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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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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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称帝后,刘准、逢约尽皆响应,表示愿意尊奉大魏朝廷。冉闵遂拔擢刘准为幽州刺史,拔擢逢约为渤海郡太守;因幽州被鲜卑人占据,冉闵诏令渤海郡北部暂为刘准下辖之地;南部则为逢约辖地。

石青通过贾坚了解的渤海郡近况,逢约和贾坚不仅是乡党,还是好友,即便对新义军心怀不满,逢约依旧和贾坚保持着联系。

“有。昨天晚上有逢约的人过来。”

贾坚回答道:“封奕遣人给逢约去信道,燕王奕也载德,奉义讨乱,所征无敌;今已督蓟,南临赵、魏,远近之民,襁负归之。天命如此,不可与之争也…劝说逢约早日归降。逢约没有答应。封奕乃是柳县豪雄封放之兄,封奕若是劝降封放,浮阳、南皮腹背受敌,如此危矣。逢约担心,鲜卑人一旦南下,渤海便无法坚守。因此来信向属下讨要主意。属下也不知该怎样应对,石帅可否教我?”

石青从贾坚话语中,感觉到了大魏朝廷的窘迫。渤海和邺城之间隔着石琨盘踞的冀州,因此,即便刘准、逢约愿意尊奉大魏为正溯,冉闵也无力救援渤海。新生的大魏朝廷,控制力甚至还未能将邺城周边完全囊括在内。

尽管,这只是暂时的。

石青不知道,就在他和贾坚说话之时,在邯郸城南,一场由双方十八万将士参与的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大魏卫将军王泰督率六万精锐禁军迎战襄国石琨和原司州刺史刘国的十二万联军。

邯郸靳豚献城纳降,司州刘国不远千里赶来助战,这两件事鼓得石琨斗志昂扬,信心满怀。当知道大魏只有六万人马时,石琨决意与对手决战,以压倒性的力量将敌人碾成粉碎。

出身悍民军的王泰毫不畏惧,率军迎战。

双方在邯郸城南的原野上,展开了一场不用任何计谋,没有任何花巧,实打实的大战。

大战历时半日,六万精锐禁军披坚执锐,配合无间,轻易击溃了由坞堡私兵、农庄青壮、世家护卫组成的十二万杂兵。石琨率先逃走,他连邯郸都没敢进,绕城而过,直逃襄国。

刘国这段时间吃亏多了增长了不少经验,一见不对,立即率部退往繁阳,沿途收拢溃逃的襄国兵,待到达繁阳时,麾下人马不仅没有损折,数量反而略有增加。

此战过后,邺城和襄国攻守移位,襄国再没有能力发起进攻,只能坐困愁城,等待大魏大军的到来。

第五集 第十三章 见到姚弋仲

清漳水、浊漳水从邺城南、北流过,到达魏郡时合而为一,统称漳水,漳水向东北流淌,穿过乐陵郡中部平原,与北边的马颊河并排而行,最终汇入大海。滠头人就安置在漳水与马颊河两水三岸之间。

乐陵城位于漳水之南,作为滠头人的核心人物,姚弋仲一家老小也被安置在距离乐陵城不远的漳水南岸,以方便照顾。

在乐陵城歇了一宿,第二天在贾坚的陪同下,石青逆漳水而上,前去拜会姚弋仲。他们这一行的向导,乃是挂着大魏武卫将军名号的姚若。

姚若听说石青来到乐陵城后,连夜赶了过来。此时的姚若既没有武卫将军的傲气,也没有尽到一个向导应尽的本份。也许是因为不方便活动,他没有骑马,而是甩开大步绕着驷黄左右跑动,不住冲车上的石青讨好地谄笑,间或插上一句两句。

石青和贾坚坐在车上,说说笑笑,聊些渤海、乐陵的风土人情,也聊邺城人士的趣味轶事,只始终没有邀请姚若上车叙话。

行了一个多时辰后,漳水南岸渐渐多了些人烟,一座座帐篷,一辆辆大车随处可见。滠头人中无论是羌族、氐族,还是汉人、匈奴…大多祖籍陇山一带,几十年来,他们由陇山到长安,到河东,再到滠头。脚步一路向东,迁移已成了一种常态,以至于大车、帐篷成了不可或缺的家什,走哪带哪。

“石帅!我父亲迎接石帅来了——”姚若斜指前方,叫喊一声。

石青凝目望去,只见一辆撑了纱棚的牛车孤零零停在右手处的河堤高砊上,一个御者似乎承受不住日头的暴晒,无精打采地牵着驾驭的黄牛;车上还有一人,大热的天,那人盖了一张羊皮袄,斜靠着大车车厢,露出大半个身子。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石青看不清对方面貌,但他知道,车上那人必是姚弋仲无疑。

“停车!”石青招呼雷弱儿停下驷黄,随后邀请贾坚道:“老将军。征西大将军英雄一世,我们不可失礼马虎,还是步行过去吧。”

“好好——”贾坚无可无不可地应承着。

姚若收起笑脸,对石青一揖道:“谢石帅成全!”

石青不在意地摆摆手,轻步下了驷黄,带着贾坚、左敬亭以及姚若上了河堤,缓缓走过去。

毒蝎曾经远远见过一次姚弋仲,在给石青的记忆里姚弋仲是个须发虬张,跃马横槊的雄武老将;如今离得近了,石青才发现,毒蝎的记忆未必靠得住。在眼前的姚弋仲身上,已很难发现雄武之气,与其说是武将,不如说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姚弋仲和贾坚一样,须发尽白;不同的是,他的这种白,不是贾坚如银一般的闪亮,而是如萧索的秋霜,带着黯淡的灰色。须发间露出的肌肤也是如此,松弛而又干燥。

姚弋仲真的老了。

石青心底一念头。扬声招呼道:“征西大将军安好。新义军石青前来看你了…”说着,他双手抱拳,微微躬了下腰,行得是私下场合用得半礼。

姚弋仲闭眼依靠着车厢,似乎睡着了。石青问候罢,他那双耷拉着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又感觉阳光刺眼,最终只挤出两道缝隙,露出些散乱的目光。

散乱的目光从脚下开始打量,逐渐上移,挪到石青那刀砍斧劈一般的脸上之时,忽地一定,那双眯缝的眼猛然大睁,两团精光爆射而出。姚弋仲大声喝道:“好!又有一个杀将出世,这世间越发热闹了。姚某只恨不能与会矣!”

在这一刻,姚弋仲仿佛换了一个人。双目神光乍现,须发张扬飘拂,牙关紧咬,脸上松弛的皮肉倏地鼓了起来。即便他躺在牛车上,依然让人感受到久经沙场之士的沛然杀气

这才是姚弋仲的真面目吧。石青微微颌首,随即沉声问道:“又出一个杀将?征西大将军此言何意?”

“嘿嘿——汝便是新义军军帅石青吧。见到汝,姚某想起了石勒、石虎、还有冉闵、蒲洪。汝等手持杀器,皆能肆无忌惮地杀戮。是以称为杀将。这等乱世正是汝等肆意纵横之天地…”姚弋仲说着说着,忽然向泄了气的皮球,精气神越来越少,越来越弱,以至于声音也变得微弱断续了。

难怪刚才他那般精神,原来是鼓了半日力气。石青恍然之下,走近几步,听姚弋仲含糊地说道:“…可惜…啊…姚某再…无缘…与会。”

“征西大将军错了。石青手中刀只杀该杀之人,只杀敌人,并非肆无忌惮。”

石青对他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如果杀戮亦有道,石青便是正义之杀戮。岂是石勒、石虎这等暴虐野蛮之徒可以比拟的?任他石勒、石虎再是雄横,石青亦耻与为伍。”

姚弋仲闭目不语,他似乎在蓄积精神,过了好一阵,才睁开眼说道:“石帅。让他们都退下,姚某欲和汝单独说话。”

石青挥手示意,待左敬亭、贾坚连带姚若和牛车御者尽皆退下河堤后,他迈步上了牛车,在姚弋仲对面跪坐下来,静默不语。他发现姚弋仲精神不济,每次开口说话,必须蓄积一段时间的精神方可。是以,他耐住性子,等待对方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姚弋仲依旧闭着眼睛,悠悠说道:“石帅!姚某本属晋人,晋室南渡,中原归赵;姚某受石氏厚恩,不得已归赵。今石氏气数已尽,某欲带子侄儿孙南下,重归晋属。请石帅成全。至于滠头旧部,当交由新义军统带…”

南下投晋?石青惊愕不已,他没料到姚弋仲这么直白;坦言要用滠头人丁换取姚氏一门南下投晋的机会。眼下滠头所有人丁包括姚氏满门都在新义军掌控之中,还能当作筹码用来交换吗?

石青暗自冷笑,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姚襄离去。这个人足够隐忍,又长得一副淳淳君子模样,真要让姚襄去了南方,肯定能将大晋上下人等忽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不定最后会成什么气候呢?

等了许久没有回答,姚弋仲双眼慢慢张开,瞧见石青迟疑犹豫的神色,他似乎有些明白。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他身子霍地一直,双手一捞,铁钳一般箍住石青双腕。

“石青!汝敢不允么!”

姚弋仲目瞠欲裂,厉声呵斥:“汝若不允,姚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厮在滠头人中威信不小,为了权翼、薛瓒这些人,还是先稳住他吧。嗯,这厮病成这般,也许时日不多了。忍一忍吧。

石青拿定主意,皱眉说道:“征西大将军多虑了。石某并非不愿,而是因为另一件事犹豫。”

“嗯?另一件事?”姚弋仲闻言,气势一泄,整个人立时瘫软下去,他不肯甘休,竭力开口问道:“汝因何事犹豫?”

“征西大将军若是有意投晋,自可率部一道南下,怎能将部众留在乐陵呢?如此会让他人怎生猜测?石青不愿背此不义之名。是以,新义军不会收留滠头人士,让他们随征西大将军一道南投吧。”

石青缓缓解说,很是真诚。姚弋仲听后却有些傻眼。

滠头还有两三万人丁,其中三停有两停是老弱妇孺。逢滠头破败之时,这些人不再是财富而是负担了。单单姚氏一门南下自然十分容易,若是带上近两万老弱妇孺南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那可是一两千里的长途跋涉。而且,南下后的安置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因为,南方的大晋未必同乐陵的新义军一般,会给予滠头人一定的帮助。

另外,滠头青壮有一半还在新义军中,那些经历过沙场的战士是滠头最宝贵的财富,绝不能轻易丢弃。可是,这些人在新义军控制之下,石青若是有意为难,暗中使个手段拖一拖,就能逼得滠头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姚弋仲豁然发现,对方真的大大方方地放行之时,自己反倒不容易走了。正在为难之际,石青一句问话让他认识到,也许南下不是仓促之间能够成行的。

石青问道:“征西大将军可曾与大晋朝廷取得联络,若已取得联络,石某这就派人前往徐州关说,恳请徐州周刺史放行。”

徐州——那是大魏的辖区。姚氏一门数百人可以偷偷溜过去,两三万人扶老携幼,怎能闯得过去?

“烦劳石帅…若识得周刺史,还请关说一二。姚某静候佳音。”姚弋仲闭上眼睛,身子缓缓倒在席塌上,他似乎连依靠在车厢壁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集 第十四章 好苗子

石青清晰地认识到,新义军连战连胜,并不能说明新义军是一支无敌雄师,甚至于新义军整体的战力比之悍民军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之前所以能够胜利,其中大半要归功于自己的先知先明。因此,石青认为,新义军没有独自坚守或者帮助逢约、刘准坚守渤海的能力。

“新义军愿意竭尽所能地帮助渤海,但这并不意味着新义军愿意陷入不能自拔之泥坑。渤海郡无论是浮阳或是南皮,尽皆无关隘险阻可以倚仗,兼且远离青兖,补给困难,缺少支撑。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新义军凭什么和数十万鲜卑大军对抗?”

石青坦诚地告诉贾坚。

“新义军抗击鲜卑人的防线会设在漳水、马颊河一线。以乐陵城、乐陵仓两地为堡垒,以青兖两州为支撑,据河阻击;如此才能以少击众,才能争取胜利,除此之外,再无他途。烦请老将军如实告知逢约,他若不愿降燕,可以安排亲眷子弟先行南下,新义军必会妥当照顾。当然,石某更欢迎他和刘准放弃渤海,率部南迁,大家抱成一团,共同阻击鲜卑人。至于渤海的家当根基…老将军不妨直言相告,鲜卑人在,一切都无从谈起,只有将鲜卑人赶走,那些坛坛罐罐才算是自己的。”

明确了渤海应对方略,石青又叮嘱贾坚和义务兵都尉李历抓紧时间整训士卒,随时注意鲜卑人的动态,随后离开了乐陵。

六月十三,石青巡视两州的仪仗队伍对过黄河,赶赴历城。驻守历城的义务兵督护,新义军戍卫将军司扬率部在黄河南岸相迎。

兄弟重逢,石青显得异常振奋,远远就下了驷黄大步向前,扬声和司扬招呼。走得近了,石青豁然发现,司扬身后还跟了八九人,其中大半他竟然不认识。即便是认识的几人,也让他感觉到意外,因为他们不应该在此出现。

其中认识的人只有王猛、祖凤、荀羡。

军帅府忙的不亦乐乎,王猛、祖凤怎么有时间到历城来?心头刚刚冒出一丝疑虑,石青闪眼瞧见王猛、祖凤平和的笑容,便即释然。看样子没出什么坏事。

觑见荀羡之时,石青心中一动,令则不是回南方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些人是他从南方带回来的?

想到这里,石青精神一振,仔细打量那群陌生之人。

陌生人一共六位。

年龄最大的约莫四十左右,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六人锦衣华缎,气宇轩昂,修饰作派一看就是世家豪门子弟。六人中有三位年龄稍大,约莫三四十岁之间,内敛自抑,举止稳重,不怎么引人注意,另外三人,却各有特色,让石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这三人最大的大约将近三十,这人也是世家子弟装饰打扮,长得却极为敦厚朴实,让人一见便生好感,与他的面貌相比,那身衣饰显得格外地华丽刺眼。

第二人年约二十二三,脸上斑斑白白,扑了厚厚一层粉。石青眼尖,发现这人应该是患了白癜风之类的皮肤病,脸上一块白一块黄,鬼怪一般,因此他才扑了这么厚的粉。许是面貌残疾的原因,此人目光躲躲闪闪,时不时露出些自卑;不经意流露的自备和世家子弟的傲气混杂一处,让这样看起来时而峥嵘毕露,时而偃旗息鼓,好像微风吹拂的烛火一般,时暗时明,佪异常人。

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年方十四五、机灵活泼的少年。那少年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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