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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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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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的药酒撒到伤口上,疼的她皱起了整张脸,虽没喊叫出声,但却控制不住的吸着冷气。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如此争强斗狠。”
听他这气死人的语气,落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反驳道:“什么一会儿掐架,一会儿争强斗狠了?是他们先招惹的我,难道我就任由他们将我的东西偷学去?任由他们欺负不成?”
口气,是十足的不肯退让。
这就是叶落银。
说到后头,她又觉得跟他这种人说了也白说,便不耐地道:“当我没说,你爱怎么看我,便怎么看我。”
“我何时说过就任由你被他们欺负了?”易城在她旁边坐下来,似想纠正她的想法一般,“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做,应该是男人的事情,跟人动手,乃是泼妇所为。”
听到前半句,落银尚且觉得他这话说得挺爷们儿,可他后半句显是在影射她的泼妇行为。
“我就是泼妇,你头一天认识我啊?”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便垂头去包扎伤口。
“你怎么就这么爱断章取义?”易城皱眉,气哼道:“跟你这种人,真是没办法好好说一次话。”
落银一抽嘴角,道:“彼此彼此。”
“你——”易城刚说出一个字,便将接下来的话吞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不想同你吵。”
“你当我乐意跟你吵啊。”
“那我方才跟你说过的话记住了没有?”易城声音显然还带些气性。
“什么跟什么?”落银觉得今晚这人的话格外的多,且逻辑混乱至极。
“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啊?”刚刚还说不想吵的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你耳朵里才塞驴毛了呢!”落银瞪着他,“你方才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怎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易城脸色沉得要滴出水一样,“以后不许如此与人争强斗狠,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放着让我来!”
话说出来。空气忽然寂静了……
易城滞了片刻,微不自在的将头转过去一半,“我的意思是,与人动手这种事情不该是女子所为。下次再有,一定要先告诉伯父,或是我也可以。”
落银这才继续手下包扎的动作,一时未有回答。
静默了好大会儿。
易城似格外执着于这个问题,“记住了?”
“我……”落银垂着眸,嘴角泛起一个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的笑来,道:“我习惯了。”
早就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由自己来做。什么麻烦都由自己解决。
出了事情。第一反应是求救于人。她真做不到。
易城闻言有些意外。
待体会到‘我习惯了’这四个字里面饱含的东西,他眼神微有闪动,“那就将这习惯改掉。”
落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怎么可能说改掉就改掉。这可是,她上辈子花了一生养就的习惯。
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她岔开了话题,讲道:“你额头受伤了。”
易城抬手碰了碰,知道不过是蹭破了点皮儿,不以为然地嗯了声。
落银跳着走到盆架旁净手。
将手擦干净,她将凳子推到易城面前,坐了下来。
觉察到她的动作,他问道:“你干什么?”
“给你把伤口处理处理。”
“小伤。不用。”他摇摇头,刚要站起来,却被落银一把按到肩膀。
易城身形一僵,重新坐了回去。
“如果不是你因为拿药箱碰着的,你当我有闲心搭理你啊。做人,得恩私分明,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恩将仇报啊。”
落银边取过伤药,也不忘损他一把。
但出奇的,易城没有还嘴。
落银在心里称了声见鬼,便专心的为他上起了药。
淡淡的花香混合着少女特有的味道透过口鼻钻入他的心肺中,一时间,他脸色涨的通红。
有生以来第一次,心如……鹿撞。
还好灯光本是暖黄的颜色,如此一来他的脸色便不算明显,且落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的脸上。
很快将简单的伤口上完药,落银跳着脚回到桌边,收拾着药箱。
忽然,她手下动作一僵。
蓦然回过头去往门外看去,正见夜空中悬着一轮圆润无比的明月!
今日,十五!
因为这场闹剧,月娘和她都忘记了煎药的事情……
落银手中药瓶砰然掉落在地上。
几乎是同一刻,便觉自心脏处倏然涌现了难以言表的寒冷。
子时到了……
“怎么了?”
听到药瓶打碎的声音,易城转过头,问道。
落银身子摇摇欲坠,一时开不得口。
易城似乎觉察到不对,站起身来,刚想再开口,却觉落银的身体朝着他倒了过来。
他展臂一接,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心脏咚咚的狂跳了起来……
落银意识开始涣散,只觉跌入了一个温暖的环境中去,下意识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暖意来缓解身上的寒冷。
结果就是……她死死的抱住了某人。
易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作呆若木鸡状,口气也僵硬的不得了,“叶落银,你可不可以……矜持一回?”
至少在这种事情上,怎么说也得由他这个爷们儿先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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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69:岂会是男女之情

心思百转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他便觉察到了不对。
掌心下的身体,是一种难言的寒冷!
这让易城大惊。
“叶落银,你怎么了!”
“叶落银!”
他晃着怀里的人,口气满是惊慌。
“我……好冷。”落银颤着声音说了句,身体仿佛已经被冻僵,只觉像是赤身luo足走在冰山雪地之境。
“冷?”易城想起上次在紫藤花架下,她冷的打颤的事情,可这回显然比那时要严重太多,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急问道:“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落银隐隐存有的一丝意识,迫使她开口说道:“找,找二娘……”
现在已过子时,喝药也来不及了……
“那你等着,我去找人!”易城刚欲放下她,却又重新将人打横抱起,疾步出了门。
几经碰撞,适才出了院子。
照着记忆里的位置,他朝着老寨主家奔去。
他从来不知道,看不到东西是这么令人不安的一件事情。
怀中的冰冷几乎让他如临隆冬。
似乎连她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叶落银,不许睡过去听到没有!”
落银似觉察到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正缓缓注入她的身体里,耳边是惊慌失措的咆哮声,命令的口吻,将她的神智抓牢。
“给我清醒着!”
意识徘徊在濒临消失的边缘,她似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却令六神无主的少年豁然心安起来。
……
                    
漆黑夜色中,三个身背包袱的黑影脚步急促的往山下逃去。
“燕儿,快点!”
王玉燕一手抓着肩上的包袱,一手提着绊脚的衣裙,脸上泪水汹涌。
待到山脚下,一家三口才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人追过来。
叶六郎死咬着这件事儿不放。坚持要送官查办,老寨主思虑得多,认为本来寨子里做的也不是正经的营生勾当,若真叫王大赖夫妇入了牢狱,只怕他们为了报复,多拉几个陪葬的,从而将寨子里的事情抖出来。
当时,叶家那丫头不知怎么回事儿,昏了过去,叶六郎一家手忙脚乱的回了家。老寨主便发话说他们这事儿改日再议。
还议什么议!
开玩笑。有这时间。谁不跑那都是傻子!
王大赖朝着山头寨子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呸道:“好他个叶六郎,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方才跑得急,也没时间顾虑太多。此刻王田氏才乱了方寸,哭嚎着,“日后,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毕竟还是个见识短的妇人,一摊上这事儿,便觉日后无望了。
王玉燕一路上就哭个不停,此刻听王田氏也跟着哭,她哭的也越发的放开了。
“够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有脸哭啊!要不是你自己办砸了事情,咱们至于落到这种田地吗!”王大赖被她哭的心烦,吼道。
王田氏也知这事儿的确是被她给办砸的,听男人一喊,她倒也真不敢放声哭了。
事到如今。她的气焰也没了,“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王大赖眼光一寒,道:“去汾州百里外的凤阳山!”
王田氏不解,“去哪里作何啊?”
话刚问罢,她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惊呼道:“你刚才说是哪里?凤,凤阳山!?”
“嗯。”
“我们去哪里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王玉燕也是一脸惊骇。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说,凤阳山上住着一窝山贼,他们心狠手辣,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甚至以吃人为乐!
纵然与汾州城隔着百里之遥,但仍旧让人闻之色变。
下意识的,她攥紧了王田氏的衣袖,摇着头,“娘……我们不去凤阳山,不去!”
“哼,咱们既非民,又非商,还怕他们抢不成?”王大赖不以为然。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去送死不成!”王田氏诘问道,“他们哪里管这些,他们只认钱!”
据闻这窝土匪占据凤阳山已有百年之久,当初是一支有数百人的马帮,他们来自西北,私吞了货主要押运的丝绸和茶叶,在凤阳山落草为寇。
他们的实力跟白头山那这窝土匪,那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们有人有马,杀人不眨眼,将青国律法视为空物。
只要有钱有好处,他们什么不敢做!
王大赖冷声道:“只要他们认钱,就够了!”
余光扫过山顶上一处隐现的豆光,他咬牙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王田氏听到这,大约猜到了王大赖的打算。
她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
                    
翌日,山里又落了一场雨水,虽然不大,但也不知休止,直至午时,也不见停。
月娘坐在牀边,正自责的啜泣着。
叶六郎也是一夜没睡,青黑着眼,虫虫则是一大早的就跑到落银房间里守着,半步不离的。
刚醒来落银嘴角现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安慰她道:“本就是我自己给忘了,不怪二娘。”
“你别说了……”月娘声音哽咽沙哑,“都怪二娘不好,让你受这么大的罪,二娘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欠身拥住落银的肩膀,泣不成声。
若是落银这回真因她的粗心大意而有个三长两短,她定也活不下去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落银笑叹了口气。
想到当时落银的情形,叶六郎现在仍旧后怕不已。
“真是多亏了易城这孩子。不然的话……”叶六郎说到此处便停住,不敢多说什么不吉利的言语。
月娘情绪稳定些,才放开落银,点着头,“这回他可是救了银儿的命。”
落银闻言这才隐隐记起,昏迷前的事情。
当时,是他抱着自己去找月娘的?
他又看不到路,只去过寨主那一次,是怎么找过去的?
落银有些不敢想,这一程该有多……惨烈。
“他人呢?”落银开口问道。
虫虫眼睛还红肿着。一看便知没少哭。他回答道:“易城哥哥喝完药。睡下了。”
喝药?
落银疑惑的看向月娘。
“是因为昨晚为了压制住你的寒毒,耗费了太多内力,后来见你脱离了危险,他身体不支昏了过去。喝完药才好些,现在在休息。”
落银听罢,忙问道:“有无大碍?”
叶六郎是习武之人,深谙耗费内力的后果,“身体是无碍,内力恢复起来只怕要花上十来日。”
落银微微放下了心,却也有些内疚。
若不是为了她……
“我去看看他。”
落银坐起身,却听月娘阻止道:“你现在身体里的寒气尚未完全退去,还是在牀上歇着的好。”
叶六郎亦劝阻道:“听你二娘的。快躺好!放心,易城他没事。”
落银一笑,摇头道:“放心,我也没事。”
说着,便下了牀。
见她动作还算利落。显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夫妻二人也不再多劝,虫虫则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走到房门前,见房门并未关紧,落银便推门走了进去。
牀榻上,易城阖着双目,身上搭着条深色的薄毯。
落银放轻了步子走过去。
见他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一副虚弱的模样,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这样真的没事吗?
“刚醒来就四处跑动,你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落银被吓了一跳。
“你没睡啊!”
“嗯。”易城应答一声,睁开了双目。
落银听他声音还算有力,微微放了心。
“昨晚上……”
她刚一开口,就听易城打断她道,“昨晚上你昏过去,大致产生了一些幻觉和幻听,你切莫当真。”
什么?
幻觉幻听?
落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并不记得听到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昨晚上,谢谢你。”
易城脸色一囧。
虫虫跑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幻觉,幻听呀?”
落银摇摇头,疑惑的看向易城。
被姐弟俩这么一盯,易城不自在的咳嗽的几声,“我以前昏迷的时候,偶尔会听到见到一些幻象……所以,提醒你一下不要当真。就是这样而已……”
落银了然地“哦”了声,嘱咐了他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带着虫虫离去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响,易城深出了一口气,随后不由扶额——他现在整日里,究竟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难不成他——
想到一种可能,他即刻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跳坐起身,满脸的惊异。
随后,他冷笑一声,“哈!”
“怎么可能!”
这种毫无涵养的土匪之女,浑身缺点,出口成章,争强好狠的泼女。
他所见所识的女子,就算是个寻常的丫鬟,哪个不比她强百倍千倍!
他昨晚之所以如此紧张,也不过是因为对她救了自己一事心怀感激罢了。
岂会是男女之情!
要知道,他连叶落银长的是方是圆是平是扁都没见过!
“嘁,怎么可能……”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他真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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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laudia。a投出了本书的首粉,还有投出本书第二粉的书友110114081248254,此等厚爱无以为报,唯有好好码字方不负诸位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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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70:赌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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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到他们会跑。”老寨主躺在牀上,叹一口气道:“罢了,就让他们去吧,他们一家在白头山上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放他们一马吧。”
叶六郎思虑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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