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学生会- 第87部分

　　　　一定是的。

　　　　我将不再是小孩子了。

　　　　无论是赢是输，说不定会失去姐姐……唯一一名血亲的爱情。

　　　　不，根本就不可能赢。

　　　　不只工100％确定自己会输、被姐姐冷落抛弃。被那个一直守护着我的姐姐。

　　　　为了大家打破坠饰的波嫚。

　　　　子猫游同学。

　　　　请妳们，给我勇气。

　　　　「亚砂小弟，你的眼眶湿了喔。放弃吧，姐姐并不想弄痛亚砂小弟。只要你跨进来，我就会全力迎击。折断你的手脚，令你再也无法动弹喔。为了让你再也不敢说出要我归还王者之剑。」

　　　　「……姐、姐姐，妳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吗。」

　　　　「当然会，因为这是为了你。明知道弟弟会变得不幸却还保持沉默，那可不像我。凡是为了保护亚砂小弟……我会持续折断你的骨头，直到你哭喊请求我原谅。人类的身体呢，由200个以上的骨头架构而成。一开始先弄坏手，接下来是脚。如果依旧不肯放弃的话，就从手指依序折断。呼呼呼……将满怀爱情、一路小心翼翼养育的重要弟弟，由自己彻底毁坏……光用想的，我就兴奋地发抖呢。」

　　　　彷佛冰一般冷淡的眼神……她是认真的。

　　　　姐姐是说真的。

　　　　她打算带着微笑，将我的身体……破坏殆尽。

　　　　「……姐姐。无论如何……我都要妳把王者之剑还给我。对我来说它是必要的。我不能就这样逃到姐姐身边，从卡米洛城消失。如果那样我会……后悔一辈子。」

　　　　「啊是吗？不过呢，要是得到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不由我照护就活不下去的人生……我想你一定会后悔的喔？就像婴儿的时候，由姐姐换尿布、喂饭吃。那种生活会持续到死为止喔？还是说……你想再次回到婴儿时期呢，亚砂小弟？呵呵呵呵。」

　　　　「……我……不管姐姐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受够了。

　　　　我已不想逃避。

　　　　当为了保护子猫游同学而和查多克他们战斗时，自己彷佛重获新生。但被欧米茄用枪刺穿身体、奄奄一息时，心底的冲击使我又回到原本的自己……回到胆小懦弱的自己。人类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且，改变的机会并非时常造访。

　　　　我很清楚。

　　　　眼前是最后的机会。

　　　　现在不改变的话，我将会以这个德行一直到死。

　　　　我要，反抗姐姐。和姐姐战斗……！

　　　　喊着不知是哀嚎亦或高喝的声音，我冲上前去。

　　　　一脚踏入姐姐摆好架式等待着的光圈中。

　　　　不论手还是脚，要折断就来吧。

　　　　就算姐姐贴上我的身体，依旧继续向前冲。

　　　　接着要让姐姐的脚伸到光圈外。

　　　　总之，要制住姐姐的脚。

　　　　……一面跑一面压低身姿，想办法攻击她的一只脚。

　　　　「没用的。反正你只会盯着地面冲过来吧。真是没用的孩子呢。」

　　　　啪。

　　　　我伸出去的手腕被姐姐抓住，接着整个人被甩往空中。

　　　　呜呃。

　　　　甚至不给我防御的机会。

　　　　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四脚朝天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亚砂小弟，姐姐真希望你有打我的脸的勇气呢。已经游戏结束了吗？真弱，真的是太弱了。亚砂小弟？你能体会强者欺负弱者的心情吗？真是非常非常爽快呢。呵呵……」

　　　　「哈啊……」

　　　　肺里空空如也，我赶紧开始呼吸。

　　　　我错了。就算窒息也不应该逃离。

　　　　窜动窜动，姐姐的身体有如一条蛇缠了上来。

　　　　右手被定住了。

　　　　（紧压。）

　　　　腕部逆十字固的动作（注：关节技的一种。施招者坐在地上抓住仰躺在地上的受招者手腕后，接着用力往后躺，利用杠杆原理造成逆关节状态以达成破坏手肘、手臂、手腕目的）。

　　　　不过0。5秒。

　　　　浑身，动弹不得。

　　　　（紧压紧压紧压。）

　　　　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呼呼呼。没错，用你可爱的声音哭泣吧。亚砂小弟……我要折断啰。」

　　　　「咕、噫、噫……！！」

　　　　「好了，快点哭着说我放弃并且对姐姐道歉吧，亚砂小弟。现在的话还来得及喔。」

　　　　「不要……！我不要！」

　　　　「那么，我就一根根慢慢折断。不晓得要折到第几根，你才会死心呢？说的也是呢，毫发无伤地投降才是最难以原谅的对吧，亚砂小弟？好啊，就把错全推到恶劣的姐姐身上吧。就当作是姐姐拷问不停反抗的亚砂小弟、强迫亚砂小弟扔掉那把剑。这么一来亚砂小弟今后就能挺胸活下去了呢。只要是为了你，姐姐啊，不论是坏人、最终魔王、真正的混混头目还是银河黑暗皇帝，都会好好扮演的。」

　　　　呜……咕……！！

　　　　「亚砂小弟已经努力忍耐到极限了，所以不对的全都是我……就这样解释吧。这样笨蛋骑士们也能接受了吧。那么，要折第一根啰。」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被弯曲到不可能的方向。

　　　　……！！

　　　　手……往相反方向……弯曲了……！！

　　　　呜、哇……

　　　　要……断……

　　　　「哇。关节脱离了。你的手臂最近有被人弄到脱臼？」

　　　　……呜……被伊达学姐……从手肘压制住，所以曾经脱臼……

　　　　「让你捡回一条命了呢，亚砂小弟。但是我不会让你逃过的。接下来要折断左手了。」

　　　　没错，无法逃走。

　　　　恐惧令我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好似鬼压床。

　　　　抵抗姐姐……本来就是不可能。

　　　　难道我真如姐姐所说……只想制造借口、想认为「我已非常努力过」而挑起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无计可施。牙齿打颤发出声响、眼泪溢出眼眶。

　　　　右手被抓住了。

　　　　啊啊，我要输了，赢不了。这次真的会被折断。

　　　　（施力……）

　　　　呜、呜、啊……！！

　　　　「快跟姐姐道歉。」

　　　　「……我……不……要……！」

　　　　「是吗。那么，我就尽情破坏了。」

　　　　……子……猫……游……同学

　　　　「给、给我等一下，什么嘛！妳对自己的弟弟做什么啊，黑魔女！」

　　　　……啊……

　　　　戴着尖帽子，挥舞着魔杖的子猫游同学……

　　　　……为什么她会在这……？

　　　　「唉呀。真是有够慢的呢，子喵游。妳的主人正身陷危机喔，妳要怎么做呢？」

　　　　「说有事所以叫小鞠来……为什么要把红龙……」

　　　　「子喵游，这是最后的机会喔。这次……妳一定要好好守住亚砂小弟。」

　　　　「……唔唔～……居然……！就算妳不说……！」

　　　　正当子猫游同学要跃进光圈时……

　　　　……我的嘴，动了。

　　　　「别过来！乖乖待在那里！」

　　　　「咦，为、为什么……啊、啊、啊……r……」

　　　　子猫游同学，在光圈前方……

　　　　跪在地上，身体僵直。

　　　　「什……？红、红龙……？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小鞠……动、动不了……！无法动弹…………」

　　　　我如果又被子猫游同学保护……就没有意义了……！

　　　　我……我必须，赢。靠自己的力量。

　　　　而且姐姐她。

　　　　「抱歉，子猫游同学。要让姐姐归还王者之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姐姐。」

　　　　「你根本已经输了嘛！已经输了嘛！呼咪咿咿！为什么老是要阻止小鞠，不让小鞠做任何事啦，笨蛋！小鞠有那么碍事吗？」

　　　　（滴落。滴落。）

　　　　子猫游同学不甘心地颤抖，落下斗大的泪珠。

　　　　不对，正好相反啊。

　　　　我想那么说，却吐不出话。

　　　　「哼。真是可惜呢，子喵游。看来亚砂小弟呢，可是一点也不期待妳这种货色能赢过我。呵呵……这下子……游戏该结束了。」

　　　　要被折断了。

　　　　若再不投降，接下来就是右脚。撑过了再换左脚。

　　　　姐姐一定会突然破坏阿基利斯腱。

　　　　手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忍住，但阿基利斯腱……是没办法的吧……就算如此……

　　　　对不起，子猫游同学。

　　　　我只有这个方法了。

　　　　不论身体被如何破坏也绝不屈服，我只能持续表示这份决心。

　　　　直到姐姐无法忍受。

　　　　这或许很狡猾，但别无他法。

　　　　因为……我是……赢不过这个人的……

　　　　「……呜……呜……红龙是笨蛋……笨蛋、笨蛋！小鞠最讨厌了！小鞠不管了！什么红龙的命令，谁要听啊！笨蛋！！」

　　　　带着哭声喊叫，子猫游同学她。

　　　　……子猫游同学她。

　　　　「已经……够了……默默看着红龙受伤这种事，已经够了……！！小鞠，再也忍不下去了！！」

　　　　全身发出了白色光芒。

　　　　无视『不能反抗亚砂（主人）的命令』的契约。

　　　　……利落地、，站起身子。

　　　　「这一次，小鞠绝对绝对绝对要保护红龙！」

　　　　高举起魔杖……

　　　　朝着旋转的光圈……

　　　　……跃了进来……

　　　　姐姐所赋予的契约……被打破了…………

　　　　「……骗人……！？」

　　　　姐姐一瞬间感到畏惧。

　　　　那股无法反抗的压力，自我的左手和手脚上消失。

　　　　子猫游同学的攻击……

　　　　姐姐试图闪避子猫游同学这辈子初次使出的攻击魔法。

　　　　但来不及。

　　　　莫名强烈的魔力自子猫游同学纤细的身体及魔杖挥下之处放射袭向姐姐。

　　　　适才为了完全压制住我手臂的动作，使姐姐反应慢了半拍，差那么一点就能闪过。

　　　　房间内卷起了龙卷风。

　　　　姐姐的身体被龙卷风造成的旋风包围。

　　　　「……居然打破我的契约。」

　　　　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姐姐的脸上仍写着不可置信

　　　　「甚至破解了我的魔法结界。」

　　　　败者的神情。

　　　　「不可能的……」

　　　　姐姐的背磅一声撞上天花板。

　　　　……掉下来。

　　　　只要掉下来……就会落在光圈之外了。

　　　　然后王者之剑，会回到我手上……

　　　　「啊哈哈哈哈。怎么，就这样？妳是笨蛋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没有掉下来。

　　　　姐姐……

　　　　没有从天花板掉下来。

　　　　她不受地心引力影响。

　　　　难道……是魔法阵的效力。

　　　　「……呜……呜喵……」

　　　　子猫游同学的肩膀随呼吸起伏，再度跪在地上。

　　　　跪在右手肘脱臼、蜷曲于地的我身边。

　　　　「……哈啊、哈啊……」

　　　　魔力和体力……几乎已经耗尽。

　　　　子猫游同学在使出绝招打破契约后几乎把魔力用光了。而且子猫游同学还连姐姐的魔法阵结界也一起打破，所以……

　　　　还是说……她有放水呢？

　　　　毕竟对方可是……我的亲生姐姐。

　　　　「妳怎么自己坐在那休息啊？战斗可是才刚开始喔？呵呵呵……」

　　　　长长的乌黑秀发飞舞……

　　　　姐姐轻轻地再次落在光圈中央。

　　　　「这魔法阵是我的势力范围。此空间中的规则运作对我绝对有利。只要在这房里，妳那古老的德鲁伊魔法对我是起不了作用的。来吧，快站起来。」

　　　　喀。

　　　　喀。

　　　　……姐姐的手指发出声响的同时，子猫游同学的身体忽然一震，跳起般的站直身。

　　　　那并非站起来，而是被强迫拉起。

　　　　……大腿上似乎被打上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啊……呜、呜啊……」

　　　　「妳这不知好歹的废物猫，竟敢反抗我呢。妳这种货色怎么可能保护亚砂小弟。也该面对现实了吧？」

　　　　再怎么说姐姐应该是不懂魔法的。但是……只要在这光圈里就能使用吗……而且还是……无限量地……

　　　　「……小鞠……」

　　　　子猫游同学浑身痉挛地……抓起魔杖。

　　　　仿佛保护我般阻挡在姐姐的前方。

　　　　「……小鞠……才不会放弃……」

　　　　「妳对亚砂小弟的坚持不过是出自于迷惘。妳就承认吧。承认亚砂小弟不是那个迎接妳的白马王子、什么都不是。看清楚了，妳明明已被逼得毫无退路，亚砂小弟却只会缩在那里呻吟不是吗？他是个弱小的人啊……说到底，若妳这魔女做得更象样些，就不会造成如此事态了呢。呵呵呵。」

　　　　「……吵……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欺负红龙的人！」

　　　　「我一直想问妳一件事。亚砂小弟到底哪一点好？这种懦弱的男人，身为姐姐的我就算了……他究竟哪里价值让妳这个外人拼死保护？」

　　　　我的右手肘的关节被硬是扳了回去……

　　　　……倒卧在地上。

　　　　我真的是只老鼠。

　　　　在子猫游同学面前居然如此难堪。

　　　　没出息、懊恼不已，连泪也流不出来。

　　　　「懦、懦弱也没什么不好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变强啊？就算弱小，只要能互相扶持活下去……不就好了吗！强大的人……夸耀自己的力量的人，小鞠最讨厌了！『强』这个字，若不把他人贬低成『弱』的话就无法成立了！小鞠讨厌那样！红龙、红龙才不是那种人！而是打从心底同情弱小的小鞠，陪小鞠一起哭泣，十分温柔的人！」

　　　　「呵呵……真是可笑。不论聚集多少弱者，也只是变成弱者『们』喔？那算什么？会有什么改变？难道说能够守住亚砂小弟的性命？我、我最重要的亚砂小弟，用那种虚有其表的话语能守住吗？少胡说八道了！！」

　　　　姐姐的声音中，蕴含怒气。

　　　　对任何人都保持冷酷的姐姐，真正动怒的唯一可能。

　　　　……当我陷入危险的时候。

　　　　无比温柔的子猫游同学与……比任何入主张唯实论的姐姐。

　　　　两人说的话……永远是并行线吧。

　　　　光靠言语无法得到结论。

　　　　此刻只能以行动表现。

　　　　我果然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