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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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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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原。该逆匪等破坏性成,人民切齿,现在江西、山东两路攻剿,擒斩叛徒甚多,湖口指日荡平。张勋前队已抵徐州,著程德全、应德闳,即在就近地方,暂组军政民政各机关行署;并著程德全督饬师长章驾时等,选择得力军警,严守要隘,迅图恢复。

一面分饬各属军警,暨商团民团,防范土匪,保护良民。该都督民政长职守攸关,务当维系人心,毋负本大总统除暴安良之本旨。一俟大兵云集,即当救民水火,统一国家。该都督民政长,尚有天良,其各体念时艰,勉期晚盖!此令。”

程应两人,接到此令,斩钉截铁地说道:“谨尊大总统逾令!”

张蹇盯着程德全和应德闳两人良久,突然破颜一笑:“我说你们无需张惶,大总统定会给你们带罪立功的机会!”

程应两人渐次舒展了眉头,因笑道:“一定不会叫大总统失望!”

张蹇目中波光流动,说道:“你们就在上海租界中,暂设一个临时机关,办理事件。”

……

南京。江苏都督府。

黄兴他背着手,穿一双军靴满是泥土,不停地踱着步子,说道:“委任章士钊为秘书长,黄恺元为参谋长,何成浚为副官长,赵正平为兵站总监。因第1师师长章梓为文人,不会打仗,即调任都督参谋长,任命洪承点为第1师师长,任命马锦春为要塞司令……坚请柏文蔚出任安徽讨袁军总司令,赴蚌埠部署军事。同时,令冷遹率第3师向驻韩庄的北洋军立刻发动进攻;令第8师骑兵团团长刘建藩率该师第29团附机关枪连及骑、炮、工兵各1营,组成混合支队,开赴徐州前线支援第3师;第1师第1旅旅长戢翼翘率该旅随后跟进;周应时率第1师第2旅开赴临淮关,协助安徽讨袁军进攻北军倪嗣冲部;派洪承点进驻蚌埠,节制第8师的混成支队和开赴徐州、临淮关一带的第1师的部队,并负责组织徐州以南沿铁路线的防御;第1、8师的其余部队,负责在南京四周的防御。……”

黄兴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从都督府发出去……

冷遹回到徐州,立即收拢部队。未待全师集中,就率部向徐州以北30公里的利国驿方向运动,并拆毁韩庄以南的铁路数处,占领徐州电报局,断绝南北交通和通讯。

……

张勋把皱巴巴的军帽甩在一边,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一个亲卫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张勋脚边,抱着他的脚把军靴脱下来,一股恶臭立刻冲得亲卫脑袋一晕。

又一个亲兵跑进来:“大帅,徐州第三师冷遹,来接应叛军了。方玉普求援急电!”

张勋一脚不脸盆踢翻,恶狠狠说道:“正好,正好,我正要去杀他,他却自来寻死了。”

“大帅,不待袁世凯行令?”

“老子就是军令!”张勋狞笑道:“叫我那义子武卫前军左路统领张文生,带步炮3营赴韩庄助战。”

……

张文生的3营辫子兵和从兖州开来的田中玉的巡防营,先后到达韩庄前线、加入战斗。冷沄部遭到北军左右夹击,杀得冷军左支右绌,只好弃甲曳兵,败阵下去。

张田合兵追赶,正值徐州运到兵车,在利国驿车站下车,来援冷遹,冷遹回兵复战,又酣斗多时,才将张、田两军击退。张军田军,分营驿北,冷遹收驻驿南。次日张勋军中,运到野炮四门,即由张勋下令,向冷军注射,这炮力非常猛烈,扑通扑通的几声,已将冷营一方面,弹得七零八落,冷遹还想抵敌,偏值一弹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胁前,那时闪避不及,弹已穿入胁内,不由的大叫一声,晕倒地上;经冷军舁了就逃,立即四散。张勋见冷营已破,方令停炮,所有驿南一带,已经成为焦土,连车站都被毁去。

当由张军乘胜直进,竟达徐州,徐城内外,已无敌踪,一任老张占住。辫帅大出风头。

……

黄兴不知是不是输昏头了,幻想利用张勋忠于清室、不满袁世凯愚弄旧朝的情绪,动员张勋倒戈。

张勋接到信函,展开一阅,内云:

张军统鉴:江苏、江西,相率独立,皆由袁世凯自开衅端,过为已甚。三都督既已去职,南方又无事变,调兵南来,是何用意?俄助蒙古,南逼张家口,外患方亟,彼不加防,乃割让土地与俄,而以重兵蹂躏腹地,丧乱国民,破坏共和,至于此极,谁复能堪?九江首抗袁军,义愤可敬,一隅发难,全国同声。公外察大势,内顾宗邦,必将深寄同情,克期起义。呜呼!

世凯本清室权奸,异常险诈,每得权势,即作好慝。戊戌之变,尤为寒心。前岁光复之役,复愚弄旧朝,盗窃权位,继以寡妇可欺,孤儿可侮,既假其名义以御民军,终乃取而代之。自入民国,世凯更无忌惮,阴谋满腹,贼及太后之身;贿赂塞途,转吝皇室之费。世凯不仅民国之大憝,且为清室之贼臣,无论何人,皆得申讨。公久绾军符,威重宇内,现冷军已在徐州方面,堵住袁军,公苟率一旅之众,直捣济南,则袁军丧胆,大局随定,国家再造,即由我公矣。更有陈者:

兴此次兴师,惟以倒袁为目的,民贼既去,即便归田。

凡附袁者,悉不究问。军国大事,均让贤能。兴为此语,天日鉴之,临颖神驰,伫望明教。江苏讨袁总司令黄兴叩。

张勋阅毕,把来书扯得粉碎,勃然道:“我前只知有清朝,今只知有袁总统,什么黄兴,敢来进言?混帐忘八!我老张岂为你诱惑么?”

……

黄兴还异想天开的给江南制造局督理陈榥,与海军总司令李鼎新发去劝降电报。

制造局督理陈榥,与海军总司令李鼎新,接到黄兴急电,碰头在一起秘密商议。

陈榥坐在沙发如坐针毯上,斟酌着说道,“江宁独立,黄兴传檄各属,陈其美同时响应,自任沪军总司令,已连攻制造局,虽然三战三北,纷纷退至吴淞口,但是上海局势不容乐观啊。黄兴到是说得客气,也说得轻松,‘请调北军离局,免致开衅’,北军是这么好调开的?”

“黄兴那点本事,连程德全都不敢杀,成不了大事。”李鼎新剃得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微微一晃,侃侃而言:“南京是守不住的。李烈钧在江西,我看也挺不了多久了。陈其美想拿下上海,就青红帮那些地痞流氓?不行!如果是李疯子布置在上海的警卫团和教导团,我看跟北洋军还有一争雄长的可能。可是李疯子到现在还没有宣布独立,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我也这么想的。”陈榥阴郁地说道:“黄兴的这封电报,我们就据实电达北京,请示办理?”

两人正商量着。

一个制造局办差的委员跑进来:“不好了,龙华药厂,又被松军占领,所有全局办事员,及工匠役夫等,走避一空。”

李鼎新急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松江军队,蠢然思逞,即推钮永建为总司令,招添新军,挑选精壮,派统领沈葆义、田嘉禄等为师团各长,先行开往沪南,与北军决战。一到龙华,即在制造分厂门外,开了一阵排枪,先声示威,嗣即整齐军队,陆续进厂,厂中没人抗拒,当由松军检点火药子弹等箱,贴上封条,并在厂前高悬白旗,嘱令厂长等严加防守,即刻拔队赴沪。大概是要来攻打制造局……两位大人,赶紧逃命去吧!”

这个委员说完就跑了。

陈督理与李总司令筹商,急切不得良法。

李鼎新正要说话,却听外头警卫道:“郑汝成将军拜见!”

李鼎新转脸对陈榥道:“有救了——快,请他进来!”

郑汝成到来,见这情形,遂向李鼎新道:“此处警卫全军,大总统本责成海军总司令,完全节制,现在枪械均足,又有兵舰驻泊,足资防守,应该如何对付,当由总司令发布命令,未便一味游移。”

李鼎新迟疑半晌,方道:“如此大事,必须电达政府,请示办理了。”

郑汝成忙道:“依愚见想来,政府命公留此,当然要公防护,就是汝成奉命前来,也应助公一臂,何必待着覆电,再行筹备。明日有了复音,当不出我所料。”

李鼎新恢复了常态,口气柔和地说道:“兵不敷用,奈何?”

郑汝成粗声道:“不瞒公说,我已有电到京,请速派兵到此,尽可无虑。”

陈榥尚是愁容满面,不知所措,说道:“只恐缓不济急。”

郑汝成起身度了两步,阴沉的目光又灰又暗,良久又道:“昨日沪上领事团,已有正式通告,无论两方面如何决裂,不能先行动手,否则外人生命财产,应归先行开战一方面,担任保险。我处有此咨照,那边应亦照行,想一时不致打仗,不过有备无患,免得临时为难。”

李鼎新尚是踌躇,郑汝成不觉急躁道:“汝成今日与公定约,公守军舰,我守这局,若乱党来攻,我处对敌,公须开炮相助。成败得失,虽难逆料,但能水陆同心,未必不操胜着呢。

212民怨(下)

上海南市。

一栋很新的小楼挂出一块牌子:沪军总司令部。

陈其美树帜讨袁,就在这里设一总司令部办事机关,所有旧部人员,次第到来,分任职务。

上海大街小巷,四处发出通告,遍贴街衢,大旨以起兵讨袁,义不得已,在沪商民,一应保护,并饬各营约束军队,严查匪类,另颁六言告诫,申定斩首等律,揭示军民人等,一体知悉。华界人民,多数搬入外国租界,期避兵锋。

吴淞炮台官姜文舟,也受陈怂恿,宣布独立,划定战线,照会外国领事,一切军舰商舶,不得在战线内下椗,无论何人,亦不得入战线以内。

战祸将开,风声日紧。至松军一到,自龙华药厂起,至日晖桥止,悉数布置,遍地皆兵。

陈其美复商同商会董事李平书,令为保安团长,以王一亭为副,管理民政,保卫自安。

上海城内各公署,无兵无饷,怎敢反抗陈其美,只好随声附和,独有郑汝成驻守制造局,及海军各舰,不受陈其美运动。

“制造局还在挺?”此刻的陈其美一反平日散漫不羁的神气。

“是,”李平书喘了一口粗气,“北洋军逐日南来,统在江南制造局内屯驻,听郑汝成节制,制造局中原有的巡警卫队,俱被汝成遣出,免得生变。”

陈其美闻这消息,料他是个好手,不便轻敌,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出三万金赆送北军,教他让给制造局。”

“也只能这样了。”李平书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和郑汝成相识,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去。”

王一亭说道:“制造局现在就是龙潭虎穴,我陪你去!”

李平书同王一亭往制造局,入见郑汝成,略寒暄两句,就说道:“北军兵单孤立,南军四路合围,眼见这制造局,要被南军夺去。平书为息战安民起见,已与陈其美商洽,愿馈北军三万金,统为赆仪,劝他北返……”

说至此,猛听得一声呵叱,郑汝成道:“我郑汝成奉大总统命令,来守此局,你奉何人命令,敢来逐我出境?我若不念旧交,先将你的头颅,枭示局门,为叛党鉴。混帐糊涂,快与我滚出去罢!”

李、王两人,碰了这个大钉子,不禁面目发赤,仓皇退出,返报陈其美。

“什么?!”陈其美暴跳如雷:“娘西皮,我要杀人了!”

“英士?”

“他是逼我开战!调集南军,专攻制造局!”

驻宁福字营司令刘福彪,刚刚将部众编作敢死队,带领至沪,正想建功的他听到陈其美这样一说,立刻拍着胸脯道:“属下愿为攻击制造局的先锋。”

陈其美大喜:“你部即为冲锋队。还有镇江军、上海军,及驻防枫泾的浙江军!娘西皮的,全给我上!堆死他制造局!”

这一古脑儿凑将拢来,约有三四千人。镇、沪两军,本无叛志,因黄兴借着程督名义,调拨该军,不得不奉命来前。浙江本未独立,所派枫泾防兵,实是防御沪党,不意为陈其美买通,也拨遣一队,助攻制造局。再加松江钮永建军;福字营的敢死队,共计得七千五百人。

入夜。信号如烟花在夜上海的天空绽放。

枪炮声忽然在上海炸响,路上很暗,市民们都躲在屋内,这夜能入睡的人肯定不多。路上,难民的脚步声,车辆的行驶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在黑暗中带来了阵阵的紧迫感,不断动摇着市民的心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天亮后向租界避难。

由总司令陈其美发号令下,一律会齐,三路进攻,一攻东局门,一攻后局门,一攻西栅门。东局门最关紧要,即用敢死队猛扑过去。

先放步枪一排,继即抛掷炸弹,蜂拥前进。局中早已预备,即开机关枪对敌,敢死队也用机关枪击射,相持不退。局内复续发步枪,继以巨炮,响震全沪,会西栅门外,又复起火,后局门外,亦起枪声,郑汝成分军堵御,连击不懈。

正在两军开战的时候,海筹军舰的李司令,遵约开炮,向东西两面轰击,东轰镇军,西轰浙军,大半命中,镇、浙两军,本无斗志,立即溃散。

只有松军沪军,及敢死队数百名,尚是死抗,未肯退回。转瞬间天已黎明,北军运机关炮过山炮等,一齐开放,松、沪军始不能支,逐渐退去。北军出局追击,因敢死队乱掷炸弹,异常猛烈,才停住不追。敢死队却自死了多人,总计敢死队六百五十名,战了一夜,伤亡了一大半。刘福彪大呼晦气,闷闷不已。

到了晚间,由吴淞炮台官姜文舟,拨调协守炮台的镇江军一营,到了上海,又由陈其美下令,再攻制造局,各军仍然会集,依了老法儿,三路并进,连放排枪,北军并不还击,直待敌军逼近,方将枪炮尽行发出,打得南军落花流水,大败而逃。

刘福彪气愤填胸,当下收集溃兵,休息数小时,至二十四日午后,运到枪关大炮,猛攻制造局。

北军亦开炮还击,福彪冒险直进,不防空中落下一弹,穿入左臂,自觉忍痛不住,只好逃往医院,向医求治去了。部下的敢死队,只剩了一二百人,无人统辖,统窜至北门外。

北门地近法界,安南巡捕,奉法总巡命令,严行防守,偶见败军窜入,即猛放排枪一阵,把他击回,转入城内,抢jie估衣等店数家,由南码头凫水逃生,慌忙逸去。敢死队变作敢生队。

……

一日,有海舰一艘入口,满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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