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的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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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的最后一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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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希望这是中越两国之间的最后一战,都希望中越两国人民永远友好相处,都希望中越边界和平安定。”
  许世友听了这次汇报之后,觉得边界安定了,工事加强了,警戒布置好了,可以返回广州了。
  这时,回撤的各部队已经到家了,准备进行战评、总结。我们军区前指在许世友司令员率领下,最先来,仍在南宁市未动。
  6月中旬的一天,许司令员对我说:“我们要悄悄地回家,为了不让地方政府和群众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地欢送、欢迎,尽量少给他们添麻烦,不要通知广西自治区党委,也不要通知广东省委。”
  在许世友看来,这次自卫还击作战打得很好,严惩了越南侵略者,完成了中央军委交给的任务,打出了国威军威,部队也取得了作战经验,觉得自己尽到了职责。对自己来讲,这可能是最后的一仗,在一生的战争历史中,这个结尾也还算写得不错。现在要“班师回朝”了,还要发扬谦虚谨慎的作风,不能让地方同志破费钱财,也不能给地方同志增加负担,更不能自己把自己打扮成英雄。
  军区前指是乘火车回广州的,许司令员也是和我们乘同一列车行动的。离开南宁市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下达回广州的号令,前指各单位连夜进行准备,第二天拂晓登车。
  出发的这一天,完全是按夜间动作要求行动,各机关和直属分队按作战部的通告,悄悄地离开了各自的驻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了火车。
  清晨,火车从南宁市火车站开出,徐徐向广州方向前进。
  天亮后,市民们发现解放军不见了,南宁市又有了传说:“许司令员的吉普车会飞,昨天在市内还看到前指的同志和许司令员,今天忽然就不见了,大概是飞走了。”
  说吉普车会飞,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领导机关当然不相信,但前指机关走了,这是真的。他们打电话问广西军区电话总机,话务员说:“军区前指回广州了。”
  说起坐车,许世友确实经常坐吉普车,除非陪外宾偶尔坐一回卧车。自卫还击作战以来,他一直都是坐吉普车。他的车,都是普通的吉普车,当然是不会飞的,许世友清晨乘坐他的嘎斯…69吉普到火车站,下车后又上了前指的那列火车,和他的指挥所的人员一起回广州了。
  在火车上,机关干部们都在议论,有的说:许司令员这个办法好,是高明之举,免得劳民伤财;有的说:军事行动就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还有的说:许司令员本来可以坐飞机回广州,但他习惯和机关干部打成一片,所以他和我们大家一起坐火车回广州,这是他一贯联系和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
  他过去也是这样,在他担任南京军区司令员期间,每年都要深入基层到所属部队视察,从平原山林到沿海岛屿,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几十年来始终保持了党的艰苦奋斗的作风。军区所属的最远的小岛、最高的山头、最偏僻的哨所、最险要的关卡,他都要去。因此,他对部队的武器装备、编制、人员及地形地貌等都很熟悉,连大炮的口径他也了如指掌。
  他视察部队时,经常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强调“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强调党委领导。他对地方干部十分尊重,地方干部向他汇报工作,他总是认真听取并询问他们有哪些问题需要部队帮助解决。
  部队每逢有重要任务,许世友都有具体明确的指示。一次,某部队移防,他不顾身体有病,坚持要亲自去看望。天下着小雨,他冒雨给部队讲话,鼓励部队到新的驻地要克服困难,勤俭建军。他指示部队离开城市、离开营房到山沟里去训练,说山沟就是战场和课堂,是锻炼部队的好地方,要自己动手割草盖房子,自己做桌椅床铺,培养艰苦奋斗的作风。部队执行了他的指示,在山地野营训练中,取得了丰硕成果。
  许世友平易近人,处处同战士们打成一片。战士们开班务会,他要去参加。战士们看演出,节目他虽已看了多遍,但他总是与战士们一样席地而坐,直到看完为止。战士们一致赞叹说:“司令员是我们的好首长,是我们的知心人。”
  1960年深秋,许司令员乘军舰视察某海岛,因水浅舰艇无法靠岸,守岛部队的战士争着要背首长上岸,但许世友坚决不让背,他把鞋一拖,裤腿一卷,踩着冰冷的海水走上了岸。在另一个海岛,驻地首长带了一二百名战士列队欢迎他,他不高兴地对前来欢迎他的领导同志说:“这么多人不上课训练,为我一个人,这是干什么?今后不管谁来,都不能再这样干!”
  火车离开南宁市,前指的同志们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愉快,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像是背着沉重的行李跑了几千公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许世友也和大家一样,一改过去的严肃态度。他笑眯眯地走到参谋们的车厢中。他说:“我们是打胜了,可是代价也不小,粮食、弹药、油料花了不少钱。‘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也伤亡了不少同志。作为军人不能怕打仗,也不能怕伤亡。但愿这是我们前指指挥的同越南打的最后一仗。”
  参谋们谈论着8个月的紧张的战斗生活情景,特别是打仗的那28个日日夜夜。搞情报工作的同志说:异国作战搞清敌人的情况比和国内的敌人作战难多了,不过,还是基本搞清了。搞作战工作的同志说:仗是打得好的,这是主流,但是两个穿插部队打进去后,3天3夜,就是不报告情况,上边一股劲催问,真急死人啊!搞机要通信的同志说:开战后,各级都发特急报,军区各大部也是都发特急报,压了一大堆发不出去,真难办。秘书们说:不管多艰苦,也不管多难办,反正我们是打了胜仗!这时大家都露出了笑容,齐声说:“对!”
  军区前指的无名英雄们在火车上,有的说笑,有的打扑克,有的弹吉他,有的唱歌,有的讲笑话,列车上洋溢着一片喜气。我从车厢窗口眺望,看到沿途风景如画,山花遍野,农田葱绿,人民安居乐业,6月的暖风夹杂着醉人的气息,拂过大地,拂过车厢,拂过每一个人的心房。我望着我所敬爱的许世友司令员和军区前指的无名英雄们,忽然产生了某种冲动,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用笔记述这些可亲可敬的人,记述这些可歌可泣的事,记述这令人难忘的日日夜夜的。
  列车在前进,列车在欢唱。我不禁陷入久久的遐想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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