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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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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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却只是催情,没有麻醉作用。草剑不知麻姑是女子,大意之下,被麻姑杀死;麻姑受血修罗药性所迷,杀死草剑后,和自己有了交合之欢。

目睹草剑惨死,石青心中怅然若失,他并不怨恨草剑,反而有些同情,草剑不过是一把剑,一件没有意志的杀人工具;而且草剑确实救过他。暗自叹了口气,石青的目光再次转到麻姑身上。

麻姑赤裸的身体蜷曲着,石青发现,在她小腹下斑斑点点,到处都是殷红。梅花朵朵,洒在麻姑洁白的肌肤上,洒在胡床上,洒在石青身上;不知洒下多少。身为医生的石青怎会不知这是处子红?

眼前落红无数,不知经历过几番风雨吹打。石青见此,蓦然心痛起来,再也顾不得替草剑叹息,挣扎着探出手,揽住麻姑纤细的蜂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许是昏厥后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麻姑被揽入怀后,嘤咛一声,苏醒过来。嗅到有些熟悉的男人体味,她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嘤嘤地低声缀泣着。

哭泣声很低,很无助,很哀怜。石青听得有些心慌,搂着麻姑的手连忙紧了紧,急道:“别哭。我…我会负责的。”

哭泣声一顿,旋即再起,声音大了一些,麻姑倔强地扭着身子羞恼道:“谁稀罕你负责?人家有婆家的…嗯~~人家要修道,不能有牵挂。嗯~~~”

两个人赤裸着身子搂抱一处,本来就是件极惹火的事,麻姑有心事,未曾察觉这点,只顾着撒娇使蛮,在石青身上蹭来蹭去。蹭得几蹭,石青已是邪火上冲,浑身发热。

“好好好…麻姑想修道我们便修道。”石青哄着,凑到麻姑耳边调笑道:“大道无形,无处不在;麻姑以后和我同修夫妻之道如何…”

“你…”麻姑娇嗔,正想发作,突然感觉下腹被一个滚烫坚硬的物事顶住了;她有了经验,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哎呀低呼一声,娇臀一翘,便欲避开,不防石青手上的力量忽然大了许多,搂得她竟动不得分毫。想起适才之事,麻姑一颤,忍不住全身战栗着,泛起一层绯红的羞色。

怀中玉人娇羞可意,怜弱待惜,石青瞧在眼里,只觉腹下一热,欲火熊熊;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翻身而上。

麻姑没有挣扎,星眸半闭,眼波迷离,一副任君采撷模样,石青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她秀眉蹙起,轻呼了一声:“好痛…”

好痛?石青一悟,麻姑处子刚破,只怕禁不住多加挞伐。念及此处,他霍然忆起那点点寒梅、无数落红。呆了一呆,石青翻身下马。搂着麻姑取笑道:“今日功课暂且作罢,他日你我再修夫妻之道。”

麻姑娇羞之中,石青哈哈大笑,翻身下了胡床,开始在清心阁内翻腾。石青猜测,草剑的身份只怕不是石虎的贴身女护卫那么简单,他希望能找些线索,以便推算暗算自己的幕后主事。

翻腾了一阵,石青大失所望;草剑遗下的物品很简单,除了日常之物,竟无半点可疑物品。沮丧了一阵,石青拿了一件狐裘衬里的大氅围在身上,他的衣物皮甲尽被割成碎屑,已无法穿戴了。

忙完一切,石青霍然发现,麻姑还没起来,她裹了件皮裘,面朝里躺在胡床上。

她只怕有些害羞。石青暗笑,走过去坐在胡床上,轻轻一扳,将麻姑扳转过来。一见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麻姑双眼紧闭,两只玲珑秀耳红的透明了一般。

石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找到麻姑衣物,小心地为她穿上。至始至终,麻姑都不敢睁一下眼睛,穿戴之中,一旦石青双手碰到敏感部位,那双眼睛闭得越发紧了。

穿戴完毕,石青双手一探,将麻姑横抱入怀,麻姑螓首一动,往里钻了钻,直到不露一点面容这才安静地躺在他怀中。

石青飞起一脚,将红烛踢到胡床上,看到火苗燃起,点着了皮裘、点着了纱帐…他大步出了清心阁。

阁外月朗星稀,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石青深吸了一口,抱着麻姑走下台阶。左敬亭带着亲卫在二十多步外散开警戒,注意到石青出阁,左敬亭牵着黑雪迎上来;走到近处,冲石青莫名其妙地一笑。

“笑什么笑?”石青佯怒,喝了一声,先将麻姑放上马鞍。

左敬亭嘿嘿两声,抬头瞅瞅夜空,道:“快子时…”说到这里,他瞥见清心阁内窜起的火舌,赶紧收口,已然悟到,清心阁里发生的事未必和自家猜想的一样。

“子时又怎么啦?”石青没有听出左敬亭夸他体力悠长,持久能战之意,咕哝着,翻身上了战马。突然,电光一闪,他忆起适才迷迷糊糊之中,曾听草剑说道“今夜子时是最后的期限了,草剑不能误了张太尉的大事…”

今夜子时…最后的期限…张太尉的大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张举会在今夜子时出逃?

一想到这个可能,石青蓦然出了一身冷汗。今日是更国、改元的大好日子,石闵、李农等无不兴奋异常,高兴之余,不免会有些松懈;兼且石鉴皇宫赐宴,大会群臣,各紧隘处将佐尽皆在座;酒酣耳热,一片祥和之中,谁会留意张举等出逃?

越往下想,石青越发觉得张举会在今夜出逃。史料记载,张举率部突袭北门,从华林苑出逃襄国。丁析当得住张举吗?自己不在,韩彭、王龛会不会及时增援丁析……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急得石青满头大汗。“快!跟上!跑步前进…”他急吼吼地喊了一声,拔马就走。

这晚夜色不错,道路隐约可辨,黑雪在前碎步小跑,左敬亭和亲卫迈开大步在后追赶;石青的亲卫是左敬亭精挑细选出来的,身体素质都不错,一口气跟着黑雪狂奔十余里,竟然没有一人落下。

两刻钟后,石青临近浮桥丁析营驻地。

“什么人?站住!”暗影里冲出一什锋锐营士卒,挺着刀枪,戒备地盯着石青一行。

“不得…无礼,是石帅。”左敬亭喘着气上去答话,“我是左敬亭,是否有人认识?诺,这有勘合…”

浮桥四周幽暗静谧,除了左敬亭和锋锐营巡哨验证勘合的声音低低响起,再不见半点动静。邺城方向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息。眼前看不出张举出逃的任何征兆。

石青看清四周情形后,松了口气,随即心里泛起几丝疑惑:难道张举不是今夜出逃?他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啊?

“石帅么?”听到动静,一群军兵从浮桥北端行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丁析。

石青恩了一声,沉吟着下令:“丁析,立即集结锋锐营将士,在浮桥两端布防,准备作战。左敬亭,传令韩彭、王龛、诸葛羽,命令中垒营、跳荡营、亲卫营立即集结,就地待命。”

丁析、左敬亭答应着去了。麻姑身子动了一下,问道:“要作战么?敌人在哪?”

“敌人还没出现,也可能今夜不会出现,但我不敢大意。”

石青回答道:“敌人不出现更好,新义军就当进行了一次演练。”

“把我放下来吧。你的正事要紧,不要为我耽搁了。”麻姑在石青怀里挣了挣。

石青闻言,心里蓦然一阵欣慰;祖凤、麻姑。人生有二女相陪,足矣。那个怯怯的紫色身影不知不觉间,化作淡淡的云烟随风飘散,转眼无踪。

第三集 规则的力量 第四十五章 向西追

灯火次第亮起,白日值守的军士从睡梦中爬起来,迅速着甲持刃,散在各处的巡哨和钉子定岗,从黑暗中冒出,纷纷到浮桥北端集结,夜半时分,锋锐营驻地弥漫着紧张的战时气氛。

石青和麻姑并肩立于浮桥之上。石青一手拄着蝎尾枪,一手从料兜里有一把没一把地抓了黑豆,喂给黑雪。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南方,似乎要穿透苍茫的夜色,看清邺城里的一切。

“石帅…”左敬亭带了两个军士急匆匆跑来,一看左敬亭的神色,石青便知有事。

“石帅。西城有动静。”左敬亭指着两个军士说道:“还未接到石帅将令,韩校尉就遣人过来通报,监视北城的斥候于子时时分发现西城有动静,具体情况还在探查;韩彭请示,该如何应对?”

“西城?怎么会是西城!”石青倒吸口气。难道张举知道草剑行事失败?草剑身死的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啊。抑或是张举顾忌新义军驻守华林苑,根本没指望草剑,早就打定主意从西绕道北上?

不好!

想到城西,石青蓦然记起一事。邺城西门外驻防的有张遇的一万二千豫州兵,张举从此逃遁,是不是说明,他们父子和好,意欲共谋?有豫州兵接应,张举逃出邺城可就容易多了。

“传令!全军火速赶往城西。若见有人出逃,无论是谁,一律擒拿,谁敢反抗,尽管斩杀。”石青不敢耽搁,也没时间考虑,急匆匆下令后,飞身上了黑雪。

“乱军之中不安全,麻姑。你跟在我身边。”石青不由分说,抓住麻姑,向上一带,麻姑已在他身后坐定。

“抱紧我!”石青话音刚出口,麻姑已温顺地搂住他,小脸儿紧紧贴上他厚实的背脊。

石青没有和锋锐营一道向西城开进,带了左敬亭等,抄近路赶回新义军大营。将到大营之时,韩彭又遣人送来新的消息:据斥候探查,有大队人马正从西门潜出邺城,夜色之中,分辨不出是谁。

除了张举还会有谁?石青再没有意思怀疑,匆匆赶到大营。

韩彭接到石青第一道命令后,就开始集结士卒;新义军三营此时早已集结齐整,正在营中待命。就连王猛、王嵩也一人发了支木杆枪,被裹进亲卫营中。

看到石青,几千道目光刷地汇聚到一处;同样的殷切,同样的坚定。这个统帅让他们明白了每一场战斗的意义,让他们总能斗志昂扬地去战斗、去拼搏。这一次,统帅给他们的战斗意义又是什么呢?

“有些人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忘记了汉人这个身份;他们密谋逃出邺城,宁肯去襄国做羯胡的狗,也不愿留下来堂堂正正做回汉人…”

石青的开场白没有令新义军士卒失望,所有的目光同时被点燃,几千道火花在暗夜之中闪耀。石青驱马行走在队列之中,亢声大呼:“…我不管这些人是王公贵族,或是世家郡望;只要他背叛了这片土地,背叛了华夏这个大家庭,他就是我们的敌人。为了阻止他们逃窜襄国,为了避免我们的族人今后自相残杀;勇士们,我命令你们,去将他们抓起来或者…杀死!”

“杀死他们!”几千道吼声倏地响起,如狂飚怒涛,挟带着无可披靡的威势席卷一切;所过之处,四野震响,夜空颤栗。王猛一震,盯着石青,仔细审视,仿佛要重新认识一般。

“出发!”石青长枪向西一指,大声呼喝。

三千余士卒次第出营;石青放麻姑下了战马,唤来王猛、王嵩;指着三人吩咐诸葛羽,道:“这三人交给你保护。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说完,他对王猛、王嵩笑一笑,向二人示意后,目光落到麻姑身上,凝视片刻,石青一拔马,追赶当头的王龛去了。

据史料记载,此次反出邺城的有太尉张举、太宰赵庶、抚军将军石宁、中军将军张春、光禄大夫石岳、武卫将军张季等公、侯、卿、相万余人。

石青估计,这万余人中有两三千是十来个世家的家眷仆佣,还有七八千可能是私兵或世家子弟统带的亲信禁军。不论是私兵或是亲信禁军,他们的忠诚和凶悍都不是一般士卒可是比拟的。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新义军没有把握战胜,石青原打算利用对方家眷行动缓慢这一点,拖住他们,等待城中反应过来后给予增援。得知对方从西城逃亡后,石青忧心忡忡,这里面增加了一个变数——张遇的豫州兵。

若是张遇与张举共谋,新义军此举无疑于飞蛾扑火,莫说是阻截,就算想保留建制都未必可得。明知凶险,但石青仍不得不赶过去。

张举到达襄国后,利用张氏声望,登高一呼,不仅石祗轻易聚起十几万大军,邺城一带州郡几乎全部响应,对冉闵倒戈以向,终使冉闵坐困邺城两年,一直到鲜卑慕容大军到来…

石青认为,冉闵的失败,几乎有五成归功于张举的倒戈。想到这些,他宁可战死,也要奋力一搏,阻止张举逃出邺城。

此举虽然凶险,但石青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成败的关键,在于城中反应是否及时。他寄希望于此,他要带新义军努力一搏。

思潮翻涌间,石青跨过清漳水,在西苑城门附近赶上王龛。

“石帅,你听——”王龛侧耳正对着西方倾听什么。石青凝下神仔细倾听,西方隐约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声音很远也很杂,有呼喊的,叫嚷的,只是…没有喊杀声。

“传令!火速前进——”石青心一沉,从声音辨来,张举早已出了城门,离邺城有一段距离了。

即便星月明亮,夜晚行军仍然是件快不得之事。当新义军磕磕绊绊冲到铜雀台附近,石青恍然发现,西城城门一带静悄悄的,嘈杂声又向西移动了不少距离,令他欣慰的是,听起来声音大了许多也近了许多。石青明白,新义军行动艰难,对方有家眷随身行动更难,速度只会更慢。

“追——”没有一刻犹豫,石青指挥新义军沿着北边流入邺城的渠沟向西追赶。命令下达以后,石青望着静悄悄的西城,忽然一愣:张举一伙闹出这么大动静,城内为何没什么反应?

“左敬亭!随我去西门查探情况,王龛,继续率部追击,不得松懈。”石青招呼一声,越过沟渠,急急赶向西门。

到了西门,一看之下,石青立即傻眼了。西门城门大开,空荡荡的,竟无一兵一卒值守。策马遛进城内,望着空荡荡的城楼,石青大喝一声:“人呢!”

“人呢……”回答石青的是城门洞里连串的回音。除此之外,四周安安静静,再无半点反应。望着静寂无比的大街和城楼,石青一阵心慌。怎么可能会这样?上万人无声无息地就这么走了?难道这就是张举和世家望族庞大的影响力,他们将值守士卒一个不剩的全部带走了?

石青忽然发现,自己对世家望族认识的太少,也太过小视了。历史证明,在世家望族鼎盛之时,上如汉末刘氏、晋室司马氏、初唐李氏…无不对其迁就揖让,下如军主、诸侯更是礼遇有加,甚至有的本是世家扶持起来的或干脆是世家。

这是一个强大的、占据时代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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