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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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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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牺牲,也不必在乎这一点小牺牲了。
    而且,老实说,王正操也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和他见面,可以说是乏味之极,就算
他请我前去,我也未必肯去见他。
    我来到了车边,又向王正操的屋子望了一眼,我心中在怀疑,王正操几时会打电话
给我,和他是不是会打电话给我!
    我驾车回到了市区,先到那古董店去找老板,将我又找到了一片聚宝盆的碎片的事
情,讲给他听,接著我问他:“刘老板,你开了几十年古董店,见过的古物不在少数,
以你来看,你认为那聚宝盆的碎片,究竟有甚么价值?”
    刘老板笑著:“那真是很难说了,古董是很难讲价值的,毛公鼎是甚么?只不过是
几十斤铜而已,可是价值却是无法估计的。”
    我道:“即使是碎片,也一样有价值?”
    刘老板皱著眉:“照说,这样的碎片,应该有铭文的才名贵,你找到的那片有字么
?”
    我摇头道:“没有字。”
    刘老板笑道:“真不知道那位王博士凭甚么来断定它是真的,照我看来,要明初的
古董,我这里有,你对明初的将军印有兴趣么?”
    我大笑了起来:“刘老板,你怎么兜生意兜到我的头上来了?”
    刘老板也笑了起来,恰好在这时候,有顾客进来了,我趁机和刘老板告别,回到家
中,将事情的经过和白素讲了一遍。
    白素望了我半晌,才摇著头,笑著道:“好,那你就等著吧?”
    我自然听得出她话中讥讽的意味,我除了傻笑之外,也根本想不出用甚么话来回答
她。
    在我那次和王正操见了面之后,开始的几天,我著实记挂著那聚宝盆碎片的事。可
是,半个月之后,我已经不怎么想起,一个月之后,几乎已经忘记了。
    王正操自然一直没有打电话来。
第五部:立体金属复制机
    一直到了有一天晚上,天气严寒,北风呼号,我睡在床上,也可以听到凌厉的北风
震撼著窗子所发出的声响,在凌晨三时,我突然被电话铃吵醒。
    在那样的天气,甚至是伸出手来去拿电话,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然而,我总不能任由电话铃一直吵下去,我咕噜著,拿起电话来,我听到一个人道
:“卫先生?”
    我在拿电话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时间,不禁无名火起,大喝道:“你倒真会拣时间
来打电话,你是甚么人,明天不做人了?”
    那边呆了呆,才又道:“真对不起,我因为实在太兴奋了,忘记了时间。”
    而这时候,我也听出那是王正操的声音,我忙道:“是王博士么?”
    王正操道:“是的,你快点来,我给你看一点东西,你立即就来,我曾经答应过你
,让你第一个分享我研究的成果的!”
    我苦笑著:“真谢谢你,你找的时间真不错。”
    王正操道:“你一定要来,当你看到我研究的结果时,你才知道不虚此行。快来,
记得,我只许你一个人来。”
    我没好气地道:“现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你就算出清帖,也未必有人来的
,好吧,我来!”
    我放下电话,白素也醒了,她著亮了电灯,我跳起来,穿了一件大皮袍,又围上了
一条厚厚的围巾,好在我的怪诞行为本就多得很,她也早已习惯,是以她只是瞪了我一
眼,翻身又自顾自去睡了。
    我出了房间,只感到寒意自头顶直到脚趾,我笼著手、缩著颈,来到了大门外,寒
风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战,心中在诅咒著王正操,同时,骂自己是一个
大傻瓜。
    当我来到了车房,取出车匙来之后,我的手冷得在发抖,以致竟无法将车匙插进匙
子孔内去,足足费了三分钟之久,我才弄著了车子的引擎,有了暖气,我人才又恢复了
活力。
    我驾著车,直驶郊区,我将车子驾得十分快,是以当我到了王正操住宅的门口,用
力擂他的门,他打开门来时,也不禁呆了一呆:“你来得好快!”
    我推著他:“快进去,外面风大得很!”
    他也叫道:“进来,进来,我给你看!”
    他拉著我,穿过了客厅,由一道楼梯,走到了地下室,一进地下室,我就看到地下
室十分大,装置著许多仪器和控制台,分明是一间设备相当完善的实验室,而看王正操
的情形,他正在彻夜工作。
    在那样的寒夜,他竟彻夜从事研究工作,这种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我急不及待地问道:“你要给我看甚么?”
    他先将我带到了一张长桌子之前:“你看!”
    我向那张长桌上看去,只见桌上摊著十多张白纸,每一张纸,大约有一寸见方,而
在每一张白纸上,都有些粉末。
    那些粉末数量十分少,我怀疑如果我凑近去看的话,只要打一个喷嚏,就会令它们
失踪,而这时,我鼻子发痒,正想打喷嚏。
    所以,我并没有俯下身子,只是直著身,看著那些粉末,那些粉末,大多数是闪光
的青白色、黄色,看来像是金属粉。
    我实在有点难以抑遏心头的愤怒,大声道:“这是甚么鬼东西?”
    而王正操却显出得意万分状的样子来:“这些,就是我研究的成果!”
    我又道:“这些究竟是甚么?”
    王正操逐张纸指著:“这是铝粉,这是银,那是金,而这里是锌、铁、和镁,我检
查过它们的成分,毫无疑问,它们全是我所说的那几种元素。”
    我不禁啼笑皆非:“好了,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有甚么好看?”
    王正操睁大了眼睛:“怎么?你难道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我的发明,可以使整个世
界的面目为之改观,人类的文明将要重写!”
    如果说我不明白王正操的话,是我的愚蠢,那么,好,我承认自己愚蠢,我已经不
准备再和王正操再说下去了,我认为王正操的神经有点不正常,可是,王正操接著而来
的一句话,却令我呆住了!
    王正操道:“你不明白么,这些元素,是我复制出来的,你明白了么?”
    我呆住了不出声,因为世界上,从来也没有人,将“元素”这个名词和“复制”这
个动词连结在一起的。我忙道:“你那样说,是甚么意思?”
    王正操突然按住了我的肩头,摇著我的身子:“复制,你应该明白,复制!”
    我摇著头,表示我仍然不明白,王正操拉著我,向前走出了几步,来到了一具十分
复杂的仪器之前,那仪器连接著好几座电子装置,仪器的本身是一块凹形的金属板,上
面有著另一块平的金属板。
    王正操到了这仪器之前,按下了许多掣,然后他道:“拿一样金属的东西出来。”
    我略呆了一呆,将我手中的一枚白金戒指除了下来,他接过了那白金戒指,放在那
微凹的、直径约有一尺的圆板上,盖上了那块平板,然后,又按下了许多掣,最后,他
扳下了一个红色杠杆,我看到有一只秒表,开始计时,在二十秒之后,他又扳回了那红
色的杠杆,所有闪亮的灯,一起熄灭。
    然后,他道:“看,别眨眼。”
    看到了那古怪的仪器,和他那一连串的操作,我已经没有眨眼了。这时,他掀起那
块铁板来,叫道:“你看,你看到了甚么?”
    我将眼睁得老大,老实说,我关心的是我那枚戒指,因为它是具有纪念性的东西,
当我看到那枚白金戒指还在的时候,我首先松了一口气,别的,我看不到甚么。
    我拿了那枚白金戒指,王正操道:“你怎么不感到奇怪?”
    我苦笑道:“我真感到奇怪,因为我看你操作了半晌,甚么结果也没有!”
    王正操挥著手,叫嚷著道:“你是个瞎子?难道你竟看不到甚么?你看不到,在那
上面,已多了许多东西?”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或许我要放大镜才能看得到你所说的多出来的东西。”
    我那样说法,实在是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这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话,可是王正操
的反应却又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他点著头,竟然道:“也许是,我给你放大镜。”
    他真的转过身去,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只放大镜来,交给了我。在那样的情
形下,我著实有点啼笑皆非,可是我却也无法不接受他的“好意”。
    他将放大镜交了给我,然后,兴奋得涨红了脸:“看,快看啊!”
    我实在是不愿意再用放大镜去观察的,可是在王正操的敦促下,我却知道,如果我
不装模作样地看上一番的话,我是过不了关的。
    所以,我将放大镜凑在眼前,俯身下去,观察那个微凹的表面,也就是刚才放过我
那枚白金戒指的地方。我是抱著甚么也不会发现的心情去观察的,可是当我才一俯身下
去,看到了那微凹的表面,看来十分平滑,但是在放大镜下,却可以看到它上面,布满
了一个一个极其细小的小孔,那种小孔,对我来说,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的了,但是我
这时,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我在甚么地方曾见过这样类似的小孔。
    在我看到那些小孔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在那些小孔的旁边,都有著一粒极细极微
的粉末,那一粒粉末在闪著光,看来好象是金属粉末。
    王正操已不断地在道:“你看到了甚么,说啊,你看到了甚么?”
    我据实道:“我看到了很多小孔。”
    王正操又道:“小孔旁边是甚么?”
    我道:“好像是金属粉末!”
    王正操欢呼了一声:“让开!”
    他一伸手,动作近乎粗暴地将我推了开去,接著,他用了一支十分柔软的扫子,在
那微凹的表面上扫著,然后,又用一张白纸,将扫聚在一起的一小撮金属粉盛了起来,
递到了我的面前。
    当白纸递到我面前之际,我已可以不必用放大镜,就看到了那一小撮金属粉了,虽
然它聚在一起,也不会比半粒米更大。
    我吸了一口气:“那是甚么?”
    王正操道:“是白金,不论你用多么严格的方法来化验,它们是白金,它们的成分
,和你的那只戒指上的白金,一模一样!”
    我听了之后,不禁有点火冒,我道:“王博士,我已经说过,我的戒指是有纪念性
的,你在我的戒指上,锉下一些粉末,是甚么意思?”
    王正操听得我那样说,先是一呆,接著,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样开心,像是他已然开到了一个金矿一样,而他笑得愈是高兴,我也愈是
恼怒,正当我想再度向他严厉责问之际,王正操已停止了笑声,道:“你的戒指,一点
也没有损失!”
    我怒道:“那么,这些金属粉是哪里来的?”
    王正操道:“是我复制出来的。”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我不明白他那么说是甚么意恩,王正操又道:“你用过复
印机没有?”
    我脑中很混乱,我已经有一点意识到他想说甚么了,可是那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我
除了点头之外,甚么也说不出来。
    王正操又道:“你用过复印机,自然知道,一份文件,不论复印多少次,都不会有
甚么损失的?”
    我道:“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些金属粉出来。”
    王正操立时大声道:“是的,你怎么还不明白?那是我复制出来的,我这具仪器是
立体复制机,可以复制出任何金属!”
    我呆住了不出声,我脑中更混乱了。“立体复制机”这是一个我从来也未曾听到过
的怪名词。
    王正操续道:“任何物质的基本组成是原子,而原子又是由电子组成的,电子的排
列组合方式的不同,就形成了各种不同的物质。如果你能够改变电子的排列组合,那么
,空气可以变成金子,泥土可以变成白金,任何物质,可以转变为其它的任何物质,只
要你能改变电子的排列组合。”
    我呆呆地听著,王正操的理论是对的,谁都知道,但是,谁又能做到这一点呢?
    我问道:“难道说,你已经解决了这一个难题?”
    王正操道:“初步,要是我解决了所有的难题,那么,在刚才我的操作之后,你看
到的,就不会是一些白金的粉末,而是无数的白金戒指,和你手中那只一模一样,满满
的一盆。”
    我失声道:“那样,这只盆简直就是一只聚宝盆!”我在那样说的时候,其实还没
有想到甚么,只不过是为了王正操的话而联想到了聚宝盆而已。可是我的话才一出口,
我就陡地呆住了:聚宝盆!
    照王正操那样的说法,他这具“立体复制机”简直就是聚宝盆,而聚宝盆的碎片,
正是王正操千方百计要求得的东西,而且在那一刹那间,我也想起,那微凹的表面上有
许多小孔,而在我得到那聚宝盆的碎片之后,仔细观察之际,我也曾发现那上面有许多
小孔,所以我刚才有似曾相识之感。
    我呆了一会之后,立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口,星著王正操。王正操道:“是的,你
真聪明,我这具立体复制机就是聚宝盆,唉,如果再给我有多几片聚宝盆的碎片就好了
,我一定很快可以将立体复制机成功地制造出来。”
    我呆了半晌,心中不知道有多少问题一起涌了出来,但是这许多问题挤在一起,却
是凌乱得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发话才好,是以我不断地说著“这个”、“这个”,但结
果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正操望著我:“你对我初步研究的成果有怀疑?如果你有怀疑的话,我还可以再
试一次给你看看,你身上还有甚么金属物品?”
    我忙道:“那倒不必了,我没有甚么怀疑,可是,你的意思是说,沈万三的聚宝盆
是一具立体复制机?这不是笑话?”
    王正操却正色道:“那有甚么笑话,你未曾读过有关沈万三聚宝盆的记载?”
    我道:“我当然知道,但是那一切难道全是真的,真有那样的事?”
    王正操道:“在我未曾看到聚宝盆的碎片之前,我自然将那些传说当作神话,可是
当我一看到那聚宝盆的碎片时,就完全改观。”
    我道:“你在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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