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刷牙。”
“……能漱口。”
“吐口水。”
“开瓶盖……”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了弱智接龙。我被这毫无逻辑的过程搅出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能接龙总比先前傻站着要强，正打算奉陪到底，冷不防听见对方一声暧昧的“口——”，我迅速比出“STOP”的手势。
“STOP！禁止开黄腔！”
“嗯？”程敛眯起眼睛，“开什么黄腔？”
“还装傻？……我知道你要接什么词！”
任凭这空虚沸腾 第七章（6）
“什么词？”
“……看不就知道啦！？”，我懒得纠缠，直接拿程敛先前的台词顶回去。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这么不屈不挠，这人的内心难不成还是个初中生？
似笑非笑的两声“呵呵”，程敛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唔。你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他说，一边埋头将数据线连上电脑。
“什么？”我楞了楞，没太听懂，“什么想象中？”
“本来以为你是那种女的。”
——那种？
“那种是哪……”正打算问，冷不防覃荔的声音截了进来，“哦哦！电脑和打印机都装好啦？”她朝我们走过来，厚厚一叠白纸和一个浅灰色的帆布袋随之砸上桌面。颇响的一声“碰——”，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是？”疑惑地看向桌上鼓鼓囊囊的帆布袋。袋子很大，应该用了有一段时间，边角处被磨出些毛边。正中央画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瓶子，瓶口倾斜，里面有水细细淌出来，在右下角流成三个极具设计感的大字。深紫色的字身，边缘勾了金色的边，看上去神秘而明艳，像是狂莽盛放在角落的花。
“……瓶世代？”我念出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丙烯？”微凸起的粗糙感传递上指尖，我吃惊看向覃荔，“这些不会都是你手绘的吧？！”
“嗯？是啊。”
“好……好厉害！”我由衷佩服起来。“难怪能上杂志！”
“啊？还好啦~~就是随便画画。” 覃荔吐一吐舌头，似乎有些害羞。“算是我们漫画社的LOGO吧。”
“……漫画社？”
“对啊~水井和阿绫他们都算是社员哦~还有几个今天没来~”覃荔指指身边。
“啊……那他也是？”我朝程敛的方向努一努嘴。
“哦他啊？我是有当他是啊，不过你问他的话他肯定不承认的~无所谓啦，不过这家伙画画很厉害是真的！”
“呃……有很厉害吗？”我想起素描课上程敛的画，虽然称不上丑，但也绝对算不上“厉害”吧？
“嗯，那家伙手绘一般啦，不过电脑CG很厉害！”
“CG啊。”
“是啊，你等会看就知道啦——哦对了，你比较擅长什么？”覃荔一边忙着解开帆布袋的细绳，一边扭过头问我。
“……什么？” 我楞一楞。
“哦，也不是说要擅长啦，就是你用什么比较顺手啊？水粉？水彩？马克笔？木铅笔？蜡笔？”仿佛一出完美的魔术表演，相应的画具随覃荔的声音，被一件件陈列进眼帘，拿出最后那块巨大的调色盘，覃荔将空荡荡的帆布袋按扁在桌上，“想着你来，我还特地多带了好几种画具呢，呐，你喜欢用哪个随便选啦！”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道。
“我……”我看着眼前这一堆的五眼六色。张口结舌。
手提电脑。手写板。打印机。一大堆的画具。
往打印机里装纸的程敛。戴上袖套的小绫。拿罐子去打水的水井。在电话里曾朝我确认“你喜欢画漫画的对吧？”的覃荔。
8个陈述句。
“……那个，你们的＇摆摊＇……”我撑一撑额头。终于意识到自己遗漏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你们的这个＇摆摊＇，我忘了问……到底是在卖什么的啊？？”
8个陈述句组合出的1个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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