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综合症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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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综合症剖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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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觉得现在一些比较有思想的美国人,包括一些国际上的一些人士,一些研究机构开始讨论,如何调整现有的一些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如何在解决旧有的一些国际冲突、一些热点问题上面有些新的思路和安排,我觉得这一点是“9·11”以后对国际关系、国际政治、整个国际格局产生一个最为深远的影响。比方说最简单,像中东问题,大家可能注意到本·拉丹他是非常狡猾的,可以说他是狡猾的战略家,他提了一个条件,他说我什么时候不攻击美国?只有一个条件满足我,可以不攻击美国。当我听的时候我特想听他说什么,一般人可能想,你不轰炸阿富汗,或者不打死我本·拉丹,或者保护我的基地,不是,他这话都不说,而且都没有提,他提的什么?他说,什么时候美国人撤出了沙特阿拉伯,撤出了整个阿拉伯领土,特别是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的以色列占领军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穆斯林兄弟,我们的阿拉伯国家,不再被外国的邪恶的势力占领的时候,我可以不袭击美国,你不要看他,他是很狡猾,他用这个话来招徕、来鼓动一些国家、一些民众,特别是对美国、对西方在以色列、在中东和平问题上面持有这种反感,这种厌恶的人的这样一种叫同情也好,叫认可也好。 

    反过来看,美国人当然也看到这点了,所以原先以色列是很高兴的,就是在“9·11”事件发生以后,他觉得,好了,借此机会我们可以不仅铲除本·拉丹,铲除阿富汗的基地组织,而且可以使中东地区的一些极端的攻击以色列的恐怖主义,他们叫恐怖主义集团的势力可以一锅端掉。可是现在它发现,它很着急,或者它觉得有些新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美国人现在态度有一些重要的变化,美国人说以色列你最好保持一个克制态度,最好从你原先占领的阿拉伯的一部分领土上,特别是巴勒斯坦一部分领土上撤军,尤其是这次美国人第一次提出,过去是巴勒斯坦人梦寐以求提出的要求,以色列人从来没有或者很少愿意承认的一个要求,是什么呢?就是同意在这块领土上建立巴勒斯坦国,它不是说,我们美国人突然对你阿拉法特,对巴勒斯坦人同情了,不是的,美国人他心里想得很清楚,我,美国人为了使美国不再遭受恐怖主义袭击,需要铲除本·拉丹,需要扫除基地组织,而为了扫除基地组织,扫除本·拉丹,我需要得到世界各国,特别是中亚、西亚、阿拉伯国家的支持、同情、协助,包括信息方面,包括资源方面,包括人力方面,那么为了得到他们支持的话,我就不能再有过去那样偏袒性的政策,就是对以色列包庇,对巴勒斯坦人拉得很远的距离,这种变化其实在各个方面都发生了。我觉得这个方面不光有策略上的考虑,只要恐怖主义对美国的阴影,这个达莫克里斯舰一日不消除,美国这样一个调整,它就不敢懈怠,我们刚才讲中东问题。 

    再比如看,像对联合国,大家知道联合国,美国人眼中从来是看不到联合国的,去年的时候,美国一个特别保守的一个参议员,他曾经到安理会去,应邀做了一番演讲,本来人家请他去的目的是说,要解决为什么美国没有把会费,拖欠的会费及时交纳的问题,他去了就像老爷训孙子一样的,把联合国的会员们骂了一顿,说我美国,四分之一的会费联合国都是我出的,而你们经常给我捣乱,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办,这哪儿行啊?总而言之是教训人的态度去的,所以在美国人眼中,联合国要么就是经常看不到,要么提到的时候也是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但是这次,美国人发现,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真正的全球反恐联盟,尤其是为了使各国他们能够支持反恐联盟,而不是支持在美国为核心的这样一个反恐联盟,而是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反恐联盟之下,美国必须借助联合国,美国必须得到联合国的这样一种认可、支持和加入。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美国就在“9·11”以后迅速的交纳了它拖欠的一部分会费,不仅如此,而且美国的总统同联合国秘书长很快做了会晤,而且希望得到联合国的各方面的支持、认可,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联合国只是全球多边机制、多边安排中的一部分,美国以往的态度啊,有人很形象的把它成为是叫单边主义,我行我素,按照我自己的思维、我自己的方式去干事情,联合国怎么想、其他国家怎么想、国际制度怎么想那再说,包括比方说像遏制全球气侯变化的《京都议定书》,比方说在人权问题上面,比方说在联合国问题上面,别的国家是不那么重要的,美国的利益,美国的声音,我自身的考虑最重要,但是这次他发现,恐怖主义是如此之可怕,恐怖主义对美国未来的威胁要消除是如此的之难、之急迫,因此它不能不借助于联合国的力量,因此我们看到,我们大家还会继续看到,就是在美国以往的单边主义所造成的很多领域,未来一段时期会出现一些很微妙的、复杂的、持久的变化,包括在联合国问题上面,包括在美国对待《京都议定书》的问题上面,包括美国在…比方说类似于在全球反导谈判,或者叫战略武器平衡的问题上面,同俄罗斯、同中国,同一系列国家的对谈,讨价还价中间都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不是说美国人改变它的立场,不是说它在中东问题上面,它根本就同情了巴勒斯坦人,在反导问题上面根本站到俄罗斯、中国一边,在联合国问题上来看重联合国,不是的,而是说回到刚才我说的话题,就是轻重缓急变了,当务之急是什么?当务之急是消除美国人的阴影,就是大家看看美国的CNN电视,或者是有朋友、有同学在美国就感到,美国人有句话叫after sept。11,everything has changed。,从9月11号以后一切变化了,变化意味着什么呢?就是美国人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遭到袭击,为什么那些人不要命的来攻击我们,而且为什么我们随时随地处在一种从未有过的这种惊恐不安中间?所以美国的总统也好,美国的国防部也好,美国的包括联邦储备委员会也好,当务之急是说让这些人,让美国的国民、让美国的经济,美国老百姓处在一个有信心、安定,开始工作、开始消除阴影的状态,无论什么事情没有这个事情大,无论什么过去的这种芥蒂、过结、争吵可以暂时的,哪怕是策略性的要服从它,所以从这个意义看呢,我觉得它对国际关系产生的影响,考虑到美国这个超级大国的地位,考虑到美国对今天国际体制,对各国外交的重大影响,所以我说在世纪之交出现这个事件可以说是个历史性的,它一定会产生一连串的互动,就像打台球一样,一个好的击球,它不仅把一个球击进了球洞,而且同时造成一连串的击打,这个球到那个位置,第三个球进了第三个洞诸如此类的。 

    那么就我个人而言,我们中国我觉得这个问题上面,确实到目前为止我们是保持了高度的关注,而且我觉得我们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就是我们同样跟美国人一样,就是对这个恐怖主义是深恶痛绝,不仅我们看到在世贸大楼那么一些无辜者,那么无助的从楼上跳下来栽到灰烬中间去,让人感到很惨烈。同时我们也想,我们自身何尝不受到恐怖主义的威胁呢?我们在我们的西部,东突分裂主义集团他们也用这样那样的手段炸公共汽车,在街上制造爆炸,包括在北京。其实对很多国家来说,都有类似的这样一些问题,或者是一些潜在的,来自于恐怖主义集团、分裂主义势力的挑战。俄罗斯最近这几年饱受恐怖主义之苦,车臣分裂主义集团在莫斯科搞了很多一系列的爆炸,所以俄罗斯总统普京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他就对美国人一方面表示同情,另一方面说,不要忘记,就是在纽约制造爆炸的那些是恐怖主义集团,恐怖主义所为,在莫斯科搞爆炸的也是恐怖主义,这个话是有含义的。因为有些人曾几何时在“9·11”以前的时候,还把车臣的外交部长奉为上宾去加以接见,说他们是争取自由的斗士。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什么呢?就是它实际上问题是各国如何用一个统一的标准,而不是双重、多重的标准去反恐,那么用这样一种标准再来衡量今天的国际关系,就会发现它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存在一些矛盾,存在一些两难、困境,这个东西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它需要我们来看现有的各国的,尤其是大国的外交政策,哪些是属于那种惟我独尊的,单边主义的,或者是在其他问题上采取另外一些标准的,这样一些问题我觉得,甚至我们今天还来不及评估它的后果,来不及评估它的潜在的各种各样的所造成的互动。但是我的感觉是,就像珍珠港事件造成了美国的参战,造成了世界战争的格局在40年代中期发生重大变化一样,就像越南战争给美国人一剂清醒剂,让美国人在其后的一二十年中间反复的思索,美国如何在世界上立足、如何看待自己的位置,如何处事,比较谦虚的处置同其他国家的关系,一样,我觉得今天“9·11”事件虽然短时间看,军事打击,尤其是对本·拉丹,对塔利班的攻击是当务之急,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但是更深刻的讨论,特别是那些对整个国际安全、国际体制安排会产生一系列重大后果的,那些更深刻的一些思考和相关的战略,我觉得会在未来的几年,甚至很多年以后才逐渐凸现出来。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呢,我觉得我在这里就是粗略的勾画出的仅仅是一个阶段性的思考,反应出我们,我个人作为研究人员一些不成熟的,可能是一个临时性的一个反应,但是我希望,就包括每个人,不管是什么专业的、什么角度的对问题应当去思考,因为他的思考,不仅仅是从学业上、从专业上,我觉得确实还能锻炼我们、锤炼我们,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复杂、互动、多变的世界一个认识,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9·11”事件也是个好事情,它确实是个综合症,它暴露出了现有集体的一些痼疾,它也提供了我们去改进、去根除这个痼疾的一些思路、一些方向,更锻炼了我们进一步思考的能力。所以,我想我先就这么讲几句,因为主持人说我们还有一个互动过程,大家我想一定有很多问题,我愿意有针对性的,大家有什么问题的话呢,我再做一个探讨。谢谢。 

    主持人:在现场观众跟王教授互动之前,我先让凤凰网站跟王教授互动一下。首先看看来自凤凰网站网友的提问。 

    这位网友叫“快过期的红辣椒”,他说“我觉得美国遭恐怖主义袭击,第一是因为它有很多敌人,第二,它有许多可袭击的明显目标,第三,是它的安全系统有盲点。我想问王逸舟先生的是,这三点容易遭至灾难的隐患,我们中国有没有?也就是说有没有有理由袭击我们的恐怖主义敌人,还有一个,还有一句话,他说“至于中国安全上的问题,我本来应该问公安部长,但您正好在这儿,我也问您吧,请您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但千万不要泄漏国家机密。” 

    王逸舟:在刚才这位网友提的三个问题中间呢,我认为后两个问题是对所有国家的,尤其是正在进行大规模建设的,有很多大项目的国家,是有同样的警醒作用。但是第一个,就是树敌过多,我认为确实,这点意义上讲,仅仅从第一个方面来看,我认为美国人比我们要反思的东西要多,在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中间,美国人是主导的,国际舞台上他们比我们的能量强大、活跃得多,而且在很多地区热点,很多造成矛盾的问题上呢,中国我们是主张一种独立的、和平的这样一种外交,我们不过多干预别国内政,我们不愿意到处去树敌。我们在非洲、在拉美、在其他的各个地方,我们都是主张,比方有冲突、有了矛盾,首先第一要找联合国,第二呢,最好用和平方式解决,实在不得已的时候,如果联合国要干预的时候,一定要尊重当时国的主权,得到当事国的同意。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中国不那么容易去树敌,不那么容易遭至这样一种就是反感,甚至恶感。而美国,我觉得有的时候,就像这次我们大家如果注意到,就是在10月1号到7号,联大关于恐怖主义的辩论所说明的那样,就是很多国家不无道理地说,就是说美国发生恐怖袭击我们同情,但是美国为什么特别容易遭受恐怖主义袭击呢?不仅是因为目标大,而是因为它的某些外交政策树敌过多,就像刚才网友说的那样。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中国这方面可以宽慰得多。我在有一次答网友问题上,在人民网上回答网友问题的时候,那个网友说的一句话说得很好,就是“中国以德示天下”,真正的以这种和平外交去推进的话,中国遭受恐怖主义袭击的可能性是很小的,阳光总会伴随中国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不认为刚才所说的这种我们的危险度会跟美国一样大,当然,作为安全防范家、作为政治家,尤其我们的设计师们,他们是要考虑。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不一定对,就是如果恐怖主义要打击你的话,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他都有他的方式,所以,这个我觉得,简单说吧,就是安全防范不完全是一个物的东西,不完全是通过好像物理的防范,通过高炮,通过各种手段,我觉得防范还有某种体制性、政策性的层面。而体制性、政策性的层面,我觉得美国人确确实实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主持人:我基本可以告诉这位网友,在树敌问题上中国可以高枕无忧。 

    王逸舟:没有说高枕无忧,我觉得我们比美国的状况处境好得多。 

    主持人:下面这位网友叫“坐看白发三千丈”,他说,我看了《人民日报》网络版1999年5月14号的记录,发现您那天上午9点到中午12点在那里主持抗议北约炸馆暴行的BBS论坛,王博士说过这样的话,下面是您说的话,这次轰炸中国使馆的真正主使者可能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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