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你妈了，那什么，我妈可特喜欢你，打小儿。”
“你妈对所有你带回家的女孩儿都那样儿，还好意思说？”
“哎哎哎，咱可不兴造谣啊？我什么时候带过女孩回家啊，除了你？”
…
北京人求婚（2）
…
“还说哪？当初光在你们系里你总共就有多少蜜？啊？大蜜二蜜三蜜四蜜……”
“我说你这儿都打哪儿听来的啊？纯粹是弥天大谎，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听老BING说的。”
“谁？”
“老BING。”
“老BING？我说大姐你听他的啊？他是人吗你听他的？那孙子打小儿就没学过怎么说实话，满嘴跑火车，瞎话张嘴就来，都不带琢磨的，你听他的？嘿，你怎么赵薇似的啊？
“我撂啦！”
“哎，别撂别撂，我错了，别撂。”
“老BING比你强。”
“他除了肚子比我粗一圈儿，哪儿比我好吧你就说。”
“他对他女朋友好。”
“错了吧？丫一贯喜欢玩弄女性，这你不知道？再说了，他跟她对象那纯粹是为了生理需要才走到一起，哪儿有咱们这么崇高啊？哎不对，我说，难道我对你就不好吗？”
“谁是你女朋友啊？少臭美……”
“是是是，不是我女朋友，马上就是我太太了，呵呵……”
“我凭什么跟你结婚啊？你有什么好啊？”
“我天天给你做饭，天天陪你玩儿。”
“你做饭？给谁吃啊？你做的饭那叫饭嘛？连我们家贝贝都不吃！”
“咳，给狗吃那么好干吗？我这几天正背菜谱儿呢。”
“对了，我还没找你哪，上次贝贝吃了你做的丸子，都吐了！光打针就花了一百多！”
“嘿，回头我给它找个对象成吧？找一跟我这么帅的。”
“去你的，干脆你跟贝贝好得了，我替你做媒，挺合适的你们。”
“找乐儿哈你？咱说正经事儿哪！”
“嘿嘿……”
“臭丫头！”
“骂我？”
“不是不是，不是骂你，骂我妹哪，她抢我烟不让我抽。”
“对了，就你那张嘴，天天跟火葬场大烟囱似的，熏死人，就这还嫁你？”
“好好，咱们结婚以后我保证戒烟，不不不，从现在开始，我从现在开始戒烟，真的。”
“你爱戒不戒，跟我没关系。”
“我说宝儿啊，咱都不小了，啊，对吧？你看我穷困潦倒，你也孤苦伶仃，咱多合适啊，天作之合啊简直是。反正我这辈子就想娶你了，别人都玩儿去！”
“……”
“嫁给我吧宝儿。”
“不嫁！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你当这是买菜啊？”
“我对你好。”
“……”
“……我知道你也想嫁给我对吧？”
“去吧的你，嫁你？一个月挣的还不如我多哪！甭管什么时候你身上最大的票也就是五块，发了工资才能见着十块的，嫁你？开玩笑，嘿嘿，简直是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打住打住，我说宝儿同志啊，这不像你啊，在我眼里，你是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啊，谁越有钱越瞧不起谁，怎么现在这么物质了嘛？这样很不好嘛？”
“去去去，少学那谁说话！也不知道没劲……”
“嘿，好，没劲没劲。其实我不是没钱，我是节俭，你想啊，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哪，得从长计议啊是吧？”
“谁跟你以后啊？少臭美了，讨厌……”
“呵呵……嫁给我吧。”
“……”
“你怎么老不说话啊？”
“没有……”
“那你说说我们吧。”
“我们什么啊？”
“咱俩呗。”
“……”
“说啊！”
“你刚才说的是在开玩笑吗？老实回答我！”
“……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绝不开玩笑。”
“呵呵，不知道。”
“呵，快说吧。”
“其实……”
“嗯……”
“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
“……”
“这么多年，身边这么多人，除了我妈我爸就你对我好……”
“……”
“就你不骗我……”
“嘿，你知道就好了……”
“其实，跟你也没什么不好的……”
“……”
“说真的，你比我哥对我都好，要不是你，当初我还真……”
“咳，行了，还提那事儿干吗呀？”
“可是，我觉得我跟你不合适……”
“怎么哪？怎么不合适了？”
“我们太熟了，彼此根本没有秘密，我太了解你，你也了解我，这样不合适。”
“你看你看，难道我们必须彼此陌生才行是吗？”
“也不是，不过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觉得我配不上你……”
“……”
“我不适合你。”
“谁说的？谁说咱们不合适？”
“我说的。”
“你嫌弃我是吗？”
“那倒不……”
“那不就齐活了吗？”
“其实，别人都说过，我配不上你，我也觉得你这样不值得，毕竟我以前……”
…
北京人求婚（3）
…
“打住打住！谁他妈这么王八蛋说这话？怎么配不上我啦？”
“你别管谁说的了，我也想过我们，真的，其实……其实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挺好的，你什么事情都让着我，不给我气受，可我就觉得我太对不起你，你对我怎么样我知道，我比谁都知道，我就怕我以前的事……”
“停，停停！你听着啊，我妈老跟我说，要娶媳妇就得娶你这样儿的，虽然我妈不知道你的事儿，我也没跟她提起过，可就算让她知道了，她更得让我娶你，我妈疼你，跟我一样喜欢你，她早就把你当儿媳妇了，见不得你受委屈。就算你当初跟皇冠30好的时候不常来我们家，我妈还是老提起你，一提起你就问我你为什么不来了，我没办法回答她，我就说你工作忙。说真的，我倒是真希望你当时是工作忙，省得老让我揪心。
“我妈老蹿蹬我让我跟你说，我老怕你不答应，弄得我怪没脸的，我就一直没说。今天我实在憋不下去了，这事儿老压我肚子里我别扭！我必须得对你说，我得娶你，我必须娶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娶！谁他妈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在乎，我才不管你以前怎么样，这辈子我娶定你了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我也早晚有一天让你答应嫁给我，就算你说死皮赖脸我都不在乎。就算你爸你妈把我当要饭的不搭呲我，我也得娶你，这么多年了，你看见过我对别人说这种话吗？就算我穷，我也能让你吃好的，就算我穷得卖血去，我也能养你。我跟你说宝儿，其实我不该告诉你，皇冠30那胳膊是我打的，丫是我办的，打小儿我就容不得别人欺负你，他有钱怎么着？有钱就能欺负人啊？是，我是没钱，可我对你好，我不欺负你，我也不让别人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办谁。你要是觉得我不是过日子人，觉得带我出去寒碜，那我没辙，我就这副模样儿，我妈生的我，把我生成一猴儿我都没辙，没办法跟她急。我是丑点儿，我也不敢说我人有多好，我可以对谁都不在乎，我敢让别人都他妈玩儿去，惟独就你，我就在乎你，我等你等到我都这么大了，多少年了啊我？多少年啦？你说，你自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要不是那皇冠30，我早……”
“行了，你……你别说了……”
“哎，你别哭啊，你看我这废物蛋，又提这事儿了，我他妈真笨我，你，你别哭……”
“……”
“喂！”
“……”
“宝儿……”
“嗯……”
“你说话啊！”
“你找我来吧。”
“你先答应我。”
“你来了再说。”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
“……”
“……”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什么话啊？”
“刚才的话。”
“哪句啊？”
“大笨蛋……”
“呵，我知道了……”
“再说一遍……”
“你让我怎么说？小声儿说还是大声儿说？”
“大声儿。”
“那不行吧，你们家邻居该有意见了，这大半夜的，呵呵……”
“什么？你在哪儿哪？”
“嘿，我在你们家楼下，快冻死了……”
“啊？你……你怎么在楼下待着啦？有病啊你，外头都下雪了，等我开窗。”
“我喊啦！”
“别别别，别喊，我马上就开窗了，别喊！”
“不行，我得喊。”
“别喊，你在哪儿哪？我看不见你啊！”
“宝儿，嫁给我吧！！！！！！！！！！！！！！！！！！！！！！！”
“呀，你……你……你……”
“嘿嘿……”
“等我下去……”
“好……嘿嘿……”
“……”
“嫁给我吧宝儿……”
“……”
“嘿，哆嗦了吧，也不穿件衣服，嘿，着什么急啊？”
“嘿……”
“……”
“嫁给我吧宝儿……”
“……”
“我爱你……这么多年了……我爱你……”
“……”
“你哭起来怎么没完啦？来，穿上穿上，看那鼻涕，嘿……”
“……”
“哪，给你吧，我没空手儿来，该带的东西带了……”
“……”
“打开啊你！看看，挺好看的，我妹帮我挑的……”
“……”
“呦，嘿……”
“……”“呵呵，不行了，不行了，不娶你了，真沉，抱不动啊，呵呵……”
“……”
“哎，别咬我啊，哎……”
“嘿，咬你活该！讨厌……”
“……”
“宝儿……”
“嗯……”
“我爱你……”
“嗯……”
“我爱你……”
“……”
…
厕所里的刀声（1）
…
（一）
淮南古城。
八仙街。
街上一个人在狂奔。
他满头大汗，一只手捂着肚子在奔跑。
天空中，有一只秃鹰。
鹰在盘旋，盘旋在艳蓝的苍穹下，在等着食他的死尸。
秃鹰喜欢吃死尸。
他还没有死。所以他不是死尸。
他已经快死了。
江湖中的朋友如果知道他已经快死了，一定会有很多人为此而很惊奇。
如果那些人知道他是被大便憋死的，一定会更惊奇！
他姓克，叫克莱顿，大家通常都叫他“老克”，要命的老克。
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很要命的人，奇怪得要命。
（二）
老克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和老黑打赌。而且赌的是谁吃的汤包多。
老黑是“蚌埠马场”的场主。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他们都喜欢跑马。
他们喜欢那一样的刺激。
他们今天打赌谁吃的“奎元记”的汤包多。赢者可以得到三壶二十年的女儿红。
老克赢了。他吃了整整三笼包子。
但是现在老克的肚子在狠狠地叫着。
他现在需要的是厕所而不是打赌赢的女儿红。
（三）
老克在街上展开轻功狂奔。
他已经顾不上路人惊奇的目光了。
老克跑掉了鞋子。
老克跑掉了袜子。
老克跑掉了上衣。
老克跑掉了下衣。
老克跑掉了八角内裤。
老克在裸奔。
（四）
一个厕所出现在老克眼前。
老克冲。
突然，老克停住了。
他看见厕所前两步处坐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坐在桌子旁的老人。
老人的手放在桌上，却被一顶马连坡大草帽盖住。
是左手。
老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帽子盖住自己的手。
老克冷冷地看着老人，没有动。因为他感觉到老人的杀气。
老人也没有动。
老人道：“你好！”
老克道：“还好！至少脑袋没有掉。”
老人冷冷地道：“上厕所吗？”
老克道：“是！”
老人冷冷地道：“这里是收费厕所！上厕所是要给钱的！”
老克冷笑道：“你看看我的身体，我是裸体的，你认为我还有钱带在身上吗？”
老人冷冷地道：“有些东西可以换钱。”
老克道：“什么？”
老人冷冷地道：“头发！”
老克道：“你要我的头发？！休想！没了头发头光光的会影响我的声誉的！”
老人冷冷地道：“难道你光着身子被大便憋死就很好看？！”
老克无语。老克感觉到老人的杀气和他那帽子下高深莫测的手。
老克叫道：“给我刀！！”
老人拿了把刀给老克。
老克挥刀。
好快的刀！
一刀下去，自己的头发全掉了！
（五）
老克进入厕所后，老人拿着老克的头发笑了。
老人缓缓拿出帽子下的手，手里握着一张手纸。
（六）
老克畅快地拉着大便。
拉完以后老克才发现身边的蹲位上有一个黑衣人在大便。
老克暗想此人轻功之高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七）
老克对着黑衣人道：“朋友！”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老克一眼道：“我不是你朋友！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老克道：“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黑衣人冷冷地道：“借什么？！”
老克道：“手纸！”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老克冷冷地道：“因为我忘记带手纸了！”
黑衣人道：“你是不是白痴？”
老克道：“我不是。”
黑衣人哈哈大笑。
老克道：“你笑什么？”
黑衣人道：“我家邻居的母狗生了小狗。”
老克道：“你家邻居母狗生小狗关我屁事？”
黑衣人道：“你没有带手纸关我屁事？”
老克冷冷地道：“那我用什么擦屁股？”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有一个办法。”
老克道：“什么办法？”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