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萤见状，往那滩水上一看，本来是土黄色的泥沙变成了一片深褐色的湿润地带。看来这女孩被绑来这里很久了吧？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头也不敢抬，怕得尿裤子？
似乎是那东西停下来，女孩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百六萤下意识抬头往左边看去，却看见了那个让女孩害怕的根源。
一个矮瘦的中年人抱着一个人偶站在女孩面前。他跟普通的中年人一样没什么特别，就是手上那个人偶让百六萤倒抽了一口气。是姬神爱口中所说的那个绿沼！
在光线这么充足的地方百六萤才能仔细看清楚那个人偶。与华夜和美洛蒂不同，这个人偶眼睛稍显上挑，透着一股傲气，稀眉朗目，鼻子高翘，像是个中欧世纪的王子。
那个矮瘦的男人在人偶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突地跪在了那个少女的面前，拉起少女屈起的光脚就往脚背上亲：“我爱你，美美，你爱我吗？我知道你一定很爱我。”
女生只顾着哭着喃着求饶：“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连挣扎都觉得徒劳了。
“美美你真不乖，又到处大小便了。真是的，又要我帮你收拾。”男人用异样温柔的声音说道，松开了人偶和少女的脚背，扒到刚才少女尿湿的地面上，使劲地闻了几下，继续说：“真香啊，别担心，我会全都舔掉的。”
百六萤看到了什么？那个中年男人居然伸出舌头舔刚才那少女尿在地面上的尿液。太惊悚恶心的画面了！
女生哭得不抑制：“变态，放了我，放了我，变态……”
“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宝宝。你看，多么漂亮的男孩子。”男人抬着沾着满是沙子的嘴说道，目光落在了掉在一边的人偶身上。
“美美，你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我太爱你了，爱到不可自拔。”男人伸出手抱住了少女。少女明显很不愿意，拼了命的用没有束缚着的脚去踢那个男人：“我不要，我不爱你。饶了我，放了我，呜呜……”
男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小眼睛立即瞪得很大，露出稍纵即逝的杀意，他从后背的裤袋掏出一把刀子快速朝少女身上刺了进去。
少女吃疼叫了出来，男人的神情在少女叫出来后变得更为兴奋，他脸上挂着满足而疯狂的笑意往少女身上扎了下去，又很快拔。出来再扎，像在折磨那个少女般。
少女身上的血像雨水一样四处飞溅，沾在人偶的脸上身上，沾在泥沙里，沾在石壁和男人的身上。
男人像发了疯似的在少女身上一刀一刀的扎进拔出，眼珠已经显现出了不正常的红色。
百六萤很想上前去阻止这一切，可是他的身体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恐惧过头。就算他能动了他就能救那个女孩子了吗？明明他连碰都碰不到。
“够了，你会杀死她的，快住手！”百六萤大吼道，可是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想到这样，他懊恼极了，如果他能碰到他们，那就算阻止不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那个男人行凶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当个旁观者。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男人像是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看着手上滴着血的刀子和满身是血的少女，笑着问：“美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肚子疼呀，没关系，过了明天就不会疼了。”
没有哭泣没有反应，只有两腿之间又有新的热气冒出。男人像是如梦初醒般，嘿嘿的笑着站了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人偶面前，捡起人偶轻轻地揉着人偶的头发：“绿沼，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嘘，妈妈睡着了，别吵醒她。”
百六萤眼睛不知道何时流出两行眼泪来，他低头看着那个刚死去的少女，他要冲去揍那个男人！就算揍不到他也要这样做。
可是当他起步的时候，只见男人拿着刀子往自己的心脏扎了进去，似乎不足够，他又往腹部和肺部各扎了一刀，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
但很快他倒在地上，刀子也落在了一边。那些从刀口淌出的血把人偶浸湿了。百六萤看见人偶的眼睛向左转了一圈。
动了？！这就要活了吗？
恐惧像蔓藤一样缠住他，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姬神爱的声音在这时不温不热的传来：“你已经看完了？”
听到姬神爱的声音，不知道为何，百六萤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个莫名的空间有认识的人在，实在是太好了。
“看完了？”百六萤有些恍惚。
“魂的形成各种各样，绿沼是因为这个男人对那个少女的执念而变活了。”
“那为什么还要绑架那些女孩子？”
“我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那个男人的希望，不，应该说是欲望太强大了，就连死了之后也要变成魂附身到绿沼这个容器里。对少女扭曲的爱意成为他犯罪的诱因，而那些被绑架的少女多数都是这个少女的替身。”
“既然那么爱这个少女为什么还？”百六萤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得到幸福吗？
“爱情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知道为什么那些少女都像被催眠了一样吗？那是因为这个男人不希望这些少女会拒绝他。如果拒绝了他，他仍会借绿沼对这些女孩痛下杀手。……不过，时间拖得久了，他还是会杀的，就像之前我们来这里的那条路上看到的尸骸一样。”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就在我面前被杀了，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呢？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卖这种人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百六萤朝姬神爱大吼道，把怒气全都朝姬神爱发泄了。
“我们所看到这个场景，是两年前的场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还说过，我做的是爱和希望的生意，实现客人的爱与希望是我的使命。小六，记好了，这个世界上，有美好的爱和希望，自然也有不幸的爱和希望。这是把双刃剑，在于使用的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那太不公平了，明明……”百六萤没有了力气，结果他什么也做不了，窝囊死了。
“世界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一切的偶然都会变成必然，一切意外都是命运的安排。”
“那你明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来解决？如果你能早点来解决，就不会有这么多女孩子牺牲了。”
“如果什么都要依靠别人，那才真的是不幸。”
百六萤一下子就明白了姬神爱的意思。是啊，明明就在这条村子发生的事情，看旅馆老板那个样子就知道以前这里也发生过失踪的事件，如果他们早些处理的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要收拾残局了么？”
姬神爱狡黠一笑，说：“那你又得欠我钱了。不过若不是你妹妹被卷进来，我还真找不到这里。是因为感觉到我的气息所以才急着绑架这么多女孩子么？”
后面姬神爱说的话百六萤渐渐听不见了，他觉得很困很累，他想好好睡一觉，他多希望这真的是一个噩梦。
第四章 歌咏（1）
——震惊中国！小村落少女杀人狂，两年内连杀30名少女！！探险者偶然发现，救回5名失踪少女！
看到报纸这么大的头条，全城都在议论纷纷，在看到杀手已经当场自杀后大家都在痛骂让他死得太舒服了。
秦华对提供这新闻资料的百六萤很满意，还说要给百六萤加奖金。这新闻造成的空前响应让他乐得合不拢嘴，整天逮着百六萤就问还有什么新鲜的劲爆新闻。
百六萤也不知道后来姬神爱是怎么解决那件事情的。他一醒来就在路西泽和百莫的身旁了；秦华问起就随便搪塞了他一下。
那些失踪的少女也回来了，而且每个人除了瘦了一些外，看起来都很正常和精神。但是那个叫绿沼的人偶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也不知道姬神爱从哪里弄了一具当作是杀人犯的尸体。不过百六萤觉得她有办法弄到这些玩意，也没有多在意。
倒是秦华这个人，从他们这一趟小山村之旅之后，也不叫他回报社了。还说跟着姬神爱就能有大新闻，吩咐百六萤继续呆在姬神爱那里当小工。
路西泽那之后回去也忙疯了。，又是到那个山洞采集样本又是清理现场，安抚群众和那小山村里人们的情绪。
百六萤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旅馆老板和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为什么10点过后就绝对不要出门。
“因为在那之前，村子里已经有过少女失踪的案例。而且，在10点过后，就是群魔乱舞准备到阳间来大玩特玩的过渡时刻。要是到了12点鬼门就会大开，那时就危险了。对于你们这些信奉科学的年轻人来说是无稽之谈，老人家当然不想跟你们说了。”姬神爱坐在自己的专用椅子上，把手上的报纸丢到了桌面，淡淡地说。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他怎么在这里？”正在泡着茶的百六萤正想说姬神爱几句，结果把茶杯端给她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桌面一角的绿沼。
“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男孩子，要这么毁掉实在太可惜了。他也在期待下一个主人吧。”
“这么危险的人偶……你……”百六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姬神爱，骂也不是，打就更不可能了。
“没关系，被你摸一下就行了。”姬神爱眯着眼笑，然后把人偶递到了百六萤面前。
“我说你呀，把我当辟邪门神了吗？”
“你还没发现吗？你只要碰到这些东西就会跨越时间和读取这些人偶与主人记忆。当然，最后你还可以抽离这些人偶最后一丝记忆，那么这个人偶也会重获新生呢。”
“我听你在胡说，谁信啊！！”百六萤生气得吼道。
姬神爱把人偶递到百六萤怀里站起身，说：“有客人来了。”
客人？百六萤来了精神。如果是那种客人，他一定要阻止姬神爱卖这些奇怪的人偶。他把绿沼放回原来的位置，急忙跟着姬神爱出去看来了什么客人。
来到店面就看到两个女孩在一排排架子上来回的走，不时指着人偶在大笑夸赞。
“两位，有喜欢的么？”姬神爱走到两个女孩的跟前，微笑着问。
两个女孩子穿着校服，大概在15，6岁的样子，看到姬神爱有一刹那的征愣。任谁看到姬神爱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穿着华丽惹眼的衣服，长着一张非神非妖的漂亮面孔，就不像是个真人。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齐肩大眼的俏皮女生说：“这里的都好漂亮，对不对，妮娜？”
另一个长发的羞涩女生微低着头，脸颊发红的腼腆道：“嗯。”
“那慢慢挑，总有一个非你们莫属。”姬神爱也不着急介绍，就站在烛台旁看着两个女生到处转悠。
百六萤倒了两杯茶端过去递给两个女生：“请喝茶。”
俏皮女生很高兴的笑道：“谢谢了，这里不仅很漂亮，招呼还很周到。”
被人当面夸奖，百六萤有些不好意思。姬神爱倒没说什么，只是注意到了另外的那个女生。
妮娜在俏皮女生跟百六萤说话的空隙又转了到另一排的架子上一边走一边看摆架上那些形态模样各异的人偶娃娃。
突然她像看见了什么定在了那里，目光露出深深的惊艳。
姬神爱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摆架上那个坐着闭上眼睛的金发人偶。
“原来如此。喜欢她吗？”姬神爱噙着一抹似笑非笑，轻声问道。
妮娜的目光被这个人偶深深吸引住了，对于姬神爱的问话只是征征地点了点头。
“她叫作歌咏，”姬神爱弯腰靠到妮娜的肩膀处，在她耳边轻缓的说道：“拥有她，她将会实现你的希望。”
妮娜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根处，她惊讶得闪到一旁，眼睛流露出猜疑的意思。
姬神爱直起身子，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一直笑。
俏皮女生找到这里来了，问：“妮娜有看到喜欢的吗？”
姬神爱把歌咏从摆架上抱了下来，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人偶的金发说：“喜欢吗？需要她吗？”
俏皮女生惊呼：“哗，好漂亮好精致的人偶，有点像妮娜呢，妮娜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妮娜着急了，脸颊更加红了，“别说了，小楠。”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姬神爱：“那个，她多少钱？”
“你觉得她值多少钱就给多少吧。如果你喜欢她，那么请跟我到这边来办手续。”姬神爱转过身往右边的琉璃大门。
百六萤看到姬神爱手上那个人偶确实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招呼妮娜和小楠进那个屋子里。
校花吗？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有教养又懂礼貌，比起百莫实在好太多了。回去要叫百莫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
“哥，你不要说她的事情，恶心死了。”吃饭的时候，百六萤说起妮娜的事情，还让百莫向她学习，结果百莫就很不高兴地回了一句这样的话。
百六萤放下筷子，端起百莫的碗打开一旁边的电饭煲给她盛饭，：“人家哪里恶心了，明明那么漂亮，听她朋友说还是校花呢。”
绿沼的事情后，百莫也知道了百六萤和姬神爱还有路西泽的关系。一听到自己学校的校花到姬神爱的店里买人偶，满脸的不屑：“哼，漂亮的变态。”
“百莫，你这女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听她朋友说，她还跟你是同一届的，干嘛这样说自己的同学。”百六萤一边说一边把饭碗放了到百莫的面前。
百莫哼了一声，扒拉着筷子说：“你知道什么？那个女人就凭着自己轻音体柔易推倒，把全校男生迷得晕乎乎的，偏偏还是个变态，喜欢闻女生的内衣内裤。”
百莫轻蔑的语气还不是让百六萤在意的地方，让他在意的是百莫所说的闻女生的内衣内裤。那么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百莫，不要胡说，你们又没证据。”
“没证据？全校师生都知道她在更衣室闻自己朋友的内衣内裤。要不是她成绩好，还有她老爸是学校的股东之一，她还能在学校呆下去吗？女生现在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就只有那个小楠跟她玩。”
原是是真事吗？真是想不到她这样的女生会做出这些事。小楠？是跟妮娜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