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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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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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拾起这份沉甸甸的计划,感觉到心里也沉甸甸的。翻了几页之后,转身看起了地图,目光落在伊犁。

伊犁位于新疆西部,一直是天山北部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李想不知在地图上看了多少遍。

武昌起义后,各省纷纷响应,宣告独立,革命高潮空前高涨。惊慌失措的清政府眼看着两百六十余年的统治即将土崩瓦解,时任清朝军机大臣兼任伊犁将军的长庚,召集几位近臣,密谋让地处偏远的新疆成为清廷东山再起的梦想之地。

在清王朝即将覆灭的前期,有人提议就是把清王朝的都城迁到西北,那么迁往到那个地方呢,具体没有说,但是绝对有这么一个企图。伊犁最后一任将军志锐,他在来伊犁上任的途中,曾经与前任的将军、时任陕甘总督的长庚与新疆巡抚袁大化进行了密谋,密谋的内容之一就是清王朝迁都西北,延续其统治。

清政府在形势紧张的时候,就是约得长庚将军和几个主要的近臣,准备吗,干脆我们就第一步打算到库伦、乌兰巴托,到内蒙去,到蒙古去偏安,打算在那里再东山再起,但没做成,后来他们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惠远新疆,放在了伊犁。放在伊犁为什么呢?清政府有长庚将军做后盾呀,长庚把新疆的情况、伊犁的情况都很熟悉,他前后出任伊犁将军十五年,对西北再熟悉不过了。

惠远城,伊犁将军府所在地,乾隆亲自赐名惠远,取大清皇帝恩德惠及远方之意。清朝设立伊犁将军府后,为了巩固和保卫这个将军府,即从1763年起先后建成惠远、绥定、宁远等九城,形成新疆首府地区的军事、政治中心。清廷在惠远建有完整的政治体制,城内有重兵把守,城外亦有众多军事设施。清政府选择伊犁作为西迁偏安之所,实在是“理想之地”。

为了巩固其在边疆的政治地位和军事实力,早在1907年11月,清政府就从北洋陆军中征调一营官兵,改编为“伊犁陆军模范营”。1908年元月,又从南洋鄂军各协标营内挑选400名官兵,并在黄陂、孝感两县招募200多名新兵,由陆军四十一标二营管带杨缵绪任统带,出防伊犁。

杨缵绪,字述周,绰号杨麻子,早年为湖北将弁学堂优等生,留学日本户山陆军大学,并在日本参加同盟会。归国后,历任湖北新军营操教习和管带。

另外,1906年湖北“日知会”被破获,“日知会”成员无法藏身,于是冯特民、冯大树、李辅黄、郝可权等人,皆加入杨缵绪率领的鄂军,途经西安时,革命党人李梦彪又加入进来,到达兰州后,邓宝珊等应募投军,一同到惠远城驻地。

到达伊犁后,冯特民任书记官,李辅黄任工程营营副,郝可权任教练所教官,冯大树任警察局提调。

冯特民在伊犁首先设立伊犁同盟会,出任领导人。他发展伊犁将军府文案黄心斋、绥定知府贺家栋、管库黄立中及李梦彪、张维直、邓宝珊等人加入同盟会。分别联络湖北籍、陕甘籍、绿营等,还在政府、学校、商界和民族、宗教界宣传革命思想,1910年3月25日创办了近代新疆首家新型报纸《伊犁白话报》,为革命做先行的舆论准备。冯特民担任主笔,以汉满蒙维四种文字发行,内容丰富,文字生动,深受欢迎,获得“振聩起聋,开通民智”的赞誉。为获得各民族人士对革命的支持,他们努力团结伊犁各族群众,以消除民族隔阂。长庚力主办新军,使革命党人有机会到伊犁,长庚调任陕甘总督,67岁的副都统广福接任伊犁将军,没文化,无见识,对革命党人在伊犁的活动听之任之。

鄂军进入新疆,带来了大批民主革命的仁人志士,成为伊犁辛亥革命的核心。革命党人通过白话报大力宣传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思想,传播民主共和思想。包括伊犁知府贺家栋、维族富商玉山巴依等人以及当地哥老会都变得同情革命。

此时,由于安西军的西征势如破竹,甘肃省除少数边缘地区如地区外,绝大部分地区均已迅速光复,并出现了青海西宁、河西走廊、酒泉、玉门等不同的和平解决方式,安西军兵锋所指,各地满清军政官员纷纷投诚起义,影响所及,用和平方式解决新疆问题已是大势所趋。

此时的李想觉得时候到了。

其实,清军各派系在新疆的驻军共有十万多人,其中一部分是坚决反对向李想投城的,即使清帝已经退位,他们更想向袁世凯表示效忠。由于新疆地广人稀,山岭纵横,沙漠横亘,风沙肆虐,水源不足,交通不便等等,条件十分恶劣。从兰州到迪化,到南疆的喀什,戈壁几千里,黄沙漫漫,困难重重,非常不利于行军作战,用武力解决问题。

因此,李想的设想还真有点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根据对新疆的历史和现状的分析及安西军西征战争胜利发展的形势,为使新疆免受战争创伤和损失,作出了争取和平光复新疆的决策。

新疆和平起义的关键取决于驻新部队的态度,而新疆巡府袁大化的意向革命党人还不甚了解。因此,在议论起义问题时都心中没底。

林铁长派遣金兆龙、刘先俊等一行催马加鞭来到迪化。

刘先俊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又是湘军将门之后,在湘军子弟满天山的西域边疆,他有非常深厚的人脉,所以成为此行的关键人物。

他们新疆后就开始进行和平活动。一方面利用湘军人脉逐步加深和袁大化等新疆上层人物的联系,沟通思想,协调行动,同时在军队的哥老会中进行宣传教育和组织安排工作,希望掌握控制这支武装力量。另一方面,还联系支持各方面及各种主张和平解决新疆问题的社会组织的和平活动,扩大和平行动的群众基础。

与此同时,反对和平的主战派反动势力也蠢蠢欲动。最大最顽固的反和平的反动势力就是伊犁将军满人志锐为首的满城“八旗”子弟。这支部队的官兵不但封建,而且相当顽固,装备精良,战斗力马马虎虎,反gong和也是最积极和最坚决的,是新疆和平解放的最大障碍。

这些人手中握有兵权,是和平道路上的最大障碍,他们一旦决裂,后果是难以设想的。因此,刘先俊周旋其间,一直是小心谨慎,对自己的意图不敢有丝毫泄露,而总是以超然的态度,从许多利害方面去说服他们,保证他们不致轻举妄动。

刘先俊虽然有湘军将门的背景,也够小心的了,但警觉的袁大化认为刘先俊是留日学生,又是湖南人,路经陕西等地,疑其与各地革命党人有联系,凭老湘军将门的背景,也仅委任他为新疆督练公所教练官,不给军权。

看清袁大化的反动本质,刘先俊拒绝任职,袁大化又以金钱收买,也遭拒绝。但刘先俊等仍滞留迪化,幻想能劝袁大化拥护共和,宣布新疆du立。袁大化不但不接受,反而竟肆意辱骂刘先俊,并杀气腾腾地威胁道:“如果新疆有人效法黄钺,必将受到身首异处的惩办!”破口大骂刘先俊是李疯子的说客,表现十分猖狂。

在一些场合,部分旗人军官还示威说道:“匪军打马家军容易,要吃我们一个连也扎手,对我们劝降是不容易的。”

99杀身成仁

暴风雪席卷天山南北,银白色的世界狂躁不安,不安的还有西域边疆蠢蠢欲动的人心,但这个颇有俄罗斯风情的大厅里的空气却温暖而又寂静。

墙上齐人高的壁炉塞满了厚重的木料,它们燃烧后发出的噼叭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声响。在装饰华丽,雕刻着多种珍奇生物图案的壁炉上方则固定着一对巨大的麋鹿角冠。数根粗厚的柱子支撑着这个能容纳数十人的宴会厅,桔色调的火焰将屋中的阴影驱赶至角落。墙上的龙头雕刻充当着灯台,衔着明亮的火炬。大厅冰冷的石质地板上因为铺着厚厚的雪豹、麋鹿和其他生物的毛皮而变得柔软、温暖。

一张厚重而精雕细琢长桌占据了厅内的大部分空间。它足够招待三四十人,可现在桌边却只有三个身影迪化的三巨头:袁大化,载澜和广福。

随着安西军日益接近新疆,以及革命党人在清军内部进行起义的宣传联络工作的日益深入,使得越来越多的中下级军官和广大士兵转向同情起义、拥护和赞成起义;少数反对起义的头目越来越失去市场,在部队内部也越来越孤立。原来在部队内部处于劣势的起义力量,逐渐取得了优势。在这种转化过程中,曾经出现过几次紧张情况,反映出了双方斗争的激烈性。

新疆首府迪化,危机暗伏,谣言四起。

兰州满清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大批漏网之鱼,大小军政头目由兰州撤退新疆。他们沿途煽动,使军心涣散,人心浮动。每到晚上,到处呜枪,抢jie四起,新疆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自南北议和达成,清帝宣布“退位”。广福已经两次致电袁大化等人,要他们遵从清帝诏书,赞成共和。广福虽是满人,但很识时务。

如今袁世凯已经就职大总统,安西军进军新疆就在眼前,时机已经面临到了最后阶段,识时务的广福不能不表示态度和决心,只有打升窗户说真话了: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应干涉他人自由。但必须洞察利害深明是非,不能感情用事。如有人不赞同起义,也就是不需要和平,那么,和平的反面,就是战争。谈到战争,必须在作战上能操胜券,后勤上有把握,才能应战。我们新疆的军队虽号称十万,但只能应用到点上,彼此不能支持。何况从军事上看,兰州、西宁相继不守,外援断绝,退路不通,运输困难,在这种情势之下,我们能不能作战呢?再从基本上说,新疆的问题,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由于杂居民族的关系,由于宗教信仰的关系,决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所以在我们的基本政策上,一切都需要运用和平方式,也就是要用政治方式来解决的。否则对国家、对人民、对我们自己都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我们不争取主动,求得和平,将使十万官兵盲目牺牲,地方秩序混乱,人民流离失所,引起民族仇杀,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坚持战争,放弃和平,一定会弄得欲战不能,又无法谈和的地步,进退两难,又何苦乃尔呢?至于我个人的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请大家选择吧!”

载澜淌下眼泪来,哇哇大哭,也不知道广福的那一句话触动他的神经。

袁大化似乎有所动摇,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志锐说你近来态度变了,我原来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一定是受了革命党人包围。受刘先俊蛊惑的符西垣、张嗣业、熊鹤年等向自首了,交出了起义骨干人员名单,很多人都是你的属下。”

袁大化问得尖锐,广福却毫不在意,他是旗人,根本不惧怕这样的质问。他撇了一眼擦干眼泪直勾勾看着他的载澜,笑道:“袁世凯的北洋军也有吴禄贞和蓝天蔚,他也差点阴沟里翻船。如今,还有那支军队没有革命党人?”

载澜吓得眼泪又在匡里打转。

“今夜,你派人按名单把主张起义的刘先俊、陈守堂等人都拘捕起来。”袁大化不容置疑的断然道。

“你们要捕人?”广福吓了一大跳,瑞澄不就是因为在武昌搞大搜捕,最后逼出了一个“武昌首义”,大清朝也因此玩完。袁大化这不是玩火自焚?“第二步怎么办?新疆情形特殊,如果一声枪响,能保地方不致糜烂?这样子你们有甚么便宜?你们不要忘了武昌首义是怎么爆发的?”

广福一连串的发问,问得他们相顾无言,只见载澜又淌下泪来。久之,他才嗫嚅而说道:“我们内心有痛苦,你似无动于衷。讲道理又每为你所屈”

听载澜之言,可以想见他的矛盾痛苦。大都是基于个人打算,广福觉得应即因势而利导之,毕竟大家都是旗人。在这种时刻,旗人如何还顽抗到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广福说道:“大家知道,一个人基于个人感情用事,而忘却了利害与是非,那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们还相信我的话,就应以冷静头脑考虑这个问题,而不应该遇到困难长吁短叹,甚至相对而泣。目前整个局势,你们知道很清楚。应不再设想部队内调那样无济于事的烦恼问题了。你们带部队走也好,个人离开也好,望再细想之。我要把一颗赤裸裸的心摆在你们面前,我决不离开新疆,要与全省老百姓和全军将士及其家属共生存。我有这样责任,尽到责任,虽死不辞。”

“广帅,”袁大化说道,“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光复无奈的说道:“各人有各人对问题的看法,我不干涉各位的自由,但望大家洞察利害得失,不要感情用事。拿目前新疆的局势来说,如果我们不考虑周详,不顾一切,挺而走险,走战争的道路,那么,后勤上无准备,战斗上不能稳操胜券。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的部队虽号称十万,但只能应用到点上,彼此不能支援。兰州、西宁相继不守,外援断绝,退路不通,一个严酷的现实已经摆在我们的眼前。如果我们一定要放弃和平,点燃战火,则十万官兵盲目牺牲,人民流离失所,地方秩序大乱,还要引起民族仇杀,这些都是可能预料到的。”

广福这些话,袁大化和载澜两人一直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广福知道他们内心已有所松动,就进一步强调道:“你们想抗拒也好,想把部队带走也好,都阻挡不了革命的洪流。如果坚持战争放弃和平,一定会弄到既不能战又不能谈和的地步,其结果是徒然牺牲众多官兵,人民生命财产遭受损失。这样的话,人民不会原谅我们,历史更不会饶恕我们。何去何从,请大家选择吧!”

对于广福的话,载澜虽然不完全同意,但又驳不倒他说的道理,所以就要开了无赖:“你是不是想拿我们作政治资本呢?”

广福当即反驳道:“关于个人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我所想的是近十万官兵及其家属的安全,是各族民众生命财产的安全!”

广福寓舌剑于苦口婆心之中,但是他们对广福还是完全不服气,与此同时,袁大化还和皇室亲贵载澜还是坚持迎接宣统帝西迁,在库伦或阿勒泰建都,外借沙俄的保护,内联甘新等各族封建王公,割据西北,与革命军对抗。为此他们还是下了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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