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红梅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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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红梅夜来香-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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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由于有关这些事的目击情报很多,所以人们都放下心 
来了。加上了官吏这个关系,人人都很轻松地把自己的烦恼 
拿来跟秀丽商量。
“你不是拿了很多工资了吗?我还以为至少也修好了漏风的地方呢。” 
“我全部都用在学舍那里了。 
“学舍?” 
“没错,是我工作的那个叫茶州的地方,在那里要建一个 
大学舍,因为建设要花很多钱,我就把自己的工资都全部放 
在那里,所以现在就一文不剩地回来了。” 
“哎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啊。你怎么就不能留下一点点呢。。。。。” 
秀丽没有办法回答。可是真的没想到会被柳晋这么说。 
“那么就是因为那个原因,你就在那里干下了什么惊天动 
地的事,弄得差点被解雇,还被处分了?” 
“呜……” 
一下子被说中要害,秀丽不由得绷紧了脸颊,小孩子还真 
是率直。不—看到柳晋长高了的身子,秀丽笑了。也许已经 
不应该再叫他小孩子了。. 
“的、的确是受了处分,可是理由根本不是那个,也、也还 
没有被解雇啦。” 
“好厉害呀,秀丽老师。原来你还干了比那个更惊天动地 
的事吗?好率哦! 
“……是、是吗……” 
确实,现在回想起来,也真是干得够夸张的。 
柳晋一边盘腿坐着,一边稍微低下了头。 
“我说,秀丽老师,刚才是骗你的。 
“嗯?”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平易近人,我很高兴。” 
这样总算没有白走一趟。柳晋其实是跟其他小朋友们说 
好了,要来确认一下秀丽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没变,然后从田 
地里偷偷溜了出来。 
“你还是以前那个愿意听大家说话的老师,我好高兴啊。” 
“柳晋……” 
“你回来啦,秀丽老师。对我来说,这是……最让我高兴的”。 
这句为了掩饰羞涩的平淡话语,直接回响在秀丽的心坎 
里,让胸口一阵发热。 
“谢谢你,柳晋。” 
“不过啊,就算不是解雇,现在的老师也不是官吏了吧? 
接下来老师要干什么呢?” 
听了这句不经意的话,秀丽稍微吸了口气,眼神晃动了一 
下。 
“也对呢……” 
面对沉默了一阵子的秀丽,柳晋歪起了脑袋,然后想起了 
一件事。 
“啊,说起来,刚才说的那个茶州的学舍,难道—” 
就在这时候。 
“喂!柳晋你扔下田里的活不干跑来这里干什么?你老爹 
正一脸怒气地找着你啊! 
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秀丽不禁吃了一惊。 
“哎呀,三太,怎么啦?” 
“我不是说过要你叫我庆张的嘛……” 
秀丽的幼年玩伴,也就是王商家的三少爷,就站在庭院 
里。 
“嗨,好久不见。 
X X X X X 
吏部根本不存在公休日这个词。 
一听说自己被敬爱的吏部侍郎·李绛故单独召见,跟秀丽 
同期及第的碧珀明就马上放下给前辈泡的茶,无视厉鬼般的 
前辈们的怒吼声,健步如飞地跑到绛故那里去。可是当他一 
脸高兴地跑到侍郎室时,从绛仪嘴里说出来的名字,却让他
头脑一片空白。 
“是、是碧幽谷……吗……” 
“没错,是陛下的委托,说是希望能尽快找到他,跟他取得 
联络,但他毕竟是所有情报都被掩盖起来的神秘画师;不用 
说相貌,就连年龄也不清楚。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怎 
么样? 
“咦,啊……那、那个……” 
珀明马上变得吞吞吐吐起来。绛收看他那副模样,不由得 
挑起了眉头。读了珀明在进士考试中提交上来的“官位与官 
职的重新编制”那篇论文时,心里也对他有了一个“无论何时 
都会率直明言”的印象,可是现在的他却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他应该是你的亲戚吧。 
“是、是的……的确……” 
“年龄到底是多大?听说从十年前开始就已经在画坛上赫 
赫有名了,就算怎么年轻也该有三四十岁了吧。 
“唔,那、那个……” 
“……所谓的碧幽谷应该是雅号吧。真名叫做什么? 
“唔、嗯……其实……” 
“碧珀明,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是会令人反感的,你爽快 
点回答我。 
本来身为官吏的李绛依,作为吏部尚书的左右手,是一个 
享有极高名声的能干官吏。跟他的上司一样,在工作的场合 
上从来不表露感情,能在瞬间作出决断。 
面对绛故的严格追究,珀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么,我就以碧家成员的身份来回答您吧。 
为了不被对方的气势压倒,珀明往腹部注人力量,一下子 
抬起了头。绛故不由得在内心感到佩服,在这个地方敢正面 
抬头看着自己的人并不多。 
“有关碧幽谷的任何问题我都无法回答。就算因为不敬罪 
被处刑,也不能说出来。请您把这个作为碧氏一族的全体意 
志来看待吧。” 
看到他那种斩钉截铁的气魄,绛故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了?我们也不是说要对他怎么样啊?” 
“啊,嗯,对我们碧家来说,像这样要把情报封锁到这个地 
步的情况也的确很少见……不过因为关于碧幽谷有很多的问 
题……,, 
珀明故意地干咳了几声。然后,又恢复成认真的表情。 
“~一碧家是擅长艺能的一族。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守 
护书、乐、舞、工匠等等的技艺和艺能,成长至今。其中也有很 
多不出家门的秘传以及一子相传的绝技。为了继承这一切, 
碧家比其他家要封闭,这是事实。但是国王和他家一直把碧 
家跟中央政事拉开距离,同时又为了操纵舆论和民意而曾经 
多次加以利用。为了反抗这种利用,为了信念而丧命的文人 
数不胜数。所以我们才决定封锁情报.我们已经不能再失去 
了—碧幽谷自身,就是碧氏一族必须保护的当代最重要的 
‘碧家至宝’。” 
“也就是叫‘碧宝’的东西吗……” 
被认为跟国宝同等、甚至有着更高价值的,由碧一族全体 
认定的文化财产的至宝。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指“物品”, 
但偶尔也会指“人”。 
“碧家要保护的,是人的意志。不受任何人的强制,把内 
心率直地表现出来,能够对不正确的事说不~一保护‘创造 
者’的心是碧家的荣耀。” 
注视着并非作为一个官吏、而是作为碧家成员的珀明,绛 
故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既视感。没错……偶尔揪瑛说起蓝家的 
时候,也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后,绛炊终于理解了他“为了什么”而进人朝廷。 
“是这样么,所以你才进人中央的吗……” 
“~一不管怎样保护,要是到了火药味浓的时候,我们碧 
家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了。所以很矛盾。最喜欢说漂亮话,最
喜欢传达自己的意愿,对舆论最敏感,不惜赌上自己一切、率 
先创造批判掌权者作品的文人墨客,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 
他们跟政治分开。既然如此,为了保护他们,就只有采取站在 
政事的最前线,在事情发生前予以阻止—我认为这是最重 
要的。而且,不知道幸还是不幸,我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 
珀明双手合拢,怀着深深的谢罪之意低下了头。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回答您~一尤其是幽谷近年来,有 
很高的可能性被指名下届当主,所以碧家就变得更慎重了。 
绛攸稍微吃了一惊,珀明嘴里虽然说着什么也不能说,但 
却还是不经意地向自己流露了一些情报。碧幽谷是能够继承 
当主的碧家直系血脉。而这恐怕已经是珀明最大限度的让步 
了吧。 
“要委托幽谷做事,如果不是亲自去的话,他是绝对不会 
接受的。是幽谷决定的事,那么碧家也不会出言干涉。如果拿 
幽谷自己的话说,就是‘拜托别人做事的时候,不管是国王还 
是什么人,也至少该亲自来找我向我低头请求来表示诚意’ 
“……原来如此,看来是个相当顽固的人呢~·…” 
“不过,那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吧。 
看到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句话的珀明,绛攸不禁苦笑。碧家 
的血脉看来也确确实实地植根在珀明的身上了。他那种率直 
而不懂得拐弯的性格,并不是其年少而特有的东西,而是由 
他所成长的土壤决定的。 
“明白了,那么我也不会再追问。幸好我已经掌握了幽谷 
来到了贵阳附近的情报,接下来就让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低着头的珀明突然惊讶地抬起了头。 
“什么!?那、那那那那个人来到了贵阳附近!? 
“我听说是这样。 
“哇!是真的吗!?糟糕了!麻烦了!我还以为他这段时间 
还在哪座山上乱跑啊!
绛攸怀着怜悯之意俯视着他,心想他的用词突然丰富起 
来了。本来还以为他已经算是比较正经的人了,但看来也确 
实受到了有“恶鬼巢窟”之称的吏部毒害。 
珀明平时一本正经的脸马上变了颜色,然后终于像下定 
了决心似的,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看着绛故。 
“……绛、绛收大人……那个,我想因为私人原因请一下 
假……” 
绛攸注视了珀明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冷漠地丢出一句 
话。 
“不允许,吏部根本没有那么多空闲,你就去努力工作吧。 
幽谷先生的事就由我们想办法去找。要是你想快点见他的 
话,就给我多透露一点幽谷先生的情报。 
果然跟吏部尚书一模一样啊……败者珀明不由得无力地 
垂下了脑袋。一看到有弱点就毫不留情地发起进攻—虽然 
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减少对他的尊敬之情,但至今为止珀明 
还是不明白秀丽和影月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地跟绛攸说话。 
李绛攸故明明是统领着恶鬼巢窟官吏们的、无容置疑的副 
头目啊。 
绛攸不经意地吐出了一句话。 
“……为了一族而当官吏吗……” 
X X X X X 
被发现偷懒的柳晋慌忙像飞一样跑回家去之后,庆张从 
包裹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来。 
“画?” 
“没错,是我叔叔不知从哪里买来的东西啦……” 
庆张把手里的卷轴摊了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很漂 
亮的水墨画。 
“因为要是被骗了的话就麻烦了,所以他就拿来给我家老 
爹,问他到底值多少钱。可是我家单纯只是一家酒批发商而 
已嘛。” 
“单纯只是……?你们家不是全商联认定的酒批发商吗?那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认可啊! 
庆张被这样一称赞,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可是马上又把视线落在卷轴上。 
“算是啦,酒的价钱我们自然知道,但对这种东西可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啦。你家也算是名门吧?而且还当上了官吏,也一定认识不少人吧?” 
“……我说你啊,这些东西你到当铺里鉴定不就行了嘛。干什么还特意拿来我这里来?就算只看这座破旧成这样的房子,也可以知道我们跟那种艺术品是扯不上关系的啦。你该不会以为我爹其实是当代一流的鉴定士吧?” 
庆张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似的挪开了视线。这种事庆张当然知道了。 
“唔……所以啊,那个,这是来见你的……借口……” 
“嗯?你那么小声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说清楚点嘛。 
“……你、你少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嗯,也无所谓啦。 
秀丽注视着卷轴平淡地说道。的确自己也并非不认识这方面的人。首先她就想起了蓝将军和珀明。而且只要自己去拜托的话,欧阳侍郎说不定也会帮忙鉴定。但是现在的秀丽连登殿的资格也没有,处分期间的自己到他们府邸去找他们的话,也会给他们添麻烦,这样的话— 
“·一这个,我看还是拜托胡蝶姐姐比较好吧。 
“啊,对了。胡蝶小姐的话恐怕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庆张马上就同意了。精通古今中外的艺术,其卓越的教养甚至凌驾于公主之上的绝世美女。而且垣娥楼本身就已经是宝物馆一样的地方了。 
“正好胡蝶姐姐也叫我去她那儿玩··一好吧,这个就交给我。要是了解到什么情况的话,我回头再联络你吧。 
“哇哇,等、等一下!
“什么嘛。” 
差点被她一口打发回家的庆张慌忙抓住了衣袖。好不容 
易拜托老爹才得到这样的借口来这里,总不能这样无功而返 
吧。 
“这幅画的事只是顺便来问问的啦,其、其实我有话要跟 
你说。” 
“跟我说?说什么?” 
“庆张不知为什么整理了一下仪表,挺直了脊梁。可是视 
线却在四处游走。 
“我说啊。” 
“嗯。” 
“那个……” 
“……嗯。” 
“这个……” 
秀丽估计他还要支吾一段时间,就继续整理起书函来。 
看到她这样子,庆张不由得生气了。 
“你好好听我说啊! 
“你开始说我当然会听啦,可是你只是说了些这个那个 
嘛。” 
“呜··一你别催我啊!这种事是需要做心理准备的!这可 
是人生大事啊!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算了,你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就告诉 
我吧。在那之前我就先工作了。” 
“工作工作的,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吗!?” 
“比起这个那个来说自然是重要了。” 
连这句必杀的话语也被轻易挡了回来,而且还无法反驳。 
“可恶……呜呜,可是我会好好说的,你就认真点听我说 
吧。” 
看到他跟平常不一样的态度,秀丽不由得抬起脸来。
“……那个,我和你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吧。” 
你在一年前好像也这么说过呢。” 
“别岔开话题。可是,我、我啊,想、想向你。。。。。。。” 
面对对他这种怪异的吞吐语调和过于漫长的沉默, 
这回也勉强忍耐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咚咚”,大概是在庭院里被风吹倒了吧,传出了一个空桶 
子碰上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咕哇咕、咕哇咕”—连不知是什么鸟的啼叫声也听见 
了。 
还有卖竹笋的人喊出“竹笋哦~好吃的竹笋哦~”的叫卖 
声也听见了。 
庆张依然是一言不发。秀丽还是坚持着等了下去。 
~一正当秀丽怀疑他是不是睁开眼睛睡着了的时候,他 
突然抬起了头。 
“呜哇!吓、吓死我了……你原来没睡着吗?好像停顿了很 
长时间了吧……” 
面对惊讶地后仰着身体的秀丽,下定了决心的庆张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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