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5-维以不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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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维以不永伤-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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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天没去,是车撞到的。”    
    “出车祸了?”    
    “没什么大伤。”她爸爸笑了笑,不是对老师,而是对自己临场发挥的故事表示满意,“不过末考她可能要错过了,加上一个暑假,伤会养好的。”    
    然而这五天毛毛并没有照他爸爸的话去做,她坚持待在家里。星期一她在读《圣殿》,显然她看不懂这本预示她悲惨下场的小说,硬着头皮读了一个下午便放下来看着窗外。她惊喜地发现已经有柳絮在空中飘了。“六月雪。”她觉得这个比喻怪神奇的。到晚上她不厌其烦地描述这些白毛毛,直到睡意袭来为止。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她将五十个频道前后拨了十几圈,之后她跑到楼上给杜宇琪打电话,当她听到是那男孩的妈妈接听而不是他接听时便一语不发,等对方挂掉她依然拿着话筒。“咦?”她感到很奇怪,“你在?”那边许久没人说话,她才挂掉。到了晚上她趴在床上写了两个小时的日记,然后把它锁到抽屉里,没人知道她写了什么。    
    星期三垃圾桶里的一个纸团上面写着:“有人偷看我日记。”后面的一句是:“我最无助的时候却找不到你了。”字迹很潦草,中间画去了一大段,有一些能够辨认出来:“让我们分手吧,我越来越觉得我和肚里的宝宝是你的累赘了。”这是她写废的一张日记。    
    中午她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她妈妈怪她这么久了都不过去。“我正准备考试呢,”毛毛语调轻快地说,“过两天我就去。”她妈妈挂掉后毛毛用手指敲着话筒,“真奇怪。”她说着也挂掉了。    
    下午学校的考试结束了,一大帮同学成群结队来到楼下。    
    “你们上来呀?”毛毛站在阳台上冲着她们喊。    
    “哎呀!”一个眼睛挺好使的女生惊叫起来,“你怎么把绷带给拆啦?”    
    “我没有啊。”毛毛低声嘀咕着,“什么呀?”    
    一辆奥迪A6停靠在学生们的身边,她爸爸从车里下来了。对那些同学说了几句话。孩子们听完就撕开打算送给毛毛的两大袋水果,一边吃着一边各自高兴地回去了。    
    “你再往前倾斜一点,就非得从六楼摔下去不可。”她爸爸上来对她说。    
    毛毛闷闷不乐地从阳台走回客厅。“你把他们都撵走了。”    
    “给你妈打电话。”她爸爸提起话筒说。    
    “我打过了。”    
    “把事情告诉她。”    
    “你去跟她说好了。”毛毛不理他,打开电视。    
    “这事是你干的还是我干的?”    
    毛毛拨到音乐台,把声音调到最大,满屋子都是歌声。    
    “不行!”由于歌声太吵了,他不得不吼出来,“叫你妈带你去!”    
    “我不去。我还要在家给你生小外孙呢。”毛毛冲他笑着,想办法气他。    
    “闭了!”他走过去关掉电视,“你要是敢我就把你踢出去!”    
    “那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去?”毛毛语气有点软了。    
    “没时间,跟你妈去有什么不好的?”    
    “你怕丢人是不是?张大局长。”    
    她爸爸笑了,摸摸她的头发。“不去就算了,我给你找个大夫吧。”    
    “哼,”毛毛冷笑着,“就那些长得跟流氓似的江湖朗中?”    
    “我找全市最好的。”    
    “小心点儿,最好的大夫也是最好的喇叭,他们会跑出去到处跟人说的。喂,听说了吗?有个姓张的局长家里出了那么那么大的一桩丑事。”毛毛说完跑上楼,反锁房门。    
    她爸爸敲了半天门也不开,他叹口气:“呆在里面吧,死也别出来!”    
    毛毛果真就没出来,晚饭也不吃了。她爸爸示意保姆不许给她送东西,不过这招也没制伏她。直到第四天上午她爸爸上班之后她才从楼上下来找吃的,吃饭之后又回到房间里。为避免那部令她疑神疑鬼的电话,她决定用手机打电话,不过手机已经欠费了,她还是拿起楼上客厅的电话拨给他。    
    “你不来了?”电话那边问。    
    “我爸把我软禁了。”毛毛说,“我正忍受着苔丝,还有那个背红A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忍受她们两个的苦难。”    
    他好长时间后才说话,“你把我想得太坏了,我会负责的。”    
    “呵呵,”毛毛笑起来,“那我就是珍妮姑娘,老议员死了,也就是,爱莫能助了呗。”    
    “嗯,爱莫能助。要是有钱的话,我一定会带你远走天涯的。”    
    “你爱我吗?”    
    那边没说话,毛毛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等等!”毛毛说,“你感冒了?”    
    “没有啊。”    
    “那你咳嗽什么?”    
    “我没咳嗽。”    
    “你别偷听我电话!”    
    “谁呀?”    
    毛毛没回答他。不一会儿传来噔噔的下楼声,毛毛跑下来,推开书房,“你要干吗?”    
    没有说话。    
    “你监视我好几天了,你有什么资格?”    
    “不管怎么说,我还算是你长辈,别冲我喊。”    
    毛毛拿起书房的分机,电话那边已经挂了。她默不作声地放好话筒,缓缓向外走去。看来她又要回自己卧室哭去了。    
    “他说最大的障碍是你们没有钱,对吗?”    
    毛毛转回身,表情有些无助。    
    


第三部第4节 密码是你的生日

    “有钱你们会走?”    
    “但是没有钱。”    
    “有的,你爸那里有。”    
    “你明知道他不可能给我。”她苦笑着说。    
    “你可以自己拿嘛。”    
    她坐下来,疑惑地望着。    
    “保险柜里有的是钱。”    
    “我不知道密码呀,”她摇着头,“再说这是要犯罪的。”    
    “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低着头沉思着,猛然抬起头说:“你希望我离开对不对?然后这个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那你就留下来吧,十多个房间,够你生一窝小宝宝的。”    
    “我走。”她站起来退出书房,“但我绝不会感激你的。”    
    因为保姆始终在楼上楼下忙来忙去,毛毛就又拿出《圣殿》看起来,到晚上她出奇的安静,陪她爸爸在客厅看电视直到深夜。父女俩要是不提那事氛围还算挺和谐的。后来她爸爸试着提了一句:“女孩要是太早生小孩会变老的,你看,你才十七,没准儿生小孩就变成七十一岁的老太太啦。”    
    毛毛没应声,依然盯着电视,这让她爸爸摸不准她的想法。“省医院的王大夫说哪天来看看你,就算你想要,也得让孩子顺利生出来呀。”    
    毛毛又不说话,这等同于默认了。她爸爸很高兴,到时候只要王大夫看过之后说几句胎位不正啊,或是生出的孩子是畸形啊,那时堕胎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回到床前他脱衣服时还炫耀着:“我早说过了,我天生就是个杰出的演说家,什么人都能说服。”    
    “你说服不了她的。”    
    “你不信?”他钻进被里,“等着瞧吧。”    
    “那就等着瞧吧。”    
    第五天上午保姆出去买菜,毛毛在楼上给宇琪打了个电话,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她眼睛红肿着走进他爸爸的卧室。    
    “打不开。”她在乞求帮助。    
    “七位数,四月前面没有零。”    
    毛毛拧开了保险柜,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件,最下面压着一个黑色皮箱。    
    “钱在箱子里,同样的密码。”    
    “有多少?”    
    “二十万吧,够你们用的了。”    
    她托起皮箱,变得有些激动,手不停地发抖。    
    “九点钟我得出去办点儿事,走之前锁好门。”    
    “你这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她抬起头冷冷地说。    
    “不管你们去哪里,一定要先在长春找个角落避几天,不然你爸爸的人会在火车上就把你们抓回来的。”    
    “朱姨,”她望着半开的门,“我祝你们以后过得幸福。”    
    “不可能幸福的。”门关上了。    
    张文再,你听着,我将你的军呢,看看你下步怎么走。    
    6。2。9    
    我想先请大家观察一段长达三十七分钟的录像,这是由交通指挥大厅提供的,时间是七月十五日上午九点一刻,案发前八天在七街口的情景。好,现在一切正常。三分钟内左右两个方向共有三十七台机动车从路口驶过,请留意这里的IC电话。冲我们这个方向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打电话,从画面上我们只能见到被她长发遮住的背影。此人与本案无关。我们在等另一个关键人物的出现。停!请大家注意从马路对面驶过来的这辆捷达王出租车,它在向这个方向转弯。好,请继续。它停靠在电话旁,从车里出来的就是我今天要分析的关键人物。停!由于拍摄位置过远,图像略显模糊。这是我们所抓住的能显出此人面孔的最清晰的一瞬间。现在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可以确定此人为年龄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的男孩。继续,请大家留意他是空着手从车里下来的,直接奔向电话。他先使用那年轻女子对面的电话,似乎没有打通,一分钟后走到那女子的身后。我们昨天去七街口看到对面的电话直到现在还无法使用,无人修理。那女子回头对他说了几句话,十多秒钟后便挂掉电话离开。显然那孩子是在催促她快些结束通话。    
    他接连拨了两次电话。小张,请播放文件二。看,这是张放大了的电话幻灯片。我现在通过图画的慢放来模仿他手臂挥动的位置点击这张幻灯片。1、3、1,下一个应该是9,之后我无法确定他点的是4、5、6中哪个,这是0,无法确定下一个,然后1、8,此后无法确定,最后一位是8,好,拼起来是13190188,除去不确定的几位,刚好与现场找到的手机号吻合。电话没有接通。他暂时离开电话,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我们查过毛毛的手机,她是在七月十五日九点二十分左右补交的话费,之前手机一直处于欠费状态。他回到电话前又拨了一次,这回打通了,此时时间为九点二十七分。他捂着右耳来抵挡不时传来的汽车声。通话持续了十八分钟,这一段时间我仔细看过三遍,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有一个很明显的细节,他不停地换手握话筒,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他情绪紧张的体现。    
    九点四十五他挂掉电话。与此同时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路旁。那孩子跑到车前打开车门。我们还看不到车里面的人。只是那孩子倚住车门不肯进去,而里面的同样也不愿出来,显然他们在大声争执着什么。前后持续了两分钟,车里的人不得不出来。停!这张更为模糊,根本无法看清女孩的脸,但是她的着装与案发现场毛毛的衣服全无二致,可以认定这便是毛毛。她带着一个皮箱,在前天晚上我们已见到了这皮箱,现在还无法推测他们在见面后打算去哪里,要做什么。不过此时他们继续吵了三分钟。九点五十左右他们终于不再拌嘴,静静地坐在道旁看着过往的车辆。那男孩先后冲三辆开来的白色捷达王挥手,随后又失望地坐回原位。能够想象他们在等一些有用处的东西。    
    第四辆经过的捷达王不等他挥手便停在了他身旁。他先到车前看看司机,然后跑到车后打开车厢。我们知道他在等什么了,一个黄色的大旅行包。十九日晚上小张在出事现场抓到那孩子时,他也依然背着这个旅行包,对,还有那皮箱。包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出乎我们的意料,只有几十本书。好,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分钟,请仔细观察,那孩子拎着包回身要拉毛毛上车。看毛毛推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臂,没有理会他为她打开的车门,反而从另一侧上了车。画面随着那辆捷达王的消失结束。    
    好,现在将以二倍的速度重新快放一遍,同时我再把我们所见到、已查出的线索和初步的推断串起来讲述一遍。整个事情经过或许是这样的:杜宇琪——这是那孩子的名字,和毛毛是恋人的关系。毛毛在一个月前发现自己怀孕了,两个幼稚的孩子经过协商决定一起私奔。为此毛毛偷走了市财政暂时存放在她父亲保险柜里的二十万元公款。他们约好在七街口会面。因为毛毛要去付话费而未能准时到达,提前来到的杜宇琪在电话里催促毛毛,却发现自己带出来的一包书忘在了车上,请留意仅仅是一包书而已。毛毛到场时他却不肯上车,执意要再等等看司机会不会把东西送回来。我推想为了避免外人的疑心,他们事先讲好谁也不许带行李。所以毛毛对他的行为无法理解。他们应该是为这件事吵架。    
    试想一下,两个决定远走高飞的年轻人在还未出发时便已产生矛盾,那么此后漫长的旅途中必定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争执。双方心里也会渐渐滋生彼此厌倦的情绪。我们已经查证,这辆捷达王并没有把他们一路带到火车站,他们依然留在本市的某个角落里躲了几天。此时我们还不清楚他们躲在哪里,这需要进一步调查。那二十万元钱,正是本案的关键。杜宇琪自己也承认那几天里两个人花的都是他从家里偷来的钱,这些钱很快就被花光。杜宇琪想让毛毛从箱里拿些钱,毛毛却以不知道密码为由一再推脱。这自然会引起杜宇琪的强烈嫉恨。后来发生的情况我们掌握得还不够,所以在这里我不便多说。总之,事发之后,那笔钱就落到了杜宇琪手中。他说他不知道钱箱的密码,但是已经花掉了一百元钱。我们所了解的以及由此推测的大概就这么多,今天早上在这里我正式宣布,杜宇琪为毛毛惨案的第一号嫌疑人。之后我们工作的重点放在这里。在事实还不明朗的时候,我希望不要打草惊蛇。嗯,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这问题我也考虑过。确实如此,全市跑出租的捷达王有上万台。啊?还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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