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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要接受教训才是。不是每一次多管闲事都能全身而退。”姬神爱舒适的靠在沙发上，大开叉的红色白孔雀旗袍里露出翘起的修长美腿，她眯着眼眸，用满是阴柔的词调缓缓说道。
“我管闲事还不是因为你？我可不想以后你被捉了说跟我是一伙的。”百六萤收拾好东西往厨房边走边嘴硬道。
姬神爱呵了一声，“怕是很快没有这个机会了。”随即她优雅而轻盈的起身悄无声息地跟在百六萤后面：“喏，小子，你有希望吗？强烈想要拥有的希望？”
被姬神爱从后面吓了一跳，百六萤稍微调整好正常的心态后才没好气道：“我可没什么希望，凡事顺其自然就好。”
姬神爱在离他身后一丈远站定了身形。泪痣闪动，眸光盈盈，她叹息：“然而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么安于现状。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欲望，千百年都不会变的事实。”
百六萤把盘子茶具放好，回头看向离他不远处的姬神爱：“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伤感？”可一点也不像是姬神爱。
姬神爱妩媚的抿唇一笑：“小子，我们没有剥夺别人希望的权利。欲望的引擎一旦打开，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伤？万一以后变得更危险可怎么办？”他不甘示弱地走到姬神爱面前，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姬神爱。
姬神爱毫不闪躲地对上百六萤带着责备的眼神：“这样的事情不会被隔绝。人心是最难捉摸的东西，当你越陷越深的时候，就再也逃不出去了。小子，听我一句劝，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即成的事实。”
姬神爱澄澈的眼眸闪烁着迷离的水气，她绝美的脸就这样放大在自己面前，百六萤倒抽了一口气，口气飘浮起来：“那你明知道欲望无穷无尽，你还把人偶卖给他们，不觉得自己是在帮他们做坏事吗？”
姬神爱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开始我就说过，‘魂’这种东西一旦不管它，随时会使世界陷入死之状态。有了容器才能使‘魂’回归到属于它们的地方。只是……相应的也要付出些代价。”
“我听不懂。”百六萤听到一半就被弄晕了。按照姬神爱这样的说法，那么所有一切不都是无能为力的吗？为了大义就需要牺牲吗？
本来这些东西在现代不都是些无稽之谈吗？这种日常在认识了姬神爱之后一去不复返，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
姬神爱伸手抚上了百六萤的脸，她轻声的笑着，语气柔软：“你太天真了。过去一样，现在也一样，无论哪个时代的你都不曾改变过。你这样也好，不必改变。”
百六萤皱了皱眉：“过去？”他以前认识姬神爱吗？
“嘛，我想应该很快可以结束了，虽然不能让你见见肆羽有些可惜。”姬神爱收回手，转身踏着优雅的步子往外走。
*****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少女心里发毛的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她步伐飞快，却频频回头往身后探望，像是确认什么似的。
一丝丝在安静的夜里发出的异样声响都能使少女惊惧。她能感受到从后面传过来的迫人气息，然而频首多次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偶尔从身旁擦过的车辆却能给她带来安慰。她希望能快点到家，这样就不用害怕了。
突然之间，一道灵敏的黑影凌空而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身体像是被凌空拎了起来，鞋子在挣扎的过程被甩掉了，她只在一刹那间感觉手指和脚趾的二十个指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感受到了痛感，少女惊呼的嘶吼出声：“啊——”
接着身体往车道上被甩了出去，一辆往这边开过来的小货车只觉得不远的前面有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下来。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嘭”地一声，货车的车轮碾过了那个重物……
第七章 肆羽（5）
容乐彤站在夜色掩埋的黑暗树萌下，看着二十米开外的马路上。那辆货车在柏青的路面辗过少女微胖的身躯，血从车辆下溢出来，一瞬间就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不稍一会儿，一个黑影从天上落到她的面前，她张开臂弯抱住了那团黑影。黑影煽动的四对漆黑羽翼在她抱住了自己后慢慢定住了。
“肆羽，辛苦了。”容乐彤抱起那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人偶往它脸上亲了亲。人偶穿着漆黑的连套皮衣，在夜色中看不清人偶眼睛的颜色和脸上的表情。
货车司机惊恐地跳了下车，跑到那滩血肉模糊的人肉团面前，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吓得跌坐到地上。他用手撑着向后爬着退后好几步，才想起什么来，急急忙忙打电话急救和报警。
容乐彤抱着人偶往跟马路反方向的小路走去，穿过十字路口往南边的居民楼走进宽阔的小巷时，她顿住了脚步。
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大红白孔雀刺绣旗袍，披着金色的羊毛毡披肩，身姿优雅的女人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站在路中央面对着她。
容乐彤走近了些，忽然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你是‘魂’的老板？”
姬神爱微微颔首：“晚上好，小妹妹。”
容乐彤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遇见姬神爱：“您怎么会在这里？”
姬神爱从暗处踩着高跟鞋直到光亮处，她长手一伸，指向容乐彤怀里的肆羽笑道：“我是来接肆羽的。”
容乐彤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姬神爱也很温柔的重复了一句：“我来接肆羽。”
容乐彤觉得好笑的干笑了两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肆羽：“可是肆羽是我从老板你那里买来的，你怎么可能要回去？”
“确实是这样，谁让你选择了肆羽呢。我也并不是要把肆羽抢回去，只是来接它回家。因为……它不希望你再这样下去了。”
“什么意思？”
“我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魂’会想要停下引擎，可见你原来是个很纯良的少女。只是……当你利用人偶杀了人的时候，一切都回不去了。”
容乐彤心情变得很复杂。她怎么知道？对对，她是制作肆羽的人偶师，她知道也不奇怪：“你到底是……”
“我？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偶师而已。”姬神爱已经走到了容乐彤的跟前，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洞悉了一切，让容乐彤没来由去的惊慌失措起来。
她慌忙退后了几步：“你胡说！肆羽是我的，它才不会说什么要回去。”
“你的希望是什么？你要把欺负你的人统统赶尽杀绝吗，为此不惜变成驱使‘魂’的容器？”
“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们。可她们居然不接受教训，还把我的照片到处放，我已经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如果要死，我也要她们陪葬！”容乐彤恼羞成怒的激动道。
姬神爱又不急不慢地走到容乐彤面前：“你真的想死么？这真是你的希望？肆羽。”姬神爱的唇形微张，好像是喊了肆羽的名字，容乐彤怀里的人偶“噗啦”的煽动四对黑色翅膀挣开了容乐彤的怀抱。
容乐彤还没反应过来，肆羽从翅膀中投出许多条在亮光下泛着光泽的细小丝线，紧紧地缠住了容乐彤的全身。容乐彤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全身被丝线缠得太紧，已经有些地方被勒出了红痕，呼吸变得很困难。她挣扎着向姬神爱伸出手去，“救……救……救救我！”
“你不是要寻死么？能死在最喜欢的人偶手里不是很幸福？”姬神爱只是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一脸悲悯。
容乐彤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口求救：“我不……想死，救，救救，我！”
“那是得好好珍惜性命才行。”姬神爱袅袅娉婷地走到容乐彤身后，缠在她身上的线一刹那收回到肆羽的羽翼里。姬神爱食指轻按在容乐彤的脑门：“做个好梦，小妹妹。”
******
百六萤昨晚临睡接到胡小五的电话，他拉着百六萤聊了好多，害得今天百六萤一直在犯困。
他打了个哈欠，鸡毛掸子扫起的灰尘钻进鼻子里，他感到鼻子酸酸的，接着就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摆架上那个张开四对黑色的小翅膀，眼眸细长，满脸温和笑意的长发人偶上。
之前有这个人偶吗？难道是姬神爱新制作出来的？他盯着那个人偶左看右看，总觉得不怎么对劲。
姬神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轻声附在他耳边吹气：“它就是肆羽喔，怎么样？”
百六萤吓了一跳，往前一倾，头撞到了摆架的支柱上，疼得咧牙呲嘴。他用力揉搓着被疼得肿起一小块的额头，问：“什么怎么样，你不是说这个人偶卖给那个叫容什么的小女生了吗？”
姬神爱看到百六萤被她吓成这个样子，不禁笑得很开心：“是呀，昨天她过来说不想要了就把人偶还了回来。”
“昨天？怎么我不知道？”昨天有客人来过吗，他怎么没有印象？
“一定是你太吓人，所以人家是躲着你过来的。”姬神爱用一副淡定认真的样子陈述事实。
这算什么事实？百六萤炸毛了：“啊，谁吓人？我怎么可能是吓人的那一个？要说吓人那也是你才对！”
“别生气。”姬神爱打发道，然后从她正穿着的改装汉服那宽大袖子里掏出一个20公分左右的小蜡人：“这是给你的赔礼。”
蜡人穿着运动套服，头发乱糟糟的，表情好像别人欠了他钱没还一样的凶恶。一看那个人脸，百六萤满脸厌恶：“我才不要。”
“这可是你的蜡像，你真的不要吗？”
“我才没有这么凶恶好不好？”百六萤朝姬神爱不满的纠正道。
“明明就是这么凶恶。这可是我特意刻给你的，真的不要吗？”姬神爱拿着蜡人在百六萤面前晃来晃动的问。
如果不是用这么让人生气的样子说，他还可能会考虑。他正要再一次拒绝，姬神爱就转过身走了：“我懂了，那我把它送给路警官。”
百六萤伸手把姬神爱拉了回来：“我收还不行吗？你不要去荼毒西泽。”顺手就把蜡人拿到了手上。
姬神爱故意捂着嘴笑得很微妙：“你和路警官感情真好。”
“我说你呀……”这女人今天是搭错哪根筋了，怎么让人忽然满身的鸡皮疙瘩？
耳边捕捉到了什么声响，姬神爱不调戏百六萤了，她往店门口看了过去：“说曹操，曹操到。”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说人人到。一进店里的路西泽很明显就感受到姬神爱和百六萤异常的视线，他冷声问道两个人：“这么看着我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姬神爱往工作台走去：“我这电灯泡就先去忙了，你们聊。”
百六萤扶额——什么叫电灯泡？他和路西泽什么都没有，仅仅是朋友关系！！
“小六，你手上的是什么？”路西泽注意到百六萤手上的蜡人问。
百六萤笑着敷衍道：“从仓库找出的装饰品。不说这个了，你这个点数过来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转了话题免得让路西泽追问到底。话又说回来，现在还是早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是不是姬神爱的人偶又惹出什么大事了？
“上次我们不是说过少女被剥掉指甲的事情吗？”
百六萤心里一紧，他连忙追问：“有线索了？”
路西泽似是在酝酿着怎么开口，他抬头看到百六萤高度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才决定跟他说明清楚：“线索还没有。不过昨晚有个少女出车祸了，她二十个指头都被剥掉了。”
“那是……”终于出现更恶劣的事情了吗？他怀疑的把目光移向姬神爱，却在架子上的肆羽那里停住了，是这个人偶搞的鬼？可昨天不是已经被还回来了吗？
“听司机说，她是突然从上面掉落在货车前面，我觉得那司机不是说谎。不过这些天连续出现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犯人。特别要注意的是这些少女百莫是同一个学校的女生，你也要叫百莫小心些。”
百六萤似乎捉到什么重点了：“她们是那一群问题学生吗？”
路西泽用惊奇的语气板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百莫有跟我说过，我觉得可能是犯人专挑这些品行不良的女生下手。”
路西泽恍然道：“这个我们也想过了，还找来了最近被她们欺负过的女生问了话。”
“是叫容乐彤的那个女生吗？”
“你听百莫说的吗？嗯，可是那女生因为自己的照片被传到校园网而不敢上学，一直待在家里。问起她关于那几个女生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打击太大了，她对那些女生似乎想不起来的样子。不过她是个好学生，跟这个事件没有直接关系。”
百六萤把目光从肆羽的身上移开了，“我会叫百莫小心些的，谢谢你，西泽。”
“我想这次事件还真的有可能是未知鸟类的所作所为，但这也要经过调查和取证了。”
姬神爱在工作台这么听到百六萤和路西泽的对话，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小妹妹做了一场好梦呢。”
第八章 伽樱（1）
女人惊恐得靠在卫生间的墙边，瑟瑟发着抖。她全身被绑得结结实实，嘴巴被一张胶布封住了，她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拿着菜刀往她这边走来另一个女人。
那个握着菜刀的女人神色冷淡，目光露出了深重的恨意和杀意。
被绑着的女人因为害怕，眼泪就哗啦啦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拼命的摇着头，嘴巴呜呜发出悲鸣声，努力向握刀的女人传达求饶的信息。
可是握刀的女人不为所动，走近墙边，她咧开嘴巴凶狠的笑了，然后举起菜刀就往被绑着的女人头颅顶挥了下去……
“啪哒——”画面一下子黑了，百六萤拿着遥控器，站在沙发后对坐在沙发上的百莫说：“小孩子怎么看这么血腥的电影，教坏人。”
百莫不乐意的抱怨道：“哥，你在做什么，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儿童不宜。”百六萤啧了一声表示怀疑。
“当然不是。这可是情杀，正妻把小三绑架了要实施报复。”百莫不满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