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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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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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叔都是在那时候死的,我三叔也逃到北边去了,不仅这样,连宅基也被白家夺去了。经过这一次,白家不但没落架,反倒借机敛财,大肆诬告良民通共,霸占土地财产,狠狠捞了一把。”

“g党?有点耳熟的感觉。”黄历晃晃脑袋,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张小锁边走边说,也就不觉得累,而且人就是这样,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把心里的憋屈说出来,这心情也能好很多。

“我爹蹲了两年大狱,弄了一身病,出来后,誓不给白家干活,既不租佃,也不借债,扛着祖传的老猎枪,一根担子挑着我和珍娘进了山,在深山老林里以打猎为生。”张小锁似乎想起了那段艰难无比的日子,语气更加沉重,“现在,我和珍娘都长大了,生活也见了些起色。”

黄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挺好,在山里,谁也管不着,自由自在不受气。”

“黄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张小锁伸手指了指山林,说道:“穷人走到哪里,也没有什么自由自在的日子,也逃不脱地主老财的手心。户口税、灶头税、打猎税,还有什么团练费、护堤捐,那是一分也别想少交的。直到现在,我家还欠着保长一张豹皮,那就是阎王债呀!”

黄历想了想,说道:“卖虎皮的钱,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你拿回去贴补家用,顺便把欠债都还上吧!”

“那可不行。”张小锁摇头道:“那是留给你的路费,爹说了,一分都不能要。”

“是我给的,又不是你要的。”黄历笑着解释道。

张小锁挠了挠头,依旧摇头,“那也不行,我爹会骂死我的。”

话虽这么说,但黄历已经听出张小锁的口气有些松动,是啊,他们确实需要一笔钱来改善生活。

“小锁,你说我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黄历和蔼地问道。

“当然是。”张小锁想都不想地点着头,“又认识字,又有好身手,就是,就是说书人嘴里的文武双全,不,是智勇双全。”

“那你说,象我这么有本事的人,会为钱愁吗?”黄历进一步循循善诱,笑得很畅快。

“那,应该,大概,肯定不会。”张小锁似乎觉着犹豫和迟疑就是对黄历的贬低,连忙充满信心地表示道。

“这不就行了。”黄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把卖虎皮的钱给我一半,剩下的你给家里人添置些衣服,再买把好猎枪。看看珍娘,那么漂亮的媳妇儿,竟没一件象样的衣服;妞妞,到现在也没穿过新鞋吧?还有老伯,那老寒腿也该买些药好好治治了。”

张小锁本还想拒绝,但黄历的话确实击中了他的痛处,家里确实很需要一笔钱松快一下。房子,该修一修了,否则今年的冬天都熬不过;全家合用的一条面巾还是半年前的老家伙;面盆早就用破了,肥皂也断了三个月……

沉默就是表示同意,黄历看张小锁的脸色便猜出了大概,也就不再说话,大步向前走去。

 第九章 孟石头的显摆(求收藏)

今儿是个大晴天,没有风,没有尘土,太阳也不毒,明净、清爽;绿色的田野里,无数条小路从不同的方向通往峰流镇。路上有挑担的,推车的,赶驴驮子的,还有步行的,男女老少都有。

人们一群一伙,互相打着招呼,开着玩笑,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趣闻。这里那里,不断爆出笑声。

张小锁和黄历也碰见了熟人,采药的孟老头的儿子孟石头,三个人边走边热乎地聊了起来。

“小锁,可有三个月没来镇上了吧?”孟石头背着一篓草药,同样是快步如飞。

“差不多。”张小锁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没打到什么值钱的猎物,山鸡野兔的,不值当跑一趟。”

“那这次——”孟石头伸长脖子向张小锁的担子里看了看,试探着问道:“打到豹子,还是……”

“豹子?嘿,这次是老虎。”张小锁炫耀地说道:“这是我,那个不是我——”

“是小锁和我一起打死的。”黄历在旁笑着说道,算是给了张小锁一个台阶。

孟石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黄历,张了张嘴巴,说道:“黄大哥,你还,还真是厉害。”

“黄大哥当然厉害。”张小锁赶紧夸赞道:“你是没见到,那老虎有多凶,黄大哥有多利索。”

“哦,哦,我倒是很想看看虎皮。算了,呆会儿再说。”孟石头使劲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比了比,佩服地说道:“从黑石谷里出来的,打我记事起,就听说过你一个,果然是了不起的。”

黑石谷,是这一带山民的禁地,这是从时候开始的,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但那地方确实古怪,当地人谈起黑石谷,总会向你道出一些神秘的历史事件来。比如说:光绪年间,曾有十几名猎户组队进入此地,却只见进而不见出;民国十年,饥民大暴动,后来官军前来镇压,又有几个暴动的饥民慌不择路,跑进谷内。后来,官军四五十人进入搜捕,却只现几具无肉骨架,而官军出谷后,却接二连三有不少士兵莫名其妙地死去……

黄历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还要多谢孟伯和兄弟你采的药,否则我也好不了这么快。”

“没什么,不用谢。”孟石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今儿赶集,时候算是赶得不错。”

“这是为什么?”张小锁不解地问道。

“两个月前,镇上的保安队换了个新队长。”孟石头说道:“听说是犯了错,从省里贬到咱们这儿来的。我倒是见过一次,顶多不过三十岁,挺大的个子,一身军装板板整整的,精神得很。他来了没几天,就把保安队那些地痞、混子、烟鬼开出去不少,又招了些人,带着他们喊叫连天地操练。你还记得马二宝吗,启泰叔的二儿子,他也进了保安队。后来,这个新队长还贴了告示,说要是有保安队的人欺负老百姓,就告到他那里去,一定给个说道。现在,峰流镇可比以前消停多了,连白眼狼也收敛了不少。”

“恐怕是脚跟没立住,先买好吧!”张小锁对军队有着根深蒂固的反感和厌恶,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买好不买好,咱穷头百姓好受了,却是真的。”孟石头对张小锁的话不表赞同,分辩道。

“前面就是镇子了吧?”黄历适时的提问,将两个年轻人有可能的斗嘴化解开来。

“是啊!”张小锁点了点头,说道:“进了镇子,不远就是集市了。我带了些钱,咱先去吃点东西。”

“有我的份儿没?”孟石头涎着脸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情绪变化快,刚才的些许不愉早就抛到天上去了。

张小锁翻了翻眼睛,没好气的说道:“管饱不管好,愿意来就来。”

嘿嘿,孟石头干笑两声,说道:“我不挑,能吃上两口就行。”

…………

峰流镇的集市,真的是非常热闹,黄历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东张西望,瞅啥都新鲜。

集市中心那片小广场是最热闹的地方。那里的地摊、柴挑、菜担比别处更多,还有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卖糖人泥人儿的,卖字画代写书信的,担筐提篮卖柿饼木瓜的。还有不少张着布篷卖吃食的坐摊,蒸糕、煎饼、芝麻酥饼、锅盔、烧鸡、煎肉、水煮丸子、豆腐汤……

吆喝声叫卖声在集市上空喧嚣,喷香的诱人食欲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一家搭着席棚卖豆腐菜的馆子,生意看起来不错。一个长得挺壮实的姑娘,密黑的头,梳得整齐,穿一身五成新蓝布袄裤,一件洁白的护襟围裙,从领口接下来。她一边做着菜,低头注意着火色,一边又不住的抬起头来,用她那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在她家棚前过往的人。

孟石头的脚步慢了下来,眼睛偷偷瞅着那位姑娘,有些恳求地说道:“小锁,咱就在这儿吃吧!来碗素豆腐菜就行,我带着干粮,能省些钱呢!”

张小锁迟疑了一下,探询般地望向黄历。

黄历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依然敏锐,感觉依然细致,虽然已经看出孟石头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不想说破。

三个人坐了下来,要了三碗素豆腐菜,张小锁给黄历单要了两个烧饼,他和孟石头则掏出了干粮,泡在豆腐菜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如果不是黄历在身旁,相信他们不会进这里吃饭,凉水就干粮,也就对付过去了。

孟石头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饭,又殷勤地将碗筷送了过去。见他有些局促地与那姑娘一问一答的低声说了几句话,又转了回来。

“小锁——”孟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能不能把虎皮,给,给那个秀儿看看。”

“秀儿是谁?”张小锁不解地问道。

“就是,就是——”孟石头伸手指了指,脸上笑得很怪异。

黄历低头吃饭,呵呵,这是要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显摆显摆,很有意思。

“让她看一眼,摸一下就行。”孟石头一脸讨好地凑过来,“她从来没见过老虎是啥样的。”

张小锁抬头望向黄历,黄历轻轻点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没理由让这傻小子坐蜡。

 第十章 白坏水吃瘪(拜谢求收藏)

“好吧,你让她过来看。”张小锁有些无奈地说道,伸手将一个筐拉了过来。

那个叫秀儿的大姑娘擦着手走了过来,紧张的神情中透出几分期待。

张小锁将筐上头的几张狼皮拿下来,露出了黄黑相间的虎皮,很生硬地说道:“看吧,这就是。”

秀儿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

孟石头在一旁鼓励道:“不用怕,上去摸一摸,老虎就是这个样子。来,我给你打开,这样看得清楚。”说着,他伸手就将虎皮拉了出来,在秀儿面前展开。

秀儿犹豫着,迟疑着,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又立刻缩回了手。

“虎皮!”一个公鸭嗓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刺耳的嘎嘎的笑声。

一个穿着长袍,手拿折扇的瘦子从棚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汉子,他嘎嘎的假笑着,走到跟前,眼神贪婪地打量着虎皮。

张小锁脸色变了变,一把抢过孟石头手中的虎皮,胡乱塞进筐里,又盖上了狼皮。

“嘎嘎,我当是谁,这不是张家小子吗?”瘦子用三角眼盯着张小锁,虽然努力在装出很和气的样子,但仍然掩不住他极端藐视的神情,“哈哈,小子,你财了,把虎皮背到白家大院去吧,价钱不会亏待你的。”

张小锁冷冷地说道:“我要卖给哪个就卖给哪个,为什么要送到白家去。”

瘦子脸色变了变,刷地一声合起折扇,用充满威胁的语调说道:“小子,给你脸你不要,我可把话给你说到前头,别到时候怪我翻脸无情。”

张小锁哼了一声,生硬地说道:“要买,就拿钱到市场上来,告诉你,这虎皮最少要三百大洋,少一个儿都别想。”

“嘿,臭小子,不识抬举。”瘦子身后的一个大汉上前两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的样子。

“这虎皮是我的,有什么话冲我说。”黄历突然放下筷子,冷冷的说道。

“你的?”瘦子用扇子敲打着手心,上下打量着黄历。

“就你那猪样,倒是个当老虎粪的材料?”那个撸起胳膊的大汉指着黄历,好象看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

黄历的额头挂上了黑线。什么都是相对而言,那时候的人大多都是面黄肌瘦,平均身高不过一米六十左右。黄历虽然因为养伤,稍微瘦了些,但跟别人相比,脸上还是很丰满。

“脸生得很,你是哪个村的?”瘦子见黄历穿着打扮,也是个穷人的样子,便又露出了那种藐视的神情。

“甭问没用的。”黄历很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想买虎皮,就拿钱来,三百块大洋,不二价。没钱,就滚蛋,别在这费唾沫星子。”

“死胖子,你不认识白二爷吧?”那个讨厌的大汉上前一步,冲着瘦子一扬大拇指,说道:“在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白二爷的大名,别说你一张破虎皮,就是十张八张,白爷也买得起。”

“那就拿钱吧!”黄历啪地一拍桌子,斜着眼睛望着那个白二爷,“吹得挺响,别是光说不练蒙人的吧?”

“钱呢,二爷家有的是。”瘦子刷地打开扇子,故作潇洒地扇了扇,说道:“你给二爷背家去,三百块大洋分文不少,再给你加十块赏钱。”

“没工夫。”黄历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他站起身,招呼小锁,“走,咱上集市碰碰运气,兴许能卖到四五百块钱呢!”

“他*妈*的,给脸不要——”大汉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冲着黄历的脸打来。

“Fuckyou!”黄历忍不住脱口而出骂了一句,左拳划着弧线击了出去,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度很快,角度很刁,不仅用左臂挡住了抽来的巴掌,拳头还重重击中了大汉的右腮。将一般习惯打法上的防守与反击合二为一,防守与反击同时进行,一气呵成,很漂亮的一招截拳道招法。

大汉被这一拳打了个跟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好半天也爬不起来。

“你,你……哎呀……松手,松手。”白二爷用扇子指着黄历,手直抖,他没想到这个穷小子真不把他放在眼里,真的敢还手,还敢对自己动粗。

黄历的手象把钳子似的将白二爷的手连着扇子把握住了,还没怎么使劲,白二爷已经痛得叫唤起来。

哼,黄历不屑地一甩胳膊,白二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捂着手呼痛不已。

“咱们走吧!”黄历招呼着张小锁,又狠狠地瞪了白二爷一眼,冷寒的目光将白二爷马上要冲嘴而出的话堵了回去。

………………

由于长年沿袭的传统,集市上各各不同的货物都在固定的地段摆摊叫卖。这一片卖的是各色各样的杂货:烟嘴、烟杆、剪刀、顶针、锥子,还有一些别的日用小家什、小物件。

再往前走,左边是买卖土布、估衣、脂粉花朵、梳子的地摊,右边则是卖陶土器皿、瓦罐水缸、木桶木凳、笊篱竹篓的。

市集上还有不少走江湖的、卖狗皮膏药的、测字打卦的、耍猴变戏法的。这边卖草药的老汉兼给病人扎针拔牙,一帮人围着看热闹;那边一个说武老二的,袒露着半边身子,右手持着鸳鸯板,衣服在腰间系住,拉开架式,眉飞色舞,正说到打虎英雄武二郎醉打蒋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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