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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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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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桌上的几个人构思正苦,猛听李想大声要酒要菜,不觉面露厌色,别转了脸不言语。

“李先生真是海量,吃得了这么多?”陈作新边饮边问。

李想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既与大家同座,理应共饮。不要客气,陈先生,宋先生,姜先生,杜先生,今天我请客。”

陈作新一笑,起身给每个人满倾一大觥,“你的酒菜还未上,先饮我的。”

伍次友笑着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道:“陈先生也是达人!只管吃吧,若醉了,就学李太白,睡大街!”

陈作新微微一愣,真是越看李想越顺眼,仗剑载酒游江湖的李白正是他最喜欢的大诗人,转而笑道:“好!不醉不归!”

“李先生,今日我在黄鹤楼宴请宾客,来者是客,美酒佳肴请尽管享用。”这中年人一袭月白长袍,自有一份儒雅。

“刘歆生先生,今天的主人。”宋教仁站出来介绍。

能在汉口修一条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商业街,当之无愧的清末民初地产大王。但是见多了历史名人大豪,有了免疫力。李想很亲热的套交情,这是财神爷,脚下抓一把泥也能榨出油。

此时楼外的烟雨如梦,天地间濛濛胧胧一片,长江水在此转折,向北而去。

李想突然端着一杯酒,走出五层大厅的外走廊,举目四望,视野开阔。这里俯瞰,大江两岸的景色,历历在望,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把长江、汉水、东湖、南湖以及星罗棋布的湖看成是连绵的水域的话,城市陆地则是点缀在水面上的浮岛,武汉三镇就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三座城市。在这个壮阔的水面上,有一条中脊显得格外突出,似龙盘虎据。从西向东,依次分布着梅子山、龟山、蛇山、洪山、珞珈山、磨山、喻家山等,这一连串的山脊宛如巨龙卧波,武汉城区第一峰喻家山是龙头,在月湖里躺着的梅子山则是龙尾。这是武汉的地理龙脉。黄鹤楼恰好位于巨龙的腰上。骑龙在天,乘势而为,黄鹤楼的这种选址似乎透露

出古代风水堪谕某种玄机与成就。此刻站住黄鹤楼顶层,俯瞰这一切,真是气象万千。

陈作新也跟了出来,斜倚在栏杆,一手摇着壶中酒,一手晃着杯中酒,见李想看得发呆,便笑道:“李先生,这么好的景致,何不也吟上一首?”

李想笑着一摆手道:“那边立着诗坛呢!眼见就要开坛了,我们且听听他们的,赏江南烟雨,聆大家诗歌,快何如之!”

陈作新转脸望去,果见一位凭窗而立的先生手拈着胡须,摆头吟诵:

闲抚七弦抒阮恨,

声声怨恨四夷侵,

一朵桃花卜天心,

问几时可把四周租去地,

收归故主人?

吟声刚落,宋教仁已经站起来,呵呵笑道:“好一个‘问几时可把四周租去地,收归故主人?谭人风火性未除,此诗一出,又要激烈多少热血青年?”

听见“谭人风”三字,李想眼睛一亮,想不到竟在此遇到名同盟会元老级的人物。

陈作新一边替李想斟酒,一边悄声笑问:“这些个糟老头子吟个诗,也要表现的忧国忧民,真不知道累啊?”

他还真是狂风不羁,连谭人风的面子也不给。李想笑道:“歌以咏志嘛。”

陈作新笑道:“这话固是,然古往今来多少诗文,若真的篇篇诗词皆咏志,那还怎么读呢?重要的在于情发乎心,志发乎词,或寄于山水,或托于花月。”

这话李想赞同,就像后世的流行歌,全是情情爱爱的,听多了也厌烦。

谭人风听了宋教仁的话,微笑拈须道:“遁初,该你的了!”

看来今天的反清秘会要变成诗文会,也不推辞,“好,酒令大于军令,我就献臭了。”他吟道:

残月孤云了一生,

无情天地恨何平;

常山节烈终呼贼,

崖海风波失援兵。

物为两间留正气,

空教千古说英名。

伤心汉室路难复,

血染杜鹃泪有声。

海天杯酒吊先生,

时势如斯感靡平。

不幸文山难救国,

多才武穆竟知兵。

卅年片梦成长别,

万古千秋得有名。

恨未从军轻一掷,

头颅无价哭无声。

其诗,碧血丹心,与有力焉。

“‘伤心汉室路难复’一句说尽革命大业的艰难。遁初兄总不失革命党人的本性。”刘歆生笑道,说罢,转脸对走廊上的陈作新道,“该听你的了。”

“好,我来献丑!”陈作新十分爽快,呵呵大笑立起身来,对李想说道:“兄弟,你带两碗酒,咱们凑个热闹,他们那些个诗词,太沉闷了,辜负了烟雨江南,良辰美景!”

李想点头,这些诗却是豪情壮志,但是没有一首豪放诗词比起那位伟人的诗词。因此李想再听到这些诗词,提不起一点兴致。

陈作新说罢,从坛中倾出三碗酒,自端了一碗过这边桌子来吟道:

平生何事最关情,只此区区色与名。

这边席上的几个人,万不料不到别人都在忧国忧民,他却风花雪月。不过他们都知道陈作新的性子,就是这样的狂放不羁见,只见他执酒高吟漫步而来,继续吟道:

若就两端分缓急,肯将铜象易倾城。

吟罢放声大笑。

李想不禁鼓掌笑道:“真名士,自风流!”

却是令人眼前一亮,宋教仁等人也拍手鼓掌。

陈作新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李先生,该你了。”

李想今天很和他胃口,现就想看一下他的文采如何?

李想端着酒杯的手僵住,吞尽喉咙的美酒直觉得苦不堪言。他那里会吟诗作对?他会吃喝玩乐!

大厅里一双双眼睛全集中在他身上,嘴角似笑非笑的,想要看他的笑话呢。这小子,进了黄鹤楼就大呼小叫,狂放作态的比陈作新这个狂士还要有过之无不及。本以为李想真是才高八斗,如今看他这个傻眼的样子,原来的狂傲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到他们嘲笑的脸色,李想心里真不是滋味,被他们轻视了,瞧不起人。李想眼睛一转,一咬牙,有了。

李想把酒一饮而尽,像是一股火焰入喉穿肠,豪情大笑,吟道:

正是神都有事时,又来南国踏芳枝。

青松怒向苍天发,败叶纷随碧水驰。

一阵风雷惊世界,满街红绿走旌旗。

凭阑静听瀟瀟雨,故国人民有所思。

伟大领袖的这首诗不是艺术情怀最高的一首,但是却很符合当前的意境,而且比起几位革命前辈的诗要胜出几层。李想背完,就有些洋洋得意。

此时众人早已目眩神迷,啧啧称羡不能自已。

宋教仁见李想得意的样子,还真是和陈作新一个狂人做派,不禁询问地看了一眼谭人风。谭人风正满脸欣赏的目光注释李想,见宋教仁看自己,忙低声道:“还真是文采风流,‘一阵风雷惊世界’,意有两重,即寓自己是个状志雄心人,又隐喻中国经过革命的洗礼必将屹立世界民族之林。仓促之间,能写出如此意喻深远的诗句,真是不简单。如此人物,也不知道你又是从那里找来的?”

“街上碰到的,”宋教仁轻笑道,把玩手中酒杯,“我看他这句还有第三层意思。”

“哦?”谭人风好奇的问道,“和解?”

宋教仁好整以遐的道:“在街上碰上我就向我毛遂自荐,我怀疑他已经看到风潮将起。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在看黄鹤楼的架势,你我诗词里的豪情壮志,他还不明了?我看他,第三层意思是说我们此次举义,必将震惊世界。”

刘歆生大笑起身道:“楚地有此才人,我真是有眼无珠。李先生――请坐!小二!上酒,上好酒!不,上老汾酒!上店老儿珍藏的老汾酒。”

那几个轻视他的老兄相顾之间十分尴尬狼狈。

李想狂笑道:“词赋小道,不足一谈。某自负不羁之才,学成文武艺业,踏遍中西,得出救国救民之策,归国之后,本欲一展所长,做一番惊天动地,救国救民的大业,谁曾想过今日以此邀名?”

李想这上在发牢骚呢。他可是上知五千年,下知一百年的穿越客,一个对历史先知,拥有破坏历史平衡的人物,未得看重,倒是因为抄袭的一首诗被捧为上宾。

宋教仁却以为他绝对上在大言,救国救民之道,曾国藩,李鸿章,康有为,梁启超,以及孙中山和黄兴,也只是不断的在这条路上探索而已,他却敢放狂言说得出救国救民之策!狂生耳。李白斗酒诗百篇,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救国救民之策?李想也就是一个好大言的狂生耳。再此借酒发狂,也就是想引人瞩目,哗众取宠……或许更多的是在他面前热切的自效之心,一个典型的热血青年,或许比起普通热血青年更多的是文采风流。当然也是个聪明人,不然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诗句?

陈作新却眼中放出光来,简直上王八对绿豆,凑在宋教仁耳边低声说道:“遁初,此人大才。我等图谋之事,请他来参详一二,也是多一份臂力。”

宋教仁心里咯噔一下,白了一眼陈作新,他还真是看得起李想,摇摇头道:“此事干系重大,千万人的生命,我对他毕竟未能知根知底。”

“看他是否有救国救民之策再说。”谭人风插嘴道。

“好,我就好好考考他。”宋教仁点点头,正色向李想说道:“你既自称有救国救民之策。咸同中兴之后,天下太平,朝廷也振作刷新,立宪开国会。国泰民安,何须你救国救民?”

序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完)

“天下太平?”李想冷笑,也太看不起人了,出这样弱智的题目考他。“瓜分之祸,迫在眉睫,你不知?东洋岛国自甲午之后,全国上下,整军备武,正预谋鲸吞中国的狼子野心,你不知?”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瓜分之祸喊了多年,他们也不怎么上心,但是说日本有鲸吞中国的狼子野心,却是吃惊。同盟会在东京很受日本民间黑帮社团黑龙会的照顾,日本的民间人士也对中国革命多有同情,以至于同盟会自孙中山一下都认为。

这可以从武昌举义成功,在美国孙中山一家华人餐厅洗杯具的时候闻得喜讯,决定暂时还是留在国外,走访美、英、法三国政府,争

取国际对新政权的支持,后来,孙中山自述了那时考虑这个问题的经过中看出。他对日本的看法既是,“英国则'民间多表同情,而政府之对中国政策,则惟日本之马首是瞻。”“惟日本则与中国最亲切,而其民间志士不独表同情于我,且尚

有舍身出力以助革命者。惟其政府之方针实在不可测,按之往事,彼曾一次逐予出

境,一次拒我之登陆,则其对于中国之革命事业可知;但以庚子条约之后,彼一国

不能在中国单独自由行动。”“日本则'民间表同情;

而其政府反对者也;”如今看来,孙先生当年的想法,不止幼稚,而且可笑。但是同盟会上下,当局者迷,或者说是历史的局限,多是支持孙先生的论调。

人人侧目于李想的危言耸听,他们不承认,但也不反驳。在座的人,都是当世俊杰,或许在心里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来日大敌的存在,只是下意识的在面对恐惧事物时的回避而已。如今再想想,日本自甲午之后,日本依旧在拼命的添船购炮,在东亚之地更是能够与老毛子,与花旗国一争长短。一个鼻屎大的岛国,要如此庞大的陆海军干神马?一旦撕开日本人谦恭和逊的外表,终于看清了藏在其背后的军国主义危险的獠牙。所有人不禁一身的冷汗。

宋教仁沉吟良久,便问道:“日本对华之绝密政策,你好像很了解?有何证据?”

聚焦大厅所有的目光,李想迟迟疑疑看着宋教仁,一下子变成了哑巴。当代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却行不通,他们没有经历那一场几乎亡国灭种的灾难。他怎么说?说:一九三七年啊,日本就进了中原啊!先打开山海关,后打到卢沟桥…………他们肯定又会认为他发狂发疯了。

一转眼,看到宋教仁略带玩味的微笑,李想忽然有倔强冲动不已,一直讨好他,却一直被他看不起,他火了!一拍桌子,站起长笑一声,道:“日本对华之一贯政策,为煽动内乱,破坏中国之统一。同盟会之排满革命,日本实援助之,助款济械,历有年所。然彼非同情中国革命,其真正目的,系欲中国长久分裂,自相残杀,彼可坐收渔人之利。”

“还真像有这么一回事。”陈作新率先站出来同意,“国家之间,从来只有利益,没有道义。”

李想吁了一口气,对陈作新道:“然也。日本一面援助孙先生黄先生,一面又帮助满清反抗民党,而彼于首鼠两端之际,各取得其操纵与干涉之代价焉。”

李想这样一说,同盟会党员们都坐不住了,这不是说同盟会被日本当枪使?他们怀着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流血流汗,被李想一句话给否定了,谁受得了?除了这个狂放不羁的陈作新之外。

谭人风起身,坐到李想的对面,又叫小二沏过两碗茶来,苦笑道,“同盟会在海外并不受人待见,也只有日本对同盟会还算照顾。而在国内,我们更是难以立足。如果拒绝日本的友谊,同盟会将来的路又该怎么走?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我哪敢赐教,只是提点意见。”李想自嘲地笑道,还有点自得,“我不是什么先生,是个革命热血青年!”

李想绕场而走,一手指天,“路在脚下,何必抬头看天。中国是个农业社会,农民是中国最庞大的阶级。我们要深入群众,发动人民群众,需求阶级的力量,打一场人民的战争!”

宋教仁诧异地问道:“人民战争?”

“对,人民战争!革命绝不是某个英雄的流血牺牲可以完成的伟业。”李想苦笑,如今说这个话好像太早了,谁能了解?他不禁有些高处不胜寒。超越他们一个世纪的智慧,也是一种烦恼。

宋教仁等沉吟不已,姜守旦却兴奋不已,大笑道:“先生说的人民战争不就是农民起义。我们发动萍浏醴三乡举义,定能一举推翻满清爆政,兴汉灭满,铲富填贫!”

姜守旦江湖气息不减。

“啊?”李想万想不到他如此自信,倒觉不安,农民起义和人民战争的区别可大了,而且萍浏醴起义是失败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便问道:“你们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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