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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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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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道谢接琴的功夫,宫女倏地压低声音道:“王爷此去,虽然是归隐田园,但是不乏小人使坏,为王爷找麻烦,我家公主有一言奉告!”
宫女只是嘴唇微微翕动,声音便清晰地传进段明玉的耳朵,在旁人看來,宫女只是面含微笑,杨帆伸手接琴,连连道谢,而宫女也说着简单的客气话儿。
段明玉双目一扬,望向宫女的眼神锐利了些。
宫女还是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一串细微而清晰的声音迅速送入段明玉的耳朵:“王爷以前的一举一动,均有风雷之力,风雷之势易发而不易隐,故此凡事当留有犯错的余地,因为……再完美的计划,都有不可预料的变数,洠в腥苏娴乃阄抟挪撸跻巳ャ炅海窃独刖希环π∪朔烧耍医餮裕酝跻Φ毙∫希舸擞杏弥怼!彼酱笠谑校∫诹郑饩褪前凳径蚊饔裼Φ惫橐搅郑叱龉俑氖酉撸馐且苑劳蛞坏奈韧字摺
“多谢姑娘美意,段某虽不擅琴,必珍视此物,视如瑰宝!”
段明玉朗声说罢,又轻声追了一句:“段某明白,孔明尚且失街亭,玉英姑娘的金玉良言,段某铭记心头,必当小隐!”
段明玉回身把琴交到娘子车上,回身又向宫女回了一礼,宫女退到路旁,看着他们从身边行去。
万艳艳坐在车中,轻轻掀起窗帘向外看着,这时轻轻放下帘子,回过头來,似笑非笑地对万艳艳道:“亭下洠в新砥セ虺底樱 
程君瑜刚刚为儿子喂了奶,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轻拍他的后背,防止孩子吐奶,突然听到阿奴一句洠窙'尾的话,不禁抬起头來,茫然道:“什么!”
万艳艳向她扮个鬼脸,笑道:“洠趺矗壹依删械闵担 
宫女站在十里亭外,一直目送着车队远去,等车队遥遥化作一道黑线,忽然返身奔去。
亭外衰草黄,一片深秋落寞气象。
宫女奔出数里地,來到一条小河旁。
深秋的河水也带了一种萧瑟之意,哗哗翻卷滚动之际,连那白色的浪花也少了些鲜丽的意味。
河边停着一辆牛车,不远处几个侍卫正坐在地上聊天,几匹马儿随意地啃着枯黄的野草,看见宫女回來,侍卫们纷纷站起來,牵住马匹待命。
牛车的帘儿掀着,李玉英倚在柔软的锦榻上,正望着湛蓝天空中一行南去的大雁怔怔出神。
宫女赶到车旁,见公主一脸落寞,忍不住心中难过,低声数落道:“公主难得出宫一趟,还为他远赴十里亭,既然來了,为何不见一见呢!”
李玉英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依旧望着天空,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相见不如不见,那又何必相见,回吧!”
宫女黯然一叹。
不久,这支车队也驶上了官道,只不过走的方向与段明玉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南辕,一个北辙。
牛车上了官道便平稳下來,过了一会儿,竹帘之中忽然传出一阵琴声,随行车子前后的侍卫都是大老粗,听得出那琴音清冷若仙,缥缈多变,却不知曲为何名。
李玉英有两具琴,同出于一位制琴名家之手,一琴“九宵环佩”式,一琴“鹤鸣秋月”式,李玉英甚爱此琴,名之曰:“鸳鸯琴!”
多年的情结始终未能有一个结局,两人心中都有遗憾,今日李玉英便把这具“鹤鸣秋月”赠给了他,从此鸳鸯两分离。
琴音袅袅,路旁高大的树木上,一片黄叶飘然落下,被那车轮辗得粉身碎骨,
第四百二十七章 逮谁砍谁

车厢中,纤纤十指,拨动七弦,谁说那一指之间萦绕着的不是片片深情。她的眸中带着一抹惆怅,犹如遗忘了一个令人沉醉的约定。
宫女坐在车头,听得心中悲苦。
她听得出,公主弹的是一首古曲《古相思曲》,随着那凄婉的乐曲,她在心中不知不觉便应和着唱出了它的词:“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默默地唱着,已满眼是泪。
公主无论是美貌、才华还是xing情,都是无可挑剔,可上苍偏偏容不得这完美,硬要用令人绝望的皇家子女身份,抹煞她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位公主至今未嫁,但又难以启齿,只能在古诗词心旌摇曳。只能在柔美悠长的乐府中哀怜自伤……
汴州一山村内,段明玉正在教刚四岁的大二儿子段思平写字,此时已经是龙纪五年,距离段明玉辞官归隐已经三年了,虽然是归隐了,但是他在全国有着很多的生意,当之无愧的全国首富,即便只有一个赵王的爵位,还是没有工资的那种,但是生活依旧很富足,为了低调,他的居住条件却并不怎么豪华,简简单单的中等家宅而已。
段明玉此时的身份是一个教书先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不过让他还是很愿意交给孩子一些探索问题的方法,ri子过得倒还是有。
段明玉低声指点道:“主笔所向,副笔铺陈,随从实笔所向,虚笔再承接。一势接一势,势势相连,自然的拉出走势。”
段思平飞动的笔触,自然而然的随着父亲的指点而变化。又听段明玉继续道:“有速度才看出调控的功力,这种调控只能靠心。如果靠眼比量以后,再用手去调整的话就根本写不快。所谓意在笔先,你要笃定地书写,写着一个字已想着下几个字了,而想的也根本不是形,而是意,形只是意流露……快不能保证一定心手合一,但只有达到一定速度,才能忘我,才能心手合一。”
段思平渐渐的忘掉了对字形的关注,只想着我接下来要写什么字,竟然越写越快,越写越自如!
“让速度形成气脉。呼吸的停顿,加墨的停顿,词句的停顿,换行的停顿都在加减速中完成。涩出要推,润处要拉。笔软要提气,墨多要加快,墨少要放慢。换行、拉纸就象是穿针引线!所谓真气鼓宕,都是自速度的转换中产生出来的!”段明玉的声音越来越郑重,父子俩已经完全沉浸在书法之道中。
只见段思平的笔下墨迹,就像长江之水,从远处滚滚本来,速度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足,这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字,他的心就是字,他的笔就是字!
速度果然让心手合一,内容与字合一……
孩子的天分很好,以后纵然没多大的本事,就凭这手漂亮的毛笔字,也能做个庞中华那样的行当,段明玉不禁得意起来。
写了半天,段思平这小屁孩把笔一扔,“不写了,不写了,爹,还是教孩儿学武吧。”
“恩恩呢,爹爹给我们耍一套刀法吧。”小女儿阿蛮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满脸希望的望着自己的爹爹,阿蛮是君瑜的女儿,现在刚三岁,还没取大名呢,只有一个ru名,平ri里跟杨昭娘混野了。
杨延光本来是李儇的贴身护卫加第一高手,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杨延光就带着自己的孙女杨昭娘和段明玉一起来到汴梁,隐居了起来。
这下子人都齐了,杨延光和王爱卿在门口看着段明玉,仿佛想看着他吃瘪一样。段明玉从来没有学过刀法,这下子有些下不来台了,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延光捋了捋胡须,面sè不善的道:“莫不是某些人不会吧?”
大儿子段思平和小女儿阿蛮顿时眼中流露出莫大失望。不行,不能让我高大的父亲形象蒙上一层yīn影,段明玉咳了两声道:“这个,此处也没有刀啊。”
杨昭娘立马抽出王爱卿腰上的朴刀,递到段明玉的面前,“宝刀在此。”段明玉莫摸了摸鼻子,“都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说完很是高手状地一抱拳:“既然大家都如此说,那我就不谦虚了…不过…还请你们退开些,在下怕刀气太烈,误伤了大人小孩,那段某人就百死莫赎了…”
“哦?…刀气?”杨昭娘的眼神很迷茫,不过还是很懂事地站回了屋檐下,与还在拍手的杨延光和王爱卿一同欣赏文震天下,武惊四海的赵王爷段明玉的刀法表演,杨昭娘抱起阿蛮,牵着段思平,在一旁观看。
段明玉站到了屋前,皮裘早丢在屋里了,活动下四肢,提起前襟扎裤腰带上,提起了宝刀,拈了拈,大约四斤多一点,极其的轻灵,手护把握柄的手指很好地保护住了,刀的重心在柄上端不远,刚好,这样使起来才不费力。
段明玉抬起了头,长长地吸了口气,很激昂状,迎空举起了雪亮的刀,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傅红雪附体了!暴喝一声,杀气四溢,一个冲锋,紧接着上个破胆怒吼,一个顺劈斩,跟上一个拦截…破甲…盾击…半月斩、十字破灭斩、奔月斩、血影刀、碎梦刀、红袖刀……想啥是啥,遇神杀神,见佛灭佛,逮谁砍谁……
杨延光嘴张老大,很有脱臼的架势,小女儿阿蛮不知道啥时候躲到了柱子后面,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神情很是诡异。下一刻,李小龙也鬼上身了,轻盈诡魅的步法,yīn风四溢的寒光,伴随着“啊哒…啊哒…”的yīn森森鬼叫中,在一团黑雾中忽隐忽现。飞沙走石、ri月无光来形容亦不为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水中取火

最终的结局,以段明玉一刀砍入一株千年古木而告终,没办法,没力气了,拔不出来。四肢疲软的段明玉搂着树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抹了把脑门的汗,抬眼,才发现,观众似乎多了十倍,杨延光站在屋檐下,身前至少站了十来个下人,一身灰扑扑的,个别同志的脑袋上还沾着枯叶,个个目光之中包含着恐惧?
还傻了巴几地瞪着段明玉,段明玉手中的横刀出了半鞘,很戒备的身上有点不对劲,赶紧低头,咦…怎么身上衣物全是一条条的细缝,咋了,难道我的刀气真练出来了?打量下四周,除了卡着我宝刀的那棵腰围一米的巨木,其余碗口粗细的树木全被我腰斩了……
一地的柴火,我晕,这回半月引火不用砍木头了。
“啪啪……爹爹真厉害!”还是自家闺女懂事,阿蛮率先鼓掌,打破了这寂静得过份的场面。集体鼓掌,段明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演讲台上,很有风度地挥手表示着他的谦虚。
杨延光让一干仆人去收拾满地的枯枝烂叶,王爱卿费了吃nǎi的劲才把俺的宝刀从树身上拔出来,气喘吁吁的递给了段明玉,大拇指一翘:“公子力气不小。”至于其他的武功招式啥的,不予置评地摇摇头,一副不敢恭维的模样。
没关系,对于这些不理解近代格斗术的木头脑袋,没必要跟他解释清楚。“嘿嘿……有几斤蛮力而已……”手软了,有点打颤,好半天才把刀收回鞘内,脑门上还沾条枯草的杨延光很有风度地拉着我回屋:“明玉啊……实在是……武勇高绝……刀法,那个……”
杨延光皱着眉头脸红筋涨地想了半天,才郑重地憋出四字评语:“鬼哭神嚎!你的刀法当得起这四字之评。”
“……嘿嘿……杨老爷子之评,段某愧不敢辞。”段明玉用非常有风度的微笑来回应杨延光对自己的人身攻击,鬼哭神嚎咋了,要不是今个我心情好,才不会把我这脱胎于少林疯魔棍法的乱泼风刀法展示出来呢!不想理这种人,杨昭娘很是可爱地皱着鼻头在偷笑,段明玉瞪了她一眼:“懂什么,本少爷正在琢磨天地轮回的奥妙,生与死的玄机、四季变化的接触点……”
“哧……”杨昭娘拿鼻孔回答,很轻蔑,转头朝着李恪道:“知道了吗?人家段大公子都成佛了……”
“……那爹爹怎么讨了三个媳妇了?”段思平嬉皮笑脸地在一旁吹风点火。
“你们……”气的段明玉都差点说不出话来了,俩yīn毒的小毛孩,早晚要被我收拾。长袖一挥,昂首挺胸:“哼,段某人是得道金仙,能掐会算,天地五行我手……路边摊的神算子啥的动作神态跟本无法与成仙得道的本少爷相比。
“爹爹脸皮可真厚……”阿蛮声音不大,可依旧落入了段明玉的耳朵,段思平立即报着肚子应声而倒,没一点当大哥的风度。
杨昭娘掩嘴如同小母鸡般咯咯个不停,都是些啥人?气得老子,面红耳赤,怒了:“这不叫脸皮厚,本仙人的法术可以油锅取栗、水中取火……”
“……真哒?!”阿蛮黑白分明的双眸瞪得溜圆,杨昭娘哼了声,一把将脑袋朝段明玉这伸的小萝莉拉了回去,示威地瞪了段明玉一眼:“别信他,整天就知道胡吹鬼扯的,也不怕把人给教坏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瞧瞧咱这个老实人竟然被这小八婆编排成啥样,怒了:“难道本少爷堂堂英伟武烈的男子汉大丈夫骗你个小丫头不成?”
杨昭娘最听不得这个称呼,立刻急眼了,跟个小斗鸡似地跳了过来,小巧可爱的鼻子都快顶我下巴了。“你敢再叫一声!”
“哼…你说我刚才叫啥?”段明玉抬眼角看天,咋了,别以为面前有长辈咱就怕你威协。
“小…”杨昭娘差点上当,后面的话生生咽得直翻白眼,半响才回过气来:“哼…有本事,你就给本姑娘水中取火来瞧瞧……若真能取得火来,本姑娘就放你一马,不然,我就让整个学堂都知道,你这个老师,哼哼,一神棍尔。”
“好好好……本公子就跟你赌上这一把,若是本公子不用火种,只需此冰块,能把火引燃咋办?”段明玉气极而笑,没有红颜料,咱敢开染坊吗?
“好……我就在这瞧着……若真能燃,本姑娘就答应你一件事……”杨昭娘掩嘴轻笑,眼波轻轻荡了过来,抛得本公子有点两腿发软,四寸还是五寸?的金莲在地板上一旋,小蛮腰轻轻摆动着走回了榻边,倚着榻,跟阿蛮小声地嘀咕八卦去了。
“好!王爱卿!”段明玉站起身来,挽袖子喝道,别的啥都可以无所谓,可就是最见不得被漂亮异xing看轻,就算是个心理yīn暗的萝莉也不成。
“嘿嘿…公子有何吩咐,小弟莫敢不从……”王爱卿这同学喜欢热闹新奇,会动脑子,手脚灵活,是个比较有责任感的跟班。
“来,跟我去刨冰…让这些不知道大自然奇妙的人也长长见识。”段明玉抄起两把煤铲,一把递给王爱卿,如同持剑般倒提着煤铲,朝着杨昭娘用鼻子哼了声,器宇轩昂地走出了大门。
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啧啧,伸手颠了颠,三五斤的份量,幸好戴了手套,不然,从外边拿到屋里这两三分钟的功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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