “喔。”

  我俩动身了。到公共汽车站有两英里的路,我们只得步行。每次有汽车从身边经过,我俩便伸着手站在那儿,就像开雪茄烟商店的印第安人,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一个男人独自一人能搭着车,一个女人要是很蠢想搭车的话,独自一人也能搭着。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没有多少运气了。大约过了二十多辆车之后,科拉停了下来。此时我俩走了能有四分之一英里。

  “弗兰克,我做不来。”

  “出什么事了?”

  “这就是——”

  “这就是什么?”

  “流浪。”

  “说什么疯话,你不过是累了罢了。喂,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路上叫个人开车送咱们去城里,反正咱们也要去那儿,这样就行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不累,我就是做不来,根本不行。”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科拉?”

  “你知道我想。”

  “你知道,咱们不能打退堂鼓,不能像从前那样重新再来,这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我告诉过你我并非真的是个恶妇,弗兰克。我根本没有吉卜赛人的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着害臊,好好的不呆在家里,却在这儿乞求搭车。”

  “我和你说过了,我去叫辆车来送咱们进城。”

  “进城以后又怎么样呢?”

  “进城以后就开始咱们的流浪生活。”

  “不,咱们不会的。在旅店里住上一夜之后,咱们就得开始找工作,还要住在一个垃圾堆似的脏地方。”

  “难道你刚离开的那个地方就不是个脏地方吗?”

  “那不同。”

  “科拉,这点困难会把你吓倒吗?”

  “已经吓倒了,弗兰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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