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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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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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晚是这里的熟客,和那几个女妓也认识,调笑之间便将席上的气氛热络起来。王思礼则规规矩矩的在一旁陪着,也不多说话,反而是几个女妓主动挑逗他。
李诚中打听今晚献艺的行首花魁都有谁,几个女妓七嘴八舌,一阵鸟语花香之后,他听明白了,明月松风阁三大花魁,如娘、杜清秋、婉枝,如娘善唱、杜清秋善琴、婉枝善舞,今夜献艺的是如娘和杜清秋,婉枝身体不适,由另一舞伎代舞。
说到这里,李承晚在一旁挤眉弄眼,搞得李诚中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就听几声竹梆响起,堂上逐渐安静下来。艺台上的帘幕掀开,一个华服女子坐于台上,手上掌着乐板,轻轻一扣,帘后乐师便开始起乐。
乐曲十分欢快,女子唇齿轻吐,极快的随着曲调唱了起来。李诚中也听不懂唱得是什么,就听那女子越唱越快,到了最后竟然毫不停歇换气,一句唱词长绵不断,偏又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仿佛字与字之间毫不相干。唱到后来,堂上宾客都大声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
这只是开场小调,半盏茶便唱完。女子起身施礼,顿时有管事的开始大声唱名,无概乎哪个豪客赏钱几贯之类。
稍停片刻,女子又开始唱起来,这次却是慢曲,嗓音圆润悠远,略带悲伤。
李诚中身旁的女妓叹道:“如娘的功夫到了极致了,一曲《苏幕遮》唱出了别寒冷意。”
李诚中完全听不懂,也欣赏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穿越前看电视,偶尔调台的时候看到正在放什么歌剧或是美声唱法,他一般都是立刻换台的。但见周围人都听得如醉如痴,他便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一边正襟危坐,一边偷偷打量身边各桌上的客人……;舞伎绿釉是婉枝在明月松风阁最为交好的姊妹,今日婉枝不想登台,便拟由她代舞。可她登台的机会很少,从来都是伴舞的角色,这会儿便很是紧张,忍不住在台后掀开帘幕偷眼观瞧大堂。略略扫了一遍厅堂内的客人,绿釉眼前一亮,连忙往婉枝的房间跑去。
婉枝正对着铜镜发呆,前日因为好奇,去少师府助舞,却不想稀里糊涂就破了自己保持十八年的身子。回来后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一样,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这件事情当然瞒不住,老鸨慧娘第一个得知了消息,当即在她面前大哭大闹了好半天,原因无他,婉枝的破瓜没有收到任何效益,她离开少师府的时候,甚至连赏钱都没要。
婉枝没有过多搭理慧娘,她只是冷冷的告诉慧娘,过几日就要离开明月松风阁,那个李宣节会来为她赎身。
慧娘惊呆了,问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客人酒后的胡言乱语也会当真?而且慧娘还大声质问她,就算那个姓李的家伙真来为她赎身,她难道还真愿意跟着去关外那种苦寒之地?姓李的只是边军一个小小的宣节校尉,多少幽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纳你婉枝为妾,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过,怎么就想着往关外跑?
面对慧娘的质问,婉枝紧咬嘴唇一句话不说,她知道慧娘是为了她好,但她是个极为执拗固执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想和别人谈。
其实婉枝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发疯了,李宣节其貌不扬,除了个子高一些、为人豪爽一些之外,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呢?论豪富,他一个军官能富到哪里去?论官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宣节校尉而已。若说文采,他一个当兵打仗的,能有多高的才华?好吧,婉枝承认当日李诚中吟诵的那阙词确实霸气十足、胸襟无限,但这半阙词在格律上又暴露了对方词曲音律上的弱点,而且李诚中当场露了怯,没有将词的下半阙填完,婉枝甚至怀疑这半阙词是否真是李诚中所作。
这两天她就坐在自己房内,一步不出,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是李诚中讲述的关外征战么?亦或是他对自己赎身的承诺?为什么他像个登徒子一般上来轻薄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愤怒?不仅没有愤怒,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竟然全身酸软,无可抗拒?
婉枝不停的想,越想越深,她觉得那天晚上就像梦一样,她有时候觉得对方是一个很豪爽的人,因为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充满了一种洒脱,又觉得对方是一个真正的伟丈夫,因为他的经历和故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同时她又觉得对方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害羞和扭捏……
想不透、猜不透、看不透,婉枝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沉溺其间而无法自拔。她有几次想着想睡着了,梦里又感觉自己身处对方结实而温暖的怀里,身体里是对方坚强而有力的冲刺,那种感觉好疼,却又好充实……
已经过了两天了,难道对方真如慧娘所说,已经忘了自己的承诺吗?婉枝有些担心,她很想跟随对方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感受那吹面凛冽的风沙,看那成群结队的牛羊,在广阔的天地里起舞,骑马奔行在旌旗如林的战场。
正在期盼和忐忑之间,婉枝听到了绿釉在身后的那一声“李宣节来了”顿时身子一颤,心里怦怦直跳。


第二十章 辽西双城(二十)
刘巴很郁闷,不仅丢了争夺半年的东市,还得低声下气摆酒向老对头张九生赔礼。半年多的争斗,他手下二十多个弟兄辛辛苦苦的拼命,不仅人人都带过伤,甚至还死了两个,可努力的结果,却顶不上官面的一句话。
下午衙门里的赵班头亲自找到自己,让自己向对头张九生低头。当时刘巴不明白这位平时对自己关照有加的班头怎么忽然变了脸,追问了两句,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张九生得了衙内的庇护!刘班头还催促自己,除了让出地盘外,还要赶紧摆酒致歉。当时刘巴很是愤怒,可赵班头的话让他迅速冷静下来,这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想死的话,就照做!”
冷静下来的刘巴立刻照做,当晚就请对头张九生在明月松风阁吃酒。刘巴一边恭维着张九生,一边暗自恼怒,酒喝了不少,气也越来越不顺,他手下两个弟兄也情绪低落,显得心神不宁。刘巴明白,这次低头之后,自己是掌不住这帮人了,也许从明日起,自己苦苦攒起来的人马就会分崩离析。可谁让对方后面有人呢?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张九生走了什么门路,竟然投到了衙内的麾下,刘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往日在市井间的横行是多么幼稚和无趣,再怎么横,能横得过官府么?
张九生却举着大盏和手下几个弟兄狂饮,半年的恶气一朝发散,对手终于低头,从此后幽州城内的市坊间就是他说了算,能不高兴么?如今咱是衙内的人了,今后可以在整个幽州城横着走,看还有谁敢挑衅我张九?
张九生与手下两个亲信痛饮了几盏,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正在献舞的舞伎,眼神开始迷离。他喝得有些头晕了,见那舞伎扭动旋转着腰肢,顿时一股欲火从腹中发出。要搁往日,这种登台献艺的舞伎他是不敢动这念头的,但今日不同了,他可是衙内的人,后头有衙内看顾,胆子自然就壮了许多。越看越是喜欢,就寻思着怎生想个法子,将这舞伎弄来出出邪火。
绿釉舞毕,下了艺台,可不知宾客中是谁嚷了一嗓子:“某等要看婉枝大家起舞,快请婉枝大家出来!”
立时便有许多客人同声应呼,要看婉枝的舞。客人们越喊越是热闹,厅堂上满是喧哗。
慧娘忙不迭出来解释,说婉枝大家今日身体不适,舞不得,但客人们却不答允,坚持要看婉枝的舞。适才打头那个客人叫到:“慧娘莫戏耍某等,某已瞧见婉枝大家就在帘后!”
却原来是婉枝在帘后偷看李诚中,被客人发现了。
婉枝无奈,只得掀开帘幕出来,盈盈向四周环施一礼,道:“贵客们有礼,妾身今日实在不适,舞不得,还请诸位贵客恕罪则个。”
说话间,眼神却看向了李诚中。
她这般出来不要紧,张九生饮酒过量,看绿釉起舞的时候就已经欲火上升,此刻再见到容颜和身段比绿釉更擅一筹的婉枝,便什么都不顾了,见婉枝要下台,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台去扯婉枝的手,口中花花道:“婉枝大家莫走,待张九看个仔细……”
婉枝皱眉,甩手想要撒脱张九的牵扯,没想到张九另一只手也上来了,作势就要去抱婉枝。
猛听楼上有人尖声喝道:“兀那泼皮!快些住手!莫脏了婉枝大家!”
张九大怒,抬眼回身,一手抓着婉枝袖裙不放,一手高指对方:“哪里来的孙儿,也敢管某的事!当真不知死活!信不信爷爷将你舌头拔出来……”…;他正喊得起劲,就觉眼前一花,一只酒壶迎面飞来,扑面砸在鼻梁之上,鼻尖酸疼,顿时鲜血直流。紧接着一条高大的黑影已经带着风赶到,醋钵大的拳头不停的抡了下来。
冲过来的正是李诚中,自己的女人哪儿容别人牵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没工夫和张九对骂,骂来骂去骂不出个结果,干脆就上来揍人。
李诚中首先就用酒壶封住了张九生的面门,张九生便瞬间失去了反抗之力,接下来的便是在艺台上挨揍了。他手下几个亲信抢上来要帮忙,却被李承晚和王思礼挡住。两人都是将门世家,打小练出来的功夫,此刻更是要在未来的将主跟前露脸,便各自抡起一条桌几,将张九生的几个亲信打得屁滚尿流,其中一个机灵点的逃到门外搬救兵去了。
李诚中提着张九生的衣领抡了十几拳,张九生满脸鲜血,鼻骨都碎了,李诚中却还是不停手。他是关外见过无数死人的,照他这种打法,张九生哪里顶得住,顷刻间就昏迷不醒了。
厅堂上一片大乱,大多数客人都躲开了,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则在一旁围观看热闹。场面上乱乱糟糟,一片喧闹。楼上那个尖嗓门不停的喊:“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把围观的人都听乐了。
慧娘一见这架势,是要往死里揍啊,忙上前去拉李诚中:“贵客息怒,贵客息怒,快停手吧,莫闹出人命来。”
李诚中这才住手,在张九生衣服上擦了擦满手的鲜血,转过头来向身边的婉枝道:“没事吧?”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都是极为俗套的故事,但故事中的美女却十个有九个半吃这一套。婉枝也不例外,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浑身上下都被幸福感包围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没事。”
边说边以袖裙擦拭溅在李诚中脸上的血。
旁边的慧娘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婉枝说的那个李宣节啊。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吩咐仆役赶紧收拾厅堂。
“我还要在幽州待几日,等事情办完,就来接你。你这几日好生收拾一下,就不要抛头露面了。再要被人这么纠缠,家法伺候!”
这话说得霸道,却令婉枝心花怒放,拼命点头。
临走时,婉枝问:“李郎……是接妾身去柳城么?”
她生怕李诚中将她赎出后扔在幽州,心下忐忑不安。
“想去关外么?那边艰苦,危险也大。”
“妾身,妾身不怕苦……”
说完,婉枝脸上发热,低着头转回后面去了,边走边回味着李诚中所说的“家法伺候”那一句。
李诚中正要离开明月松风阁,就见适才楼上不停喊“打得好”的那个尖嗓门下来,冲李诚中抱拳,道:“好汉幸会,咱家这里见礼了!”
一听“咱家”这个自称,又看此人面上无须,李诚中大感兴味,这可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头一个太监,不免大是好奇,忙道:“不知尊驾……”
“咱家张茂安,是监军府的。”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原来这位是朝廷的人!
“某是李诚中,表字自成,见过张监军。”
“你是李诚中?啊?”
张茂安瞪着大眼,以手捂嘴,惊诧中带着妩媚,李诚中不由一寒。
“正是。张监军听说过我?”
“怎么没听说过!宣节大名,尽人知晓!咱家失礼了!”
张茂安又是一抱拳,躬身施礼……;两人叙话没几句,明月松风阁外就是一阵喧哗,涌进来十多个泼皮,人人手持棍棒,当先一个大喝道:“好贼子!竟然有胆子留在这里,吃打!”
十多人立时蜂拥而上。
慧娘一见又要打起来,忙躲到后面,几个护院上前问:“慧娘,不管么?”
慧娘苦着脸道:“一边是少师府的,还有监军府的帮衬,另一边是东城张九生,咱们怎么管?”
护院头领道:“那就打张九生好了,一个泼皮而已。”
慧娘道:“刚才吃酒的时候,听说张九生得了衙内的庇护,你没见刘巴都服软了么?”
几个护院默然:“打坏了赁多摆设……”
慧娘道:“没法的事情,自认晦气吧。”
慧娘在后面心痛,厅堂上却早已打了起来。李诚中、王思礼和李承晚三人挥着桌凳四下乱打,一帮泼皮手持棍棒围攻。李诚中是战阵上下来的,穿越前又在部队服役,兼且身材高大,打起来既凶狠又冷静,招招都是下的死手。其他两人自小便苦练武艺,李承晚不必说了,看上去女娘气比较重的王思礼打起来却阴毒异常,怎么狠辣怎么来,看的李诚中都有些头皮发麻。
张茂安显得很有几分义气,居然没跑,他也没拿自己监军府的身份压人,挥舞着一根断了的木凳腿不停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尖声道:“反了反了!还有王法没有!”
有个泼皮冲上去抡棍当头劈上去,张茂安狼狈的就地滚到一边,站起来继续跳着脚的骂:“死泼皮!有种上爷爷跟前受死!”
对方虽说是十多人,却在李诚中三人面前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其中一个冲边上还在旁观的刘巴呼道:“刘大疤头,还在一边看死啊?赶紧上啊!”
刘巴大怒,他和张九生都是幽州城内有名的地头蛇,哪里吃过这么呼喝。之前他一直在犹豫帮不帮张九生,按说上前帮忙的话,他可能今后在幽州城里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情感上却迈不过去这道坎。此刻听张九生手下一个泼皮都敢冲自己大呼小叫,当即下定决心,转身对身边两个弟兄道:“今日刘某恐闯大祸,你二人速速回去,让弟兄们赶紧避避吧。”
那两人不舍,齐声道:“大郎……”
刘巴道:“快去!这不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打完这次,刘某就要出城躲避,幽州恐怕是回不来了,别让弟兄们为某牵连。”
那两人也知道事情不妙,只得红着眼跑出去了。
刘巴咬了咬牙,抄起一张小桌就赶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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