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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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三)-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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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存在的。特别是郑芝龙之子郑森这些年在印度洋更是屡立军功。因此黄宗羲可不想用老虎来赶走豺狼。毕竟无论是从何种角度来看一个拥有军功地世家远比一个依附在女皇羽翼之下地一个商贾更为危险。想到这里黄宗羲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一点女皇目前地考虑。

眼见黄宗羲默不作声阎尔梅知道自己是说中了对方的心事。其实他何尝又不知道此事的利弊呢。只是而今陈氏一族同官宦间的矛盾已日渐尖锐。倘若不引入第三方势力加以制衡恐怕这矛盾会越积越深。待到下一次便不会像这一次的嘉定事件这般文绉绉的了。一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阎尔梅顿时又鼓起了他的喉舌向对方游说起来:“大人多虑了。郑家虽然曾经执掌兵权。可如今只有郑森一人身在军中。更何况在商会之中郑家的影响力一向不及陈、杨两家。此次借郑家之力也不过是不得已而已。”

听得阎尔梅如此这般地游说,黄宗羲猛地抬起了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登登地盯着对方,似乎是想就此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而另一边阎尔梅倒也不避让以同样坦荡的目光回视着黄宗羲。过了半晌之后黄宗羲终于收回了目光。却见他轻咳了一声直接反问道:“却不知这次郑家想要什么?”

“大人此言差矣。并非郑家想要什么。而是朝廷如何来诱导郑家。”阎尔梅摇头晃脑地说道。

“诱导郑家?!利诱两虎相斗!此计甚妙。”冒辟疆一拍大腿盛赞道。在他看来阎尔梅的这个计谋远比陈子龙等人之前的计划要隐蔽得多也“毒”得多。一瞬间他发现主导权又似乎回到了官僚们的手中。

可坐在对面的黄宗羲却丝毫没有冒辟疆这般的兴奋。在他眼中阎尔梅整个儿就是郑家派来的说客。只不过在目前与陈家对立地情事下他并不想再得罪郑家。惟今之计只有先听听对方开出的条件再说。因此黄宗羲跟着便放缓了口气道:“那依阎老所见朝廷当如何诱使郑家呢?”

眼见黄宗羲放下了架子“不耻下问”,阎尔梅自然也就不再多卖关子。而是将之前就已经谋定好的计划和盘托出道:“所谓诱者,不外乎名利也。对于郑家来说‘利’存于商会,而商会又是朝廷无法直接控制的地方。因此此次朝廷应将重点放在‘名’上。这样做既能向郑家示好,又不至于给郑家实质上的好处。如此一来也能驱使郑家将精力放在商会之中。毕竟直接把鹰喂饱了也不见得是桩好事啊。”

“阎老言之有理。却不知这个‘名’该如何给郑家啊。要知道郑家已经沉寂了许多年。朝廷如果突然间向其示好恐引起非议啊。”冒辟疆低头想了想道。

“冒大人未见眼前就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吗?”阎尔梅点拨道。

“阎老莫不是指在印度洋上作战的郑森提督吧。”冒辟疆顿时明白了关键。可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道:“只是这郑森提督虽屡次立功。可印度洋舰队的总指挥终究是施琅将军啊。更何况对于军中地赏罚内阁一向是无法插手的。”

冒辟疆说的可真是句大实话。确实正如其所言中华朝的军部虽名义上隶属于内阁。可实际上对军部并没有多大的控制力。然而阎尔梅在听了这话之后却在心里直骂冒辟疆迂腐。怪不得之前那么好的机会摆在那里还会被这班腐儒搞得如此被动。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冒大人误会了。这‘名’不一定是军衔、勋章。有时朝廷指派的职务也是一种‘名’。例如替朝廷出使异邦扬我中华国威就是一桩难得的荣誉。”

“对啊。我朝的海军刚在印度洋上大胜奥英联军。如今正需要派遣使节出使这些番邦。想来具体地停战条件龚大人应该已同胡人谈妥。因此朝廷此番派去的正使更多的是出于礼节上的考虑,并不是真要同对方进行磋商。就算派一员武将前往也无伤大雅。反过来却是给了郑家一个大大的面子。”冒辟疆连连点头道。

然而此记得已然摸清了对方底线的黄宗羲却有着另一番的打算。却见他沉吟了一下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与奥斯曼国的和谈还是该派施琅将军为正使。不管怎样主次是分不得地。更何况施将军此次居功至上早已名震印度洋。而郑森在这方面资历还是弱了一点。不如还是让出使欧洲来的好。”

“出使欧洲?”冒辟疆听罢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就算英国参与了这次地印度洋战争,也不值得朝廷专门派遣使节去趟欧洲。更何况出使这等弹丸小国如何能让郑家满意。

然而一旁的阎尔梅听罢却截然相反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显然黄宗羲的安排正合了他的心意。须知奥斯曼而今已是案板上的大鱼任何人只要分上一口都能赚个满钵翻。倘若派郑森出使奥斯曼则势必是将这条鱼直接分给了郑家。郑家得此良机不仅实力会大增,而且很有可能就此同陈家划区而治。这样驱狼吞虎之计当然也就玩不转了。而倘若是将郑森派去欧洲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欧洲历来都是陈家经营的地盘。并且在英国身上陈家也没少花心思。而今突然让郑家来插上一脚势必会在商会内部掀起了一股风波。至于朝廷这边嘛,如此分配本就合情合理就算是女皇也很难挑出刺来。不愧是百官之首啊。想到这里阎尔梅不禁在心中对黄宗羲多了几份钦佩。于是他当即便拍掌附和道:“大人言之有理。如此安排定能让众人心服口服。”

“阎老过奖了啊。说起来这不过只是权宜之计而已。陈家、郑家不过是一丘之貉。”黄宗羲怅然地一笑道。随即他又若有所思地望着北边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真希望北地早日崛起啊。”

随着黄宗羲的这一声感叹,阎尔梅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知道一直以来黄宗羲都有心培植北方的势力来制衡南方的财阀。为此当年出任燕京府尹的他可没少在北方花心思。可以说而今北方特别是辽东、渤海湾地区的繁荣完全都是黄宗羲当初一手打造而成的。然而比起南方来历经战乱与严酷气候蹂躏的帝国北疆底子终归是薄了一些。就算经过这些年的开发还是同南方有着一定的差距。更为重要的是北地新兴发迹起来的实业家们还尚未形成一定的规模与组织。因此还不能指望他们来同根基深厚的南方财阀分庭抗礼。

对此阎尔梅同黄宗羲有着相同的见解。只不过他并没有将精力放在实业开发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教育。在他看来北方的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重建属于北方政治势力。惟有这样才能有效的把北方新兴的实业家们组织起来。为此阎尔梅特地跑去燕京建立了新式书院也是为了给日后北方势力登上政治舞台存储后备力量。

此刻在外人看来马车急驰的方向是南京。可又有谁知晓车内阎、黄二人的心思早就飞到黄河以北去了呢。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三百六十二节 陈家明送妻做了结 姚启圣坐镇衙门口  黑色柳丁



话分两头当黄宗羲等人暗自盘算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小嘉定事件对内阁选举的影响之时,另一边陈家明也得忙着为商会收拾烂摊子。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脑中想的却是如何摆平家里的那位麻烦。夏日里白天较长,因此当陈家明踏进门槛时日头还恋恋不舍地在地平线上磨蹭着。不过这会儿陈家明的心情却像是早已落了山的太阳一般降到了谷底一片漆黑。

“老爷好。”长廊上几个年轻的婢女恭敬地朝陈家明道了个万福。

“恩,夫人呢?”陈家明停下脚步随口问道。

“回老爷,夫人正在……”还未等婢女通报完毕长廊尽头的一间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嚣声。听到这声音陈家明的脸上顿时就拢上了一层阴影。却见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了句“知道了”,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间院子。

“你终于知道回来啦!你知道不知道那帮该死的东西竟然把我挡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一见丈夫进门,先前还在拿瓶瓶罐罐出气的杨绯儿立即就将矛头指向了正主儿。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陈家明语调平静地回答道。由于此时整间屋子已经被杨绯儿破坏得不成样子,因此陈家明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是他这副冷淡的模样却像是火上烧油一般更加刺激了杨绯儿。却见她泼辣地揪住丈夫的衣襟娇吼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那知陈家明这次只是神情冷漠地挪开了杨绯儿的手道:“没什么意思。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哼!”杨绯儿冷笑一声松开了丈夫的衣襟,扬着头不屑地说道:“陈家明你以前没用,现在也是一样。外面人都道你是香江商会地当家,不一般的人物。却不知你其实不过是条任人差遣的狗而已!”

面对杨绯儿充满讥讽的言语。陈家明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双激动而略带充血的眼睛。眼见言语刺激毫无用处的杨绯儿神色不禁为之一黯,随即咄咄逼人地道:“干嘛那么看着我。难道你就只会这样吗?”

“我在看你还能疯多久。”陈家明语调平静地说道。

“疯?呵~~”杨绯儿冷笑道:“我可比你陈家明清醒得多!那女人给一点好处你就安心为她卖命。我却知道狗终究是狗。”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做狗?”陈家明的语气充满了嘲弄。

“我只是想让我的子孙与天家血脉相连罢了。”杨绯儿傲然道。

“陈、杨两家不已经联姻吗?”陈家明略感头痛地说道。妻子地执着让他无所适从。来自朝野间的压力却让他不得不做个了断。

“杨家是杨家。天家是天家。在天下人眼里我哥只是个男后罢了。要不我哥的儿子怎么连杨家的姓氏都保不住!”只要一想到杨禹轩即将改姓的事杨绯儿的心中就怒火中烧。在她看来孙露地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过河拆桥。一旦杨禹轩改姓为孙,那杨家日后也会像历史上的诸多外戚那般泯灭得毫无踪迹。杨绯儿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为此她才将如此迫切地想要同皇室联姻。只是孙露那边一再地拒绝与她。这便萌生了杨绯儿而今的焦虑。

“皇长子此番改姓乃是为了社稷着想。相信绍清若是在世也会顾及大局的。至于二皇子的婚事,想来陛下自有打算吧。”陈家明深吸了口气打算给妻子最后一次机会。

“自有打算?哼!她孙露不肯将女儿嫁与陈家。倒是可以看着女儿到处勾搭男人!”杨绯儿放肆地笑道。

啪地一声,陈家明狠狠地扇了杨绯儿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妻子,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动手。而挨了一巴掌的杨绯儿则瞪大着不置可否的眼睛喃喃道:“你竟然打我!陈家明你……”

无论杨绯儿如何歇斯底里的斯吼,对于最后一道感情防线崩溃地陈家明来说都已经没了意义。只见他浑然不顾砸在身上的茶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此时院子里头空无一人,惟有两名身材高大的家丁犹如铁塔一般守在院门口。一阵清风略过。陈家明缓缓地铁青着脸向二人命令道:“让管家准备好车马送夫人去新安养病。”

深夜里一辆四周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南京飞驰而出,同样的月色下嘉定城内地韩半瓶则在一块银圆一块银圆地数着属于他的财富。而今地他早已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人物一跃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大人物。穷人羡慕他的财富,富人看重他的权势。而他韩半瓶却躲在黑幕地背后吃吃地嘲笑着世人的愚蠢。事实上这种玩弄世人地成就感远比眼前的银圆更能让韩半瓶感到着迷。那女人不是嘲笑自己是个没有用的穷光蛋吗。可现在就是自己这个穷光蛋空手套白狼把那些员外、老板们耍得团团转。让他们心甘情愿把万贯家财送到他这个穷光蛋的手里!

韩半瓶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卷银圆包好摆进了面前的钱箱之中。他从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在他看来那些上当的人本身就是些为富不仁的人。自己这是在替天行道。这从自己屡次轻易得手上就可以看出连老天爷也在帮着自己。更何况在那些所谓的受害者之中又有几人敢站出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无辜的。老实说,韩半瓶的手段并不算高明。只要稍微仔细一点的人都能轻易地拆穿他设下的骗局。然则整个嘉定城中肯站出来质疑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这其中固然有人性贪婪的因素。可谁又能保证那些受骗者之中没有看穿骗局却又故意身处其中的人。反正只要大赚一票然后再抽身走人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会不会有损失,会不会倾家荡产那根本不管我地事。

正是诸多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促成了眼前的这场惊天骗局。这些可以说都是韩半瓶的同伙。既然有那么多的“志同道合”者存在。韩大老板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着自己的骗局。只是这几天韩半瓶总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能是行骗的时间长了吧。如今的韩半瓶不仅多疑,甚至还有那么点神经质。

“咳。或许是该到收手的时候了吧。”韩半瓶一边将箱子锁上一边在心中如此盘算着。只是这样的盘算他之前也想过多次每一次却都不了了之。或许是现在进行得实在太快也太顺利。或许韩半瓶现在已经迷上了这种耍弄人的勾当,或许他就喜欢看那些所谓的精英们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种卑微而又贪婪的模样。总之韩半瓶打心底里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骗局。不过他也并非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想到这里韩半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内衣深处的一个暗口袋。那里塞着一张在海内海外都可兑换的万两银票以及一张随时都可以上船出航地船票。

可是这真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在大赚了一票之后逃亡海外?韩半瓶忽然发现没能看到那些富翁们见鬼似的表情实在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想到这里他又立即放弃了动用那两张票的念头。收回手之后韩半瓶满意地扫视了一下屋内一口口装满银圆的箱子。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说了声“晚安”后,便锁上了库门、哼着小调离开了那间充满肮脏欲念的房间。

只是此刻的韩半瓶那里知晓自己地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朝廷与香江商会的监视网之中。而今的他俨然成一只众人追逐的狡猾狐狸。只是那些猎狐者各自心怀鬼胎。这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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